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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師[快穿]》第229章
第229章 一江春水向東流11

  一片漆黑,唯獨白玉築成的牆壁閃爍著溫和的光澤。

  林尋面對一輪明月,看到的卻是一張俊美無濤的臉龐,他微微垂眸,當日將冷安連同畫送回落燈觀,不得不說,是抱著些惡作劇的心思。

  他很想知道,千江月在看到這幅畫時會作何表情。

  然而就同這純白的玉牆一樣,什麼情緒也看不到,硬要說的話,大概有些許淡淡的嘲弄。

  “我知道你看得見。”

  千江月的聲線很乾淨,就如同他看上去給人的感覺一般。

  可惜畫中只有一雙眼睛,林尋做不到同他對話。

  千江月盯著畫看了一會兒,那雙眼睛體現出的感情除了慈悲為懷再無其他。

  多麼諷刺,殺戮無數的萬鬼王竟然長著一雙佛目,而天下第一觀,誓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落燈觀主卻是夜鬼和人類生下來的怪物。

  四目相對,千江月突然聲音冷冽道:“我倒想看看,長著這麼一雙眼睛的萬鬼王究竟生得副什麼面孔。”

  話音落,千江月袖袍一甩,轉過身,畫卷像是被一股力量托著,自下而上卷了起來,林尋透過虛空再難看到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放下杯盞,盯著巫雀嬌嫩的半邊臉,自言自語:“你師父家的牆居然是白玉砌成,這就讓我很難過了。”

  巫雀睡眠很淺,一丁點風吹草動都會有反應,此刻半夢半醒間睜了下眼,只覺得那靜靜坐著的人,眼中的笑容比杯中美酒還讓人沉醉。

  “一定是錯覺……”他輕囈一聲,頭一歪,再度睡了過去。

  夜半三更,酒壇已空,林尋準備回屋,突然抬頭看向西邊的天空,眯了眯眼,推了下好夢的巫雀。

  “夜鬼休要倡狂,這就滅了你們!”巫雀眼睛還沒張開,就摘下腰間的羅盤做出防守的動作。

  林尋在他額頭一拍,巫雀才清醒過來,揉揉眼睛:“天都沒亮,你叫我做什麼?”

  林尋瞥了他一眼,“危機意識倒不錯。”

  巫雀看著手中羅盤,猜到剛發生什麼,不好意思道:“以前歷練的時候身體養成的本能反應。”

  林尋沒再笑話他,道:“出事了,去看看。”

  巫雀瞧了瞧周圍,又側耳聽了下,沒聽到有人喊救命,整個府裏很安靜,鳥雀都很安穩地窩在樹上睡著。

  “動物都沒反應,能有什麼事?”

  林尋沒跟他解釋,只道‘跟上。’

  巫雀撇撇嘴,心裏很不願意,奈何受制於人,只能不情不願地追著前面的白袍。

  確實如田廣原所說,田府的守衛做的還不錯,林尋拉著巫雀一躍,直接上到屋頂,從上面走避人眼目。

  巫雀驚訝:“怎麼做到的?”

  “拜我為師就告訴你。”

  巫雀堅決道:“好女不侍二夫,忠徒不拜二師。”

  林尋表情一變,“你師父教你本事的時候,真該再教教你文化課。”

  巫雀還想著再爭辯幾句,誰料林尋回過頭最大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又指了指下方。

  巫雀看了一眼,忍不住移動步伐,半個身子藏在林尋身後面。

  他天生膽子大,就算遇到夜鬼也不怕,惡鬼不嚇人,但親眼看到殺人就是另一回事。

  下方的院子裏,田廣原正和一個高大的男子拖著具丫鬟的屍體,往房間裏走。

  林尋手指稍一用力,堅硬的瓦片被折下一角,淩厲地朝著對面的大樹射去。

  樹幹上還藏著一個人,瓦片削斷他的一縷青絲後插進樹身,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分寸又拿捏的剛剛好。

  南珩一驚出一身冷汗,一扭頭,就看見巫雀跟他招手,而罪魁禍首拍拍手上的塵土,像是剛才的事和他毫無關係。

  而下方,田廣原進屋後沒多久便走了出來,下臺階的時候還和高大的男子雙手合十放在頭頂,沖著門內拜了兩下,做完這一切,長長鬆了口氣,兩人鬼鬼祟祟地離開。

  林尋帶巫雀從屋頂上下來,南衍一也爬下樹,巫雀跑到自己師兄身邊,“師兄,你怎麼在這裏?”

  南珩一:“我有自己獲得消息的管道。”

  巫雀眼中帶著不解。

  林尋道:“說白了就是他在府裏安插了自己的人。”

  巫雀恍然大悟,又問:“剛才除了田廣原,另外一個是誰?”

  “田廣原的大兒子。”南珩一看了下林尋:“要不要進去?”

  林尋回答的很官方:“來都來了。”

  三人放輕腳步,南珩一走在最前面,試著推了下門,出乎意料,門沒有上鎖。

  門開的一瞬間,一隻黑色的惡犬露出鋒利的牙齒,張開大嘴,就要發出叫聲。

  南珩一後退一步:“快撤。”

  他的後背撞在林尋身上,誰料對方紋絲未動,南珩一轉身的瞬間,隱約看到有紅色的光芒在林尋眼中一閃而過,狠狠閉了下眼再看,只有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目。

  “沒事吧。”林尋狀似關心問道。

  南珩一按按太陽穴搖頭:“大概是最近沒睡好。”

  巫雀大著膽子往屋裏邁了一步,那只狗居然連連後退,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他不信邪,又走了一步,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大狗此刻蜷縮在牆角,身子還一抖一抖的。

  “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巫雀:“這只狗好像怕我們。”

  林尋不回答,走進屋裏:“先找屍體。”

  巫雀才想起剛才田廣原帶著個丫鬟的屍體進來,不過屋子本來也沒多大,一眼就能看穿,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麼可疑的地方,甚至連一滴血都沒見著。

  要不是殘存著血的味道,幾乎就像是一場錯覺。

  巫雀忍不住道:“該不會被這只狗吃了。”

  林尋和南珩一均是搖頭。

  “地面太乾淨了,”南珩一道:“而且連根骨頭都沒見著。”

  邊說著,手在花瓶,凳子還有牆上的字畫間摸索,“唯一的解釋是這屋子裏還有密室。”

  巫雀竄動竄西,幫著他找,林尋來到惡犬的面前,蹲下身。

  狗見了他就跟耗子見到貓一樣,身子不停抖動,原本兇惡的眼睛都被嚇得擠出兩點淚花。

  林尋伸手在摸著它的頭,聲音低地像是惡魔的低喃:“乖孩子,告訴我密室在哪里?”

  惡犬似乎想走到一個地方,不過後腿一軟,又直接坐到地上。

  林尋往後退了一些,它才勉強立起,顫顫巍巍走到床邊,搖了搖尾巴。

  巫雀趴在床下正在尋找,起初看到身邊多了只大狗,還嚇了一跳,不過發覺它竟然沒有傷人的意思,起身一轉頭,正好看見林尋沖他使了個眼色。

  “床麼?”巫雀疑惑。

  林尋點了點頭。

  巫雀皺眉:“能檢查的地方都檢查過了,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

  惡犬突然一跳,用牙咬住床頭掛在簾子上裝飾的流蘇,一拽,床頃刻間便往外移動幾寸。

  林尋看著多出來的入口,挑眉:“看來不是密室,而是密道。”

  一進去便有很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林尋扯下一截袖袍,系在臉上,巫雀直接用手捂住鼻子。南珩一就相當精緻了,優哉遊哉地從懷裏掏出一塊白色的帕子,折了三下,又掏出一個小瓶,打開瓶塞的時候有花香散出,待花汁將帕子浸濕,攤在手掌,覆在鼻間,一手抓著袍子往身後一甩,防止沾到地上的髒東西。

  做完這一切,走了幾步見身後沒有人跟上,有些納悶地回過頭,“怎麼不走?”

  林尋:“你二師兄一貫如此麼?”

  巫雀面有異色:“大概,應該,也許……”

  林尋打斷他:“不用說,我明白了。”

  裏面的空氣很濕,陰濕的環境間接降低了腐爛速度,不用走到頭,他們也能預料到會看到什麼,儘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思想準備,真正面對時,還是被震驚到。

  南珩一下意識地握著巫雀的肩膀,讓他轉過身,對著林尋微微一頷首,獨自走了過去。

  檢查完最近的幾具白骨,回過頭道:“年齡都不超過二十歲。”

  林尋站在石階上,一手攬著巫雀,讓他的臉貼在自己身上。

  從現在所占的角度,自上而下看得更為全面,堆積如山的骸骨中有些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小孩子的。

  巫雀聲音悶悶的:“我可以看麼?”

  “恐怕還不行。”林尋的目光掠過白骨,定格在最前方被骨頭環繞的牌位上,牌位旁邊,正是消失丫鬟的屍體。

  原本是墨色的靈牌常年被鮮血浸染,已經成為了暗紅色,所幸上面的字還能看清,南珩一湊近去看,念出來:“田知元。”一左一右還有兩個黃金制的貔貅,左邊的身上刻著‘富貴榮華,’右刻‘子孫昌盛。’

  這麼多死人圍著一個牌位,就像是邪靈祭祀一樣。

  南珩一忍不住皺眉,怒斥‘邪魔外道。’

  “怕是邪魔外道都不屑這麼做。”林尋掃了眼牌位,牽著巫雀要往外走。

  巫雀杵在原地動也不動:“我們就這麼走了?”

  “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回去查查這個叫田知元的或許會有收穫。”

  臨走前巫雀還是回頭看了一眼,胃裏當下一陣翻騰,南珩一將散著花香的瓶子放在他的口鼻處,巫雀才好受一些。

  “我們要不要把那個小姐姐的屍體找個地方安葬?”

  “人死了就不再有感覺,不可能還會在乎這些事。”林尋往上走,這次巫雀沒有拒絕,邁開小腿跟上。

  “不過他們閉上眼睛的一刻肯定有在乎的事。”

  巫雀仰著臉望他:“將兇手繩之以法?”

  林尋搖頭:“確切說,是報仇雪恨。”

  巫雀覺得這二者沒有什麼不同,倒是走在後面的南珩一聞言多看了一眼林尋,目光有些複雜。

  翌日大家是一起用的早餐,田廣原笑呵呵地吩咐下人上茶和果盤,“虧得昨日有各位大師坐鎮,老夫這幾個月來第一次睡了好覺,不勝感激啊。”

  趙禾:“田老客氣了,我看是這夜鬼感覺到什麼,暫時不敢出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談論引夜鬼出來的辦法,留山羊鬍子的道士突然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昨夜過於安靜了。”

  他話音落下,林尋敏銳地看見對面的田廣原面色一變。

  趙禾皺眉:“閣下怕是多慮了,這麼多道士,夜鬼哪還敢動手。”

  林尋一勺粥下肚,淡淡道:“我記得來之前,收到的消息只是說懷疑府上有夜鬼,怎麼聽你們的意思,是確定這裏有夜鬼了?”

  趙禾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啊,除了夜鬼,誰還能殘骸小孩子呢,田老的女兒不是也遭了毒手?”

  林尋抬眼瞧了下山羊鬍子的道士,坐著的好幾個道士中,就這個看起來還靠譜點,“你也這麼以為?”

  山羊鬍子的道士沉聲道:“不好妄下定論。”

  最終一個年紀大些的道士開口打了個圓場:“不管是不是夜鬼,府裏這麼多命案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發生,肯定有人有問題。”

  田廣原:“那諸位的意思是……”

  趙禾放下筷子,抱臂敵視地看著林尋:“既然談不攏,不如各憑本事。”

  山羊鬍子的道士點頭:“我無所謂。”

  林尋同樣頷首,微笑道:“絕妙的主意。”

  其他人也陸續點頭。

  對於人心不攏的局面,田廣原非但沒有勸解,不經意間還流露出相當滿意的眼神。

  ……

  “我們什麼都不做麼?”回到房間,巫雀揉著肚子消食,後悔早飯吃的有些多。

  林尋:“你師兄去偷田家的家譜,在此之前,我們安心地留守就好。”

  “可是我看其他道士都拿著工具四處勘察。”

  林尋心平氣和坐下:“不急。”

  見他閉上眼睛,竟開始閉目養神,巫雀趴在窗邊乾著急。

  林尋自是沒有到坐著就睡著的境界,屋中乾燥清爽,燃著好聞的香薰,他的味覺卻自動遮罩了這些,嗅到一股薄荷的味道。

  看來是他賣出去的五幅圖其中之一被打開,可惜那副畫上只有畫了鼻子,除了味道,其他的便再難感知到。

  【系統:我不明白,宿主把一張臉拆成幾個部位單獨賣有什麼意義?】

  “都是賣點,合在一起我豈不是要吃虧。”

  說完他再次被主動中斷了聯繫。

  林尋睜開眼,先是看著巫雀,繼而眺望窗外,有些好奇陰差陽錯得到一幅畫的千江月接下來會做什麼。

  ……

  事實上,如果他知道千江月即將要做什麼,恐怕不會像現在這般悠然自樂,甚至一開始就不會將那副畫放在冷安身上。

  落燈觀

  小道士雙手在身前交握,站在門外探頭探腦,最終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進來。”

  屋裏比他想像的還要整潔。

  這是小道士第一次到千江月的房間,難免有些緊張,到處亂瞄,直至看到那一面玉質的牆壁。

  耐人尋思的是,牆上掛著一幅畫,卻是合起來的。

  “說話。”千江月冰冷的聲音打斷他的胡意亂想。

  小道士趕忙收起好奇心:“觀主,消息已經打聽到了,飛雨樓的姚海鳳曾在不久前參與過一次拍賣,而且這次拍賣是在花船上舉行。”

  提到花船,小道士的耳朵忍不住一紅:“賣家自稱千問老人,一共有五件拍品,都是畫。”

  大部分和從冷安那裏得來的消息一致,千江月關心的卻是另外一部分:“參與競拍的都有誰?”

  “已知的有四海盟趙石,金雨軒的徐庶……”一連報了一大串名字,小道士喘了口氣,又道:“其中琴坊的劉通,已於三日前暴斃,倒賣古董的黃冉,昨日死在一個墓地旁……”

  千江月打斷他的話,“活著的還有誰?”

  小道士:“只剩一個買主,不過他是做生意的,天南地北到處跑,很難找到人。”

  “冷安呢?”

  小道士愣了愣,趕忙道:“冷安師兄早上下山說是要去鎮子上。”

  千江月眼角的餘光瞥到牆上的畫,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晚些時候我要親自去趟安陽,在那之前如果他回來,叫他來見我。”

  小道士恭敬地應了聲‘是’。

  ……

  災難來之前人永遠只會看到眼前的美好。

  如同渾然不知千江月要來安陽的林尋,正在美好的苟且著,南珩一進門時還能看到他臉上淡淡的笑意。

  “找到了。”南珩一將一個小冊子遞到林尋面前。

  林尋卻沒有翻開,眯著眼看他:“看過了?”

  南衍一點頭,“自然。”

  林尋重新閉上眼,好半天沒有聽到說話,才開口道:“我在等你總結。”

  “……”

  “上面都寫了什麼?”巫雀湊過來,好奇問。

  “田知元算是田家歷代中很有出息的一個,活著的時候還當過將軍。”

  “然後呢?”

  南珩一攤手:“有關他的消息少之又少,這些已經是全部。”

  巫雀看著厚厚的小冊子,又想著剛才他只說了兩句話,回過身對林尋由衷道:“你的抉擇是對的。”

  南珩一剛要拎起巫雀跟他好好講一講道理,忽聽林尋道:“田知元的墓在哪里?”

  “當然是田氏一族的祖墳裏。”話到這裏,驚訝地看著林尋:“你準備做什麼?”

  “重操舊業。”

  南珩一和巫雀突然就沉默了。

  察覺說漏嘴,林尋咳嗽一聲,“開玩笑而已,我的意思是帶些鏟子和火摺子,晚上我們出門轉轉。”

  ……

  冷風嗖嗖的刮,田家的祖墳建在東北角的山頭,據說是整個安陽城風水最好的地方。

  巫雀抱緊鏟子,“你們來就行了,為什麼連我也要帶上。”

  林尋賞給他五個字:“人多力量大。”

  這裏埋葬著過往死去的全部田氏族人,他們找了許久,才發現田知元的墓。

  荒草叢生,一點也看不出是昔日英雄的墓。

  “那裏怎麼有個人?”巫雀咽了下口水。

  冷冰冰的墓前,可以看見一個披散頭髮的男子,頭抵著墓碑,風一吹,烏黑的髮絲便死死勾住墓碑。

  林尋他們走近了些,男子突然開口,巫雀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差點坐倒在地上,林尋扶他起來,將巫雀往南珩一身邊推了推,自己走了上去。

  男子的聲音帶著一股怨恨:“人生除了榮華富貴,子孫昌盛,還有什麼?”

  身後南珩一聽見這句話,驀地想起在密道看到的牌位,左右兩邊貔貅上刻著正是‘榮華富貴,子孫昌盛’八個字,心下一緊。

  “還有什麼,還有什麼……”男子一遍又一遍地發問,聲音拔得越來越高。

  陰冷的風彷彿也在回應他,吹得帶勁。

  男子突然轉過身,沒有一點點預兆,十指死死扣住林尋的肩頭,表情猙獰道:“告訴我,還有什麼!”

  林尋看著他,十分平靜道:“還有詩和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 南珩一:師弟看見了麼,這就是文化人,所以說要多讀書。

  巫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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