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伸縮自如的愛×

　　厄洛斯果斷拒絕跟著俠客他們回去找庫洛洛。雖然庫洛洛很符合厄洛斯的審美，但和庫洛洛在一起的時候太累。庫洛洛總是笑得很溫柔，你卻永遠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有什麼目的。

　　相比之下，單純為了和厄洛斯一戰而纏著他的西索倒容易應付得多。

　　進入天空競技場後，在「光明正大打一場後進入200層」和「走小道直接進入200層」之間，厄洛斯果斷選擇後者，不巧的是碰上了剛從外面回來的奇犽。

　　「厄洛斯？你怎麼在這裡？」

　　「我說我只是路過你信嗎。」厄洛斯哂笑。

　　「少來。你既不缺錢，又不像西索是個戰鬥狂，竟然也會到這裡來。」奇犽審視般地打量厄洛斯，不過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變得興奮起來，「不管是什麼原因，你趕快去登記。」

　　厄洛斯無奈，只好登了記。如奇犽所願，才登完記，厄洛斯就迎來了第一場戰鬥。結果自然沒有什麼懸念，厄洛斯一拳將對手打出場外，其傷勢慘重不必多說，最重要的是厄洛斯直接獲得了進入200層的資格。

　　「你們一個個簡直是怪物！我六歲的時候花了兩年才上150層，小傑那傢伙才花了一個月不到就上了200層，現在你根本不需要花什麼時間就上了200層。」奇犽不滿道，說的自己不是怪物似的。

　　厄洛斯只是笑笑，打算去200層登記。

　　「喂，你出拳的時候竟然露出吃力的樣子，是故意裝出來的吧。」奇犽不以為然地說著，口氣裡還有幾分鄙夷。

　　「或許吧。」開玩笑，前不久還吐了好幾口老血，怎麼可能是裝的！

　　奇犽對這個含糊的回答顯然不滿意，「這叫什麼回答。不過我手裡有兩張西索的對決的票，小傑和雲古有約定，不能看，正好，給你一張。」

　　「難怪我覺得剛剛表現挺不錯，卻沒什麼人關注我。」厄洛斯聳肩道。

　　「那個叫華石斗郎的傢伙和你一樣，會突然消失掉。兩年前輸給了西索，說不定這一次可以報仇。」奇犽貓眼裡流露出掩飾不住的興奮，「一起去看看？」

　　「不了。西索會贏。」厄洛斯沒有任何興趣，只是可惜，華石斗郎似乎長得還不錯。

　　「你怎麼知道西索會贏」奇犽看著正在登記的厄洛斯，有些不爽，「你和西索交過手？」

　　「沒有。但是那個叫華石斗郎的不是西索的對手。或許我也不是。」至少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情況下不是。

　　「為什麼你把他抬的這麼高？」奇犽表示很不爽。

　　「我有點累了，想休息，晚點來找你和小傑。」厄洛斯無奈，習慣性的伸出手去揉奇犽的銀髮，卻被奇犽躲開。

　　奇犽扔下一句「知道了」就賭氣似的離開了。厄洛斯真的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哪怕確定西索會贏，身體也真的覺得疲憊，厄洛斯還是忍不住打開房間的電視觀看西索對戰的直播。

　　決鬥場內人聲鼎沸，座無虛席，西索和華石斗郎的對決被稱為「宿命的對決」，這讓厄洛斯覺得有些好笑。

　　華石斗郎長相也算清秀，銀髮過肩，披著黃色的斗篷，看起來倒像一個深藏不漏的高手。

　　西索換了套小丑服，還是一副騷包樣，狹長的鳳眼似乎將一切洞察，嘴角永遠掛著自信到欠揍的笑。

　　厄洛斯看到電視屏幕裡兩人面對面站在一起，竟有一種二人挺般配的錯覺。

　　戰鬥開始後，西索就一直在挨打。局面似乎呈現出一邊倒的狀態，但厄洛斯知道，西索只是在觀察。他要找到一次就將華石斗郎徹底打敗的方法，連同肉身和靈魂一起擊潰。

　　沒過多久，西索就注意到華石斗郎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剎那間全場轟動。

　　就在華石斗郎全力衝向西索打算進攻的時刻，西索卻將左手握成拳平舉，笑著對華石斗郎說出囂張的話：「送給你吧～」這條，右臂。

　　然後，西索的右臂卻像斷了線的風箏，飛向空中。

　　觀眾席中早已發出驚恐的呼叫，斷了伸出左臂卻最終斷了右臂的西索卻勾起了一抹早已料到的笑容。

　　厄洛斯關掉電視。勝負已分。

　　最後當然是西索贏了，用他那驚人的判斷力，和近乎奇跡的魔術手法，贏得了這場勝利。當然，順便把另一條手臂也送了出去。

　　厄洛斯盤坐在床上，試圖通過調節體內的氣讓自己的傷稍微緩解。原本厄洛斯以為最多不過搏命，可是直到大祭司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他才知道是自己輸了。

　　厄洛斯和西索不一樣，厄洛斯無法忘記給過自己震撼的對手。

　　就這樣靜坐了一會兒，厄洛斯推算決鬥場此刻應該開始為西索歡呼，為這場驚人的勝利歡呼。

　　厄洛斯緩緩呼出一口氣，下床，離開房間。

　　不會提起自己的過往，他對過去實在是沒什麼興趣，他不屬於任何地方，除了自己他絕不隸屬於任何人——厄洛斯記得，瑪琪在為西索用[念系縫合]將兩隻手臂縫合後，對西索做出了這番評論。這也是厄洛斯把西索看作是自己最喜歡的角色的原因之一。

　　「小愛終於知道來找我了嗎～」西索在走廊的拐角現身，手臂果然完好如初。

　　「你——」厄洛斯話還沒說完就遭到了西索的攻擊。

　　「你瘋了。」厄洛斯躲過，陳述道。

　　「小愛不是答應過要和我打一場，我看就今天好了～」西索說著，眸子裡竟有了認真的神色。

　　厄洛斯懶得理他，剛想離開，西索卻再度發起近身攻擊。厄洛斯側身試圖躲過，西索卻改變攻擊方向，狠狠地給了厄洛斯一拳。

　　看到退到後面的厄洛斯嘴角滲出血絲，西索瞇起眼，迷戀地舔了舔嘴唇。

　　厄洛斯抬起頭，眸子裡的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整層樓的空氣都變得壓抑。

　　西索興奮地勾唇，他等著一天很久了。

　　可是，西索還來不及欣賞厄洛斯發怒的過程，厄洛斯就已經從對面移動到他眼前，將西索的雙臂交叉，越過頭頂用一隻手死死地扣在牆上。

　　西索沒有半分掙扎，狹長的鳳眼竟掠過狡黠之色，唇角彎成蠱惑的弧度。

　　「我可不是華石斗郎。」厄洛斯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低聲笑著，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我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才忍不住興奮～」西索被厄洛斯鉗住的雙臂開始用力，他在試著掙脫。

　　厄洛斯挑眉，道：「看來你已經有覺悟做一個殘廢魔術師，那我就成全你？」

　　西索聞言，眼底的笑意卻深了幾分。手臂也愈加用力。

　　厄洛斯愣住，雖然瑪琪的[念系縫合]已經將西索手臂接了回去，但血管組織並沒有完全接上，所以照西索這麼亂來，手臂可能真的會廢掉。

　　西索原本用[輕薄的假象]以手帕複製出皮膚的形態來掩飾手臂的傷口，被厄洛斯碰到後，手帕落下，傷口出現復發之勢。但是他仍舊一點停止的意思都沒有。

　　厄洛斯皺眉，下意識地鬆了鬆手。

　　「不用擔心我的手臂～」西索彷彿猜到了厄洛斯此刻的想法，鳳眼一彎，「反正你不也受了重傷～」

　　「你知道我受了重傷還玩命地要跟我打。」厄洛斯聞言，立刻加重手中的力道，西索卻故意以同樣的力道抵抗。

　　「所以我不打算要這雙手臂。這樣就公平了～」西索理所當然地笑道，傷口隱約有裂開之勢。

　　「呵，公平？」厄洛斯更加用力地固定西索的手臂，目光冷冽，「就算你這雙手完好無損，就算我受了致命傷，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厄洛斯狂妄的陳述卻讓西索笑了起來。

　　「嗯哼哼哼哼～」西索笑著，卻放棄了掙扎，他說，「小愛，你沒有心吧～」

　　厄洛斯身體一僵。西索在說什麼？

　　「小愛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沒有人入得了你的眼。在你的眼裡，每個人都是虛擬。這個人死了無所謂，反正不是你眼裡的主角。那個人不該死因為他是你欽定的主人公之一。」西索冷笑著，字字如針，針針見血，「你就是這樣的殘忍。因為瞭解劇情，所以將一切握在手心，操控自如。沒有人是真實，除了你自己。」

　　西索究竟在說什麼？

　　「小愛有時候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因為自己做出了不得已的決定，因為犧牲自己拯救了他人。真是聖母的情懷～」

　　「西索。」夠了。

　　「被我說中了嗎～小愛。」西索露出得意的笑容。

　　厄洛斯鬆開西索的手，冷笑。「我以為沒有人比我更加自負。」

　　「直到遇到我～」

　　「難得你有自知之明。」厄洛斯不想承認西索所言，但是西索篤定的語氣卻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將他看穿？

　　西索卻話鋒一轉，無比欠揍地笑道：「剛才是開玩笑，小愛相信了～」

　　相信？怎麼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如何相信他人的判斷。厄洛斯沒有作答。

　　「我以為小愛和我一樣，早就認出我來了～」

　　厄洛斯看到西索如同野獸一般，伸出猩紅的舌舔了舔自己的手臂上傷口，目光卻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含笑的金瞳像是某種暗示。於是厄洛斯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不解道：「什麼早就認出來？」

　　「小愛忘記了？『伸縮自如的愛』是你給我的～」

　　「伸縮自如的愛？」厄洛斯不明所以，盯著西索的臉看了很久，恍然大悟，「你是當年在流星街差點被□□的男孩？」

　　「雖然小愛還記得我很高興。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說得那麼直接～」

　　厄洛斯有些不敢相信，皺了皺眉，道：「你把當年那個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小男孩吃掉了，所以變成了今天這副德行。」

　　「這一點我不太認同～」

　　「如果時光倒流，我一定會在那個巷子掐死你。」也算是難得做一次好事為民除害。

　　厄洛斯正在認真地為自己做過的事懺悔，西索卻將他一把按在牆上，局勢反轉，他在他耳邊蠱惑地輕笑，「嗯哼哼哼哼～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呢～」

　　不等厄洛斯做什麼，西索又無賴地對他笑道：「小愛要是掙扎的話，我的手臂真的會廢掉哦~」

　　「你哪裡來的自信認為這樣可以威脅我。」厄洛斯好笑，但卻真的並未掙脫。

　　呼吸因為興奮而愈發紊亂，呼出的氣體甚至有些熾熱。西索將身體貼緊厄洛斯，低頭埋在他脖頸處，彷彿為了告訴他自己的身體也熾熱著。「小愛身上有香味，是薔薇嗎~」

　　「是啊。催眠薔薇。」厄洛斯勾唇，語畢，西索倒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