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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風水大師》第120章
第120章 第六世界 娛樂圈那個花瓶影帝

  在說出這三個字之後,他的目光無意間在石哲身上的某個地方掃過,猛地頓住,雖然一瞬之後就若無其事地離開了,但心裏卻是一震。

  “喬先生,你可能不知道。”石哲彬彬有禮地說,“我這人有個習慣,就是想要什麼,就必須弄到手。從小就是這樣,大了就更加改不了了。”

  喬廣瀾唇邊抿起一絲冷笑,他本來就唇紅齒白,這樣抿唇的樣子頗有幾分冷豔,偏偏說起話來直通通的,就好像刀子一樣:“巧了,我這人也有個習慣,那就是什麼東西別人越想要,我就越不想給。”

  他手上一用力,將麵包筐從石哲那裏搶了過來:“有病就去治,誰他媽慣著你。”

  儘管喬廣瀾態度惡劣,但石哲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不悅之色,直到人走了,他才笑了笑,步履輕鬆地離開了。

  喬廣瀾買完麵包之後,很快進了醫院的大門,他生怕別人認出自己,埋著頭飛快地向汪晴的病房走去,剛剛轉過一個拐角,忽然有個人默不作聲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對方明明看見喬廣瀾疾步走過來,卻故意站在那裏,他來的突然,喬廣瀾來不及收腳,正好撞在了他身上,簡直有點像是惡霸調戲民女的橋段。

  這什麼世道,哪來的這麼多精神病!

  他心頭火起,剛想說話,耳畔傳來一聲輕笑,腰也被一雙手環住了。

  “路珩!”他踩了路珩一腳,臉上轉怒為笑,“你非要這樣鬼鬼祟祟的嗎?!”

  路珩笑道:“鬼鬼祟祟或者光明正大,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知道我要甩開那些記者有多不容易嗎?走吧,沒良心的小子。”

  進了醫院之後,兩個人都放鬆不少,會出現在這裏的人除了醫護人員之外,不是瘋子就是瘋子家屬,沒有人有那個心情追星。路珩早就打過招呼了,他們進到汪晴的病房後並沒有看見其他人,只有汪晴穿著束縛衣蜷縮在房間的一角。

  看見她,即使兩人見多識廣,也不由都露出了意外之色,如果不是名牌上寫的清清楚楚,他們簡直要懷疑走錯了地方。

  ——因為那個蜷縮在牆角的人,實在是太胖了。

  她比喬廣瀾之前在調查到的照片上見到的那樣還要胖,縮在牆角的樣子非但不能讓人心生憐愛,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個大圓球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短短幾天裏,在她的身上又發生了什麼,才會引起這麼驚人的變化。

  雖然知道她不是個好人,但喬廣瀾也不想拿人家的外貌做文章,他掩去面上的驚異,單刀直入道:“汪晴,別演了,我知道你的精神病是裝的,想要逃避法律責任。可是你就連你自己的母親都不顧了嗎?你在這裏關著,她可是幫你承擔了所有的罪名啊。”

  這個質問直通通的,非常喬廣瀾,但汪晴沒有被他的直接嚇到,反而抬起頭,衝兩個人傻兮兮地一笑,嘴裏發出不明意義的嘀咕聲,那樣子看上去倒好像是真瘋了一樣。

  喬廣瀾皺了下眉,手已經伸進了衣兜裏,路珩卻拉住了他,從自己剛才一直拿著的檔袋裏面抽出幾張紙,上前兩步舉到汪晴面前。

  汪晴臉上依舊掛著笑,目光沒有焦點,咬著髒兮兮的手指看路珩,對那幾張紙反倒視而不見。

  路珩不急不躁,慢慢說:“汪小姐也算是神通廣大。你那幾張證明是精神科幾位知名專家聯名開具的,能請動他們可真是不容易。不過可惜啊,花了那麼大的功夫,人家現在卻又一起把你賣了,你的底牌已經作廢。話已至此,汪小姐真的不想看看我手裏的東西嗎?”

  喬廣瀾搶過其中的一張紙,一目十行的掃完了,臉上驚異之色一閃而過,不由看了路珩一眼,再次認識到了這貨的腹黑,自己每次遇見他都要栽,實在是一點都不冤。

  路珩之前跟他說,要準備一些東西才能去看汪晴,喬廣瀾也就沒多問,直到今天他才看見,他手裏拿的是汪晴和那幾位元專家資金往來的票據以及專家們承認造假的簽名,除此之外,根據喬廣瀾對這傢夥的瞭解程度,他肯定還存了錄音什麼的。

  汪晴所有的動作都停滯了,從路珩說出那句話開始,她整個人好像就被變成了一尊僵化的雕像,內心大概在激烈地掙紮著她自己究竟要不要裝下去。

  路珩的耐心不錯,對此依舊是一副平和的口氣:“有了這些東西,你今天的裝瘋賣傻在我的眼裏就像是笑話一樣,你想演反正我是不介意看。但汪小姐是個驕傲的人,難道真的要成為別人眼中的笑料嗎?”

  “你別說了!”

  汪晴忽然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聲,她猛撲上來搶奪過路珩手裏的幾張紙,刷刷撕了個粉碎,路珩很有風度地鬆開手,後退兩步,任她發瘋一樣的撕扯發洩。

  看見汪晴的樣子,喬廣瀾不由微微歎了一口氣。他和路珩,甚至包括汪晴的心裏都十分清楚,這些不過是備份而已,即使撕掉了也不會起任何的作用,這個年輕女孩看上去狡詐冷靜,其實內心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喬廣瀾倒不是同情她,只是忽然有些不能理解,她付出了這麼多,難道就是為了一個減肥嗎?

  他想到原主的記憶中那些女明星為了保持身材用盡各種方法,有的甚至對身體都造成了極大的傷害,這聽起來很好笑,可是似乎又真實的無奈。

  汪晴把那些紙撕的不能再碎,忽然起身就衝著路珩撲過來,路珩站在原地沒有躲閃,淡淡注視著汪晴。

  汪晴的手指頭幾乎要戳到他的鼻子上面,喬廣瀾蹙眉,只聽見尖利的女聲帶著怒氣道:“你眼睛瞎了嗎?沒看見我現在這幅樣子嗎!我還有什麼怕不怕被別人嘲笑的,我從來就沒有被看得起過——無論我做什麼,我都是一個可笑的蠢貨!就因為我不好看!我還怕什麼?我什麼都不怕!”

  喬廣瀾道:“你有本事說不怕,你有本事別裝瘋啊。”

  這句話一針見血,哪怕情緒正激動,汪晴還是被他好生噎了一下:“……”

  這貨還真是見人就懟,連個瘋子都不放過。

  路珩輕咳一聲,隱去一絲笑意,輕撫了下喬廣瀾的後背,示意小祖宗暫時閉嘴。

  他淡淡道:“汪小姐何必妄自菲薄,我們並沒有覺得現在的你醜陋,我們在意的是你的行為。你名校畢業,還有一個疼愛你的母親,誹謗和肇事不是重罪,以後的人生還很長,你真的要這樣嗎?現在我手裏已經有了證據,你把事實都說出來,不過是為你做過的事情負責,你如果冥頑不靈,還要繼續抵賴下去,那我只能把這份材料公開,訴諸法律強制執行了。”

  路珩的話軟硬兼施,好的壞的都被他點到了,特別是最後有意無意說了“公開”兩個字,更是致命一擊。汪晴看似破罐子破摔,實際上就像是喬廣瀾說的那樣,她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也用不著這麼辛苦的裝瘋了。

  實際上以她現在的形象和自尊心,最怕的應該就是被別人看到,指點議論。

  聽了他的話,汪晴逐漸冷靜下來,她本來就是一個很理性的人,知道無理取鬧不會有任何意義——路珩會慣著喬廣瀾,但說什麼也不可能縱容她。

  她深吸了兩口氣,音調降低了,但口氣依舊不好:“你也少用那副事不關己的口氣跟我說教,反正被人看不起、被人嘲笑的人又不是你,你怎麼可能理解我的感受。”

  路珩淡淡地說:“我是不理解,我也不感興趣,你痛苦還是快樂又不是我造成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唯一要告訴你的就是,喬廣瀾這個人你不能動,如果你的不配合給他帶來更大的麻煩,我絕對讓你比現在還要難受一千倍一萬倍。”

  他輕描淡寫的口氣成功把汪晴嚇到了,她猶豫了一下,終於咬著牙說:“好,我跟你說,要我做這件事的人是一個……啊!”

  路珩和喬廣瀾正要仔細聽她說的是什麼,汪晴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她右手的食指中指併攏,向利劍一樣衝著自己的心口紮下去。

  路珩反應神速,一個箭步衝上去,握住了汪晴的手腕,同時喝道:“邪源辟易,陰靈不侵,破!”

  嗤地一聲,一陣黑霧從汪晴的身上暴起,在一邊的喬廣瀾並指一揮,順手將黑霧打散了,路珩這才放開汪晴,汪晴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路、喬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路珩道:“她的身上有詛咒。”

  喬廣瀾沉吟了一下,道:“你不要跟我抗力,我下個防禦結界。”

  意形門屬於佛門,長流派則是道家,兩邊的法術體系不太一樣,路珩跟喬廣瀾的本事又在伯仲之間,喬廣瀾布下的防禦結界連帶著路珩也會圈在裏面,如果不提前讓他收斂氣息,兩個人的法力肯定會產生對撞。

  路珩點頭:“你儘管動手。”

  喬廣瀾雙手合十:“佛法無邊,內極靜斂。”

  隨著他的話音,周圍的牆壁上陡然放出白光,收進了喬廣瀾合十的手掌之中,他把手放下,發現路珩正把胳膊背在身後,悄悄用紙巾拼命擦著剛才握過汪晴手腕的那只手。

  他現在倒是知道藏著點了,喬廣瀾突然想起路珩還是杜明舟時的那副死樣子,不由冷笑了一聲。

  路珩:“……”

  他帶著討好衝喬廣瀾笑了一下,非常小心翼翼地將那張擦手的紙巾放進了衣兜裏。

  喬廣瀾連忙轉過頭去,沒讓路珩看見自己那一瞬間忍不住的笑意,衝旁邊有點驚呆了的汪晴道:“我問你,那個人是不是石哲?”

  路珩一怔,不知道喬廣瀾為什麼會這樣猜測,他對於石哲這個人的印象,總結起來就三個字,神經病,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了。

  汪晴茫然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就是個……”

  她說到這裏,又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好在有喬廣瀾的結界擋著,她倒是沒事,喬廣瀾突然感覺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一連退了好幾步。

  “道□□台,流雲普作!回去!”

  路珩連忙呵斥了一句,斜掌劈出,隔著結界將那股力道反震了回去,另一隻手扶住他喬廣瀾的肩,急聲道:“阿瀾?”

  喬廣瀾靠著他的勁站穩了,道:“沒受傷,不用急——只不過這詛咒好大的力道。”

  沒有親自出面,光靠一道詛咒的力道就能把喬廣瀾震的倒退,這種事已經好幾年沒有發生過了,喬廣瀾和路珩心裏同時提高警惕,知道對方實力不簡單,這一次多半不能靠武力冒進。

  最好的方法是把汪晴那件衣服弄到手看看,才能瞭解對方使用的是什麼法門,找出破解的方法。

  路珩上下看了他半天,確認喬廣瀾真的沒事了,這才慢慢放手,道:“只能迂回一點詢問了,既然不能說人,說衣服總可以吧——汪小姐,我一直很好奇,請問你之所以會迅速變瘦,真的是因為穿了一件神奇的衣服嗎?”

  汪晴愕然,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當這件事被徹底揭出來之後,她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羞辱之色,而後竟也慢慢平靜下來:“是。”

  看到喬廣瀾和路珩臉上的神情,她諷刺地說:“你們可能覺得我做了這麼多的事就是為了一件衣服挺可笑的,但我還是那句話,二位不是我,不可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可以不漂亮,但是我不能醜到不像一個正常人,到哪里都被指指點點,遭人恥笑,你們不知道我從小到大經歷了什麼,遭受了多大的羞辱。”

  “你們說我媽對我好,幫我頂罪,但是這一切明明都是她造成的,也是她罪有應得。”汪晴的口氣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她這個人庸俗無知,從小沒受過良好的教育,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很多同學的媽媽,有公司白領,有大學教授,還有舞蹈團的團長,她們從小就知道怎麼把自己的孩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她們學跳舞,給她們做營養餐,我媽呢?就知道讓我吃吃吃,什麼東西熱量高她給我做什麼,還以為是為我好,愚蠢!”

  或許是偏激,也或許是事實,汪晴把自己肥胖的原因全都歸結在母親身上,小的時候她還能不在意,直到年紀越來越大,在學校裏被不懂事的孩子們嘲笑孤立,她才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這樣不好看,不好看是有罪的。

  她沒辦法減肥,只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學習上,想爭口氣,所幸天生也是個聰明的孩子,學習成績常常名列前茅,受到的表揚可以稍微抵消一下因為肥胖帶來的煩惱,直到找不到工作的殘酷現實再一次給了她打擊。

  “我自己偷偷看過很多的減肥廣告,上面說的天花亂墜,好像只要有錢瘦下來根本就不是問題,我總覺得我的成績那麼好,出來以後肯定能找份好工作掙不少的錢,到時候我去抽脂,切胃,就能瘦下來了。結果都是騙人的,我連工作都找不到!”

  她嘶啞著聲音說:“我那副模樣,怎麼可能還有未來,我找不到工作,以後也甚至不會有一個男人願意親我抱我,他們見到我只會作嘔。我的人生根本就沒有意義,我什麼都沒了!”

  直到發現女兒找不到工作,汪晴的父母才慌了,開始幫她想辦法瘦身,但事實遠遠沒有廣告裏說的那麼簡單,汪晴試過了很多方法,也受了不少罪,不但沒有瘦下來,還因為吃減肥藥體重反彈。

  就是在她一次從減肥會館出來之後,蹲在地上崩潰大哭的時候,一輛車上走下來一個人,那個人問她,是不是如果能瘦下來,她什麼事情都願意做。

  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汪晴得到了一件神奇的衣服。

  她不能形容那個人是男是女,長相怎麼樣,穿了什麼衣服,路珩想了想,便試探著問:“那你的衣服呢?”

  汪晴沈默了一會,非常艱難地說:“被我……撐破了。”

  聽完了她的講述,喬廣瀾和路珩都有些能理解說出這句話時汪晴的心情是怎麼樣的,雖然這姑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揭人傷疤並非君子所為,所以他們都沒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沒變,看上去非常漠然。

  這樣的態度讓汪晴覺得好受一點,她接著說:“這件衣服本來會根據人的體型改變,一開始他剛剛給我的時候,本來很肥,我每天套在外衣裏面穿著,每天都會變瘦,衣服也跟著變小,還沒到夏天,我徹底瘦下來了,就把衣服脫了下來,一直收著。”

  “但我每天都是要稱體重的,在新聞發佈會之前的那幾天,我突然發現自己胖了一斤,當時心裏很難受,第二天就沒有吃飯,以為那樣就會恢復。但餓了一天之後又稱體重,我竟然又胖了!”

  聽了這麼多,喬廣瀾也能理解汪晴的心態,好不容易瘦下來的人,莫名其妙長稱了,肯定心裏面非常惶恐。

  果然,汪晴發現這一點之後大驚失色,嚇得連忙將那件衣服又穿上了,她穿上的第二天就是新聞發佈會,以喬廣瀾的標準來看,她那個時候實在也很瘦了。結果新聞發佈會結束之後,汪晴以比瘦下來還要快的速度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衣服也沒有跟著變化大小,而是被撐壞了。

  喬廣瀾聽到這裏有了疑問,本來要說話,可是他看見了汪晴臉上的表情,那種瘋狂和絕望都夠很直接地從眼神裏面看出來——她回想起自己重新變成胖子的過程,整個人都在發抖。

  這樣一個受盡鄙視的女孩子對於美的執著與渴望已經達到了病態的程度,又被那件衣服全部激化了出來。她這個人本性很自私,但也夠狠,她從頭到尾就沒對過,所做的一切非常可恨,但又何嘗不可憐。

  喬廣瀾悶悶地把話憋了回去,對於他這樣一個心直口快的人來說,這種感覺非常不爽。

  他只輕輕皺了下鼻子,路珩立刻就想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一樣回過頭來,他在喬廣瀾鼻子上刮了一下,話裏帶笑,眼中卻全是關切:“怎麼,不高興了嗎?”

  喬廣瀾道:“沒什麼,這裏有點悶得慌。”

  路珩立刻道:“該問的也問了,那就走。”

  在他心裏,就算是該問的沒問也無所謂,自己可以再來,關鍵是不能讓喬廣瀾悶壞了。

  喬廣瀾點點頭,汪晴把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在眼裏,什麼也沒說,除了在減肥這件事上昏了頭以外,她一向是個聰明人,知道有些事不該亂問。

  她只說:“那我的事……”

  路珩道:“自己告訴員警,你之前只是因為受到打擊太大一時失常,現在緩過來了,可以承擔法律責任。這樣的話,我履行承諾,可以不公開你的事,以免你暴露在公眾面前。”

  汪晴顫巍巍地說:“我……不想坐牢……”

  路珩似笑非笑地道:“你沒資格說不。”

  其實如果知道真相的話,汪晴應該慶倖她傷害的並不是真正的喬廣瀾,不然路珩絕對不會這麼寬容,他的承諾只在心情還過得去的時候生效。更何況汪晴雖然可憐,但如果她的性格不是這麼自私狹隘,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她必須為之前的肇事和誹謗負責。

  他說完之後,拍了拍喬廣瀾的肩膀,兩人並肩向外面走去,沒走幾步,喬廣瀾還是停了下來,轉身跟汪晴說:“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都不覺得女孩胖了有什麼不好,我還挺喜歡胖乎乎的女孩子的,很可愛。”

  汪晴和路珩同時愣住,汪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路珩已經又是委屈又是不敢置信地說:“阿瀾,你說什麼?!”

  這混球在這麼嚴肅的場合搗什麼亂,喬廣瀾小聲道:“人話聽不懂啊,問個屁,你給我閉嘴。”

  他轉向汪晴,繼續道:“我有幾句話不吐不快了。那些嘲諷你的人我沒見過,我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樣的人,不能空口判斷。但是你自己想想,他們大概可恨,可你自己就沒毛病?別人不喜歡你真的是因為外貌嗎?你的性格如果溫柔可愛,如果你同樣善待他人,那麼變瘦變美之後,人緣應該很不錯吧?”

  汪晴張了張嘴,竟然啞口無言。

  不可否認,外貌對一個人來說的卻是至關重要的,但人格魅力可不僅僅只在於外表。美與醜在於人心的評判,而人心最終評判的也只能是人心。

  最起碼喬廣瀾見過很多人,胖的,矮的,甚至是殘疾,毀容,這些人身上同樣有著各種各樣的不足,但他們的人生是否快樂幸福,就各有不同了。

  汪晴的嘴唇在顫抖,忽然感到一個人湊近了自己,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喬廣瀾在額頭上落下了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這個吻很輕,很快,一掠而過,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失禮,喬廣瀾站起身來,神色平靜。

  汪晴則想起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我這副模樣,怎麼可能還有未來,甚至不會有一個男人願意親我。我的人生根本就沒有意義!”

  喬廣瀾吊兒郎當地說:“別多想,不是要占你便宜,就是給你證明一下,有的時候腦補太多是要出大事的。你既然要活,那就好好的活,蹲完監獄出來又是一條好漢,要是天天一肚子壞水想著坑人,又覺得這個那個都看不上你,還不如死去呢。”

  汪晴:“……”

  有的時候,真不知道應該謝他還是應該踢他。

  當喬廣瀾落下那個親吻的時候,路珩在他身後倒吸一口涼氣,拳頭攥緊抬起來,衝著他的後背比了比,最後——在自己的胸口捶了一下。

  喬廣瀾雖然看不見路珩的表情,但是可以想像,聽見他吸氣的聲音,心裏突然有點虛,剛才裝逼說教的英姿一下子沒有了,乾咳一聲,底氣不足地說:“那什麼,那行吧,路珩,那那那咱走吧。”

  路珩溫柔道:“沒關係,我不急,不如你還是把話說完了吧,還要再親一下嗎?”

  喬廣瀾乾笑道:“不、不用,沒話了。”

  說完之後,他也沒敢看路珩,打頭“器宇軒昂”地走了出去,維持住了最後的形象。

  路珩卻一時沒有邁步,站在他身後,看著喬廣瀾略顯消瘦的身影柔柔笑了一下,又輕歎口氣,這才跟著出了病房。

  喬廣瀾這個人,損起來令人恨得牙癢癢,有的時候卻又溫柔的讓他心疼。

  他少年貧寒,生活困苦,路珩不知道喬廣瀾小時候有沒有因為家境貧困自卑過,當初他們打了一架之後,路珩覺得自己做了錯事,心裏過意不去,一直惦記著那個小孩。本來想讓自己的師父也把他領到長流派來收為弟子,結果還沒來得及說,長流派就在當天遭到異獸襲擊,長流派掌門受了重傷,這件事就耽擱了下來。

  結果也是命中無緣,沒過多久,喬廣瀾的祖母就去世了,兩人正好錯了過去,沒有成為同門,關係也莫名其妙地越來越差,平時的交集少得可憐,也正因為如此,雖然每回見面都不愉快,路珩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在他的回憶裏,有一次他們這些風水界年輕一代的弟子們聚在一起聽禪寂大師說經,而後因為下了經堂大夥要直接去外面吃飯,誰也不好推脫,他才得以跟喬廣瀾坐同一張桌子。也不知道當時費了多少心眼,才能不動聲色地坐在他的旁邊。

  喬廣瀾當時一看自己的身邊是路珩,臉上的嫌棄立刻忍都忍不住,拖著椅子往另一邊的金英民那裏挪了好大一塊,在兩個人之間形成了一塊真空帶。

  路珩看著這哥倆都快靠上了,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喬廣瀾聽見之後把椅子再次往旁邊重重一挪,“哐”地落下,連看他都沒看一眼,全程跟金英民熱聊。

  那天路珩喝了不少的酒,有的時候他非常想借酒裝瘋,跟喬廣瀾好好地鬧一場,可惜酒量太好,喝得再多也只是個微醺,鬧不起來。

  朦朦朧朧中,也不知道他們都提了什麼,路珩只聽見金英民笑著跟喬廣瀾說:“……那的確是。你從小性格就倔,當初要死要活守在大雪地裏不願意跟夏師伯回意形門,我一直特別納悶,最後你是被打暈了抓回去的嗎?”

  喬廣瀾醉醺醺地說:“扯淡!我告訴你,我師父……可好了……那什麼,當初我髒得要死,他一點也沒嫌棄,還抱我,我就覺得他真愛多管閒事,不過像他那樣的人也真不錯……英民,你有親爹你不知道,不知道我當時咋想的……”

  金英民也喝的半醉,只是隨口一問,沒聽明白喬廣瀾的話——估計連喬廣瀾自己都壓根不知道他自己說了什麼,說完之後兩個人一起大笑,又碰了下杯子。

  他們醉了,但路珩卻一下子清醒了,他不知道多少次的後悔,後悔當初年少輕狂,不懂溫柔,沒能成為那個毫無顧忌的給喬廣瀾帶來溫暖的人。雖然他知道對方生性豁達,過往留下的風刀霜劍不會執著,只選擇記得那些美好的事情,但每每想起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心如刀絞。

  剛才路珩那樣做,一半是在逗喬廣瀾,另一半卻是真的嫉妒,但是他沒有阻止喬廣瀾和汪晴接觸,就是因為他瞭解喬廣瀾內心的想法,不願讓他遺憾。

  路珩一邊走一邊想著,前面的喬廣瀾已經轉過了一個拐角,他稍微加快腳步跟上去,對方正抱著手臂靠在牆上等他。

  “啊,你走的真慢。”喬廣瀾看見路珩過來,笑眉笑眼,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地說,“害我等了這麼半天,走吧。”

  他起身要走,結果被路珩一把拉回來,哼笑道:“急什麼,咱們兩個還有點事沒說清楚呢吧?剛才你那舉動……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喬廣瀾笑的無害:“我知道你要誇我善解人意樂於助人溫柔大方心眼好,不用了,那些我都知道,咱們還是快走吧。”

  路珩本來一開始還是開玩笑,現在可算是真的被這小子氣的牙癢癢。但一起走過了這麼多的世界,他也算是把喬廣瀾的脾氣摸透了,眼珠一轉,沒有跟對方硬掰這件事,反而歎了口氣道:“其實也不能怪你,當初本來就是我先動心一直糾纏,你說你喜歡女孩子,也是正常……”

  “哎哎哎!”

  他這麼一說,喬廣瀾反倒有些急眼了:“我剛才的意思就是說在我心裏,女孩胖點要比瘦點可愛,沒毛病吧?你在這瞎琢磨什麼呢!路珩,心眼別這麼小行不行。”

  路珩很落寞地說:“你都在我面前親別人了,讓我怎麼心大。”

  喬廣瀾看看周圍,見這個時候走廊裏暫時沒有來往的人,於是道:“真是怕了你了,那我也親你一下行不!”

  路珩蔫蔫的不說話,喬廣瀾吃軟不吃硬,最怕這套,於是湊過去飛快地在路珩唇上親了一下。

  他那張秀麗精緻的面孔倏地靠近,眉宇間的神情像是無奈又像是笑意,看起來甚是多情,路珩晃神片刻,已經感覺喬廣瀾的唇在自己的覆了上來,輕輕一觸就要離開。

  怎麼可能這樣簡單就草草作罷,路珩的眼底閃過一絲狡猾,忽然摟住對方的腰將他箍向自己,同時張嘴咬住他的唇瓣,舌頭直接頂開牙關伸了進去,將這個本來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加深。

  喬廣瀾:“……”

  過來半天路珩才放開他,,用鼻尖蹭了蹭喬廣瀾的鼻子,帶著笑意柔聲道:“有男朋友的人了,下次不許親別人,也不許說什麼最喜歡是胖胖的女孩子,聽到沒有?”

  喬廣瀾:“……我只知道我特麼最討厭的就是又瘦又硬的臭男人。”

  路珩大笑,拉著他出了第五醫院:“走吧,希望回家之後你也可以這樣嘴硬到底。”

  喬廣瀾哼笑道:“少跟我來這套,總有一天收拾你。”

  路珩只是笑,直到兩個人上了車,他才問道:“阿瀾,你為什麼會問汪晴那個人是石哲,能跟我說下理由嗎?”

  喬廣瀾道:“我在來第五醫院的路上碰見了他,說了幾句話,我發現他西服右側衣兜的紐扣上面,掛著幾絲布料。”

  路珩一愣,喬廣瀾從兜裏拿出一點布絲,遞了過去,路珩用手撚了撚,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他想了一會,忽然道:“束縛衣?”

  喬廣瀾道:“你也這麼看,看來英雄所見略同,這最起碼說明他剛才是從第五醫院出來的。我剛才見到汪晴的時候特意注意了一下,她身上果然有一個地方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這是懷疑一。”

  路珩略一思索:“懷疑二是不是後來打電話的時候,他想衝你要的幹花?”

  喬廣瀾詫異地盯了他一眼,然後驚笑鼓掌:“哎呦呦,果然不愧是路少掌門,奸詐狡猾,多疑善謀,連這個你都知道了。”

  路珩被氣笑了:“沒良心的臭小子,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的,我要不是在意你,當初又怎麼會在意那幹花是什麼東西。”

  喬廣瀾摸著下巴說:“是什麼東西……唔,其實他第一次問我的時候,我也回去找了一下,發現那花是吡朱莎羅,並不是什麼不好的玩意,也就沒有多想。直到今天碰見石哲的時候,他第二次向我要,我又發現他似乎和汪晴也有聯繫,這才開始懷疑二者之間存在著什麼潛在的關聯了。”

  路珩點了點頭道:“我是自從上回發現讓汪晴變瘦的東西是這件衣服之後,感到非常好奇,不知道是怎樣的東西能有這麼神奇的效果,但當時我並沒有往吡朱莎羅上面去想。結果當天晚上看新聞的時候,恰好聽見他們報導石哲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用百萬高價買下了已故芭蕾舞演員嶽天雪的舞鞋。當時璿璿在我旁邊吃飯,她說,‘為什麼要花那麼多錢買雙別人穿過的鞋呀,又不是穿上這雙鞋就也會跳舞了’。”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喬廣瀾的神情也明顯一頓,突然明白了路珩的意思。

  這個時候車子也已經到了路珩的家門口,他停好車,順手解開喬廣瀾的安全帶,又解開了自己的:“璿璿說完這句話,我忽然一下子就想到咱們之前在禪宗的時候聽過的一種說法。”

  喬廣瀾道:“就是講九十九物鬼那一次吧?”

  路珩笑了:“沒錯,我記得當時你還和全道師叔辯論了一番,差點把他氣暈過去,那次下了經壇把我拉到一邊,悄悄警告我一定要在弟子大會上狠狠揍你小子一頓,說是佛門蔑視道門,都是你帶的頭。”

  喬廣瀾失笑:“哎呦,這帽子扣的太大了,我可擔不起。我什麼時候扯到佛道之爭了,不過就事論事而已。”

  路珩附和:“我說也是,你說的明明都對。全道師叔生性刻板,老了更加嚴肅,腦子轉不過彎來,他會那樣說你,也是心眼太小的緣故。”

  喬廣瀾大笑下車:“你這樣見風使舵,也不怕老頭聽見了踹死你。”

  路珩噙著溫雅的笑意,不緊不慢地說:“他不會知道的,除非我們阿瀾想換一個軟軟的可愛的女朋友,把我的話都告訴他。”

  喬廣瀾:“……”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這章我覺得我應該解釋一下,醉醉並沒有嘲笑或者貶低肥胖的意思哈。我想表達的是,雖然我們都說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外貌不能說不重要,但當無法改變的時候,就不要讓這一點成為太大的困擾,畢竟活的開心、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好不好,還看人如何看待,你珍重自己,愛你的人自然會來,說到底,美人之所以絕世,是因為天下絕大多數的人還是普通人啊。

  說兩句閒話,醉醉前兩年暑假在一個瑜伽會館兼職,也聽很多姐姐說過這方面的煩惱,我真的覺得想瘦下來這件事越關注越不行,心情不好,代謝慢,反倒事倍功半,吃減肥藥更是萬萬不可取。最好的方式只能是不要焦躁,每天按時鍛煉,可以嘗試下瑜伽,飲食雖然要控制,也不能太苛刻,那樣對胃不好,調整了心情,慢慢的就會有效果了。所以我廢話建議一句,有相關苦惱的寶貝們第一還是注意身體,千萬不要冒進,外形是給別人看的,但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是你自己。

  就算實在不行也沒關係,你看,雖然咱們從來都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模樣,但我每天都會很幸福的跟爸爸媽媽說,我的小讀者們都好可愛啊,願意看我的小說,願意跟我互動,有時候還會鼓勵我,賣萌撒嬌,所以可愛的人,不需要看外貌,也是一樣的可愛。

  汪晴這個姑娘可恨又可憐,她的心態也不完全就是虛構,希望我們周圍不再會有這樣的人,當然這也只是極少數的個例。小喬想讓她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她也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承擔一切法律責任。

  另外我見識有限,講的都是個人觀點,僅僅是個參考意見,如有不對的地方,請大家多多包涵,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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