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字數：3600 更新時間：09-02-07 18:04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淩宇身體的荷爾蒙隨著變暖的天氣，蹭蹭地往上竄升。

　　為嘛？高興啊！從過完年回來，他發現小虎的態度有了些許變化，比如說提前回家等他啊！愛愛的時候比以前放開許多啊！比如說昨晚，小虎竟然第一次主動給他□哎！不是被強迫的，不是被他誘哄的……而是主動的！主動！哦，多麼美妙的字眼兒！

　　現在的淩宇每兩個星期都跟著小虎回家混臉熟，他猜想著也許程家人已經有所懷疑了，不過……就是要他們懷疑啊！他早就想著要個名分，但是小虎一直推脫著不對家裡人坦誠，當然了，程媽曾經給過的警告也是小虎不敢跟家裡人攤牌的原因。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盤算著和小虎的感情已經慢慢穩定下來，也許該是進行下一步計畫的時候了。

　　心情好，臉上帶笑，走路發飄。

　　淩宇笑眯眯地和局裡的每個人打招呼，連看門老張的小狗也問候到了。有人笑嘻嘻問他是不是好事將近，淩副局長推推眼鏡，神秘兮兮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家庭有保障，事業有動力。淩宇終於完成了一份調研報告。這份報告用了半年時間，調查走訪，收集資料。上報到省裡，得到嘉獎。局裡開會表彰，淩副局長謙虛地坐在台下，一個勁兒地說這都是大家的功勞，我還有很多不足，大家一起努力！於是同事們也說看看人家淩宇，不愧是高材生，而且會做人！

　　會開到一半，淩宇手機開始震動。他悄悄走到門外，電話裡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請問是淩宇嗎？淩宇說我是。那人說我是程小虎的同事，他出事了！你趕快到縣人民醫院來一趟！

　　淩宇的頭當時就炸了！什、什麼？小虎出事了？！他扶住牆，閉了閉眼。走到辦公室，把錢包和車鑰匙帶好，又確定了自己帶的是錢最多的那張卡，這才心急火燎地沖了出去。

　　趕到醫院，已經有人在急診室旁邊等他。淩宇臉色發白，上前抓住那人衣領：小虎怎麼樣了？！那人被他勒得幾乎喘不上來氣，斷斷續續道：他、他沒事……淩宇怒道：沒事？！那人好不容易掙開淩宇的手，喘口氣道：他是右小臂骨裂！

　　淩宇鬆了口氣，直接跟到急診室去。醫生已經給小虎的右臂上了石膏，正在給他用三角巾固定。淩宇急忙走上前去，看到小虎閉著眼，疼得滿頭大汗。心疼地想給他擦汗，被醫生阻止了。小虎的右手腫得像個饅頭，淩宇蹲在他身邊，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吊過點滴，拿好藥，天都黑了。謝過小虎的同事，淩宇扶著小虎慢慢往外走。“我沒事，就這麼個傷，你當我孕婦呢？”小虎動了下，想推開他。淩宇趕忙摟緊了他，道：“別亂動，小心傷著。”小虎張嘴想說什麼，看到男人擔憂的眼，又咽了下去。

　　一回到家，先熱了袋牛奶給小虎填肚子，淩宇進了廚房忙活開了。又是熬粥，又是燉湯的。小虎靠著沙發看電視，喊道：“別瞎忙了！隨便吃點就行！”淩宇說不行，你受傷了，得增加營養！吃飯時，問起受傷的緣由，小虎說沒什麼大不了的，裝車時沒注意，一根鋼管滾了下來，砸中了他的胳膊。淩宇親親他的額頭，說以後要小心，看你受傷我心疼。小虎覺得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小虎不能上班了，請了一個月假。

　　淩宇只請了一天假照顧他，班還是要上的。但是又不放心小虎一個人在家，腦子一動，把程媽給請了過來。程媽一聽兒子受傷，心急火燎地就來了。又是紅棗又是豬骨的，天天給小虎補啊補，喝得小虎叫苦不迭，但是臉蛋紅潤了許多。淩宇越發心猿意馬起來，但是礙于程媽在場，只得偷偷擦口水。

　　小虎很長時間沒有和自己親娘住一起了，現在閑著，每天吃飽睡睡飽吃的，閑來無事就跟他娘出去遛彎，母子感情越發親厚。就是偶爾，會感到尷尬。比如說，住的問題。兩室一廳的房子，一間臥室他和淩宇住，一間給程媽住。原來的說辭是他和淩宇一人一間，但是程媽住了兩天後問他，為什麼那個房間的衣櫃裡，沒有他的衣服？小虎僵住，想了想說，是怕程媽來了沒地放衣服，才都搬進淩宇房間的。

　　程媽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程小虎嚇出一身冷汗。

　　然後是吃飯問題。程媽除了照顧小虎的日常生活，也沒別的事幹。洗洗衣服做做飯什麼的，也算得心應手。但是淩宇對她的態度特別不同，每天下班回來就搶著幹活，什麼做飯啊拖地啊，做的飯還特別和小虎胃口，連兒子愛吃不愛吃的東西都摸得門兒清。每當看到飯桌上笑眯眯給小虎夾菜的淩宇，程媽都有種看到女婿的錯覺。

　　終於有一天，週末。

　　早上，程媽出去打豆漿。淩宇臥房裡靜悄悄的，程媽覺得年輕人多睡一會兒是正常的，笑了笑，輕手輕腳地出去了。為了不吵到孩子們，她還特地沒鎖上防盜門。就虛掩著，想著三分鐘就回來，沒關係。

　　程媽一出去，淩宇就醒了。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時故意沒關好門。小虎聽見他起床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問早上了嗎？他的手已經消腫了，幾近痊癒。淩宇爬上床，側著身子壓在他沒受傷的地方。甜甜蜜蜜地親了下去。小虎習慣性地仰頭迎接他的吻，淩宇的吻越來越激烈，小虎發出細碎的呻[yín]聲。“嗯……我媽……”還有點理智，淩宇輕笑。“出去了……”“啊！……”淩宇的手悄悄滑到下面，握住小虎的小□。小虎有些激動，伸出沒受傷的手摟住淩宇的脖子，嘴唇緊緊地吸吮，呻[yín]聲越來越大。

　　程媽回來了。大門沒有發出聲響，一進來，就聽到淩宇的臥房裡傳來……程媽一頓，做為兩個孩子的媽，她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她放緩腳步，一步一步走到淩宇的臥室門前。門露了條小縫，床上……小虎摟著淩宇的脖子，吻地激烈纏綿。

　　程媽愣在當場，手裡的豆漿——啪嗒——落在地上，氤氳一片。

　　屋子裡氣壓很低。

　　小虎低著頭，一聲不吭。

　　程媽冷著臉，不發一語。

　　淩宇很尷尬，緊張的表面下，心裡還有一股竊喜。不管場面多難看，到底是掀鍋了。他想著要跟程媽解釋，也想著要非常誠懇地求得程媽的諒解。要想取得程媽的同意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已經做好了拋頭顱灑熱血長期抗戰的準備。但是事情的發展，顯然出乎他的意料。

　　程媽冷著臉坐了半晌，終於開了金口。“你們……是怎麼回事？”

　　程小虎縮了縮脖子，怯生生看著他媽。淩宇想要開口，被程媽一個眼風掃過，乖乖閉了嘴。偷眼看著小虎。小虎縮了半天，到底憋出來一句。“我、我倆好、好上了。”

　　“怎麼個好法？”

　　“就……就跟二、二娃他們……一樣。”聲音越來越小，小虎堅信，要不是他胳膊帶著傷，他娘肯定一脖子拐就下來了。

　　“好多久了？”

　　“一年！”

　　“半年！”

　　一年是淩宇說的，半年是程小虎招供的。程媽挑了挑眉，問程小虎道：“什麼時候好上的你都不知道？”小虎看了看淩宇，怎麼倆人的供詞不一樣啊？淩宇趕忙狗腿地答道：“阿姨，是我先喜歡上小虎的，我第一次見他就喜歡他了！”

　　程媽點點頭。“這麼說，是你拐得我家小虎？”

　　“呃……”淩宇啞然，這事認與不認它都是問題。認吧，這誘拐人家孩子的罪名怎麼背？當家長的一時衝動，再給小虎介紹個女的？不認？事實就是那麼回事，不認都不行！在程媽犀利的目光下，淩宇訕訕低下了頭。

　　程媽歎了口氣，道：“什麼都別說了，小虎，收拾你的東西，跟我回家去！”

　　啊？小虎猛得抬了起頭。什麼都不說？就回家了？淩宇更是想跳起來，什麼事不能攤開說啊？就是給小虎他娘跪下他也認了，可怎麼能說走就走呢？淩宇激動地要抱住程小虎，不能讓他走！程媽冷眼一掃，咳嗽一聲，小虎為難地看了看他，進臥室去了。

　　淩宇要跟進，程媽說：“讓他自己去就行了，那手還能用。”

　　“阿姨，我是真心地喜歡小虎！”

　　“哦。”

　　“阿姨！”淩宇激動地站了起來，大聲道：“阿姨！我是真的想和小虎過一輩子啊！”

　　程媽看著他，面無表情。

　　淩宇空有一番壯志豪情，但是面對油鹽不進的程媽，到底是落了下風。

　　小虎收拾了幾件衣服，耷拉著腦袋出來了。淩宇搶過去拿走他的行李，程媽看了看他們，對小虎說：“我們走吧！”

　　淩宇要送他們，但是程媽說：“我們娘倆還長著腿，不勞遠送。”淩宇一直跟到社區外面，看到小虎和他娘上了計程車，才垮下一張臉，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大狗，滿眼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