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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宅生存手札》第90章
第90章 親近

  謝凌雲跟在范大娘身後, 心中驚嘆, 怎麼感覺范大娘對忠靖侯府比她還要熟悉?  

  兩人在一個小院子停下。  

  范大娘道:“就是這兒了。”  

  謝凌雲點頭, 這地方她知道,他們前年剛搬回京城時就是暫時住在這裡。後來爹爹陞遷,家裡別的院子也又收拾好騰了出來, 他們才搬走。  

  這個院落,她還是很熟悉的。  

  紀恆正雙手負後, 背對著她,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動靜,就轉過了身, 笑道:“阿芸,你來了?”  

  今日是她侄女滿月, 想來她是特意裝扮了一番, 一身時興的春衫, 淡掃蛾眉, 淺塗脂粉,比之往日, 又有一些不同。  

  紀恆心中一蕩, 又輕聲道:“阿芸……”

  謝凌雲點頭, 注意到范大娘已經悄悄退到了院子門口。謝凌雲微微一怔,瞬間明白過來,這是想要他們獨處。  

  認識到這一點,謝凌雲竟然感到幾分不自在。她點點頭:“嗯, 你找我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麼?”紀恆一笑,“今日謝家宴請賓客,我來看看,想著能不能見你一面。”  

  他心想,能見到固然是好,真見不到也沒什麼。但是,當她出現時,無疑他還是很歡喜的。  

  謝凌雲扁了扁嘴:“那就是沒事了?沒事我就回去了。”  

  她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紀恆哪裡捨得?好不容易看見了她,還沒說上兩句話,她就要走。  

  他下意識就去拉她的手臂。  

  謝凌雲手腕微動,本要反過來轄制住他,但是到底還是沒有。  

  她這一遲疑間,手已經被紀恆握住。  

  “別急著走啊,我又不是猛獸,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紀恆笑道。  

  謝凌雲瞪他一眼:“我才不怕你呢。你不是猛獸,我是猛獸。”  

  他們兩個,明明是他更弱。  

  紀恆一怔,並不反駁,一本正經道:“是,你說的對。”  

  謝凌雲見他上道,心裡歡喜,也就不急著離去了。  

  “那,猛獸姑娘,能多留一會兒麼?”紀恆眉眼含笑,順著她的話說道。  

  謝凌雲聽這“猛獸姑娘”覺得彆扭,可又意外的貼合。

  她不說話,紀恆也就當她默許了。這邊沒有外人,他乾脆輕聲說道:“阿芸,我見你一回也不容易。你不用擔心,這邊沒人看見。再說看見也沒什麼,你是未來的太子妃。咱們說話,誰敢不許?”

  謝凌雲倒不是怕人看見,她親事定下,阿娘已經不再擔心她毀了名聲,影響議親怎樣。

  她知道,只要她不做的出格,是不會有問題的。而且,即使她有些不當的行為,謝家乃至於紀恆都會幫她。

  她不擔心紀恆所說的那些,她擔心的是她自己。近來她和紀恆見面次數多了,他對她很好,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報。做個荷包什麼的都是小事,她自己看見他,有時會不好意思,會臉頰發燙,會心裡歡喜又彆扭。

  上回她給他荷包,不知道他怎樣,她自己回去夜裡翻來覆去,好久都沒睡著。

  這讓她開心,又有點害怕。

  她想,或許她少見紀恆幾次就好了。

  可是,紀恆這回已經來了,她想,要不這回她就再陪他說說話。

  總不好教他再回去吧。而且看見他,她好像也挺開心的。

  於是謝凌雲點頭,輕輕“嗯”了一聲,自己找話題,說道:“今天來的客人挺多的,我阿娘都有點意外呢。我姐姐,姐夫們也都來了……”

  紀恆一本正經接道:“嗯,我也來了。”

  謝凌雲斜他一眼,續道:“我阿娘說,我侄女長的有點像我……”

  “侄女像姑,那她肯定很好看。”紀恆十分自然接道,一臉篤定。

  謝凌雲咯咯直笑,心也軟了一些:“才沒有呢。我爹爹說,我剛出生的時候,皺巴巴的,一點都不好看。”

  “女大十八變,阿芸現在很好看。”紀恆毫不遲疑,說道。

  他自小受的教育,誇女性應該誇讚其賢德智慧,容貌是次要的。可是,阿芸的確好看,他不能昧著良心。

  謝凌雲從小到大,聽過不少親友家的女性長輩誇讚她乖巧好看。但是,這跟紀恆的誇讚,是不大一樣的。

  微風徐徐,他誇的她心情舒暢。

  她本想謙虛兩句,但是瞧了他一眼,卻是點了點頭:“是,你說的是。”

  這話出口,兩人俱是一怔,忍不住相視而笑。

  謝凌雲心底的那一絲彆扭退去。她眨了眨眼珠,笑問:“紀恆,你想到上面去嗎?”

  她說著伸出食指,指了指上空。

  紀恆一愣,臉上笑容凝固了。他貴為太子,已是一人之下,他再到上面,豈不是要他……

  阿芸在想些什麼?

  卻聽她笑道:“你要想上去吹吹風,我就帶你飛到上頭去。”

  “什麼?”紀恆神情微滯,他們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謝凌雲咯咯一笑,聲音清脆悅耳,她指了指房頂,說道:“那上面啊。我輕功好,可以帶你上去。”

  她記得她還在天辰派時,門中有個師兄和一個師姐是一對愛侶。那兩人就曾經在不練武的時候,坐在房頂上說悄悄話。

  好在天辰派的房頂異常結實。他們天天踩,也沒給踩掉瓦片下來。

  紀恆意外,下意識就拒絕:“不想。”

  他不會輕功,難道要他搬了梯子過來,或是讓她幫忙?

  可謝凌雲似是沒聽到他的話,她抽出手,在他肋下一拖一帶,她提氣施展輕功,幾個縱躍,就落在了房頂。

  紀恆的臉色實在精彩,一陣白,一陣紅。

  謝凌雲看得有趣,輕笑出聲。她鬆開他,板著臉嚇唬他:“你別亂動啊,要是踩壞了瓦片,可是要賠的。罰你太子殿下,給我們家修房子。”

  紀恆定了定神,勾了勾唇角:“好啊。”

  他的確吃驚意外,可是不想在她面前丟了面子。他站在高處遠眺,還挺有意思的。

  見他這麼快就適應了,謝凌雲扁了扁嘴,覺得有些沒趣。

  她本想也招呼他坐下,可是看房頂瓦片上的青苔,又猶豫了。

  她想了想,對紀恆說道:“你在這兒站著,我去拿些東西來,很快回來。”

  說著足尖輕點,躍到地面上。

  紀恆愣住了,她這一舉動太突然了,他還不知道她要拿什麼,她就下去了。

  所以他這是被留在房頂上了嗎?

  二月底的風還稍微帶著涼意。紀恆站在房頂,他腳下一動,就能踩到瓦片。他的心提在半空,饒是他向來鎮定,此刻也有些無措。

  如果阿芸不回來,他是要自己跳下去,還是高聲喚小南小北,給他抬個梯子來。

  他抬頭看了看天,萬里碧空只有一朵白雲。

  算了,阿芸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也需要學學她說的輕功。

  謝凌雲回來的很快。——只是在紀恆眼裡,她離開的時間很長。

  她抱著兩個蒲團,飛身跳上房頂,腳下凌空,站在紀恆面前。她輕輕放下蒲團,招呼紀恆小心坐下。這才看向紀恆:“沒有久等吧?”

  紀恆輕輕“嗯”了一聲,不想讓她知道,他剛才的複雜心理。

  兩人並排而坐。

  謝凌雲心情很好,說道:“其實房頂很好玩兒的,我以前也想過讓人跟我一起在房頂,但是都沒有機會……”

  紀恆聽她這話雖然歡喜,卻隱隱有種落寞之意,他心裡奇怪,又有點心疼。他握住她的手:“嗯,你要喜歡,我可以常陪你……”

  但是,別隨便把我丟在房頂。

  謝凌雲展顏一笑:“紀恆,你真好。”

  紀恆聽她誇讚,很是受用。兩人並排坐在高處,他竟有些隱秘的歡喜。他的阿芸不同於常人,是獨一無二的。

  一陣風吹來,紀恆忽然側頭問道:“阿芸,你冷不冷?”

  謝凌雲呆了一呆,扭頭看他:“我不冷,你冷嗎?要我……”

  她想說“要我把衣裳脫了給你披上嗎?”,沒說出口,好像有哪裡不對。

  紀恆放心:“嗯,你不冷就好。”

  他看她穿的不算厚實。

  兩人閒話一陣,謝凌雲說起自己剛回京時,就住在這院子裡。

  紀恆點頭,其實這些他也知道的。

  他很享受這樣的時光,這樣的氛圍。她的眼裡滿滿的都是他。

  忽然,謝凌雲輕輕“咦”了一聲。

  “怎麼?”紀恆問道。

  謝凌雲擺了擺手:“也沒什麼,沒什麼的。”

  她耳聰目明,又在高處,能看到遠處的場景。她看見了正在爭執吵架的謝萱和孫叔寧。

  她神色怔伀,她知道這兩人關係不好,但沒想到差到這種地步,在謝家做客都能吵起來。

  ——這事要從孫叔寧說起,他今日隨著謝萱到謝家來。先是見長輩,被人叮囑了一通。後來是跟男客一起。

  他是英國公之子,先皇后的親弟弟,又算是謝家的女婿。在場客人,或多或少,都會吹捧他。這些,孫叔寧早就習慣了,他不以為意。

  不少客人向敬酒,孫叔寧笑呵呵的,來者不拒。只是有個自稱叫孫九郎的,說是來自綏陽,這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孫九郎雖然跟他一樣都姓孫,但很明顯不是一路人。孫叔寧原想著孫九郎是謝家的遠房親戚,沒想到並不是。

  孫九郎是進京趕考的,剛參加完春試,聽說跟謝家有舊。

  旁人敬酒的祝詞,孫叔寧都能明白。可是,孫九郎的,他就搞不懂了。

  祝他夫妻恩愛、伉儷情深、早生貴子……是個什麼意思?

  孫叔寧算是聽出來了,敢情這孫九郎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讓他對謝萱好點?

  孫九郎提起“尊夫人”,雖然努力微笑,但眼中略帶苦澀。這,這……

  孫叔寧沒法不多想。

  綏陽的,難不成是跟謝萱青梅竹馬?有這樣一個年貌相當、又有才華的青梅竹馬,難怪謝萱會反常了。

  ——孫九郎進京參加春試,那說明至少秋試是過了的。有功名在身,可不是有才華嗎?

  怪不得,怪不得謝萱不願嫁他,洞房花燭夜,還要拿剪刀捅他。原來是惦記著舊情人啊……

  孫叔寧自以為想明白了其中緣由,喝多了酒的他怒氣上湧,推說要出去醒醒酒,就先告辭離去。

  經冷風一吹,他清醒了點,他毫無目的地走著,一時也忘了,他是在內宅中,不好輕易走動。

  也是他運氣好,正好碰到出來散心的謝萱。孫叔寧直接就上前:“站著,我有話說。”

  謝萱聞到他身上的酒氣,面色一沉,不想搭理他,只說:“說什麼?你還是先找個地方醒醒酒吧。這地方也是你能來的?”

  孫叔寧卻道:“我說完就走,不耽擱你的時間。”

  謝萱看他眼睛發紅,心中隱隱有懼意:“你說。”

  她後退一步,想與孫叔寧保持距離。

  然而她後退,孫叔寧卻上前。

  一退一追。

  謝萱煩了,乾脆不再退了。

  她冷著臉:“你想說什麼?”

  孫叔寧卻不直接開口,他環視四周,看周圍事物頗為熟悉,他皺了眉,大腦略覺混沌:“我來過這裡,那回你勾引唐頌就是在這兒,是不是?”

  “閉嘴!”聽他提起舊事,謝萱羞憤難堪,“不准再提那事。”

  孫叔寧哼了一聲:“你做得,我說不得?”

  謝萱不欲再理會他,飛速疾走。她雖然跟孫叔寧關係不好,可她並不想給別人看笑話。

  她走,孫叔寧自然就追。

  他在她身後問道:“那個綏陽城的孫九郎,跟你是什麼關係?”

  謝萱腳下一頓,回身道:“他跟我什麼關係都沒有。”

  孫九郎跟她曾經議親,和她嫁給孫叔寧一樣,都是讓她難堪的經歷。她一點都不想提起。

  孫叔寧卻道:“不是吧,人家現在還記掛著你呢。你敢說你拒婚不是因為他?你沒想著等他中了進士,你們再續前緣?”

  謝萱一愣,不知怎麼,她順著孫叔寧的話,說道:“是,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才希望你早些休了我啊。”

  “你……不要臉!”孫叔寧咬牙怒道。——儘管他也這般猜測,可真聽她承認,他仍是壓不住心裡的滔天怒火。

  明明他並不在意她的。他想,一定是喝酒了的緣故。

  謝萱笑了,為成功氣到了孫叔寧而開心。她蒼白的臉頰,浮起一抹笑意:“論不要臉,我怎麼比得過你?”

  她一點都不喜歡孫九郎,可這絲毫不影響她借孫九郎給孫叔寧添堵。

  只是她錯估了孫叔寧。她沒想到,孫叔寧接下來的動作竟是緊緊抱住她。

  那一夜的噩夢襲來,謝萱反手便是一巴掌上去。

  “啪”的一聲。

  孫叔寧臉頰火辣辣的痛,酒意倒是散去不少。

  他本就是小白臉,謝萱下手又重,那白皙的面頰上瞬間顯現出指頭印兒來。

  ……

  謝凌雲在高處看到的就是他們爭吵,孫叔寧要抱謝萱,反被謝萱打了一巴掌。

  她呆了一呆,心想不知道孫叔寧會不會還手。他比謝萱高出一頭多,男的力氣大。他要是一巴掌上去,謝萱的牙齒都難保住。

  她伸手摸向身邊的半片瓦片,想著要不要出手。

  不過,孫叔寧並沒有還手,他傻了一般看著謝萱。直到謝萱跑走,他都沒動一下。

  謝凌雲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看見孫叔寧在原地呆了很久,吹著冷風,好一會兒才摸了摸臉頰,深一腳淺一腳往回走。

  謝凌雲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紀恆方才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並未注意到任何異常。

  謝凌雲想了一想,輕聲道:“你小舅舅,和你小舅母。啊,就是我姐姐,關係似乎不大好。”

  她記得謝萱曾想讓她幫忙和離,還說以什麼秘密來換,說她前世的相公什麼的。

  紀恆心頭有些異樣,彷彿這麼一來,阿芸比他高出一輩兒來。

  他面色不改:“是不大好。”

  他想起前一陣子小表妹的昏迷,頓了一頓,說道:“小舅舅房裡人太多,他又處理不好關係。自然會夫妻生分。”

  他自小所見男子無一不是有妻有妾。夫婦二人因侍妾之流而生分,乃至反目的,不勝枚舉。即使是他那賢惠,事事以他父親為重的母親,也因為現在的石貴妃等人而不開心過。

  謝凌雲看了他一眼。

  紀恆一怔,忽然想起什麼,他笑一笑,說道:“你放心,我們絕不會這樣。我有你就夠了,你有我也夠。”

  謝凌雲好半晌之後,才輕輕“嗯”了一聲。

  他還握著她的手。她手心裡已經有了點汗意。她微微側了側腦袋,將頭虛靠在紀恆肩上。

  她這個動作,教紀恆驚喜無比。

  他一時竟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他們兩人自相識以來,少有的幾個親密動作,都是由他主動。她每次都像是拗不過他,才任他去了。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的心離他更近了一步。紀恆心情激盪,鬆開握著的手,想用胳膊環住她的肩頭。

  可是他剛一鬆手,謝凌雲就迅速移開了腦袋,端正坐好。

  她臉頰微紅,方才是不是忘形了?偷偷暼了紀恆一眼,看他神情木木的,也看不出什麼。她暗暗慶幸,還好她動作快,他沒反應過來。不然,多難為情啊。

  紀恆深吸一口氣,所以說,現在他手裡和他肩上都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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