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罔顧王法
淮北一代,此時正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正正值秋季,該是豐收的好季節,卻不曾想,遍地乾涸,土壤翻起了白皮,枯草四處可見。
地裡的作物,早已枯死多時。一片狼藉。
夏清茗為帝的這些年,一直疲於應付朱太后一黨,還是第一次這麼明目張膽的微服出巡。
一入瀏陽縣,四處可見沿街乞討的災民。災民的隊伍裡不乏老少婦孺。
這樣蕭條淒慘的景象,與繁華的帝都形成鮮明對照。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以前在書本上學到的東西,如今切切實實體會了一把。
夏清茗挑簾,看著外面的慘景,微微出神。
南宮辰也順著夏清茗的實現望了眼外面,喟歎「這些都還是好的,記得當初行軍打仗的時候,城池裡的災民餓極了,甚至出現過吃人肉的景象。」
「南宮辰,行軍打仗很苦吧。」
夏清茗放下簾帳,不再去看外面,忽然問題了關於行軍打仗的事。
「還好吧,如果不餓肚子的話。」南宮辰回憶著緩緩道。多數士兵是因為飢餓,得不到溫飽,在戰場上早早的做了犧牲品。
餓極的時候,他也帶人去挖過樹根,野菜。
疾駛的馬車猛然頓住。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正陽,何事?」
南宮辰發問道。
「將軍,是受災的難民。」
此時的馬車被一圈圈圍上來的災民堵得是水洩不通。
「求求這位大爺,給點吃的吧。」
一雙雙飢渴的眼神將目光投向了這奢華的馬車,乾瘦的手伸向虛空乞討。
這些全是他夏國的子民啊,那樣一雙雙飢渴而略帶祈求的目光,讓夏清茗心頭一陣添堵,他這個皇帝是不是做的太不盡職了。
隨即將車上的包裹翻開,將裡面的乾糧還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
「正陽,將這些東西全都分給這些災民。」
正陽領命接過,將東西都分完以後,災民們一疊聲的道謝後,人群漸漸散去。大發了這些災民,繼續向前趕路。
然而才走了沒幾步,馬車再次被攔住。
這次不是受災的難民,而是官府的人。
有個瘦高個的衙役指著他們的馬車叫嚷道「大人,就是他們,膽敢違抗命令,救濟這些災民。」
「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我將他們拿下。」
一個穿著官袍的,留著兩撮小鬍子的男人,喝令一聲。
手拿兵刃的衙役們立刻包圍上去。
正陽單手握住了腰間的跨到,眼神警惕的掃視著這些人。
夏清茗挑開簾帳,露出半個腦袋,鳳眼微挑「敢問這位大人,我們是犯了什麼王法,居然勞你如此興師動眾。」
那個穿官袍的見到夏清茗,微微愕然。
隨即咧開嘴一笑「呦,原來還是個美人。」
「大膽。」
正陽厲喝一聲,夏清茗抬手阻止。
夏清茗眼底冷光流轉而過,忍住心頭的厭惡,等著那個官員的後話。
「既然美人你問我話了,我也就照直了說吧,你是沒犯什麼法,錯就錯在你不該救濟這些要死不活的窮災民。」
一個地方官員,百姓的衣食父母官,不為百姓著想,反而禁止別人的救濟,難不成要看著這些災民全部餓死?
吃著百姓的,用著百姓的,反而不取為百姓牟福。
這樣的官員留著何用。
殺意在心頭一閃而過。
此時,南宮辰也從馬車裡鑽了出來,冷冷一下,陰裊的眸子鎖定在那個官員身上「救濟災民也有錯,倒恕在下孤陋寡聞了,我不記得在夏國有這條法律。」
「在大夏是沒有,可在我這兒就有,山高皇帝遠,在這兒我就是皇帝,我就是律法。」
那個官員囂張的一笑。
揮揮手,喝令「給我把他們拿下。」
然後目光轉到夏清茗身上,笑的分外猥/瑣「對那位美人溫柔一點,這細皮嫩肉的上了可就不好。」
那個官員聽著夏清茗的目光猥/瑣且下流,南宮辰眸子一寒,幾乎是在衙役圍上去和正陽動手的時候,南宮辰身形一動,瞬間到了那個官員的面前,指節狠狠的扣住那個官員的脖子。
「好大的單子,在這兒你就是律法,那麼我倒要看看,殺了你,有沒有律法來管。」
那個官員幾乎是還沒有看清楚,就被人掐住了脖子,等到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嚇得腿肚子一抖。
尤其是南宮辰那陰冷的要殺人的氣勢,讓人簡直望而生畏。
「這……這位公子……饒……饒命啊!」
「身為地方官員,不顧百姓死活,反而禁止他人救濟,你這樣的官員留著何用。」
夏清茗在一旁冷冷開口。殺意非常明顯。
自家愛人都發話了,這樣的廢物自然不能留,而且居然還敢用那種眼神盯著他的銘兒看,真真是該死。
南宮辰的手微微扣緊。
那個官員被憋得一時臉都成了紫青色。
心內巨寒,眼前的這個男人,殺人的時候,身上那濃烈的嗜血氣息,彷彿剛從修羅場回來般,尤其是殺人的時候,還能笑得那樣隨意。
而自己帶來的衙役已經被人給撂倒。
「你,你……你不能……不能殺我……」掙扎著那個官員從嘴裡擠出幾個字。「我……也是……奉命行事……」
聽得奉命行事四個字,南宮辰鬆開了指節,凝眉,冷聲道「奉命行事,奉誰的命。」
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那個官員此時是心膽俱裂,趕緊回答「是奉了朱太后的懿旨,所有災民一律不得救濟。」
問得這樣的回答,夏清茗和南宮辰心頭都是一震,許久,夏清茗修長的直接狠狠的握緊,咬牙「該死的老太婆。」
「那麼我問你,這糧價瘋漲,全國各地糧商太高價格,官府知而不管,是否也是有人授命。」
「是,是左相朱明強下的命令。」
好一個朱氏一黨,他大夏這些年居然養了這麼大一隻碩鼠。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此人也不能再留下。
南宮辰心頭的殺意再次湧起。
卻被夏清茗阻止「放了他們吧,我們還有要事,不能耽誤了。」
南宮辰不情不願的返身回了馬車,他家愛人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猥/褻,這口氣怎麼想都嚥不下去啊。
見南宮辰這麼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夏清茗覺得還是有必要澄清一下「這樣罔顧百姓死活的官員是該殺,可惜我們這次是微服出巡,動作不能太大,否則會引起朱氏一黨的警覺的。」
「他居然敢盯著你看,還是那種眼神,不殺他也太便宜了。」
南宮辰小小的抱怨道。
原來南宮辰是在糾結那個官員多看了夏清茗兩眼,而不是那官員罔顧百姓死活。
夏清茗不以為意的白他一眼「我一個大男人被人看看又沒什麼損失。」
「我有損失好不,你以後只能我一個人用色迷迷的眼神看。」
南宮辰很是沒臉沒皮的說道。
夏清茗對於這個人的思維邏輯徹底無語,乾脆決定無視他。
南宮辰腆著張臉,湊了過來,大大咧咧的將夏清茗摟進懷裡,在臉頰上偷香一口。
這個小動作最近時常發生,夏清茗已經習以為常,基本上沒啥大的反應了,只要這傢伙不過火,其他的勉勉強強他都能接受。
「銘兒,其實在馬車上做,滋味也不錯,要不咱們來試試。」
南宮辰厚臉皮的提議道。
夏清茗狹長的鳳眼一瞇,斜睨著南宮辰「你怎麼知道馬車上做滋味也不錯?你是不是和別人做過?說。」
呃?
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南宮辰趕緊陪上笑臉解釋道「銘兒呀,哪能呢,我南宮辰心裡就你一個,這事絕對沒有。」
「南宮辰,少給我花言巧語,這事解釋不清楚,以後不許碰我。」
「銘兒。」
南宮辰苦巴巴的皺著一張臉,他家銘兒什麼時候居然這麼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