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劇場之美人魚篇×

　　在很久很久以以前，有一座雄偉的海底城堡。裡面住著六位美麗的人魚。

　　「為什麼我們都要戴假髮，奇犽不用？」雷歐力不滿地扯了扯自己蜜色的卷髮，抱怨道。

　　「因為大哥最喜歡奇犽……」小傑正說著，被背後的奇犽惡作劇一般地抓住褐色卷髮的發尾，「奇犽不要扯我的頭髮！」

　　「哈哈！」奇犽沖小傑做了個鬼臉，青色的魚尾一甩便不見蹤影。

　　金髮金尾的比司吉無奈地看著兩小只在海裡追逐打鬧，正想說話，突然意識有什麼從更深的海底在向她們緩緩靠近，於是立刻警惕起來。連追逐打鬧的兩小只感覺到強大的壓迫，也立刻停了下來靜靜地等待。

　　漾開的水痕漸近，四隻人魚看到海底盛放出一株艷麗的紅色花朵。那是她的紅髮，她是海底最美的人魚。

　　冰藍魚尾修長華麗，與她嘴角綺麗的笑容一般奪目。

　　「西索的尾巴好漂亮！」小傑睜大眼睛，毫不吝惜讚美。

　　「對啊對啊！好美！」比司吉一臉花癡地看著西索。

　　「嗯哼哼哼哼~」西索輕輕甩尾，魚尾上的鱗片在海底幽藍的光芒下更加晶瑩剔透，以至於海底任何一顆珍珠在她面前都會變得黯淡無光。

　　「你們……」比司吉、小傑還有雷歐力竟然跑到西索身邊去摸她的魚尾，奇犽扶額，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聽說今晚會有人類的游輪經過，上面將舉行宴會。」

　　「宴會？」西索感興趣地瞇起眼。

　　「人類？就是那種長著雙腿的生物？」比司吉好奇地問奇犽。

　　「我哪裡知道……西索你去哪？」奇犽正說著，西索已經游向海底深處，只留下冰藍魚尾鬼魅的剪影。

　　長著雙腳的人類嗎~

　　夜晚來臨。一艘豪華游輪停在平靜的海面，燈光映在海面隨著波浪輕晃，人們在游輪上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紅髮的人魚鑽出水面，看到一位英俊的黑髮王子被人擁簇著，王子嘴角總是掛著溫潤的笑。他在接受生日的祝賀。

　　紅髮人魚勾唇，正想離游輪更近一些，海面卻突然刮起了大風。一場可怕的暴風雨就這樣到來。賓客與王子都被捲入海浪中，紅髮人魚將王子救上岸。她輕輕撫過王子的眉，低聲笑道：「真想把你毀掉呢王子殿下~」

　　就在人魚回到大海的那一刻，王子醒來，看到身邊的金髮公主，以為是她救了自己。王子挽起公主的手，輕輕烙下一個吻，他說：「謝謝你，我的公主。」

　　人魚不悅，臉上的笑容卻深了幾分。為了靠近王子，她必須擁有人類的雙腳。於是，她找到海底最神秘的巫師。

　　銀髮巫師身穿黑袍，竟也有一張俊美的容顏，最重要的是他同樣擁有人類的雙腿。巫師淡淡地掃了一眼紅髮人魚，聲音冷冽：「你找我？」

　　「聽說你能讓我擁有人類的雙腿~」

　　「當然可以。」巫師靠近人魚，一伸手將人魚攬入懷中，聲音變得低沉，「但是你得拿東西跟我交換。」

　　紅髮人魚鳳眼一掃，嘴角上翹。「好啊~你要什麼~」

　　「要你。」巫師低頭含住人魚的紅髮，「要你的身體，你的聲音，你的心，你的一切。」

　　人魚猛地掙脫巫師，反手將巫師摟在懷裡，盯住巫師的仍舊無波無瀾的眼睛，邪魅的一笑：「身體和聲音都給你~人魚是沒有心臟的呢~~」

　　「難怪你這麼健忘。」巫師輕笑，眼底的冷漠消失。

　　人魚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巫師輕鬆地攔腰抱起。

　　「你似乎也忘了自己的位置。」巫師低頭在人魚額頭落下一吻，笑容溫柔，「這次讓你用魚身記住好了。」

　　紅髮人魚幾次試圖掙脫都沒有成功，她被巫師困在柔軟的床上，幾番雲雨，直到她失去理智，陷入無盡的快感。

　　沒有雙腿，冰藍的魚尾隨著巫師的動作擺動，起起伏伏，宛若陷入絕境中後的獨舞。

　　第二天　　清晨，紅髮人魚如願擁有了雙腿，趁著巫師還沒有醒來，人魚下床打算離開。

　　可是剛剛落地，紅髮人魚就感覺到刀割一般的疼從腳心傳來。

　　「你以為你付出的代價只有一個夜晚？」巫師已經醒來，淡淡地掃了人魚一眼，彷彿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

　　人魚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開口說話，歪頭看著巫師。

　　「你又忘了你說要把聲音給我？」巫師上身半裸，慵懶地坐在床上緩緩開口，「你現在已經有了人類的雙腿，但是你每走一步都會像踩在刀刃上。你也不能夠和王子說話。如果他娶了別人你就會化成泡沫永遠消失在海面上。」

　　紅髮人魚聞言，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露出興奮的笑容。很有挑戰不是嗎~

　　巫師看著紅髮人魚踩著搖晃的步子毫不猶豫的離開，眼底有了不悅。「還是沒想起來嗎？」

　　王子將美麗的人魚帶回了城堡，儘管她不能說話但是她美麗的容顏征服了所有人。

　　「很遺憾你不能說話。」王子看著人魚，「但是我要感謝你。因為你為王宮增添了許多忠心的騎士，儘管他們都莫名地死去了。」

　　人魚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她好希望立刻將王子毀掉。

　　「我要結婚了，和曾救了我的公主。她勝過權力、財富、名譽，勝過世間的一切。我希望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人魚笑著點點頭。

　　如果在新婚之夜會更有趣呢~

　　因為害怕紅髮人魚真的變成泡沫，兄弟姐妹們用自己的頭髮換來一把寶劍。只要人魚用這把寶劍在新婚之夜殺了王子，然後將寶劍上的血抹在自己的腿上就可以重新變回人魚。

　　「終於把頭髮剃掉了。」雷歐力高興地比了個V。

　　「西索怎麼可能會用寶劍殺掉王子呢！」小傑十分質疑大哥的決定。

　　「他會的。」唯一沒有剪去長髮的大哥陳述道。溫柔的月光傾瀉，落在伊爾迷黑緞般的長髮。

　　果不其然，西索接到寶劍時，露出了滿意地笑容，彷彿一直在等這一天。

　　「奇犽，童話裡明明不是這樣的！」小傑失望地對奇犽道。

　　「童話都是用來騙你這種蠢貨的。」奇犽欲哭無淚，說著瞥見身旁的美人大哥，囂張的語氣瞬間收斂。

　　「奇犽，走吧。」伊爾迷拉起奇犽的手，「今天晚上會有流星。」

　　「西索呢？不管他了？」奇犽不敢掙脫伊爾迷的手，習慣了海水的冰冷，手心突然傳來的溫暖也讓他捨不得放開。

　　「西索不用我們操心。」伊爾迷說著，拉著奇犽朝著天邊最亮的一顆星游去。

　　被扔下的眾人魚愣了一下，很快朝著王子舉行婚禮的遊艇游過去看熱鬧。

　　王子為公主舉辦了一個豪華的婚禮，所有人都為他們祝福，只有一直待在王子身邊的紅髮人魚不見了。

　　大家玩到深夜才散去。紅髮人魚拿著寶劍來到王子與公主休息的船艙。

　　「把寶劍給我吧。我會殺了王子，他滅了我的國家讓我失去了一切。」穿著潔白婚紗的公主伸出手。

　　紅髮人魚自然不願意，她可是為了和王子打一場才留在王子身邊的呢。本想著在王子新婚之夜將他毀掉會更有趣才沒有動手，沒想到王子的新婚妻子竟然是為了復仇而來。

　　「只有這把寶劍才能刺穿王子的胸膛，把它交給我。」公主的眼睛逐漸變成瑰麗的鮮紅，如果人魚不願意把寶劍給她，她會親手搶過來。

　　正在人魚打算與公主交手之際，巫師現身，跳到甲板上，站在中間。

　　「你連走路都不能好好走怎麼可能贏過王子。」

　　「~」

　　「別鬧了，跟我回去吧。王子遠比你想像中強大。唯有他心愛之人才能近他身。」巫師告訴人魚，「我與他早就定下協議，他是人族之王，我們互不侵犯。」

　　巫師並不僅僅是巫師，他還是尊貴的海皇。整片海洋都是他的王宮。

　　「去吧，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巫師抬手，寶劍已經從人魚手中移到公主手中。

　　握著冰涼寶劍，公主咬牙，目光複雜，轉身進了王子的船艙。

　　「那麼接下來，就剩你了。」巫師走到人魚身邊，將他抱起來，「你又忘了我一直在等你。等過一個千年又一個千年，你卻始終沒有來。現在，我也要用一場婚禮將你綁在身邊了，不管你願不願意。」

　　人魚瞇起眼，笑得明艷而殘忍。她還是沒有記起他，也不會記起。

　　但是沒關係，只要再次遇到就可以重新開始。

　　所以王子對公主說：「如果我的死亡能讓我們重頭來過，那麼就讓我死在你手裡吧。」

　　撲克牌插入胸膛，甲板上開出朵朵艷麗的紅梅。

　　「解氣了？」

　　「不解氣~明明是你拋棄人家在先~」紅髮人魚說著，又拿出一張撲克牌毫不留情地嵌入巫師的胸口。

　　「那，你玩得差不多解氣就停手吧。」巫師說著將懷中人魚抱緊了幾分，任由她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至少讓我撐到給你一場再也忘不掉的婚禮。」

　　翌日清晨，海面又變得平靜祥和。遊艇，王子，人魚，巫師，彷彿誰也不曾在這片海域出現過。

　　很多年以後，有人說在這片海域有一位紅髮的人魚一直在尋找著什麼。但是她想不起來自己在尋找什麼。

　　也有人說是一位金髮公主在尋找自己的王子。

　　「伊爾迷，你講故事的水平好差勁。」奇犽撐著下巴懶懶地開口，「還有，為什麼不乾脆讓那兩個傢伙在一起？」

　　伊爾迷挑起奇犽的下巴，輕吻，一笑：「童話都是假的。而且，你還嫌他們不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