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鮮幣)第十章 準備

　　紅娘和金童離開後，崎泫冰就聯絡上了酒樓中飄渺冰宮的探子，將自己還活著的消息散佈了出去。

　　若寒見他在酒樓拐角隱蔽之處留個幾個記號後，沒多久不少人就盯上了他們。兩人也不甩掉那些釘子，任憑那些人一路跟著他們去了下榻的客棧。在確認兩人的下榻之處後，那些釘子才離去不少。

　　“崎泫冰還活著？！”

　　“這怎麼可能？”

　　“他深受重傷，又一人落在一無所有的冰原，怎麼可能還活著？”

　　青年撫摸著酒杯，臉上表情嚴肅。

　　“錐大人，也許這和那日進入酒樓的兩人有關。”白衣青年恭敬道。

　　錐，也就是曾經的崎泫冰的右手──崎泫錐。自崎泫冰和若寒進城，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兩人，並猜測對方是崎泫泠的手下。

　　另一人，則名崎泫泠，是崎泫冰曾經的左手。兩人和崎泫冰是同一屆進入飄渺冰宮之孩童，在繼承了曾經宮主的崎這個姓以後，被命名為泫字輩。在飄渺冰宮之中，除了宮主的姓和字輩的名稱後，每個人的名是沒有的。只有當那些孩童在最嚴厲、最殘酷的爭鬥和殺人之中倖存下來，才能夠得到名。

　　即便是名，也是用他們所使用的武器來進行的命名。比如崎泫錐用錐，崎泫泠使水，而崎泫冰用的是冰。

　　可以說飄渺冰宮中，在給這些孩童定輩分之時，已經嚴格的將人與人之間劃分開來。那層層的等級之間的劃分，在這些孩童進入冰宮的同時，已經鮮明的在他們身上烙上了印子。

　　崎泫錐自認記憶力超凡，凡是自己的手下沒有一個不認識的，眼下這出現的明顯帶有飄渺冰宮內功心法之人，既然不是他所認識的，那麼就有可能是那個崎泫泠收的新手下。

　　自從他們兩人合作將崎泫冰從宮主位子上拉下來後，兩人之間立刻分崩離析，只因他想要對崎泫冰趕盡殺絕，而崎泫泠…哼！

　　想到崎泫泠的那個齷齪目的，崎泫錐嘴角彎起，勾起輕蔑一笑。

　　如果是他，倒有可能派人去找那崎泫冰，並救助與他…

　　但是…他放出崎泫冰還活著的消息又是做什麼？

　　如果想要達到他那個軟禁崎泫冰的目的，讓別人不知道崎泫冰還生存的消息，不是更好麼？

　　還是說…他想要討好崎泫冰，反過來想要幹掉他？

　　崎泫錐思考著，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那會是崎泫冰本人。聽手下人的報告，那人無聲無息殺死那在酒樓吵雜的客人，用的是修者的手段。而那崎泫冰的傷勢嚴重，若沒有逆天等級的療傷聖藥，僅僅在一個月裡，光是身體上的傷勢恢復已經相當勉強，又怎麼可能使出真元在瞬息擊殺一名武者呢？

　　思緒在這裡進入了死胡同，因為崎泫錐想不出飄渺冰宮之中，有這麼一位他所不知道的高手。能夠猜測到的只有兩個選項，一是這擁有飄渺冰宮氣質之人，自進入冰宮後，一直韜光養晦，直到最近才被崎泫泠籠絡，並不再低調行事。二則是這人乃為散修，直到最近才加入崎泫泠手下，並開始修行飄渺心法。

　　在崎泫錐看來，自然是第一個選項比較靠譜，畢竟飄渺冰宮可不是那麼容易進的，飄渺心法的學習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月裡有如此進展。

　　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手中茶杯，崎泫錐道，“你說…他們在打探東方神殿？”

　　白衣青年點頭，道，“是的，錐大人。”

　　沈吟了一會兒，崎泫錐開口道，“也好，那我正好可以看看，崎泫泠你究竟想做什麼。”

　　十天左右的試探，一直到二十天左右，才有飄渺冰宮的門人相信崎泫冰真的還活著，並陸陸續續有不少人開始聯繫起了崎泫冰。

　　只不過崎泫冰很謹慎，他從不主動去聯繫那些人，只被動的查閱那些人留給他的消息，以及瞭解對方所想要的代價。

　　是的，這是一場牽涉極廣，人數龐大的一場交易。

　　賣主是崎泫冰，買主是那些飄渺冰宮最底層的殺手，又或者是擁有不小野心的未誠服於崎泫錐和崎泫泠之人。

　　他們答應幫助崎泫冰，所要求的不外乎三樣，飄渺冰宮中的權力，飄渺冰宮中不對普通弟子開放的修行典籍，又或者是強力的武器、法寶。

　　讓若寒覺得奇妙的是，這些人之中，從未有人要求過自由。

　　一日覺得奇怪的他開口詢問，得到的卻是崎泫冰疑惑的反問。

　　“自由？那有什麼用？”

　　既不能讓人登上高位，也無法提升自己能力，更不別說為壯大飄渺冰宮做貢獻了。崎泫冰不理解那名為“自由”的詞彙，能給他們帶來什麼。

　　若寒黑線了一會兒後，就不糾結了。這接近一個半月的相處，差點讓他忘了眼前這個，可是最標準的被飄渺冰宮教育理念給洗腦的典型，就和那被下了強烈暗示的催眠患者一樣，和這樣的人說道理、談論自由觀念，是說不通的。

　　兩個月裡，兩人從中城一路向東，有時乘坐馬車，有時借助小城中的瞬移陣法，逐漸接近了傳說中有宮殿出現的發光之地。

　　按照崎泫冰的計畫，就是想辦法找出那座宮殿，並引起眾冒險者的爭奪。

　　若是飄渺冰宮強力鎮壓犯眾怒，那是最好。他和若寒便可以在混戰中下黑手，想辦法削弱對方實力。

　　不過崎泫冰估計那兩人，特別是崎泫泠，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他更會在發現宮殿後按兵不動，等到其他探秘者都進入宮殿後，再來個釜底抽薪，隔斷所有探秘者的退路，在宮殿中埋伏、偷襲、圍剿掉那些探秘者。

　　而崎泫錐，更能將這整個計畫補充的密不透風，讓那些武者、修行者無聲無息的全部埋屍在冰天雪地之中。

　　一直以來，這兩人，就是這樣一個出謀劃策，一個統攬全域，補充細節，逐漸成為了他崎泫冰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你倒是瞭解他們。”

　　“作為上位者，瞭解自己的屬下是必須的。”崎泫冰一臉認真。

　　若寒噗嗤一笑，覺得認真回復自己調侃的崎泫冰實在太可愛了。殊不知笑意盈盈的他，在崎泫冰眼裡，也是無比的明豔。

　　就好像會發光的太陽一般，每次若寒微笑的時候，崎泫冰都會覺得他整個人像在發光。之前他還未感觸如此之深，可在和若寒一起走走停停，相處了兩個月，崎泫冰才發現了若寒的笑容和其他人的區別。

　　除了若寒，他從未覺得一個人的笑容會這麼好看，會讓人感覺眼前忽然明亮一片，只想要一看再看。

　　他覺得自己這種情緒有些危險，也還記得教導自己武功的師傅所說的話，那就是不能有特別。任何一個特別都會成為他們的弱點，所以要做到最強，就必須抹殺自己的弱點。

　　幾次，和若寒在吃飯的時候，他的手都放在了劍上。每當夜晚抱著若寒，看著他毫無防備的後背時，警告都會一再浮現在他心頭。

　　失去了真元的若寒，身體和凡人一樣脆弱，只需要他的刀動一動，對方的頭顱就可以離開他的頸脖。

　　可是他不想下手，完完全全不想下手。他不想失去若寒的體溫，不想以後沒有了那快樂的互相幫助。

　　更多的，是想到再也聽不到若寒說話，再也看不到他笑容時，內心湧出的一片黑暗。

　　崎泫冰很少會有如此深思的時候，因為他生長的這二十三年，只需要考慮單純的利益相交，而不需要接觸如此錯綜複雜的牽扯到情感的事務。

　　他看著眼前這個為他夾菜，為他講解這座小城的風味的少年，難得的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地步。

　　還有一個月，距離他承諾若寒保護他三個月的日子，還有三十天…如果在這三十天裡，讓若寒不再成為他的特別，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殺他了？

　　只要一想到三個月後，他就必須和若寒分別，而且說不定必須殺死對方，崎泫冰心裡就悶得慌。

　　單純的崎泫冰思考著，而兩個月前金童塞給他的玉簡忽然閃過他的腦海。

　　那玉簡十分古怪，裡面盡是一些男子和男子抱在一起，互相做各種奇怪的姿勢。若不是他注意到其中有個姿勢和若寒對他的幫助是一模一樣的，他也不會收下來。

　　雖是一掠而過，未仔細研究，但崎泫冰還記得，那副畫面和其他畫面一樣，都有著前戲的標誌，後面幾幅圖則標注著融為一體…

　　融為一體？

　　崎泫冰忽然悟了，若是若寒和他融為一體，那麼若寒就不再是對他的特別，而是和他一體的存在了。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樣的話，若寒也就不能再離開他，而且必須一心向著他了。

　　崎泫冰抬眼看了一眼微笑的若寒，又拋給了那唱曲的小姑娘一個冷冷的眼刀子。

　　他不喜歡若寒看別人，更別提和別人肢體接觸了。

　　若是若寒和他成了一體，那就是他的了…他的若寒…崎泫冰心頭一熱，莫名的喜歡這個稱呼。想讓和自己一體的存在不再看別人，不再碰觸別人，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想明白的崎泫冰眉頭舒展，心滿意足的吃起小菜來。

　　金童可不知道他給了崎泫冰的玉簡會引起崎泫冰這麼一番曲解來。這個腹黑的小傢伙不過是為了增加這兩人的夫夫情趣，讓這冷冰冰的崎泫冰多去學點技巧，好在床上討好若寒，畢竟這崎泫冰清心寡欲的模樣，怎麼看都讓人聯想不到他在性事上會主動的樣子。不過他這次也算是歪打正著，大大的加速了若寒和崎泫冰之間感情的發展，只不過在事後被若寒罰的很慘就是了。

　　這天當夜，崎泫冰就很認真的再度學習了一遍那玉簡中的內容，雖然不是很明白，卻也將那二十八個姿勢記得清清楚楚，並準備等準備妥當就開始實施。

　　若寒這幾日覺得很奇怪，崎泫冰不再急著趕路，而是找了個藉口讓他們在這小城裡一連逗留上了三天。

　　什麼叫做趕路趕乏了，多休息幾天，前兩個月怎麼沒見他說過，而且還神神秘秘的總是一個人半夜出去，難道他不知道他睡在他旁邊，把他的來去看的清清楚楚的嗎？

　　不行，這雛鳥效應才初現倪端，這崎泫冰就開始瞞著他做別的了，看來得問個清楚，加強這雛鳥效應才行。

　　雖說如此，但其實若寒心裡也有些打鼓，深怕這崎泫冰生性單純，被別人欺騙，落入了什麼陷阱而不自知。

　　就在這第四日即將就寢之時，若寒就拉住了崎泫冰，問了個明白。

　　“不是和飄渺冰宮有關的事情。”

　　若寒問了，崎泫冰才發現，他這三天居然一點都沒想到飄渺冰宮，完全被腦袋裡的那個主意給占住了心神。

　　不解，但在詫異過後，崎泫冰認真解釋，道，“我這是在做一些準備。”

　　準備？若寒道，“你是說前期的佈置。”

　　“對。”

　　崎泫冰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道，“這是潤滑液。”

　　“我觀察了三天，發現這種潤滑液最好。”

　　“雖然我還沒來及試用，不過無論是觀摩還是推演等各種準備，我也都做得差不多了。”

　　才說完，崎泫冰就看見眼前的少年，一雙漂亮的眸子都瞪得突了出來。

　　“潤潤…滑液？”

　　若寒忽然覺得自己和崎泫冰說的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事兒。

　　他說的明明是前往東方神殿，挑撥飄渺冰宮和冒險者們的關係，怎麼崎泫冰會給扯到這潤滑液上來了？

　　還是說此潤滑液非彼潤滑液，而是對這次他們的計策有什麼特別的功效來著？

　　不怪若寒這般想，實在是崎泫冰不懂情愛，他又怎麼會想到崎泫冰會突然開竅呢？

　　腦筋再怎麼轉不過彎來，在被崎泫冰推倒，開始撕扯衣物的時候，若寒總不可能不明白了，頓時一張小臉笑靨如花。

　　他一手撫摸上崎泫冰的臉，嘴角帶著魅惑的笑容，道，“冰，告訴我，這是誰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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