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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師[快穿]》第168章
第168章 青山樓外樓16

  走得時候,林尋很是氣勢洶洶,他的性格是什麼樣,潛意識裏自己是清楚的,如果在此基礎上分裂出四五個,冷風一吹,林尋渾身一顫,他不敢想像是何種模樣。

  【系統:座標,書房密室。

  敵人戰鬥值:雙人戰力,深不可測。】

  一刻鐘後,林尋站在冉明江書房外。

  門內,冉明江和披頭散髮的男人面對面坐著。

  “有人來了。”男人開口道。

  冉明江:“我知道。”他舉起酒杯,酒香味將屋內的血腥氣沖散些許:“辰鬼,你何時如此大驚小怪。我倒要看看此人有怎樣的本事溜進來。”

  被喚作辰鬼的男人衣服上血跡斑斑,仔細看,都是噴濺上去,並非他本人的血:“可惜還是沒有成功,不過有了那本經書,我已經有了新頭緒,你抓回來的幾個已經死透了,門外這個來的正是時候。”

  冉明江:“不管是誰,既然起了半夜潛入這裏的念頭,他悄無聲息的來,我也會讓其悄無聲息的消失。”

  ……

  屋外樹被風吹得來回晃動,林尋在月光下,肌膚通透的就跟塊玉似的。

  【系統:宿主赤手空拳闖進去生存率不足1%。我可以向宿主提供斷腸筆,銷魂劍等武器,賦予宿主短暫戰鬥力,每把武器只需一萬兩。】

  “不必。”林尋回答很冷淡。

  【系統:請宿主不要任性,沒有武器的幫助,宿主不可能成功打入密室。】

  林尋:“我選擇砸門進去。”

  【系統:……】

  林尋用事實證明自己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他上前一步,抬腿,用力一踹,他本身就力大無窮,一腳下去,做工不錯的門轟然倒下。

  屋內原本淡然坐著的兩個人身體一僵,冉明江手中的酒杯更是掉落地上,啪唧一聲,摔得粉碎。他們有想過對方用迷煙,或是其他聲東擊西的方式,沒想到竟是除此簡單粗暴。

  情節反轉的太快,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等冉明江想要出手要了他的命滅口,已經有不少人第一時間趕赴現場。如今住在星羅盟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好手,原本因為叛軍餘孽復蘇的事,每個人心中的繃著一根弦,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警覺不已。

  何況是這轟然一聲沖天巨響。

  等真正看到眼前這一幕,不少人都驚呆了,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病秧子居然一腳踹翻了堂堂武林盟主書房的門。驚訝還沒有過去,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屋內的辰鬼,他坐在冉明江旁邊,身上的血跡彰顯絕非善類的事實。

  “紅,紅色的眼珠。”有人大驚失色。

  人群中,林尋也看見了方雲,他酒醉還沒有徹底清醒,對眼前的一切都摸不著頭腦,下意識的反應卻是:鄭采又在作妖了。

  至於封鈺,他的神態很清醒,站在最週邊,冷眼旁觀發生的一切。

  “冉盟主,這是何人?”無相劍派的掌門緊皺眉頭,問起紅色眼珠男人的身份。

  冉明江平時在江湖上有很高的聲望,一時還沒有人往其他方面想,也有人問林尋:“發生了什麼,小兄弟你為何深夜來此?”

  辰鬼用通紅的眼珠密切注意林尋的一舉一動,他手裏的暗器已經準備好,哪怕只有一線生機,在實驗成功之前,他也不能死在這裏。

  “這話就要問冉盟主了。”

  這句話讓眾人覺得異常,再看冉明江,心中也起了些揣測。

  林尋舔了舔嘴角,“堂堂的武林盟主,竟然有跟別人搶男人的嗜好。”

  “……”

  他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再深的酒意都能澆醒,方雲下意識道:“你說什麼?”

  “不是很明顯?”林尋淡淡道:“冉明江搶了我男人,還和他進行了些自己不為人知的愛好,我是來救人回去的。”

  在場的人看著衣服上滿是血污的辰鬼,再看臉色很沉的冉明江,頓時有了不好的猜想,不少在江湖上被稱作女俠的女子都沒有平時的豪爽,耳朵一紅,紛紛背過身去。

  倒是無相劍派掌門身邊的女弟子驚訝道:“你不是才和封公子……”

  她一個女兒家,也不好說得太透徹。

  林尋裝出情聖的樣子:“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是博愛。”

  封鈺被無端拉入‘戰場’,眾人在他,林尋還有冉明江身上視線不斷挪動,有個老者忍不住低聲道:“想不到冉盟主竟有此愛好。”

  不少從前對冉明江有意思的姑娘亦是心碎一地。

  林尋走到屋內,看著辰鬼,溫柔道:“我來接你回去。”

  之後,有用極小的聲音道:“希望你不要做出令我反悔的舉動。”

  言語之間的威脅,誰都能聽出。

  一旁的冉明江表情陰沉的都能滴出水:“從前竟是我小看了你。”

  林尋沖他笑笑,然後一個公主抱打橫抱起辰鬼,明明是瘦弱的臂膀,卻是輕輕鬆鬆抱起一個成年男人。

  近處看實在太過震撼,冉明江有些不忍地別過頭,辰鬼是什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一個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如今卻要被像女人一樣抱在男人懷裏,其中的屈辱可想而知。

  林尋靠近的一瞬間,辰鬼下意識地就想用暗器劃破他的頸動脈,他看著冉明江,似乎在徵詢對方的意見,冉明江沒有出聲,林尋倒是說了句:“向他這樣的人,就算回答,也只會告訴你‘為了大業,只能先委屈你了’這種混賬話。”

  不知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辰鬼再看冉明江事,眼神中也帶著幾分火氣。

  林尋抱著辰鬼,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出書房,然後來到封鈺身邊,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他心裏比誰都清楚,要是就這麼帶著人單獨走出去,絕對在路上,自己就會被滅口。

  封鈺聲音冰冷道:“回哪里?”

  “你房間。”林尋毫不猶豫道。

  封鈺瞥了他一眼,林尋背對著人群,角色轉換非常快,露出可憐兮兮的小眼神,後者搖搖頭,一言不發轉過身往外走,見狀林尋以最快速度跟上。

  對於江湖上的姑娘來說,今晚是一個噩夢,她們一連失去了冉明江和封鈺兩個夢中情人。

  “冉盟主,”有人小聲叫了聲。

  冉明江心情本來就不好,厲聲道:“諸位還不離開,莫非是想幫著冉某修門。”

  這樣的事被公佈於眾本身就是不光彩的,他惱羞成怒也在情理當中,在場的人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別人的私生活不好干預,不過這些人來的時候都是分散而來,走得的時候卻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就等著到了哪個陰暗無人的小角落,開始討論八卦。

  再說林尋,他真的跟封鈺走回房間,辰鬼被封鈺封住身上幾處大穴,動彈不得,剛踏入房門,林尋就將辰鬼往床上一拋,爾後漫天要價:“一百兩黃金,他就是你的了。”

  跟到門口的方雲腳下一滑,驚恐地看著林尋的作為。

  封鈺沒有動怒,反倒坐下來,倒了杯茶,餘光望著林尋,嘴角是耐人尋味的笑容:“一百兩,黃金?”

  林尋頷首,反客為主,將那杯茶挪到自己面前:“此人和冉明江一定在進行不為人知的陰謀,現在人就在你面前,悉心審問,總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將一個燙手山芋丟給我,還想要錢,”封鈺:“鄭采,你的確很有本事。”

  林尋伸手就要捂住他的嘴:“不要亂叫我的名字。”

  封鈺:“但是他已經聽到了。”

  林尋沖著床上的辰鬼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冤有頭債有主,你要記住,即將折磨你的人叫封鈺。”

  誰料對方卻是惡狠狠地盯著他,那雙眼珠就跟要滲出血一般駭人:“鄭采,我記住你了。”

  方雲站在角落小聲提醒他:“這個時候你應該告訴他,自己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封鈺指尖沾了些茶水,輕輕一彈,水珠打落在辰鬼身上幾個部位,解開了他的穴道,林尋頓時就像無尾熊一般,藏在封鈺身後,只露出半個腦袋。

  “你們做的事,已經有違人倫,”封鈺道:“休要再執迷不悟。”

  辰鬼對於封鈺,神態竟然有幾分尊敬:“戰場上的事,公子不會不明白,我家大人死得冤,封家人了然于心。”

  封鈺沒有說話,林尋下巴抵著他的肩膀,將封鈺當成保護傘,道:“我倒覺得,你家大人既然上了戰場,就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

  辰鬼冷冷道:“看在封公子面上,我饒你一命。”

  林尋點頭,“好在我也沒吃虧,畢竟你抱上去又軟又香。”

  “你!”辰鬼殺意頓現,卻見林尋躲在封鈺背後,笑得像是只偷腥的貓,他一怔,有些出神,彷彿回到很久以前,他家大人也是這樣,做了壞事就躲在冉明江身後:

  “就是這個人,碰了我的手。”禹子林跟往常一樣惡人先告狀,冉明江明明清楚這些伎倆,還是會幫他撐場子。

  每當這個時候,禹子林就會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辰,你看,人活著一旦找到了靠山,就一定要囂張。”

  收回思緒,辰鬼垂眸,有些落魄的走出去。

  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林尋才離開封鈺身後,頗有些遺憾道:“瞧瞧,你錯失了多好的機會,怎麼能就這麼放他走,好歹還能讓冉明江送來贖身錢。”

  方雲沒他這麼不正經,眉頭緊鎖:“少爺,這人是誰?”

  他年紀不大,但在江湖上的閱歷不淺,卻從未見過剛剛這個人。

  “辰鬼,從前是禹子林身邊的一員猛將。”

  方雲:“好端端一個人,怎麼起這麼個名字,再說我從未聽說禹子林身邊有這麼一號人物。”

  “辰鬼原是一個高官和異族女子所生,因為天生血瞳,被視作不祥,後來遭受迫害為禹子林所救,漸漸變成其得力幹將。”封鈺道:“不過他一般只在暗處活動,也不喜人,喜歡研究巫蠱之術,便沒什麼人聽說過。”

  方雲聽得入神,林尋也很是感慨,想當年他也是混的風生水起,金戈鐵馬征戰沙場,如今卻成了個皮膚通透到發光的小白臉。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大約說的就是這種慘況。

  “將東西都收拾好。”封鈺突然囑咐方雲。

  方雲一怔:“我們這就要回去了?”

  封鈺:“明日要去其他地方。”

  方雲一頭霧水,林尋適時道:“你不會真的以為冉明江會有那麼好心,鼓動大家參加什麼祈願節。”

  方雲反問:“難道不是?”

  林尋歎氣,正要起身離開,手腕突然被封鈺握住,他沒有吃驚,反倒拍了拍後者的手:“我今晚已經失了財,不能再留宿,否則不是要人財兩失。”

  封鈺施了個巧勁,林尋的手不由自主張開,方雲看得傻了眼,這廝是什麼時候順走了少爺的劍穗?

  林尋:“剛在地上拾得,正要還你。”

  封鈺:“你嘴裏可有一句實話?”

  林尋問他:“你說過慌麼?”

  封鈺:“這世上沒有值得我說謊的事。”

  “巧了,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彌天大謊,”林尋手搭在他肩上:“都說物極必反,你說我們是不是天生一對?”

  【系統:為什麼你要對著他耳朵吹氣?】

  “為了撩他。”

  【系統:他有什麼好?】

  林尋:“長得好,有錢,本事大。”

  【系統:我也是,為什麼你從來不撩我?】

  “因為你跟我談錢,談錢傷感情。”

  【系統:那你成功了,把他的錢拿過來我們平分。】

  封鈺當然能感覺到林尋話語中的挑逗,他也能感覺到對方進行到一半,忽然間神遊其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個人的表情居然會有如此多的變化,封鈺靜靜看著,覺得挺有意思,林尋依舊在靠近他的位置,進行不為人知的交談。

  窗外月亮已經圓了一半,至於無人問津的方雲,就這麼被人遺忘擱置在一邊。

  ……

  清晨,很多人從睡夢中起來,冉明江卻是從地牢中走出,他的身上縈繞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一個星羅盟的弟子跑過來,“盟主,蟠龍門的人一直在鬧,說門下的一個弟子自昨晚就消失不見,想要我們幫忙騰出人手找。”

  冉明江:“去跟他說,人已經找到了。”

  “是。”

  蟠龍門是近年來才在江湖上興起的門派,門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虯髯大漢,他們靠著在水上做生意發家,很多都是從前的河盜,金盆洗手加入蟠龍門,故而蟠龍門和大部分江湖門派作風不同,帶著些匪氣,容易得罪人,但也間接闖出了名氣。

  他們自詡最將義氣,這次被迫在星羅盟待足七日,門主本生就不爽,借著門派弟子消失的事情鬧得眾人不得安生,這會兒見到冉明江,不少人都暗暗鬆了口氣。

  “聽說我門中的人有消息了。”虯髯大喊語氣很沖。

  冉明江拍拍手,一個人佝僂著背在其餘兩人押送下走了進來,他的衣服很乾淨,應該是才換上不久,腳下卻沒有什麼力氣,走兩步就是一個踉蹌,在他又一次快要摔倒前,露出一小塊後背的肌膚,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蟲眼,看上去十分可怖。

  這個場景看得眾人內心發駭,就連虯髯大漢一時都不敢接近他。

  林尋本來無意參與其中,昨夜之後,他深感暫時不要和冉明江打照面為好,不過方雲愛湊熱鬧,一大早就拉著他去看蟠龍門主鬧事。

  冉明江接過下人呈上來的手帕,將指縫間的血污擦拭乾淨,“將你昨夜說的,重新說一遍。”

  那人似乎已經麻木,眼神空洞道:“走屍地點在邪風塔,北四百里,入口不知。”

  滿座皆驚,最淡定的要數封鈺和少林寺方丈,至於林尋,自始至終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偶爾詢問方雲幾句,邪風塔在哪,遠不遠之類無關緊要的話。

  冉明江:“裏面都關著哪些人?”

  “斷岳宗的李雷,飛雪樓的艾慶平,武當張存劍……”每多說一個名字,眾人表情就難看一分。林尋發覺方雲神色也不是很好,追問之下才知道這些被報出的名字都是江湖上近年來不明不白失蹤的各大門派弟子。

  “所謂走屍,實則是用藥物控制人的心智,久而久之,人的神志會完全渙散,成為只會殺人的武器。大約是三四年前,有人利用這種方法,囚禁江湖中人,手段極為喪心病狂。”

  “豈有此理!”一向好脾氣的武當掌門一掌將桌子拍碎,看上去憤怒到了極點,他的愛徒一年前下山不知所蹤,沒想到竟是被歹人擄走控制。

  蟠龍門主臉色也是變了又變,剛才說到後面的名字,有好幾個還是他門中的青年才俊。

  武當掌門直言道:“這次的事多虧冉盟主,恕我不能再耽擱。”

  當務之急,是要去邪風塔救人。

  “稍安勿躁,”冉明江道:“人必定是要救,不過邪風塔的存在到底是個傳說,不如問清楚後,結伴而去。”

  靜海方丈同樣道:“人多了,也好有個照應,對於邪風塔,老衲倒是有些耳聞。”

  眾人靜候下文。

  “邪風塔的來歷不可考究,根據藏經閣收錄的一本書中記載,心志不堅者一旦踏入其中,就會精神崩潰,走火入魔。”

  話說到這裏,靜海方丈驟然看向封鈺:“封公子有何高見?”

  奇木坊中能人異士眾多,其中說不定就有知曉邪風塔之事的人。

  “不瞭解。”封鈺簡短回答。

  眾人因為他的話剛剛露出失望之色,便聽封鈺緊接著道:“只知道入口在哪。”

  想到門中莫名消失弟子的安危,所有人俱是迫不及待就要出發,林尋他們就要方便許多,封鈺昨夜就讓方雲收拾好東西,出發的時候要比其他人都從容許多。

  之前辰鬼的存在被人意外得知,此刻他也在出行的隊伍中,用白布遮著臉,頭髮竟然紮了起來,不看他的眼睛,十分養眼俊美。

  來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林尋的存在,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封鈺身上,此刻驚覺他居然騎得是踏雪駒,其他人還好,冉明江的瞳孔驟縮,至於辰鬼,在看到林尋翻身上馬,喃喃道:“不可能。”

  封鈺策馬在最前面,其餘人緊隨其後。至於蟠龍門被抓住的奸細,重新被關回地牢,一方面被施以酷刑,一方面用名貴藥材吊著命。

  向北四百里,是曾經赫赫有名的藥谷,隨著改朝換代,這曾經無比風光的藥谷,受到打壓日趨沒落,最後也一併消失在歷史的篇章中。

  方雲對林尋道:“百曉生曾經透露出風聲,說走屍計畫的開創者便是藥谷昔日弟子,其不甘心藥谷沒落,想要靠著此藥控制江湖中人,幫助舊王朝復辟。”

  林尋:“封家曾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若正要報復,他的第一個下手對象難道不該是你家少爺。“

  方雲呵呵道:“就算有這個想法,也沒這個本事。”

  林尋單手捂住胸口,“那我豈不是很危險?”

  方雲:“跟你有什麼關係?”

  林尋:“萬一他想不開,從封大少身邊最親近的人下手,我首當其衝。”

  “……誰他媽給你的勇氣和自信?”

  最前頭的封鈺不知是不是聽見他們二人的對話,回頭看了一眼林尋。

  親切拍了下踏雪駒的腦袋,踏雪駒好像領悟了他的意思,撒著蹄子就跑到封鈺前方。

  昔日各種珍貴藥材遍地的藥王谷,如今雜草長得茂盛,偶爾草叢還有幾條毒蛇,均是被踏雪駒一蹄子踩死,它玩得不亦樂乎,看得後面一群武林中人目瞪口呆,無相劍派掌門苦笑道:“不愧是踏雪駒。”

  靜海方丈近乎歎息般道:“傳言禹子林也有一匹踏雪駒,當年陪著他叱吒沙場,沖出敵人包圍。”

  只是再多的輝煌,也只是讓禹子林的死亡,宛如流星劃過一般璀璨又迅速。

  封鈺是在一條死路前下馬,前方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他手在石壁上摸了幾下,開口正要說話,忽聽林尋在旁一嗓子道:“芝麻開門。”

  封鈺手指一屈,側過臉,兩人的臉頰幾乎要貼上。

  林尋心虛地笑著後退兩步,“我還以為你是要開口念什麼咒語。”

  他胡鬧慣了,久了封鈺竟然習慣,手停在一處岩石上,運功抬掌擊去,山體發出一陣顫動,大地也晃了一下,不少人震驚地朝封鈺看去,似乎想不到對方的內力竟然深厚到了如此地步。

  封鈺第二次發力時,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林尋張開臂膀,對著天空道:“顫抖吧,大地。”

  “……”

  面對數十道投注到自己身上怪異的視線,林尋認真對封鈺解釋,“我是為了讓你顯得更有氣勢。”

  好在封鈺不是常人,居然這時還能正常運功,岩石上出現凹陷,緊接著凹陷處自動打開,露出一個扳手,封鈺向下一按,山下竟開出一條通道,十分窄小,眾人只得依次通過。

  走出狹小的山洞,並沒有書中提到的豁然開朗之感,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座古舊的塔,塔身像是充斥著邪氣,光是看到就有種不舒服之感。

  林尋不經意地蹙了下眉,這塔像極了在燕家看到的邪塔。

  “邪風塔。”他念了遍塔的名字,陷入沉思。

  世人都說人多力量大,力量大不大不一定,但人多能壯膽是肯定的。放在平常,這麼座奇怪的塔,估計輕易不會有人涉足,如今眾人卻是沒有過多猶豫,直接進去。

  裏面沒有他在燕家邪塔中看到的那些大小不一的銅鏡,卻是擺放著很多盆植株。

  辰鬼最先認出這些花草,啞著嗓子道:“花香有毒。”

  幾乎所有人第一時間都屏住呼吸,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憋氣幾分鐘不是難事,尤其是不少人還學過龜息術,像蟠龍門這種做過水上生意的,甚至能屏息一刻多鐘。

  “聞了會死麼?”方雲突兀問道,然後指了指林尋:“他最多堅持幾個呼吸。”

  其實他實在是高看了林尋,因為後者現在的神情就有些不正常。

  辰鬼沉默了一下,道:“此花名佛寶蓮,能讓人陷入幻想,激發心底的原始欲望。”

  他們說話的時候,誰都沒留意到林尋已經悄悄從花盆邊偷了把剪刀藏在身後。

  方雲聽了辰鬼的解釋,走到林尋身邊,“你還好麼?”

  林尋點頭,“先上樓,看看是什麼情況。”

  不管是表情還是動作,沒有任何奇怪,瞧上去再正常不過,方雲將這歸於林尋攝入量不是很多的緣故。

  上樓時,冉明江提醒眾人:“這座塔建在藥谷,諸位需要格外小心。”

  藥谷人性情多狡詐,懂藥更善毒,尤擅操控蛇蟲一類,比之機關,這些東西更讓人防不勝防。

  外面的光幾乎透不進來,裏面黑漆漆的,靠著幾個火摺子照明,林尋走著走著突然道:“你們有沒有覺得,聽腳步聲,我們中好像多了一個人。”

  方雲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林尋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我開玩笑的。”

  被嚇到的不止方雲一個,幾個膽子稍小的姑娘狠狠翻了一個白眼,不過林尋的話也給眾人一個警醒,以防萬一,實力最強的封鈺和冉明江,一個走在最前面探路,一個在最後面防止有人偷襲。

  林尋不知為何,竟選擇跟冉明江走在一起。

  正當所有人都吊著心往前走,突然傳來‘啪’的一聲響,朝後一看,冉明江正死死抓住林尋的手腕,而林尋手裏,正握著一把鋒利的剪刀。

  冉明江黑著臉道:“你剪我頭髮做什麼?”

  露出的小虎牙尖尖的,林尋咧著嘴笑道:“給你剃度。”

  辰鬼下樓梯走到他們兩人身旁,二話不說握著林尋的手腕一探:“佛寶蓮的毒。”

  冉明江臉色更加難看:“給他解毒。”

  “沒有必要施針,”辰鬼道:“只是輕微中毒,久了他自己就能痊癒。”

  靜海方丈皺眉道:“這位施主方才不是說佛寶蓮的香味只會激發人心底的原始欲望。”

  辰鬼:“不錯。”

  眾人瞧林尋的目光頓時有些不可言說的味道,這人心底最想做的竟然想著給冉明江剃度出家……可怕,太可怕了。

  方雲更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蛇精病的世界果然可怕。

  其實林尋的願望可謂相當質樸,他現在的任務就是阻止冉明江黑化,再沒有比讓對方出家,從此一心向佛更一勞永逸的法子。

  就連辰鬼都是若有所思地盯著冉明江,猜想後者做了什麼能令林尋有如此衝動。

  方雲從前的老相好,那個小姑娘正義感爆棚,竟然指責冉明江:“你一定是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冉明江沉聲道:“姑娘慎言。”

  小姑娘冷哼一聲,小聲道:“肯定是因為你搶了人家男人,還虐待他。”

  方雲暗叫不好,連忙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冉明江拉著林尋一路走到最前面,扔給封鈺,“管好他。”

  林尋卻是在冉明江身邊死纏爛打:“做人要常懷善念,常懷善心,多做善事,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

  長篇大論信手拈來,連靜海方丈都由衷道:“沒想到此人對佛家理論竟然如此擅長。”

  這種被人氣得說不出話的滋味,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再遇見過,這次卻是一次性嘗了個夠。

  封鈺伸手去拿林尋手上的剪刀,卻被對方避開,見他不情願,語氣竟帶著些許誘哄:“這個會傷到你。”

  林尋執意道:“我要幫他剃度,勸他向佛。”

  封鈺:“等回去用剃刀快些。”

  林尋竟真的被他用這個荒唐的理論勸服,交出剪刀,魔障道:“你要把他五花大綁送到我面前。”

  封鈺拿到剪刀,點頭,絲毫不去在意已經殺意彌漫即將暴走的冉明江。

  這座塔從外邊看不是很高,真正走上去,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有種走不到盡頭之感,大約上了七八層,林尋的毒有所緩解,不再去強行跑到冉明江身邊誦讀佛法,漸漸安穩下來。

  時刻防著人對自己的頭髮下手,又礙于封鈺不能下死手,尚未碰到真正的敵人,冉明江已經感覺自己的精力被耗去一半。

  上到十三層,總算有些不同,這一層很亮,牆上的壁畫乃是金焰奇泉所作,透著灼目的光輝,熟悉的光亮令林尋徹底清醒過來,他看了眼周圍,疑惑道:“剛剛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咳咳,”方雲咳嗽兩聲,道:“你裝的有點太假了。”

  “……是麼?”

  林尋偷瞄了一眼此刻冉明江的臉色,快速轉過頭。

  方雲:“有什麼想說的?”

  他說話時的眼神卻像是問林尋還有沒有遺言交代。

  “有。”林尋道:“不過不是和你說。”

  他走到封鈺面前,“我不會再輕易離開你半步。”

  下定決心在離開這個世界前決不放鬆抱大腿,他覺得再這樣下去,即便自己從前身份的馬甲掉落,冉明江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聞言,封鈺卻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林尋一眼:“你倒是聰明。”

  林尋目光被壁畫上的文字吸引,“解寶層——欲過此處,留下一寶。”

  而地上,還真的留有幾件價值不菲之物,牆角還靠著幾具白骨,場面上去詭異又恐怖。

  人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是有幾分迷信,尤其是這幾具白骨,讓不少人開始猶豫是否要留寶在此,封鈺冷淡的聲音卻是傳來:“繼續往上走。”

  有人提出疑問:“什麼都不留,會不會衝撞什麼。”

  封鈺瞅了眼剛剛還說寸步不離,現在已經在幾米外的林尋:“不會。”

  眾人順著視線望去,瘦弱的男子不費吹灰之力抱著地上的各種武器珍寶,還在牆上留了一行字:X年X月X日,到此一遊。

  此刻見大家都望著自己,林尋轉過頭,客氣道:“你們不拿一兩件?”

  剛才有疑惑的人嘴角一抽,心道的確可以走了,如果真有什麼大羅神仙,也被得罪完了。

  沒有儲物袋,這些武器拿起來很不方便,林尋挑出一把斧子給方雲:“送你。”

  方雲擺手後退,他總覺得拿這東西不吉利。

  林尋挑眉:“你看不起我?”

  方雲訕笑道:“怎麼會。”

  “那就是看不起我送的斧子。”

  無論他如何說,方雲就是不領情,林尋轉而對封鈺道:“送你,我們友誼的見證。”

  封鈺盯著這把巨斧看了許久,回頭對方雲道:“收下。”

  方雲:……

  望著他欲哭無淚的表情,林尋搖頭:“封建迷信害死人。”

  想到那麼多好東西因為拿不下就擱淺在十三層,頓生悔恨遺憾之情,此刻他無比懷念修真界時的儲物戒指,哪怕是金山銀山也能輕鬆帶走。

  再往走每個地方都有照明,空蕩蕩的,無一人看守,反倒讓人加深戒備。除了封鈺,每個人都下意識地離林尋遠了一些,除了外界的危險,內部的危險也不能忽視。

  【系統:上面有東西。】

  林尋腳步一頓,封鈺注意到他的異常,“怎麼了?”

  林尋:“我的第六感告訴再往上走有危險。”

  【系統:請宿主為我正名,我不是你的第六感。】

  林尋從前不知道冷漠的系統竟會在意這種事,頗有些惡劣道:“好的,無性別者。”

  【系統:……】

  見封鈺還是要往上走,林尋拉住他,後者語氣有些無奈:“無論是什麼,總要上去看個究竟。”

  林尋當然知道現在折回去卻是不切實際,頷首表示同意,然後轉過身,指著冉明江道:“既然可能會有危險,要讓最厲害的人先去探路。”

  一面大旗砸過來,冉明江道:“這樣的稱讚我當不起。”

  林尋只好尋找下個目標,視線最終定格靜海方丈身上:“佛家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靜海方丈覺得活了幾十年,第一次有想要揍人的衝動,“施主研究佛學要比老衲透徹。”

  氣氛僵持不動時,辰鬼的袖中卻是飛出一隻七彩小鳥,直接飛往上一層,不過片刻功夫,便撲閃著翅膀回來,嘴裏還叼著半截蛇的身體,仍在地上,居然還能蠕動,眾人下意識後退一步。

  小鳥停在辰鬼肩頭,嘰嘰喳喳不知說些什麼,辰鬼抬頭,說出大家猜想中最糟糕的情況:“上面一層全是蛇,沒有供人落腳的地方。”

  他蹲下聲檢查了半截蛇的身體,仔細辨認花色後道:“此蛇含有劇毒。”

  眾人面面相覷,方雲苦中作樂,對林尋道:“你的第六感比女人還准。”

  林尋頷首,對系統說:“他誇你呢。”

  【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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