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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師[快穿]》第157章
第157章 青山樓外樓05

  林尋跟著封鈺一路走到房門口,‘啪’的一聲響後,被無情地拒之門外。

  方雲在後面看著這一幕冷笑,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模樣。

  林尋轉過身:“這地方古裏古怪的,你害怕不?”

  方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膽小怕事?”說完,打開自己的房門,站在門口對他說:“來,進來,我們一起睡。”

  林尋:……果然還是怕了。

  同一層樓,方雲房間的格局卻是跟他設計的不一樣,房間竟然是沒有窗戶,睡意因為剛才的鬧劇已經散去,林尋本想把屋門打開透氣,手卻是被突然按住——

  “客棧晚上不安全。”

  林尋想起房間是方雲特意挑的,問:“你是故意選了間不透風的屋子?”

  方雲點頭,霎時臉色一變,意識到什麼,猛地朝林尋望去:“你故意套我的話!”

  林尋站起身,本想倒杯熱茶喝,但冒出的水蒸氣在房間很難散去,於是歇了這個念頭:“如此瞭解客棧房間佈局,想必你也不是第一到過這裏。”

  方雲是個直性子,迂回打太極的方式顯然不適合他:“直說了,想要活命,就不要隨便走動,跟緊少爺。”

  屋子裏悶,沒一會兒方雲便覺口乾舌燥,接著林尋沒做完的事,將茶水滿上。

  門一鎖,堪稱密室的空間,很快充斥茶香味。

  他年紀小,沒什麼害人的心思,雖說看不慣林尋,但也不會眼睜睜看其喪了性命,喝完茶潤潤嗓子後,緊接著介紹:“你可別小看這座鎮子,它規模不大,很久以前,卻被成為‘軍鎮’。由於四面環山,隱蔽性極強,是秘密訓練士兵的好地方,甚至更久以前,還有軍火在此製造。”

  “軍鎮在往前數百里,便是有名的兵城正豐城,從前鎮子每年都會提供大量資源輸往正豐城。”方雲神情漸漸凝重:“但就跟少爺說過的一樣,這座鎮子已經徹底荒蕪了——在那場恐怖的戰役後。”說到這裏,他望了下林尋,“你可曾聽說過禹子林?”

  林尋腦海中頓時呈現出一些破碎的畫面,隱約看見市井中好多人在談論,無數聲音圍繞在他身邊傾瀉——

  “禹子林,那可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村子裏的夫子不厭其煩講述傳奇人物事蹟。

  “我長大以後也要成為像禹子林那樣的將才!”小孩子嘰嘰喳喳,你一言無一語。

  “禹子林的畫像,掛在家中,可保平安。”小販在吆喝。

  “我聽說這禹子林可是對當今武林盟主有救命之恩。”

  最後這個畫面,是幾個混混在酒館裏談論奇聞異事,畫面跳轉到這裏,林尋使勁按住太陽穴,痛苦地閉上眼睛,等頭痛稍微緩解,他睜開眼,無意識吐出‘武林盟主’四個字。

  方雲聽到這四個字頓時一驚,直接站了起來,“你是從哪里知道的消息?”

  林尋不動聲色:“我混跡在聲色之地時,偶然聽聞人說過。”

  “難怪,”方雲自言自語:“青樓是消息流通最快速的地方。”

  他歎了口氣,目光升起幾分崇拜:“要說這禹子林,本是江湖上一個響噹噹的人物,和如今的武林盟主交情頗深,後來發生叛軍作亂,他主動入伍,漸漸在戰場有‘不敗戰神’的美譽,可惜在後來的錦洮一役中,寡不敵眾,最終和敵軍同歸於盡……我們現在,便處在曾經錦洮鎮的土地上。”

  “禹子林遇難,錦洮鎮也不復昔日榮光,後來漸漸有鬧鬼傳聞,昔日的軍鎮急速衰敗。”

  林尋對於傳奇人物的興趣倒不是很高,抓住另外一個點打聽:“你說這裏鬧鬼?”

  方雲點頭:“傳聞並非空穴來風,錦洮鎮上經常會有人莫名其妙消失。”

  “民眾失蹤,官府沒有派人過來查看?”

  方雲直勾勾地盯著林尋:“消失的都是死人。”

  林尋皺眉。

  “錦洮鎮中,不知埋葬多少人的屍骨,有英靈的,也有叛軍的,戰爭結束後,鎮子起了一場大火,燒焦的屍體根本分辨不清,最後鎮子上的人只能將這些敵軍和英雄的屍骨放在一起葬了,然而自前幾年起,便不斷有屍體消失。”

  方雲搖頭:“時至今日,還有人惋惜禹子林的結局,他本是一介江湖人,卻選擇為朝廷效力,最後落得這個結局,遺憾的人多,嘲諷的人也多。”

  林尋冷笑一聲:“叛軍作亂,國將不國,竟然還有人將朝廷和江湖分裂看待。”

  方雲:“很多江湖上的人都瞧不上官府作派,對於他們來說……”

  他沒有說完,林尋卻會意其中的意思。

  “現在的錦洮鎮,總共有兩股勢力,切記不要和他們扯上關係,”方雲一一為他道來:“其一是收屍人,他們會去各個地方‘清場’,也就是將屍體抬走,帶到不知名的地方。”

  林尋:“他們是如何知道哪里有人身故?”

  方雲搖頭:“這就不得而知,其二是趕屍人,只不過他們趕的是活人的屍。”

  林尋有了興趣,聽他往下說。

  “凡是經不起趕屍人誘惑,和他們做交易的人,就要拋棄自己的身份,地位,家人朋友,同樣最後也不知道被帶到哪里去。”

  “那這交易……”

  “都是當事人自願為之,”方雲道:“武功秘笈,新仇舊恨,當有些過於強烈的願望靠一己之力完成不了時,就會有人求助趕屍人。”

  林尋挑眉:“你家主子來此,莫非是調查這些烏煙瘴氣之事?”

  “我們是來送葬的。”

  林尋:“……送葬?”

  “明日你便會知道。”

  方雲有些話癆,不過話說多了,精力也消散的快,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腰酸背痛,再一看,發現自己是在躺地上,身下只墊著一層皺巴巴的床單。

  方雲目光中幾分茫然,他分明記得昨夜自己是在床上入睡,等徹底清醒,快速爬起來,走到床邊晃醒林尋,怒氣衝衝道:“你竟然把我扔到地上,自己睡床!”

  林尋一本正經說著胡話:“你夢遊自己跑去地上睡的。”

  聞言方雲都準備用拳頭跟他講道理,誰知道林尋先一步亮出自己的手腕:“你不會覺得我的力氣能抗動你?”

  方雲語塞,看著床上沒幾兩肉的人,有些驚恐:“莫非我真的有夢遊之征?”

  林尋起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

  走出門,伸了個懶腰,同一時間,封鈺房間的門竟也是被打開,恰好方雲跑過來,用力握住林尋肩膀:“我還是不能相信昨晚的事是我做的。”

  伸出跟手指在肩頭撥了撥,方雲莫名覺得手一酸,從他身上滑落下。

  林尋神情懨懨:“你不用擔心,我是可以用錢擺平的人。”

  方雲總覺得這句話聽上去有些奇怪,當他看到朝這邊走來的封鈺,刹那間明白什麼,支支吾吾道:“少,少爺,你聽我解釋,我沒有對他做什麼,你知道的,我怎麼可能對一個男人下手,我……”

  誰料,封鈺從他倆身邊走過,連個眼神都沒有施捨。

  方雲覺得自己人品被質疑,失魂落魄走下樓。

  客棧準備的早飯很普通,一疊小菜,一碗白米粥,一個成年男人都不能說完全吃飽,更何況林尋這樣的另類,用完餐和封鈺一同出去時,他覺得自己仍是停留在空腹狀態。

  封鈺沒有騎馬,手上提著用布包好的匣子,最終停在一片長滿雜草之地,林尋站在離他不遠的位置,舉目眺望,驕陽如火,曬在破舊的墓碑上,給人的感覺竟然有些溫暖。封鈺今天穿著白衣,頭髮一絲不苟的束好,目如寒星,和炙熱的陽光形成鮮明對比。

  他走到一處開闊之地,打開匣子,裏面是一個陶罐,灰白的粉末灑在地面,竟被陽光曬得晶瑩。

  再抬頭時,封鈺直接轉身,嘴唇微微動了動,片刻都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但即便是很短暫的瞬間,林尋還是清楚聽清了那幾個字——

  父親,走好。

  林尋一怔,既然骨灰就在他身邊,封鈺為何還要大張旗鼓找被原身盜走的棺材?

  方雲碰了他一下:“別看了,走吧。”

  臨走前,林尋無意間瞄到那些荒墳,很多都空有墓碑,墳卻經過外力破壞,很多只有一個深坑,裏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埋。

  回去的時候,封鈺表情雖說還是一貫冰冷,林尋卻能感受到他腳步有些沉重,吃午飯時,封鈺也沒有下來,他想了想,還是端著餐盤到封鈺門外,敲了敲門。

  “進來。”

  裏面傳來聲音,林尋手一推,才發現門原來並沒有上鎖。封鈺頭髮已經散開,半闔著雙目,似乎極為疲憊。

  將盤子裏的飯菜放到桌子上,最後取出酒,倒了兩杯——

  “敬這片土地上的英魂,敬還活著的人。”

  封鈺低頭看了眼酒杯,過分漂亮的手指握住酒杯,沒有同他碰杯,抿了一口。

  林尋也不介意,自顧自仰頭飲盡,放下酒杯時,突然聽到一聲‘多謝’。

  他搖搖頭:“沒事,我是以你的名義買下的酒。”

  暗示封鈺記得一會兒將賬結了。

  封鈺突兀道:“如果有一天你死了,希望葬在哪里?”

  “槐樹下。”林尋想也不想道。

  封鈺怔了怔,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回答:“為什麼?”

  “槐樹招鬼,說不定百年後我還可以修成精。”

  封鈺看了他一會兒,眼中竟浮現稍許笑意:“我的父親,卻是希望遠離故土,將骨灰永遠留在錦洮。”

  古人講究入土為安,落葉歸根,林尋問:“原因呢?”

  “他也叱吒沙場過,大概是不忍曾經戰亡在這裏的將士,不過父親常說想生前無緣識得禹子林,死後倒是可以找個機會交流下。”

  林尋失笑:“令尊是個風趣之人。”想了想又道:“這禹子林,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

  “沒見過,不熟。”

  這回答意外的簡單直接。

  林尋起身,推開窗,街上一片蕭條:“可惜昔日的軍鎮,現在就跟要斷絕生機一般,到處都是神神叨叨的人。”

  語畢,又道:“還好,只是傳言容易令人心生畏懼,倒不見得真的鬧鬼。”

  事實證明,有些結論是不能隨便下的,還沒等今天過去,林尋就被自己白天說的話狠狠地打了臉。

  晚飯時,方雲見封鈺竟然出現,正在下樓,快速對林尋道:“我要給你在我心裏的形象加分。”邊說著,用好奇的目光望著他:“中午的時候,你去少爺房中究竟說了什麼?”

  林尋尚未回答,封鈺已經走近,坐下的時候淡淡瞥了眼方雲,後者趕忙收起好奇心,努力往嘴裏塞飯,試圖證明他一直在認真用餐。

  “救命啊!”毫無徵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傳來。

  “咳—”冷不丁聽到這一嗓子,方雲差點沒被噎死。他抓住林尋的手腕,“快,快幫我拍拍。”

  林尋象徵性地在他背上拍了兩下,便對封鈺道:“在樓上。”

  封鈺腳下一點,下一刻,人便已經站在二樓,林尋從樓梯跑上去,不少人都是施展輕功上來,等他上來時,樓道口堆了不少人。

  二樓的房間很多,少說也有二三十間。

  有人要衝進一個房間,立馬另有人喝道:“滾開,那是我的房間!”

  聲音只能大致斷定一個方位,具體是那間房卻是不得而知。

  林尋擠到封鈺身邊,指了指拐角處的屋子,後者對著房間的方向屈指一彈,房門便被一股勁道衝開,裏面躺著一個人,滿臉是血,手中舉著把劍到處亂揮,嘴裏不斷喃喃重複:“有鬼,有鬼!”

  一個壯漢走過去,一腳踹在他胳膊上,劍落在地上的時候,那人還是沒有清醒,五指到處亂抓,壯漢死死按住他,轉過頭對還處在震驚狀態的人吼道:“快想辦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遲疑道:“這像是瘋魔了,能怎麼辦?”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時,林尋走過去,壯漢面上一喜,“小兄弟,你有辦法?”

  林尋點頭,“你放心,我家世代都是行醫的。”

  混跡在人群中的方雲神情一滯,對封鈺道:“少爺,這小子又在騙人。”

  不過除了封鈺和方雲,在場沒有人知道林尋曾經的劣跡斑斑史,聽到他是行醫的,都暗自放下心來。

  壯漢瞧見林尋兩手空空而來,道:“要不要讓人先去你房間把藥箱帶過來?”

  他雖然沒不懂醫術,不過大夫治病怎麼說也要銀針之類的輔助。

  林尋抬起一隻手,淡漠道:“不必。”

  言談舉止,竟有種世外高人之感。

  下一刻,只見他勾起不住掙扎男子的下巴,上去就是兩巴掌。

  “清醒了?”

  男子愣住了,竟是停止掙扎。

  林尋反手又是兩巴掌:“清醒沒有?”

  “清,清醒了。”

  林尋點頭,伸出手:“既然神智恢復了,先把問診費交了。”

  男子也是被打懵了,竟然真的傻不愣登掏出銀票。

  林尋快速一折,嘩啦一聲全部塞進袖子裏,站起身,“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問了。”

  房間不大,人卻是都堵在這裏,“麻煩讓一下。”

  眾人默默給他讓出一條道,走出房門的一瞬間,林尋大聲道:“老闆,十籠包子。”

  他走的瀟灑,留下的氣氛卻是相當尷尬,有人打破僵局道:“這是哪里來的人物?”

  不少視線投注在封鈺和方雲身上,“好像是跟他們一起來的。”

  方雲呵呵笑了兩聲,封鈺卻是不受影響,走到還坐在地上的男子身邊:“都看到了什麼?”

  眾人想起這才是正事,方才都被攪和忘了。

  樓下

  “七分飽。”心滿意足地將空著的屜子放到一旁。

  又解決一籠,林尋往盤子加了點醋,“八分飽。”

  正當他進行到第九籠,方雲從樓上下來,坐在他身邊,目瞪口呆道:“你難道是餓死鬼投胎轉世?”

  林尋用桌上的帕子優雅地用擦了下嘴角:“問出了什麼?”

  方雲愣了下,反應過來:“哦。你說那個男人……就是過度驚嚇,非說什麼看見鬼了。”他左右看了看,附在林尋耳邊道:“不過我們來的那個晚上,被收屍人抬走的死者原本就住在這男子的隔壁,說不定就是他下的手,良心難安才會疑神疑鬼。”

  林尋想了想,繼續開啟吃包子生涯,一個包子拆分吞下肚:“你是在質疑殺人犯的心理素質。”

  方雲莫名從這句話中聽出些嘲諷的意思。

  “來這裏的想必都不是善茬,”林尋道:“除了你們,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懷揣著其他目的,依我看,很多還是江湖人。”

  方雲低頭沉思了下,道:“也是,又有哪個人手上是沒沾過血的。”

  白天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隔天早上,昨天高呼救命的男子房門大開,胸口插著一把木劍,他雙目圓睜,似乎死前看到了什麼極為驚悚的事情。

  房間和昨日眾人進入時又有了一番變化,牆上四處貼著黃符,就連死去男子的手腕,也戴著佛珠。

  到處都是血,瞧得人有些噁心。

  有人想上去抽出劍研究下兇器,用力發現居然拔不動,他動了動屍體,頓時大驚失色,叫道:“劍貫穿了整個胸膛,劍尖至少深入地面五六寸。”

  封鈺不知何時走上前,握住劍柄,輕鬆將劍拔出,“桃木劍。”

  桃木已經被鮮血染紅,劍尖呈圓弧狀,根本不具有殺傷性。

  林尋看了眼:“傳聞桃木劍能斬鬼,”他隨手撕下牆上一片符紙:“這劍倒更像是死者用來防所謂的鬼怪。”

  “莫不是真的有鬼,”店小二腿有些軟。

  一旁壯漢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休要胡說。”

  店小二反擊道:“難道你們中有誰敢說,能憑這把桃木劍就把人殺了?”

  場面頓時沉默下來,就連壯漢也不說話了,他算是個高手,若用上內力,也可以穿透人的胸膛,但傷口絕不可能做到如此平滑,更別說劍還能死死嵌在地上。

  “收屍人還沒到。”老闆一句話讓不少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以往不管哪里出了命案,收屍人都是第一個到達現場,有的屍體甚至還沒有被發現,就已經被收屍人帶走。

  房間還保持著原樣,一直到下午,也沒有見到收屍人的蹤跡。

  晚上,到一樓吃飯的人格外多,沒有人再交流命案,就跟林尋來到第一天見到的畫面一樣,大家靜靜吃飯,不過動作都很遲緩。人多處總能令人安心些,對於他們來說,大抵越晚回到房間越好。

  方雲對林尋道:“明天剛好是老爺仙去的四十九天,我們上柱香就會離開。”

  林尋抬眼,封鈺只是平靜用餐,沒有否認。

  方雲喝了口水:“但願今晚別再出什麼么蛾子。”

  見他欲言又止,林尋問:“桃木劍真的不能置人於死地?”

  “也不是,”方雲皺著眉頭,“但要做到那種程度,當今天下不超過十人,這十個人都不會做出這種事。”

  林尋自動忽略最後半句:“哪十個?”

  “還活著的也就四個,皇上身邊的老太監秋如海,悲問庵的釋天師太,當然我家公子也是一個,”方雲道:“最後一個就更不可能了,武林盟主冉明江。”

  說完,他身子抖了抖,不自在道:“不會真的有什麼魑魅魍魎?”

  林尋拿出穿著紅繩的桃核手串,“祖傳的,能辟邪護身。”

  方雲嘲笑道:“就你,要真有價值早被拿出當了。”

  林尋狀似要將手串裝回去:“不信算了。”

  “等等。”方雲猶豫了下:“多少錢?”

  林尋豎起食指。

  “十兩?”

  “一百兩。”

  方雲:“一百兩!市面上的最多也就幾文錢。”

  林尋:“我這串只要戴上就能保平安。”

  方雲狐疑道:“真有這麼神,你會賣給我?”

  林尋誠懇道:“像你這種血氣方剛的少年最容易招來吸精鬼,你覺得哪只鬼會對我有興趣?”

  方雲看著他弱不禁風的身板,一看就是氣血虛。又用詢問的眼神看封鈺,後者像是獨立隔絕出一個空間,完全不將他二人的交流放在眼裏。

  “少爺,你覺得值不?”

  一百兩也不是個小數目,方雲還是大著膽子問了句。

  封鈺沒有回答,淡淡瞥了眼林尋,後者沖他揚起一個笑容。

  “自己決定。”

  想到林尋口中的吸精鬼,方雲身子猛地一顫,一咬牙,掏出一百兩:“買了。”

  林尋將桃核手串放到他面前。

  方雲一把抓到手裏,正要戴在手上,感覺哪里不對勁,放到鼻下聞了聞:“怎麼桃子味道這麼重?”

  “我下午吃完桃子剩下的,”林尋咬著饅頭,聲音含糊不清。

  方雲手指一顫,“你說什麼?”

  “你放心,我啃的很乾淨,上面一點果肉都沒有。”

  方雲僵硬地坐直身體,認真對封鈺道:“我能打他麼?”

  往死裏打的那種。

  等不到回答,想到畢竟是一百兩銀子買的,方雲將它系在手腕上。

  夜不能寐。

  沉浸在被騙財的痛苦中,方雲幾乎將被子角咬爛,到半夜,還是覺得這件事不能忍,起身就跑去敲林尋的房門,沒人回應,正準備用力砸門,一陣風吹過,房門竟慢慢自動打開。

  床上空無一人,方雲摸了摸床單,沒有絲毫熱度,頓時跑到封鈺門外,“少爺,鄭采不見了!”

  他這一嗓子,差不多吵醒所有這一層的客人。本來奇怪的命案就搞得人心惶惶,此刻又有一個人消失,大家自然都不會往好的方向聯想。

  “房門沒鎖,窗戶也是開的。”方雲眉頭緊鎖:“那混蛋該不會是被人劫走了?”

  “又不止他一個人不見。”壯漢插話進來,“沒看見還有好幾個房間人沒出來?”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出房門察看情況幾乎不可能。

  方雲試著推了下沒人出來房間的門,果然情況都是一樣的,其中一個房間,離床不遠的地方掉了枚奇怪的銅錢,方雲拾起來,臉色一變:“趕屍人。”

  錦洮鎮的趕屍人,只趕活人,不管你有任何想要達成的目的,他們都可以幫你做到,條件是,舍去自己的身份,至今也沒有人知道這些被趕的活人最終去了哪里。

  封鈺什麼話也沒說,冷著一張臉出了門,方雲當然跟上去,身後還能聽見有人議論的聲音:“不會是要去追趕屍人……不要命了麼?”

  明明是夏日,夜晚的街道卻格外涼,周圍群山環繞,月光也不是很亮。

  地上灑落著不少類似奇怪的銅錢,知道的都明白這是趕屍人在鋪路,警告生人勿進。

  遠方依稀能聽見銅鈴聲,方雲目中一亮,“看上去還沒走遠。”

  封鈺的輕功很好,大概已經達到那種傳說中踏雪無痕的境界,方雲卯足全力,也只能看到前方白色虛影,好在沒過多久封鈺便停下來,前方道路上一共有七人,一人走在最前面,身後四人搖鈴,兩人撒錢鋪路。

  隊伍中的其他人,自然不是趕屍人,而是客棧中隨他們離開的客人,有的帶著視死如歸的神情,有的卻是眼含快意和決然。

  方雲不遠不近的跟著,觀察一陣,低聲對封鈺道:“少爺,你看最後那個啃雞腿的像不像鄭采?”

  說著一個奇怪的念頭從心底生出,方雲身體猛地一顫,脫口道:“他該不會是因為一根雞腿,就跟趕屍人跑了?”

  封鈺沒有說話,臉色卻是愈發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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