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內宅生存手札》第105章
第105章 處罰

  畢竟是自家孫女, 雖然知道她做錯了事情, 可是英國公作為祖父, 還是想維護她。而且,他想這懲罰也夠了。

  紀恆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有合適的人家嗎?”

  英國公聽他語氣緩和, 心想他大概是接受了這樣的懲罰結果,悄然鬆了口氣。遲疑了片刻, 英國公道:“有幾個, 還沒選好。”

  紀恆沖外公笑笑。

  英國公嘆了口氣,說道:“也都是不錯的人家。安國公家的長孫,沈大人家的幼子。還有你舅舅前些時日認識的那個今科進士……” 咬了咬牙, 他又道:“我想,把她嫁的遠遠的吧!”

  他猜測, 或許將孫女遠嫁是個不錯的選擇。他自然也想把孫女留的近些, 可以方便照顧一二。但是婉柔的性子, 他再瞭解不過了。

  這姑娘被嬌慣壞了, 衝動任性。這回險些犯下大錯,三個月禁足, 若能掰正她的性子固然是好。可若是沒能掰回來, 她將來未必不會記恨。她魯莽衝動, 易受挑撥,若再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可能受罰的就不是她一個人了。

  紀恆挑眉:“就這麼決定了?不再考慮一下?”

  他意外於外公的選擇。畢竟一眾兒孫中,外公最疼愛的就是孫婉柔了。

  英國公緩緩搖頭:“她的性子該好好磨一磨。早年沒教好, 再不管教,怕釀成大禍。至於她的親事,姑娘家總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天南海北的也不是沒有。”

  他想遠遠嫁出去也好,屆時沒有父母家人在身邊,無從任性,她除了收斂自己的脾氣,沒有別的選擇。

  待過幾年,婉柔性子改了,此事也淡了,也不是沒有回京的機會。

  紀恆點了點頭:“此事還需與舅舅商量。”

  英國公笑笑:“那是自然,放心吧,必然會給謝九小姐一個交代。”

  紀恆皺眉,開口糾正:“不只是給謝小姐交代,也是給表妹交代。不能再縱容她了。”

  英國公連連點頭:“是,是,確實如此。”

  紀恆告辭離去。

  英國公揉揉眉心,重重地嘆了口氣,這都什麼事兒啊!

  他將長子——即孫婉柔的父親孫伯健喚來,要他好好約束女兒,禁足三月,打發她嫁的遠遠的。

  孫伯健領命而去,將父親的話轉告妻子康氏。

  康氏是續絃,膝下空虛,一直把孫伯健原配留下的子女視若己出。其中孫婉柔長的好看又受寵,她跟孫婉柔極為親近。知道女兒犯了什麼事後,她驚怒交加。既暗恨女兒狠毒,又責怪女兒愚蠢。

  在康氏看來,後宅之中,使些小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並不是什麼惡事。只要不被人發現就行。——她當初就是憑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成功嫁到英國公府的。可惜她的女兒實在是太笨了,連算計人都不會。既然不會,就老老實實待著吧,鬧什麼幺蛾子。

  這下好了吧?禁足三個月?還要遠嫁?這怎麼行?禁足倒也罷了,就當是殺殺她的性子,可是絕對不能遠嫁啊。婉柔是嬌嬌女,家人捧在手裡長大的,讓她嫁到遠處,父母親人都見不著面,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誰欺負她了,可該怎麼辦?

  康氏想了又想,悄聲懇求丈夫去向皇上求情,讓皇上給公公施壓,不能教婉柔真的遠嫁。

  孫伯健詫異地看著自己妻子:“你糊塗了?還讓皇上施壓?這是叫皇上施壓的事兒?父親都發話了,太子也默許,這事兒沒轉圜的餘地了。若是教皇上知道婉柔做了什麼,那才是麻煩……”

  康氏眼圈兒一紅:“我也是心疼她嘛……”

  孫伯健比她年長十歲,向來老夫怕少妻,他對這個年輕的妻子頗為疼惜。看她柔弱的模樣,心裡一軟,說道:“我知道你對好,可是,唉……”他嘆了口氣:“婉柔是被咱們給寵壞了……”

  康氏亦嘆息,末了又懇切地道:“若有機會,還是試試吧。她年紀小,不懂事,改了就好了……”

  孫伯健有些煩躁,他想妻子不明白,這不是改不改的事兒,婉柔這回做錯了,且錯的離譜。他硬著心腸,對康氏道:“這事兒你不要瞎摻合。她禁足時,你也別去看她。老爺子教她抄佛經,你找幾個厲害的嬤嬤看著她,不能再縱著她了!”

  康氏見他態度堅決,只能點一點頭:“記下了。”

  反正她求情也求過了,也算是盡力了。

  孫婉柔當天就被禁足了。她初時還不知道祖父打算將她遠嫁之事,以為她的懲罰只有禁足。她理虧,就默默接受了。可是抄寫佛經時,她還是忍不住掉淚。

  她還沒對謝芸造成什麼傷害呢,表哥就為謝芸撐腰了,要她禁足三個月,三個月!

  她回想著表哥說的話,委屈、難受,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將紙上的墨跡暈染開來。

  她放下筆,嗚咽出聲。

  孫婉柔被太子紀恆送回了英國公府,受孫婉柔指使的丫鬟櫻桃被朔平伯府的少夫人給帶走了。

  少夫人久久不見自己的丫鬟,後聽說丫鬟心大,巴巴地往男客那邊跑,被人當成賊給關起來了。少夫人面色難堪,也不想久坐了,當即提出告辭。她自然不肯教這丫鬟壞她的名聲。

  櫻桃被謝懷良給敲打過,知道該怎麼向少夫人解釋今日的事情。——比起收人銀子,去害未來太子妃的名聲,還是想攀高枝靠近男客更容易讓少夫人接受。

  至於謝懷信,忠靖侯大手一揮,讓下人先給他關了起來,尋思著待今日客人散去,再好好處置他。

  丟人不能丟到外面。

  申時左右,客人陸續散去。忠靖侯這才開始正式處置謝懷信,他叫了謝律夫婦過來,又對打算告辭離去的謝懷良道:“你就站在這兒!”

  謝懷良只得留下。

  謝律夫婦還不知出了什麼事,惴惴不安。

  忠靖侯看他們夫婦一眼,冷聲道:“真是教的好兒子。”

  謝律與妻子對視一眼,齊道:“孩兒/兒媳惶恐。”

  話音剛落,就有下人扭了謝懷信進來。

  謝懷信剛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了。把他押送到存暉堂,祖父、父親都在,他想,他這回逃不了一頓打了。

  他不禁心疼自己,短短半年,已經被家法處置兩次了?這是要第三次了麼?這回還不比前兩次,現在是夏天,穿的衣衫薄,這一棍子下去,他肯定就屁股開花了。再噼裡啪啦一頓家法,他估計幾個月都不能下床了。

  忠靖侯見他倒也乖覺,怒氣稍微退去一些,喝道:“你把你做的事兒,跟你爹娘說一說!”

  薛氏眼皮直跳,身子晃了晃。她定了定神,才勉強站好。

  謝懷信眼珠骨碌碌直轉,再一次將事情挑挑揀揀說了。他將自己說的很無辜,說自己只是一時糊塗,都是孫婉柔使計害人,是她賄賂他,收買他。他沒有跟她同流合污……

  薛氏聽到孫婉柔教人試圖毀了阿芸名聲,她低呼一聲,身子一晃,幾乎要跌倒。還是謝律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強站好。

  她害怕極了,還好沒成。若那人奸計得逞,那阿芸的名聲不全毀了?不,毀的不止是阿芸的名聲,還是阿芸的命啊!皇上疼愛太子,不可能教一個沒有清白名聲的姑娘嫁到東宮。那麼等待阿芸的是什麼,是退婚?還是毒酒?或者是白綾?

  還好還好,沒有出事。神天菩薩保佑,阿芸還好好的。

  一時之間,她恨極了那個孫小姐,對謝懷信,面上也沒有好顏色。

  忠靖侯冷笑:“這時候還不老實?你以替她保存秘密為由,向她勒索一千金。你敢說沒有此事?”

  兩人先時在那裡互相揭短,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事情的原委他也猜了七七八八。

  謝懷信動了動唇,強辯道:“是她污衊!”

  忠靖侯頗為失望,污衊麼?孫小姐承認了設計害人一事,卻聲稱謝懷信拿此事要挾她,要她出一千金。她沒有,只能以首飾相抵。

  這些,忠靖侯並不懷疑。若非如此,他想像不出一個公府的小姐為何會將自己貼身的首飾,給予一個陌生男子。

  忠靖侯嘆了口氣:“老五,你真是讓人失望。你莫不是忘了你姓謝?謝家兒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聽說有人想害你嫡妹,你竟然是去敲詐勒索、同流合污。難道說你妹妹不好、謝家不好,你就能好了?你心裡沒有謝家,那謝家也就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謝律悚然一驚,沒有容身之處?這是要將謝懷信給驅逐出門?他連忙道:“父親三思!”

  謝懷信也懵了,祖父是什麼意思?

  忠靖侯肅了面容,指著謝懷信,說道:“你前年隨父回京,於學業、庶務上均無建樹。每日呼朋喚友、鬥雞走狗,我都裝作沒看見。畢竟謝家子孫多,我也沒有精力一一看顧……”

  謝懷信一臉呆滯望著祖父。

  謝懷良在一旁沉默地站著,他臉上也熱辣辣的。學業、庶務均無建樹,這話固然是在指責五哥,可對他也同樣適用。他這次會試,也落榜了。

  忠靖侯嘆道:“況且,我還想著,你年紀小,在綏陽的時候,可能拘束太多了。回了京城,見了世面,想玩兒幾年,也在情理之中。等你娶妻生子,自然也就懂事了。可是,你先是養外室,被人找上門來。後是縱容旁人戕害嫡妹,被未來岳母撞個正著。謝家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謝懷良聽著尷尬極了,明明不是說他,可他也羞得抬不起頭來。

  謝懷信忍不住想辯解:“祖父,孫兒不是……那個楊氏,是個誤會,本來孫兒真是救人的。她找上門,孫兒完全不知道啊。還有今天的事兒,真是有人要害我。本來沒人看見的,不知道怎麼突然有個奇怪的聲音,然後金夫人就蹦出來了。對,是有個聲音!”

  他後知後覺想起了那聲口哨,像是抓住了黑暗中的一抹亮光。本來金夫人不會看見的,都是那哨聲的緣故!

  他不大明白為什麼祖父這般生氣,其實仔細想想,他也沒做什麼啊。

  忠靖侯額頭突突直跳,到現在謝懷信還不知道他錯在哪裡,只以為是因為外室找上門,是因為金夫人撞見。謝懷信竟沒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嗎!

  冷笑一聲,忠靖侯道:“合著你清清白白,都是旁人的錯?你不怪自己養外室,倒怪楊氏找上門來?你不怪你自己貪利寡情,倒怪金夫人撞破了你的秘密?老五,你這麼多年的飯,看來是白吃了。”

  謝懷信動動嘴唇,一時沒有接話。

  謝律則不住地請父親息怒,說自己教子無方。對謝懷信,他滿心失望。

  當初在綏陽時,他把謝懷信當作嫡子教養,一應待遇都跟嫡子比肩。謝懷信要讀書,他就給準備上好的筆墨紙硯;要辦詩會,他就大力支持。他當時管一縣公務,忙得很,但也不想忽略了對謝懷信的教導。隔三差五,都會檢查兒子的功課。怕琬琬薄待懷信,他甚至給了謝懷信不少便利之處。琬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有深究。

  然而謝懷信回報了他什麼?說是狀元之才,可是身上一點功名都沒有。回京城後,更是胡鬧。去年謝懷信養外室,他還可以說是少年風流,少不更事。可今天的事情,他聽了首尾,只覺得謝懷信果真如父親所說貪利寡情。

  阿芸是謝懷信的親妹妹,謝懷信竟能說出“也想害謝芸,只是苦於沒有機會”這種話?他真想看看,這孩子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薛氏本就不喜謝懷信,一直無視謝懷信。今日事情一出,她對謝懷信更加沒有好感,此刻一句求情的話也說不出來。

  忠靖侯盛怒之際,曾想直接將謝懷信驅逐出去,給其一筆錢,要他自行謀生。但他上了年紀,到底不如年輕時心腸硬。這畢竟是他孫子,雖然不在他跟前長大,可也是謝家的骨血。

  他正要說話,忽然有小廝來報,說是金大人求見。

  忠靖侯一愣,對謝律道:“你去看看。”

  謝律應下,匆忙出去迎接,將其迎到了書房。

  金大人四十來歲,性情耿介,這兩年穩步上升。他見到謝律,拱手道:“老哥哥,小弟這回來是有事相商。”

  謝律心裡一咯噔,臉色不變口中道:“金兄請講。”

  金大人笑了一笑:“我說,之前兒女們的那樁親事,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這話怎麼說?都快要請期了,怎麼突然就說再考慮呢?”謝律有些慌神。事情都湊到一塊兒了。

  金大人道:“謝兄,你我心裡都如明鏡一般,何必再挑明呢?”

  “金兄何出此言?”謝律猜測著可能是因為謝懷信的事情,但是仍存著一絲僥倖心理。

  金大人哂笑:“你既然非要問個明白,那我就照實說了。內子與我商量了一下,覺得令郎心術不正,不堪為婿……”

  謝律“啊……”了一聲。這婚事算是沒了?

  金大人又道:“小弟不才,一個姑娘還是養的起的。大不了一直養著她,也不能教她嫁個心術不正的人!”

  他素來耿直,說話也不客氣。他同意這樁婚事時,謝家的九姑娘還沒許給太子。他也沒讓人細細打聽謝懷信,只聽說謝家兒郎都不錯,就同意了。

  後來隱約聽說,謝家五郎品行不端,還養外室,他那時就想著要退親來著,思索再三決定再給一次機會。這回又來一遭,讓他對這婚事徹底沒了任何信心。

 姻親,是結兩姓之好,就沖謝懷信這樣子,將來可別再帶累了他們。想他金某官聲頗佳,怎麼能要一個品行不端的女婿?  

  其實金大人也有些頭疼,他的女兒從小熟讀《烈女傳》,先前聽他說要退親,就賭咒發誓,說是此生非謝郎不嫁。不管謝郎是好是壞,既然許了親,就沒有退親再嫁的道理。  

  那就養著吧。一個姑娘,他還是養的起的。  

  謝律心中紛亂,他知道該挽回一下,可是一時半會兒他也沒心情仔細應對此事。他想著既然交換了八字,互換了庚帖,這事兒就算是定下了。金大人衝動之下的一句退婚,做不得數的。  

  此事尚有轉圜餘地,他日帶著謝懷信去求情道歉,謝金兩家的鴛盟未必不能諧。於是,他沒有阻止要離開的金大人,任其離去。  

  整整衣衫,理理心情,謝律重回存暉堂。  

  忠靖侯瞥他一眼,問起金大人來做什麼。  

  謝律照實說了。末了又道:“或許他這是一時衝動,改日再登門拜訪一次,興許就……”  

  忠靖侯一個眼神打斷了兒子的話,他嘆了口氣:“金大人沒說錯,確實是心術不正。你說怎麼辦?”  

  謝律試探道:“家法處置?”  

  謝懷信身子輕顫,臀部彷彿又有了痛意。   

  忠靖侯冷笑:“你家法處置了他兩次,可有處置出什麼不曾?”  

  謝律一臉不自在:“孩兒沒用。”  

  忠靖侯森然道:“謝家子孫,自當以謝家為重。這種貪利寡情戕害嫡妹的人,不配為謝家子孫。不如就開了祠堂,逐出宗族吧!”  

  這話一出,不僅是謝懷信,謝律、謝懷良俱是大驚失色。謝懷信身子一軟,趴在地上,帶著哭腔:“祖父!”  

  謝懷信連連磕頭,說自己是豬油蒙了心,一時糊塗,求祖父再給個機會。  

  除族不是小事,真被逐出宗族,那他就不再屬於謝家子孫,不受謝家庇護……只要想一想,謝懷信就渾身發抖。他還想著榮華富貴,還想著做國舅呢,怎麼就要被趕出謝家了?  

  他哭道:“孫兒不想做無家可歸之人,望祖父垂憐。孫兒知錯了……”  

  謝律也求情,暗示父親處罰太重。  

  忠靖侯嘆了口氣,聲音稍微和緩:“這會兒知道錯了?”  

  謝懷信點頭不迭:“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他聽祖父聲音轉向溫和,暗自驚喜。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