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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相思》第9章
第8章(1)

更新時間:2018-01-26 17:00:03 字數:4541

 他握著一支簪子,雖只是木制的,但雕刻精細,他小心翼翼的捏握著,就怕木簪會有一丁點的損壞。

 這木簪,是他特地要買給冬晏的生辰禮。他問過月丹楓,他撿到冬晏的日子是哪一天,他決定將那天當作是冬晏的生辰。

 冬晏的生辰,正好是今日,於是他趁冬晏午睡,下山到市集為她買禮物。

 這是他第一次買姑娘家的東西,雖然小販用曖昧的眼神看著他,讓他很尷尬,極想轉身跑走,幸好他還是忍了下來,選了這支木簪。

 他揚著笑,想像她開心的笑靨,心裡好滿足。

 “你就是月丹楓的徒弟?”一名長相陰柔的男子忽然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男子,心底升起警戒。這人找月丹楓的徒弟想做什麼?

 “我見過你,你就跟在月丹楓身旁,果真是月丹楓的寶貝徒弟吧。”男人哼笑道,沒注意到他悄悄的松了口氣。

 幸好,幸好這男人看到的是他跟在月丹楓身旁,不是冬晏。

 “你想怎麼樣?”

 “既然月丹楓號稱天下第一劍客,至今從沒人打敗過他,想必他的徒弟同樣身手非凡,今日我就先來領教領教月丹楓的徒弟吧。”男人陰陰的笑著,眼裡有著邪氣,一看即知此人並非正派人士。

 他暗吸口氣,專注的迎接男人的攻擊,一來一往之間,男人毫無疲態。他咬咬牙,心知肚明這男人的武功高上他太多。

 可他不能輸,他若輸了,這男人怕是不會放過他的。

 男人冷笑了聲,倏地用內力打傷他,揮劍在他身上劃下一道既深且長的傷口,他痛苦的倒在地上,男人抬腳用力踢了他幾下,讓他更加痛楚的喘息著。

 “不愧為月丹楓的徒弟,武功是不差,只是比起我來,實在差得太多。”男人哼笑,朝他又踢又踹了幾下。“你就在這兒慢慢的等死吧。”

 男人哈哈大笑著轉身離開,心裡有種變態的快感。照這少年的傷勢看來,是活不了了。

 他躺在地上,手裡還緊握著要送給傅冬晏的木簪,他微微撇頭看了下手中的簪子,嘴角扯了抹笑。

 幸好,簪子還好好的沒壞,這樣他就能拿它送給冬晏當生辰禮物了。

 冬晏冬晏,他不會忘記她的,他的冬晏,他還要監督她有沒有按部就班的練武,偷懶沒關係,只要她穩紮穩打的學武,就算她偷懶,他也會幫她掩飾。

 “我不想死……還不想,我還要陪冬晏過生辰……”他雙目無神的看著天,手裡緊緊握著木簪,絲毫不敢放手,今日是冬晏的生辰啊……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耳邊隱約聽見聲響,他想要找人幫忙,帶他回小屋去,冬晏午睡醒來若沒見著他,會擔心的,而且今日是冬晏的生辰,他得趕回去陪她過。冬晏,他的冬晏啊……

 若你有天真忘了我,我一定拿那玉佩找你,若是你見到了玉佩,一定一定要想起我。

 若他這次再醒來,若他真忘了她,她一定要拿著那玉佩來找他,一定要,他會想起她的,不管怎樣,都會想起她的。

 可別忘記他啊,一定要找著他,若他還活著,若他只是不小心遺忘了這些日子,請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

 冬晏。

 冬晏。

 她倏地睜眼,發現天色有些昏暗,今日午睡她睡遲了些呢。

 坐起身,她揉揉眼睛,發現房裡沒有他的身影。是追日忘了叫她吧?要不她怎會睡這麼久……可追日怎會忘記呢?他從沒忘記過的。

 慢吞吞的走下床,她在小屋內繞了幾遍,就是找不著他,她皺著一張小臉,心底隱隱覺得不安。

 她沖到門口,見到玉佩還好好的掛在門前,忍不住松了口氣。幸好幸好,這玉還在,應該不是有人來認親才是。

 “師父!”見月丹楓手提追日劍,緩步走進屋內,她朝他奔了過去,卻倏地停下腳步,極困惑的望著他。

 又有人來找師父比試了吧?可師父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而且……

 “師父,有人受傷了嗎?”尚未收入鞘的劍身正滴著血。

 月丹楓靜靜的注視著她,先是扯了扯嘴角,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塊白布,仔仔細細的將追日劍擦拭乾淨。

 “冬晏乖,先進房去。”月丹楓淺笑著摸摸她的頭頂,轉身就要走進房間,臉上的表情和平日一樣,沒什麼不同。

 可她覺得師父和平日真有什麼不同,雖然她說不出是哪裡不同。

 “師父,你有看到追日嗎?我到處都找不著他。”連他平日愛待的大樹下都不見蹤影,而且還忘了叫她起床。

 月丹楓止住腳步,沉默的背對她好半晌,才緩緩轉身,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冬晏,追日他……忘記回家的路了。”深吸口氣,他一字一字的說清楚。

 傅冬晏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直望著他,眼裡有著茫然和困惑,她偏著頭想了想,才開口道:“追日不見了嗎?”

 “不,追日只是忘了回家的路。”月丹楓淡淡答道。

 “噢,追日忘了回家的路啊……追日忘記回家的路嗎?”她喃喃自語著,在月丹楓靜默的注視下,轉身慢吞吞的踱回房內,然後慢吞吞的脫了鞋爬上床,用棉被將自己裹起來。

 追日忘了回家的路……明明就是追日不見了吧,他已經不見了吧,師父還說是他忘記回家的路。

 早知道她今天就不睡午覺了……不不,其實她本就不該睡午覺的,若她不睡午覺,追日現在就會還在吧?

 “若你連回家的路都忘了,還會記得我嗎?還會記得嗎?”她露在棉被外頭的小臉瞪著牆,不住低問道。

 若她拿著玉簪去找他,他會記得她嗎?

 “追日是大騙子,我其實明明就是有病的吧……”她將手貼在胸前,感覺心口好痛好痛,她根本就是有病,追日還說沒有呢,這次比上次還要痛,好痛好痛啊!

 “追日還說要保護我呢,都說好了以後我都讓你保護,可你現在不見了,要怎麼保護我?”

 明明就說好的,可現在追日不見了,要怎麼實現這承諾?

 傅冬晏倏地跳下床,朝外頭沖了出去,奮力取下掛在門前的玉佩,雙手緊握著貼在胸口。

 “你忘了回家的路,沒關係,我記著就好,只要我記著,你還是可以回家,可若你見到這玉佩,一定要想起我啊,一定一定要想起我。”

 他可以忘記回家的路,也可以忘了她,可若他見到了這玉佩,務必要想起她才好。

 一定一定要想起她啊……

 追日。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我怎可能忘?

 騙人,他騙人,他明明忘了、明明就忘了,還忘得一乾二淨……

 “冬晏。”見她皺著眉頭,嘴裡還不停嘟囔著什麼,夏侯東煥連忙傾身在她耳邊低喚。

 她昏睡了數日,所受的內傷甚重,那日他替她把脈,只覺她脈象紊亂,萬萬沒想到這會使她身子大大受創。

 可他現在知道為什麼了,因他全想起來了。他疼惜的撫著她蒼白得嚇人的臉頰,原來還有些肉的小臉在這幾日迅速凹陷下去,她的眼眶下方有著極重的黑影,她的身子,在她醒後,必須好好調理一番。

 “騙人!”傅冬晏大喊了聲,倏地睜開眼,一時回不過神,愣愣的望著坐在床沿的他。

 見她一臉茫然,他柔聲喚道:“冬晏。”

 “……追日?”

 “冬晏,是我。”聽見她叫他追日,夏侯東煥眼神一黯,知她還未回神,又喚了聲。

 “是大爺啊……”她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喃。

 她夢見以前的事了,夢見追日還在的那些日子,那時候的追日,也會這麼喚她,午睡時間結束了,他也是坐在床邊將她叫起來。

 夏侯東煥起身倒了杯水,動作輕柔的將她扶起,讓她靠在他身上。“先喝點水吧。”

 她原是想自己拿杯子的,卻錯愕的發現自己竟然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果然,她還是不太能用內力,搞得自己好虛弱,不過可以趁這機會靠在他身上,也算不錯啦。

 “身子還好嗎?”他眼也不抬的將杯子拋出去,穩穩的落在桌上,裡頭剩餘的水一滴也不漏的仍在杯裡。

 他雙臂環著她,皺緊眉頭,她的身子也變得比以前纖細許多。

 “咳,沒啥力氣啊。”傅冬晏竊笑著靠在他懷中,覺得他的胸膛真是舒服……糟,臉頰又發燙了,她現在臉色一定不是很好,若臉紅了八成會看得一清二楚。

 “餓嗎?我讓人熬粥。”語畢,他揚聲要待在門外的小三進來。

 傅冬晏見小三一邊點頭聽令,一邊瞪大眼直盯著他們兩人,瞧得她好害羞啊!

 “冬晏,你……”終究還是沒有按部就班的練功嗎?

 “嗯?”見他沒了下文,她好奇的想要回頭,卻礙於體虛無力又不想離開他的懷抱,只好作罷。

 “不,沒什麼。”他低聲道,圈著她身子的手臂縮緊了些。

 “咳,大爺,那個……冷蕭呢?”那場比試的後半段她大都不記得了,但她還記得冷蕭的師父就是當年打傷追日的人。

 “他在休養。”他淡道。冷蕭傷得也不輕,果如月師父當年所言,冬晏的天分極高,即使練的是速成,怕也是遠遠超過了他和月師父吧。

 只是這武功使不得,若真全使了,她也許就沒命了。

 “冬晏,以後不許你動武,聽清楚了嗎?”她現在的身子等於壞了一半,他不能再讓她敗壞下去,絕不能。

 傅冬晏靠在他懷中的身子倏地一僵,心裡很驚恐,他想起了什麼?他知道了什麼?

 “我不是故意的……”她還記得他說過的話,他說若她練武走了捷徑,絕對不原諒她,她記得的!

 她真走了捷徑,明明答應過他,會穩紮穩打、按部就班的練,可她卻走了偏路,自從她開始練速成,就沒有一天是睡得安穩、睡得好,她好害怕,害怕若他知道了,就真的不原諒她,她不要這樣。

 可是只有練了速成,她才能儘快下山尋他,師父說若是一步一步慢慢練,沒有個三五年是練不成的,她等不了這麼久,所以她不願意。

 其實她也知道這麼練,會讓她的身子變差,可她管不了這麼多,師父也曾告誡她,若練成了最好不要動到內力。

 她可以一輩子都不動武、一輩子都不用內力,可卻不能不找他,不能不。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冬晏。”他緊緊抱著她,柔聲低喃。

 她還記得他說的話,所以才會這樣緊張吧?一開始他的確很氣她不聽他的話練了速成,這簡直是拿性命開玩笑,可他知道,她太在乎他。

 “以後別動武就好,懂嗎?”她的身子會變成這樣,說起來都是因為他的關係,是他讓她變成這樣,即使他不願意。

 她不說話,只是用力點點頭。她也不想動武,每次只要有人找她比武,她都儘量不動到內力,即使逃跑用的那種蹩腳輕功,也是靠小時候初學的那底子,要不依她這破身子,現在恐怕已經和師父相聚了吧。

 “你師父為何讓你練功?”月丹楓明知道她的身子不適合練那種速成式的武功,為何還是讓她練了?他也很疼愛她的不是嗎?“是我自己說要的。”她微微揚著嘴角,淡道。

 她從沒後悔過,反正她一向討厭打打殺殺,她只是想找到他。

第8章(2)

更新時間:2018-01-26 17:00:03 字數:4998

 夏侯東煥抿了抿唇,眼神一黯。果然,月丹楓讓她自己決定,可她的身子卻因此敗壞了。

 “若你動武便會傷身,你師父為何還要教你?”只要動到內力,身子便會不停敗壞,月丹楓教她又有何用?

 “大爺,我告訴你,其實追日劍原先不是師父的,”她笑嘻嘻的開口,“那劍是師父的師父給的,而且也不是一開始就叫追日。”

 追日劍之所以叫追日,是因為師父想紀念一個人,她不知道那人是誰,但她曉得這個人對師父而言是很重要的,就像追日在她心裡的分量。

 “師父說,因為這劍是他師父給的,所以他也要把劍給我,我可以不叫它追日劍,叫什麼都是可以的。”

 其實她的本意根本不想要那劍,可礙于師父的詛咒,還有這是師父的遺願之一,她只能收下,真的好心不甘情不願啊!

 “師父根本就是在騙人,不管我自己怎麼叫這劍,江湖人都識得、也只識得這劍名追日,改也改不了啊。”師父說得這麼好聽,一切都是陰謀啊!

 她噘嘴嘟囔道:“我是師父唯一認定的弟子,所以他教我武功,並把追日劍留給我,可師父不要求我變成很厲害的人,也不要求我和他一樣當個天下第一的什麼,他說我甚至可以一輩子都不要用武功,但他還是要教我,不管怎樣都要的。”

 江湖不都是這樣,厲害的人總要找個傳人傳承絕學,師父把武功傳給她,也只是為了他自己師父的遺願,所以雖然師父教她武功,卻不要求她以後一定要找個傳人。

 “斷了就斷了吧,以後天下第一的稱號換人來扛。”師父總是笑著這麼說。夏侯東煥沉默不語,抱著她的手沒有片刻鬆開過。

 “現在開始,你往後的日子不用再動武,以後都由我來保護你。”他溫柔的貼在她耳邊低喃。

 十年前他沒有做到曾經說過的誓言,現在也該由他來實現,他會守著她,守著她往後的每個日子,守著她一輩子。

 只守著她,也只保護她。

 傅冬晏聞言呼吸一窒,喉頭倏地哽咽,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說,以後都由他保護她。

 追日也曾說會保護她,可在那天,他就不見了……

 “大哥,聽說傅冬晏醒……”夏侯廷玉猛地推開門闖進房裡,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後,一句話的尾音卡在喉頭,一臉目瞪口呆,整個人呈現呆滯狀態。

 這夏侯二爺又給雷劈到了啊!傅冬晏窩在他懷中,有趣的看著渾身僵硬的夏侯廷玉。

 “關門。”夏侯東煥皺眉看著敞開的門,雖然現在還不到寒冬季節,卻也已入秋,她的身子可受不了一丁點的風吹。

 “啊?”夏侯廷玉兩眼茫然,顯然不曉得大哥在說什麼。

 “關門。”他極為嚴厲的又說了一遍,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

 夏侯廷玉嚇了一跳,回過神連忙將門關好,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大哥露出那麼恐怖的神情,讓他整個發毛。

 可就算再怎麼害怕,也比不上他現在心裡的震撼!大哥竟然如此親密的抱著傅冬晏,明明就是兩個大男人……可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他竟然不覺得這樣很奇怪?!

 他……不會真如傅冬晏所言,有斷袖之癖吧?所以才會覺得大哥和傅冬晏這樣很正常。

 “二爺,你來看我嗎?”她笑嘻嘻的問道。

 夏侯廷玉臉一紅,轉頭狠瞪了她一眼,而後迅速撇頭,不屑的哼了聲。

 “誰要看你,我是來看大哥的,這兒可是念冬居,誰來看你啊!”打死他也不承認他是在關心傅冬晏。

 二爺這是在害羞嗎?眨眨眼,傅冬晏開心的竊笑。

 “冬晏,再睡一下,等粥好了,我再叫你起來。”

 還要睡啊?雖然她的確是很疲累,可她一點也不想離開他的懷抱,更不想他離開。不睡不睡,她不睡,睡了他就要走,那她不如不睡,不睡!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夏侯東煥微微笑著,扶著她讓她躺下,等替她蓋好被子才開口道:“你睡,我就在這兒陪你,像午睡時那樣,好嗎?!”

 她看著他半晌,從被窩伸出一隻手,握住他的大掌,好滿足好開心的應道:“好。”

 見她乖乖的閉上眼,他坐在床沿握著她的手,然後回頭瞥了弟弟一眼。

 僅只是一眼,卻足以讓夏侯廷玉明白,此刻絕不能再繼續待在房裡,要不下場恐怕會很慘。

 夏侯廷玉站在緊閉的門外,現在大哥就在裡頭陪著傅冬晏睡,還手握著手……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樣很好,真的很好,雖然他一點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好些什麼。

 ……其實,他是真的有病吧?唉。

 傅冬晏趴在窗沿,笑嘻嘻的看著窗外景象,雖然只是這樣看著,什麼也沒做,她卻覺得很愉快。

 這些天她都待在念冬居裡,吃飯的時候在這,吃藥的時候在這,睡覺的時候也在這,她成天都待在這,待在屬於他的念冬居裡。

 原來身子差有也這種好處啊,呵呵。

 雖然他不是一直都待在她身邊陪著她,可吃飯的時候他一定在,因為他要盯著她吃東西,不許她吃太少,吃藥也是,就算她再怎麼怕苦也不准不喝,午睡的時候他也會陪著她睡,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也依然陪在她身邊。

 晚上他就坐在床沿睡,每一夜都是,好幾次她告訴他只要陪著她午睡就好,晚上她可以自己睡的。

 “不,我陪你,一個人你睡不安穩。”他淡淡道。

 她覺得最近他越來越像追日了,雖然他本來就是,只不過現在的他是忘了自己是追日的夏侯東煥。

 “冬晏,別在窗邊待太久,你會著涼的。”一件衣服包住了她,夏侯東煥由後將她抱在懷中。

 “東煥東煥,你的名字叫東煥。”

 “怎麼了?”他笑問。

 “我很少喚你這名呢,以後我可要多叫幾次,你是東煥。”他是東煥,就算他曾經是追日,可他現在是東煥,她可不能喊錯。

 “以前師父要我替追日劍想個新名字,我老想不出來,現在我想到了,以後那劍就叫東煥吧。”她笑嘻嘻道。

 不說話,只是逕自環抱著她。她說月師父為劍取名“追日”是為了紀念一個人,而她現在把劍改名“東煥”,改成他的名,是為了要紀念現在的他嗎?

 “冬晏,若有天你找著了追日,你會怎樣?!”

 找著追日啊?她應該會很高興,因為這代表他想起了她……可其實現在她寧可不要找著追日,因為若是真找著了,他就會想起以前說要保護她的承諾,她怕他會

 再次因為承諾而離開她,她已經承受不起另一個十年了。

 而且,他也會知道她走了偏路,他會很生氣,然後會像他當年說的一樣,永遠都不原諒她,她不要這樣,不要被他討厭。

 她不要他不見,不要他受傷,也不要他厭惡她,所以她寧可一輩子也不要找著追日,寧可追日一輩子不回來,只要他在就好,只要東煥在。

 不回來沒關係,什麼也想不起來沒關係,只要他還喜歡她就好,真的,只要這樣就好。

 “若有天我找著了追日……”她喃喃低語,往後靠著他的胸膛,眼神有些朦朧的望著窗外。

 “其實我想一輩子都不要找著追日,東煥,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討一默?”

 “不會。”他低聲淡道,然後輕輕搖晃著她,“為什麼不找了?”

 “十年後的我們都不一樣了,而且我怕他會不原諒我。”她勾著唇角淺笑。她果然還是記著他的話吧?不但記得,還記得深刻無比,她是怎麼熬過這十年的?

 夏侯東煥眼神黯了黯,緊抱著她,像是想把她這十年所受的煎熬給融進自己的身體裡。

 “冬晏,這給你。”他伸手拿起身旁的木盒,遞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她眼睛一亮,喜孜孜的接過。這是他第一次送她東西呢。

 打開盒子,裡頭擱著一支材質不是上好,雕功卻極精細的木簪子。這簪子好眼熟……不就是那日她在書房看見他手上拿著的那支嗎?

 “為什麼要送我?”

 “今日是你的生辰吧?!”十年前的今天,他失去記憶,那時為她買的禮物沒能給她,如今他想起所有的一切,那時的心意終於能在今天交給她。

 這幾日他看著這簪子就會想,若他一輩子也想不起她,這簪子說不定就這麼永遠的被塵封起來,或是讓他給扔了。

 “雖然這簪子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可對我來說卻很重要。”

 “原來今日是我的生辰嗎?!”她輕撫著盒裡的簪子,這是她的生辰禮,她已經有十年都沒過生辰了。

 “我不喜歡過生辰,可我很喜歡這禮物。”

 傅冬晏笑嘻嘻的抱著木盒,原是想拿出來戴戴看的,可想到這簪子對他來說極重要,還有她現在可是著男裝,還是算了。

 “你不喜歡過生辰?”夏侯東煥有些訝異,他記得她小時候是很愛過生辰的,這十年真讓她變了這麼多嗎?

 “不喜歡,這十年我一直很討厭自己的生辰日。”討厭得不得了,甚至不想想起這個日子,因為……

 “追日是在這天不見的。”所以她討厭這日子,所以她不過生辰。

 他的呼吸倏地靜止,喉頭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的遺忘,還有這十年,傷得她很深是嗎?她竟掛記他掛記到這樣的地步,可這十年他卻從未想起過她。

 “無論你喜不喜歡這日子都不要緊,每年的今日,我都要送你一樣生辰禮。”從此以後他會一直送下去,他不想讓她厭惡自己的生辰,甚至恨她自己。

 傅冬晏聽著,瞪大了眼。他的意思是,要陪她一輩子嗎?如果真是這樣,就算每年都要過她最討厭的生辰,她也是可以忍耐的,她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忍耐,因為他要陪她一輩子啊。

 “好啊好啊,你可要記著你說的話,每年都要送我禮物喔。”每年送,每年都陪她,然後持續下去,這樣就會是一輩子了。

 “好。”他輕笑,環抱著她。

 幸好她真的來尋他,若是他錯過了她,即使一輩子也想不起當初的那段日子,他的心裡也會深埋著遺憾吧。

 “冬晏,你該睡午覺了。”夏侯東煥伸手抱起她,將她安穩的放在床上,自己卻皺著眉頭。她的食量不算小,即使近日來的虛弱也沒怎麼減少,可她的身子還是那樣的清瘦。

 她的清瘦讓他極為心驚,這樣的身體,讓他擔心接下來的冬季,他很怕她會熬不過去,他雖費盡心力照顧她,可她依然很虛弱。

 “我原也是不喜歡睡午覺的……”她咕噥著躺了下來,雖然說得極小聲,他仍聽得一清二楚。

 “你不喜歡睡午覺?”那時她可是天天都睡午覺的,不睡不行,睡不足時辰也不行。

 “是啊,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她可是很愛睡的,睡到他都笑駡她是豬了。

 “真奇怪,好像自從追日不見後,我很多習慣都改了……”傅冬晏撓撓臉,滿臉的困惑。

 夏侯東煥深深的看著她,眼裡有著滿滿的心疼。

 莫怪她睡午覺時,總是要他陪著,要他叫她起床,原來她是怕他又不見了。

 “睡吧,我就在這兒陪著你,等時辰到了,我會叫你起床。”他的大掌輕輕覆在她眼睛上頭,使她不得不閉眼。

 “你要一直陪著我啊。”她說這話可是有陷阱的,她不只要他陪著她午睡,還要他陪著她一輩子,就說她好聰明的,以後他可不能賴帳啊。

 “好。”他淡笑應道,就算她不這麼說,他也會這麼做,會一直陪著她,一直陪著。

 唇邊勾著一抹笑,她閉著眼,眼皮上感覺著他手掌心的熱度,讓她昏昏欲睡。最近她好像不怎麼討厭睡午覺了,是因為有他在吧?若是只有她一人,她是絕不會睡的。

 睡午覺啊……好像回到了好久好久的那個從前,雖然那時在她睡午覺時,他不會像這樣的一直陪著,可她只要一睜眼便能看到他,所以她一點也不在乎他在她睡著的時候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

 可她現在會在乎,很在乎很在乎,就算他說她睡著了也不離開,她還是會怕,怕一睜眼他就不在了。

 不在。說實話,她很害怕這字眼,這輩子她最厭惡的就是這字眼了吧?還有與這字眼的同義詞,她都一併討厭。

 她想,這輩子她怕是脫離不了睡午覺就要他陪著的習慣吧,可是沒關係的,因為總是有他在。

 一輩子,都有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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