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鮮幣)第六章 聯手

　　是幻境？還是意識不清時看到的幻象？

　　醒來的南宮炎，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一片漆黑的夜空，良久，才發出了一聲歎息。

　　幾秒鍾後，崎泫冰也醒了過來，接著看向南宮炎，眸中是戒備、疑惑、以及疏離。

　　如果是幻陣，他絕對分辨的出，而如果是他自己的幻覺，也絕對不會有那麼真實。

　　作為一名修者，崎泫冰信任著自己的判斷。那的的確確是若寒的背影！

　　“你…認識若寒？”帶著一絲警惕，崎泫冰開口問道。

　　南宮炎微微皺眉，隨即點頭，道，“是的，他是我的愛人。”

　　“這不可能。”

　　崎泫冰否定的斬釘截鐵，道，“他是我的。”

　　“哦？我怎麼不知道？”

　　一瞬間，兩個男人之間的火藥味蹭蹭的上漲，就差閃電在兩人之間肆虐了。

　　在這詭異的氣氛之中，突兀的現出了一聲“啪嗒”聲，好似什麼小動物踩到了枝條，一瞬間，兩個大男人的目光都嗖嗖的轉了過去，看到了那只躡手躡腳的小浣熊。

　　一道火焰和一道冰刃同時發出，在就要籠罩住瑟瑟發抖的小浣熊時，互相抵消。

　　“哼。”

　　兩個男人再次同時甩出仙力，都加大了能量輸出，可那火焰和冰刃又再次在半空碰撞，互相抵消。

　　小浣熊見兩人鬥的厲害，小黑眼睛轉了轉，四隻腳慢慢向外撥動著，一點一點的想要逃開。

　　南宮炎發現了小浣熊的動作，眉頭一皺，遞給了崎泫冰一個眼神。

　　崎泫冰微微凝眉，卻也點了點頭。

　　火焰和冰刃再次飛出，但這次，兩者沒有碰撞抵消，而是形成一圈冰色柵欄圍繞和一圈圓形火焰，兩層交錯將小浣熊牢牢的圍在了裡面。

　　小浣熊尖尖的叫了幾聲，發現自己一旦接近那柵欄和火焰，對方就立刻會增加高度，不由的嗚嗚了幾聲，顯得十分害怕。

　　在這秘境之中，一路飛過他們從未看見過任何生物，這裡又怎麼會突然出現一隻小浣熊呢？

　　兩人不約而同的覺得，這只浣熊和若寒有關。

　　本想就地拷問，卻發覺山體上發出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很多修者的注意。南宮炎徵求了一下崎泫冰的意見，便立刻用法決禁錮了那小浣熊，和崎泫冰一起迅速的離開了原地。

　　就在兩人離開沒多久，那山體中間突兀的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爆響，接著是宛如爆米花爆炸的巨大響聲，整個山體如同噴發的溫泉，居然整個碎裂成一塊塊，被一塊又一塊的轟上了天！

　　若寒的行為只是掏空了山體，而這場爆炸，卻將整座山分成碎塊，宛如隕石落地，劈里啪啦的一塊又一塊的帶著火星墜落下來。

　　如果南宮炎和崎泫冰依然被困在山洞中，那麼他們定是如這座山一般，被炸上天！

　　好個惜花星君！

　　兩人幾乎同時眸子暗了下來，並加快了遠離秘境的腳步。

　　這一日，第三界的秘境因為其中心的山體突兀的坍塌，造成秘境不穩崩潰，同時埋葬了未來得及離開秘境的仙人二百七十三名。

　　若寒回到上界，不等逛上一圈，那迎面飛來的孫大聖就一把抓住了他。

　　“幹什麼？”

　　“若寒啊！”齊天大聖一副哥兩好的模樣，單手環上了若寒的肩，嘿嘿笑道，“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都有了兩個相好也不告訴我老孫一聲，真是見外啊。”

　　若寒眉毛一挑，拍開孫大聖的毛手，道，“什麼相好，不過是兩個助我渡情劫的修者而已。”

　　“哈哈哈，瞧你，還害羞呢！”

　　“要不是你的相好，你會讓李維那個浣熊精一路尾隨他們，照顧他們？”

　　“呵，你應該也聽過厲君的分析了吧，我這情劫不過才過了一半，自然不希望這兩個人出什麼問題。”

　　齊天大聖拍了一把若寒的肩，嘻笑道，“哈哈，別裝了！你這傢伙，我倆和你誰跟誰啊！”

　　“我們可是兩根同源的關係，你何必這麼見外呢？”

　　“至少我知道，你要是真的對你那兩個相好沒感覺，那怎麼也不會特地跑到下界去看他們吧！”

　　“還故意留下李維，不就是想讓他們來找你嘛！”

　　孫大聖唧唧歪歪，卻在相當程度上說中了若寒的心思，不過好在他萬年多早就養成一張結實的厚臉皮，也就微微一笑，將話題扯了開去。

　　孫大聖八卦了一下，才想起正事，連忙扯著若寒去找玉皇大帝。

　　原來前段時間齊天大聖在前往七界抓被通緝的作惡多端的妖怪的時候，一連幾次撲了個空，心高氣傲的孫大聖憋著一股子氣，索性假裝成凡人，花了下面世界整整一年的時間，在七界各界之中尋找作惡的妖怪的蹤跡。

　　這一下，確實讓他抓到了蛛絲馬跡，並順藤摸瓜的追蹤到了其中一名妖怪的住所。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在抓捕的最後，那妖怪身上居然出現了佛光，讓那妖怪一下子逃了出去！而他一番辛苦也全變成了白費功夫。

　　“你不是曾經和玉帝提過你在下界的時候碰到了佛園綠抖麼？老孫我總覺得這佛光出現的大有問題。這才叫你來一起討論下的。”

　　孫大聖表情嚴肅，若寒知道，作為齊天大聖，孫悟空對於犯罪有一種天生的敏銳的‘嗅覺’，若是孫大聖說有問題，那說不定其中真的有什麼陰謀存在。

　　聯想起之前在第三界看到的那些情景，若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玉帝是一名有著美須的中年美男子，得知孫大聖和若寒到達的消息，他幾乎立刻就扔下了批閱的奏章，迅速從書房來到偏殿。

　　打了個招呼，三人之間也不再寒暄，直接摒去左右，進入正題。

　　在聽聞若寒這次下界的經歷後，玉帝的玉面上有了一絲凝重。

　　“若寒，真的是千光琉璃？”

　　若寒點頭，道，“的確是，在那惜花星君奪取前我查探過。”

　　玉帝微微沈吟，隨即搖了搖頭，道，“這次你可失算了。”

　　“什麼意思？”

　　“那千光琉璃可是集天地靈氣、命理運轉為一體才會隨機誕生而出，其中蘊含著天機、玄理無數，正是築造神器開天的最不可缺少的材料之一。”

　　“什麼？神器？”

　　聽到這裡，孫大聖第一個坐不住了，大喊道，“玉帝老哥，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神器？老孫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玉帝手指撚了撚鬍鬚，道，“你沒聽說過很正常，事實上，知道這個開天神器存在的，在我們天界不超過一個這個數。”

　　他伸出一個手掌。

　　“好了，玉帝老哥，你就別賣關子了，這個開天神器到底是幹什麼啊！？”孫大聖急道。

　　“開天神器啊…那可是個傳說中的存在…”

　　若寒咳嗽了一聲，道，“長話短說。”

　　玉帝撇了一眼若寒，微微搖頭，道，“年輕人就是沒有耐心。”

　　接著又道，“說起來簡單，這開天神器，就是能夠將一切歸於混沌，讓世界規整為零的神器。”

　　“一旦一切回歸原點，擁有開天神器之人，就可以按照意念，隨意使用這片混沌中的力量，讓世界隨他的意念所變化。”

　　“哎？這麼厲害？”

　　“沒錯，當初我們空界也是這麼建立的！”

　　一句話拋出，不亞於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不僅是孫大聖張大了嘴巴，連若寒也訝異起來。

　　這玉帝不愧是與空界幾乎同時誕生的仙人，居然連這些秘聞都知道。不過若是對方搶奪千光琉璃是這個目的，那也就是說對方定是那知曉千光琉璃作用的五人之一！

　　在座的都是及其聰明之輩，不等若寒詢問，玉帝就把那五人的名字說了出來。

　　玉帝、如來佛祖以及三清。

　　三清分別為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都是在玉帝之後，和如來佛祖同時誕生的仙人。

　　“難道是如來佛那個老混蛋？”

　　“猴兒！不得口出狂言！”玉帝猛地一喝，當下一道霹靂從他口中直劈孫大聖面門，刷的一下讓他整個腦袋如被千萬個錘子錘過一般，眼冒金星，捧著腦袋，撒著大腳跑來跑去，疼的哎喲哎喲亂叫。

　　若寒看了噗嗤噗嗤直笑。也只有孫大聖這個無法無天的猴兒才會叫如來佛祖老混蛋了。幾千年孫猴子在追妖怪的時候，不小心跑進了佛界，下手又沒有個輕重，把整個佛界搞得是烏煙瘴氣。連一向脾氣好的不得了的如來佛都氣的用五指山壓了孫猴兒五百年，卻也讓孫大聖記恨上了。

　　“玉帝老頭！你幹嘛打我！我又沒說錯！我碰到的妖怪，若寒碰到的妖怪不都有佛光麼？”

　　得，這都從老哥上升到老頭了。顯然孫大聖的如來佛祖的怨念很深。

　　“肯定是如來佛那個老…呃…佛。”

　　在玉帝的瞪視下連忙改口，情急之下孫大聖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難得看到孫猴兒吃癟，若寒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也難怪王母她們每次宴會都必定邀請孫大聖，還不就是喜歡看他和玉帝鬥嘴的模樣麼。別當他不知道，那些腐女甚至以此藍本寫了不少同人文、在上上界、冥界都出版了不少同人志。

　　“如來佛祖可是整個佛界的支柱，就算是整個佛界的人全落入了邪道，如來佛祖也是絕不會的。”

　　玉帝語氣慎重，道，“如來佛祖是佛，一旦失去佛心，甚至只要佛心有一絲動搖，那整個佛界就會發生很大的變故。”

　　“若是這次的事情和他有關，那整個佛界絕不會依然如此平和！”

　　想當年，如來佛祖為了建立佛界，生生將自己一生血肉和修為化為無，用來蘊養佛界中的佛力。若不是玉帝和三清聯手幫忙，那如來佛祖當時就靈魂、肉體消無，和佛界化為一體了。

　　就算是玉帝和三清聯手了，可也只聚攏了如來佛祖的一絲神識，足足過了上千萬年，如來佛祖才慢慢恢復了意識，並重頭開始修煉佛力，最終重新歸位。

　　而無論是他歸位前、還是歸位後，都無時無刻的在幫助別人，甚至不斷折損自己的修為和壽命，只為成就他人。

　　這種精神和態度，如果不是發自內心，是絕對做不到這樣的程度的。也真是如來佛祖這樣大慈大悲的情懷，才成就了他一生強大的佛力修為，也贏得了空界中每一個人的尊敬。就算是窮凶極惡的惡徒，在心底也是敬佩如來佛祖的捨生取義的。

　　無論是孫大聖，還是其他人，若說如來佛祖是那些惡名昭著的妖怪們的幕後，用佛力庇護他們，別說玉帝，整個空界都不會有一個仙相信！

　　孫大聖抓耳撓腮，道，“那不是他是誰？”

　　“三清又不會運用佛力。”

　　玉帝沈吟了一下，道，“也許只是我多慮了，這些事和開天神器沒有關係。”

　　“或許只是叛出佛界的一些叛佛所為。以前他們和妖怪聯手的事情也不在少數…”

　　“也罷，過幾日我去一趟佛界，和如來佛祖商量一下。”

　　一番討論之中，若寒並沒有多加發言，雖然有些事情是他經歷的，但歸根結底，這些都是空界的事情，是玉帝需要管理的家務事。他只需要敘述事實，在恰當的地方提出一些意見，決策還是需要玉帝來做的。

　　不過若寒的這種審時度勢、進退有道的行為，卻也經常被小妖等人埋怨。畢竟若寒和空界的各仙之間，已經早就有了牽扯，這空界也算得上是他的第二家鄉，他卻總是游離在外，宛若一個旁觀者，用看戲的角度看待他們。

　　想到這裡，若寒卻突然想起了在下界的南宮炎和崎泫冰。

　　不知道他們兩人現在如何了。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從李維那裡套出情報來了。當初他可是吩咐李維能逃則逃，能不說就不說的。即便是說，也儘量多說一些假情報。而如果對方用了激烈手段，則允許李維立刻使用土遁符離開。

　　這是一場智慧的較量。能否套出真實情報就要看那兩人的手段了。

　　以南宮炎的手段…應該套的出話吧…可…如果沒套出怎麼辦？

　　該死，我這是什麼心情？難道我還期待他們來找我不成？

　　想著想著，若寒居然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同時也為自己矛盾的心情感到詫異、羞赧。

　　都幾次了？明明都是萬年老妖怪了，還如同毛頭小子一樣惴惴不安，又是希望那兩人找上門來，又是覺得他們對不起自己，堅決不想再和他們有什麼牽扯。

　　還有，那南宮炎也就罷了，崎泫冰怎麼會也跑進了上界之中來找他呢？

　　他走了，飄渺冰宮怎麼辦？那可是他畢生的心血。還有那個崎泫泠…

　　萬種思緒塞滿了若寒的腦海…

　　一次順應本心的行為已經讓他產生了警惕，發現自己對兩人的感情並沒有因為他們的背叛而減少。傷心是有的，更多的卻是因為那兩人一界一界尋找他的行為所帶來的甜意！

　　這讓他警惕。他本是無心之妖，天生無情，卻因為一次下界的情劫歷練，讓他的本心受到了考驗。

　　矛盾的若寒帶著一絲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悄悄的離開了空界。

　　當南宮炎和崎泫冰知道對方想找的人和自己想找的人是同一個的時候，會是什麼表現？若寒猜測過兩人會比鬥，或者不歡而散、又或者互不理睬，卻從未想過兩人會聯手！

　　正是因為如此，當若寒三百年後又前來空界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一章其實是一個情節過度，但透露出很多內容，比如若寒的原身，貫穿三部的一個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