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真正愛一個人,無論收場後對這個人是怨恨還是絕望。你在某一個特定的場景下,思緒電光石火的一刹那,能想到的一定是他為你做過的可口的飯菜,牽你手看過的雪,笑著遞給你的盛大的一捧滿天星。
而不是他的冷言冷語,暴力相向。
這無關乎放得下放不下,是癡情還是犯賤。 趨利避害永遠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賀知書習慣性的突然沉默,艾子瑜也沒再搭話,只安安靜靜開車。
這時有短暫的短信提示音響起來,手機正好在手邊,艾子瑜就邊開車邊點開了收信箱。
只掃了一眼,艾子瑜的臉色就有些嚴肅起來,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賀知書,那個人正出神的看著窗外。
是蔣文旭發來的短信——
“我回北京了,找到合適的骨髓之前我不會回來了,他身體不好,就別帶他再找別的地方躲我了。麻煩你照顧好他。”
艾子瑜點了刪除,隨手就把手機扔向後座。他心裡很煩,情緒都敏感的波動起來。他厭惡極了蔣文旭這種類似於忍辱負重的語氣,就好像自己拆散了一對深情情人。艾子瑜覺得好笑,蔣文旭上哪裡來的臉面請求自己照顧好賀知書?
但蔣文旭的風格艾子瑜也是知曉幾分,說不會再來就是真的下定心了,如果有選擇的話艾子瑜確實捨不得帶賀知書辛苦顛沛再輾轉揚州。
車停在茶園裡,艾子瑜拉開車門伸出雙臂打橫去抱賀知書:“快一點,等會兒二狗跑來,該撲人了。”
賀知書比之前在醫院抱起來感覺又痩了些,肩胛和鎖骨突兀的駭人,從頸項處密佈的淤痕向腋下和後背延展,馬上就要連成一片。
外面的風還是有那麼幾分冷意,賀知書窩在艾子瑜懷口細細弱弱的咳。
“很冷嗎?”艾子瑜站在門口,讓賀知書伸手用指紋解鎖開門。
賀知書低低應了聲:“溫度低些倒還好說,就是潮濕的受不了。”
艾子瑜抱賀知書去沙發上坐一會,半蹲著給他換上一雙棉拖鞋:“你從這待會兒,看看電視,我去找除濕器和暖風。”
賀知書乖巧的點頭,垂眸時望進一雙水般溫柔的褐色眼瞳,受了蠱惑般,賀知書垂下手輕輕撫了下艾子瑜的發。就像…摸一條大狗。
艾子瑜怔了下,反應過來時笑著握住賀知書的手,慢慢站起來,俯身親了親他的臉頰:“怎麼,還學會撩人了?”
賀知書的臉可見的泛了紅,有一點彆扭的偏了偏臉:“頂多…叫撩狗。”
“我咬你啊!”艾子瑜呲牙咧嘴的逗賀知書笑。
“你快去找東西啊,”賀知書淺淺皺眉,完全抓住了艾子瑜的軟肋:“濕冷的受不了了。”
艾子瑜任勞任怨的去翻找東西,活幹的很刷利。他把東西拿到客廳,不遠不近的放在賀知書身邊:“你從這緩緩,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賀知書擁著抱枕仰臉看他:“不去揚州了啊。”
“去什麼去,去了誰給你養那園子茉莉?”艾子瑜轉身去廚房,聲音丟在背後:“除了你自己,別的不用想太多,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