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出海

　　蔚藍的海水在暴風雪之下顯得更為飄渺無垠，與天際的連接線也已模糊不清，一行人未多做停留，迅速分散在碼頭附近搜索起來，事情進展的比想像中更為順利，碼頭上停靠的破冰船數量有很多，想來都是凜冬之前那段低溫期運轉過來的。

　　幾人挑選了一艘中型破冰船，精神力最高的暖冬主動負責了學習船隻的駕駛，在暖冬研究破冰船之際，其餘的人也沒有浪費時間，在附近搜集物資和燃料，畢竟距離淵海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這個星球的表面積很大，他們從微市出發到到達芙州就用了兩天，而且還是飛行狀態，可見兩個城市之間的距離。

　　雖然從地圖上可以得知淵海距離這片大陸並不算遙遠，但也只是相對而言，從芙州出發，這樣的天氣狀況，如果不偏離航線，不發生意外狀況，他們至少要在海上航行七天左右，而絕對冰封的蔓延速度就緊緊跟在他們的腳後，也就是八天之後。

　　如果他們到達淵海之後不能通關，那麼就意味著他們將要被絕對冰封所覆蓋，在那樣的超低溫狀態之下，即使是進化的種族，也無法存活太久，前往淵海，其實從一定程度上而言也是孤注一擲的行為。

　　等收集了足夠的物資，一行人返回了破冰船上，而暖冬已經熟練掌握了破冰船的操作，對此，就是舒尋也多了幾分敬佩，這短短不足半個小時的時間，將一個完全陌生的機械研究透徹，恐怕只有超高精神力的幻族能夠做到了。

　　就這樣，包括白月等人在內，一行人乘著破冰船離開了芙州港口，向著遙遠而遼闊的大海而去。破冰船的行駛速度並不快，尤其是海岸附近，海面大面積凍結，當他們駛離這片冰凍海域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舒尋站在船尾的橫欄上，望著遙遠而灰暗的天空，這是舒尋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的天空是開闊的，那些壓抑和沉悶似乎因為周圍無限放大的世界而逐漸消散。遙遠的天際，隱約可以看到微微的薄暮之光，舒尋恍然間意識到，自從進入遊戲世界以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曬到過陽光了，抬著胖爪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突然想念攤在太陽底下，一邊打瞌睡，一邊磨爪子的日子。

　　正在觀察海浪情況的夜前突然聽聞一陣喀拉喀拉的聲響，轉頭看去，只見穩穩站在船尾欄杆上的團子正喀拉喀拉的撓欄杆，鐵質的欄杆上已經留下了數道爪印。

　　夜前開始思索，舒尋的血脈莫不是貓？茶杯貓？體型合適，智商也差不多，愛吃魚，愛面子，偶爾傲嬌，會撒嬌蹭桃子罐頭。這麼一想，夜前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於是夜大神開始認真思考，沿途中要不要搜集一些貓抓板？或者捉一隻貓來，以免團子無聊，或者捉一隻老鼠來給舒尋換換口味。

　　身為正宗尋寶鼠的舒尋自然不知道夜前在腦補什麼，還在抱著欄杆開心的磨爪子。

　　沒有見過大海的舒尋最初對於海上的行程還感到幾分新奇，但是這樣的新奇很快被毫無變化的風景所抹平，大海最神奇最美麗的地方都在海平面以下，而凜冬的極寒溫度，讓魚群更不願接近海平面。因此，除了不斷起伏的海浪，海平面上幾乎看不到其他。

　　不再關注外面的舒尋轉而開始整理他們從微市搜集來的那些資料，因為趕時間，有很多資料當時並沒有查看，如今正好細細整理，以便發現更多的線索。

　　船艙之外，風雪交加，冰冷刺骨，船艙之內，舒適溫暖，充足的能源供應讓他們在有足夠能量行駛的同時也可以提供溫暖的熱量，之所以選擇這艘破冰船，除了大小合適之外，也是因為它內部的舒適和寬敞合理的設計，這應該是一艘兼觀光用途的破冰船，內部設有足夠的房間和寬敞的空間，讓身材普遍高大的他們也不會感覺太過壓抑。

　　船上一共十個房間，舒尋和夜前一個房間，白月一行人中有一對情侶住在一個房間，其餘每人各一個房間。房間的分佈比較集中，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可以第一時間通知彼此。此時夜色早已降臨，一行人吃過晚飯留下守夜的人後，都陸續回了自己的房間，夜前的房間裏，床鋪乾淨整潔，確實有幾分夜前的風格，枕頭旁邊，還放著一個小睡袋，不用懷疑，那正是舒尋睡覺的地方。

　　今夜恰好是夜前守夜，舒尋則盤著小短腿坐在整潔的床鋪上整理收集來的材料。

　　舒尋最先整理的就是市司署收集來的機密檔，除了那一份記載著絕對冰封緯度線和時間的氣象字檔，還有一份關於藍珀晶石的檔，檔的發文機關是國家科研所，舒尋流覽了一遍之後，撓撓頭，再次看了一遍。終於確定自己的理解沒有出錯，檔中對藍珀晶石進行了詳細的各方面的測試，證明藍珀晶石不但不會融化吸熱，而且擁有極為溫和而包容的能量。

　　更讓舒尋意外的是，這檔的最後提了一句似乎連研發者自己都難以置信的事：藍珀晶石似乎是有意識的，這是他們無意間在波段測試時發現的，他們捕捉到了一段令人費解的能量波動，這波動幾乎與人的思維意識同步，甚至通過儀器轉換，可以判斷出，這是一種低沉而悲傷的意識波。

　　雖然有了藍珀晶石並不會融化的定論，但是它的神秘莫測還是讓大部分人感到恐慌，包括掌權者，因此，各國開始全世界範圍內的回收藍珀晶石原材料和產品，因為藍珀晶石如今只應用于高端領域，這回收倒也進行的不錯，不過顯然，這並沒有起到什麼積極的作用。

　　翻閱完機密文件，舒尋又將科研所和氣象站的資料整理了一遍，發現氣象站似乎也做出了凜冬的降臨與藍珀晶石沒有直接聯繫的推測，可以看得出，低溫是全球性爆發，而非在藍珀晶石的開採點附近。除此之外，氣象站的資料沒有其他更具有價值的線索，反而是科研所的資料，雜亂的讓舒尋一直揪頭髮。

　　科研所負責的研發專案很多，因此是最具線索價值，卻也是最為繁瑣的一個地方。除了藍珀晶石的相關研究，舒尋還找到了幾篇有意思的研究。一個是關於外星人入侵的研究，而且還有時間和地點的記錄，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了什麼確切的證據，國家想必是不會允許進行的，不過微市科研所的級別似乎還不夠，並沒有留下什麼確切的研究資料。

　　另外一個，就是關於遠古時期，那個藍蝶稱霸的時代的研究報告，報告中提出藍蝶並非滅絕，而是深入地下沉眠，並且重新化蛹，而藍珀晶石就是如同蜂巢一樣的存在，當藍珀晶石被開採出來之後，藍蝶大量的蛹被破壞，因此，遠古生物再次復蘇，人類遭到了報復，畢竟一個曾經稱霸星球的種族，其強大程度並不在人類之下。

　　科研所中，關於藍珀晶石和凜冬末路降臨原因的研究是最多的，想必當時是在全力研究解決凜冬的辦法，除了這樣的遠古生物復活論，還有星球懲罰論，以及神明遺棄論等等奇奇怪怪的研究，看來當時的他們，已經陷入了絕對的困境，在試探著任何可能。

　　繼續翻閱下去，一篇關於藍眸人的研究，但是奇怪的是，這篇研究報告並不是完整的，似乎被人撕掉了，只有第一頁一些無關緊要的和舒尋已知的資訊，想到他們到達科研所時的情況，舒尋可以斷定，撕掉報告的應該就是將科研所弄得天翻地覆的原住民，但是為什麼又留下一頁呢？都撕掉豈不是更好，留下這麼一頁，就彷彿刻意留下來的指引。

　　指引？舒尋突然汗毛一豎，回想起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似乎進行的順理成章，看似是他自己的思維在引導著自己的行動，但是卻彷彿有一根線，在不動聲色，若有若無的牽引著他們前行。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的舒尋一時間無法肯定自己的直覺，但是舒尋的理智又無比清醒，尋寶鼠的直覺通常都是預知而非錯覺。

　　苦苦皺著小眉頭的舒尋卻始終想不通問題的癥結在哪里，最終只能以是自己多心了來暫時放棄思考這個讓他感覺十分不適的問題。除了那份被撕掉一部分的檔，還有一份關於藍珀晶石提取物的研究報告。

　　這份報告的基點同樣來自於遠古生物論，不過與之不同的地方在於，報告中認為藍珀晶石只是遠古藍蝶的化石在地殼中不斷演變而形成，全球性凜冬的原因來自于晶石的開採不當，而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仍舊在藍珀晶石上，報告的最後還有國家科研所的特急批復，同意啟動這項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