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鳳東離歸來
雷鳴般震耳欲聾的聲音由遠而近,砰、砰、砰,如有萬斤重物墜地般,每砰一聲,星羅峰都抖幾抖。
眾修士聚集在比賽區入口,手握武器,嚴陣以待。
翟逸的神識早已搜了過去,然而,卻瞬間被擋了回來,他微微蹙眉。
以他渡劫期的修為,何人能與他抗衡?
其他修士自然也早用神識去探察,皆被強大的力量阻擋了,因摸不清究竟是何物,人心惶惶,從那些元嬰修士驚懼的表情上揣摩,那定不是什麼善物。
隨著一道清悅的聲音響起,眾修士不約而同地仰高頭,睜大眼睛看著那緩緩出現的龐然大物。
恐怖的陰影,彷彿能遮天蔽日,令人窒息的威壓,使半數以上的修士雙腿打顫,即使是化神期的修士,都有些抗不住的欲跪地匍匐。
此時正是黎明,灰藍的天邊剛擦出一抹薄薄的金橘色,霞光萬丈,從後方照過來時,給那龐然大物鍍了一層金光,伴隨著嘶嘶嘶的聲音,眾人聞到一股濃重的海腥味,又“砰”地一聲,整個地面震了震。
“咦?好多人。”清悅的聲音再次響起,喚醒了怔愣中的修士。
“那是……”
“龜蛇合體,身有鱗甲,鳥首虺尾,它是——”
“玄武!”
“玄武?那不是秘境之中的上古神獸麼?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秘境不是消失了麼?”
“上古神獸都走出了秘境,那些宗門弟子定也平安無事。”
“等等,你們看,龜背上有人……”
經人一提,眾修士全都看向如山般的玄武,視線落在它的背上,果然看到許多人或坐或站著。
“他們是……”
有人眼尖,看到一抹赤紅色的人影,脫口而出。
“瓊仙宗的覃明!”
“還有瓊仙宗其他人——”
天邊的太陽露了半張臉,照亮了整個星羅峰,眾修士清晰地看清了玄武猙獰兇狠,碩大無比的真面目,它背上的人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翟逸利眼一掃,掠過玄武背上的人。
适才尋遍未果的瓊仙宗修士竟然全部站立在玄武的背上,宮弈辰和紀元等人不知何時溜進了比賽場區,又不知何時上了玄武的背,與從秘境裏出來的覃明等人匯合。
其他宗門與魔修戰得不死不休時,瓊仙宗竟然悄無聲息地隱匿。待魔修戰敗遁走之後,他們姍姍來遲,以如此轟動的方式出場。
莫非……
翟逸握緊手中的法劍,微揚完美的下巴,冷漠地望著龜背上的瓊仙宗眾人。
“掌門……他們這是……”站在他身後的合體期修士不確定地問。
“哼,故弄玄虛。”翟逸嘲弄地道,“憑他們幾十人,不足十個合體期修士,便想向本座尋仇?癡心妄想,異想天開。”
“他們馴服了這頭上古神獸。”合體期修士略為擔憂地道。
翟逸並未將玄武放在眼裏。“秘境之中,幾個元嬰和化神便能戰勝它,它的實力不足掛齒。”
他身後的人一聽,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
當時觀看秘境影像之時,瓊仙宗的五名弟子圍攻這頭上古神獸,不但沒有落敗,還將它打得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如此看來,此上古神獸的修為,不比化神期。
思到此,他上前一步,厲聲道:“何人敢在紫霄宗放肆,還不快快下來束手就擒!”
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星羅峰,氣勢逼人,傲慢無禮。
其他宗門的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儘量站得遠遠地觀望。他們自是對紫霄宗不滿,更甚者充滿了恨意,可大夥皆為聰明人,誰都不願當出頭鳥。而今,瓊仙宗驅一頭玄武,轟轟烈烈地出場,分明是對紫霄宗的挑釁。
瓊仙宗……難道真的要報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仇?
憑他們這些人嗎?
“哦,誰家的犬沒有栓好,放出來亂吠,實在有失大雅。”譏笑的聲音從玄武的背上傳來,令紫霄宗的人面上無光。
“放肆!”翟逸一道風刃射向玄武背上,欲嚴懲那譏笑的人。
“砰——”
他的風刃似乎撞上了什麼,被擋了回來,反射向他,他一驚,長袖一甩,風刃消失無蹤。
“何人?”他喝斥。
竟有人擋下了渡劫老祖的一擊,匪夷所思。
“忱慕,我好怕怕哦——”
伴隨著委屈的控訴,兩股令人膽寒發豎的威壓同時逼向了紫霄宗眾人,似雷音劍氣般,銳不可擋。莫說合體期修士,便是渡劫期的翟逸都被逼得後退了一步。
“嘶嘶嘶——”
“霍霍霍——”
兩道古怪的聲音響起後,玄武高高翹起的巨大龜頭和蛇頭同時低了下來,眾人震驚地發現,上面竟然分別站了兩道頎長的身影。
蛇頭之上,那人身穿赤色法袍,墨發飛揚,神情淩厲,手執一柄鳳尾長劍,充滿了蕭殺之氣,目光如炬般地看向翟逸。
有人認出,此人乃是瓊仙宗的劍修,覃明的道侶鳳琰。然而,更多的人驚訝,那人不是只有元嬰修為麼,為何此時的威壓如此可怕,堪比渡劫!
翟逸的瞳孔一縮,他不由自主地看向站在龜頭之上的人。
劍眉飛揚,丹鳳眼幽森淩厲,朱紅長袍,迎風飄飛,同樣一柄鳳尾長劍,輕輕一揮,如有雷霆萬鈞,氣勢恢宏。
他低眉垂眼,冷酷無情地睨視下面的人,凡是觸上他目光的人,皆不寒而慄。
他是——
一些活了一千多年的修士猛地倒吸一口氣。
他們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神識更是狂瘋地探查,深埋腦海中的記憶翻滾而出,他們驚慌失措,慌張地往後退去,踉蹌得差點摔倒,年輕的修士忙扶住他們。
“老祖!老祖怎麼了?”
合體期修士如上了岸的魚般,呼吸困難,臉色煞白,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小,手指顫抖地指著龜頭上的朱袍劍修。
“他……他……”
他們字不成句,驚恐萬狀。
身為合體期的大能,什麼大風浪不曾見過?可是他們在看到龜頭上的朱袍劍修後,竟一個個的失態了。
翟逸身後的合體修士驚呼一聲,不敢置信。
“他是——鳳——”
“鳳、東、離!”翟逸一字一字地從牙縫裏迸出三個字,他的額頭不禁冒了一層薄汗,握著劍法的手指泛白。
“鳳東離!”
“鳳東離!”
“鳳東離沒有隕落?!”
上萬的修士騷動了起來。
鳳東離三字如雷貫耳,整個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千三百年前,他在渡雷劫時,被眾修士圍攻,更被翟逸陷害,傳言他中入魔的渡劫老祖,多少大能親眼看到他隕落,了無生息,他為何死而復生了?
莫非……是他人易容?
不,不可能。
即使能幻化成鳳東離的模樣,也無法模仿渡劫老祖的修為,一身渾厚的劍氣,更是衝破天際般地淩利。
“是……是假的吧?”有人質疑。“或是幻像。”
一個早就隕落的人,豈能重返人間?即使是奪舍,形體也會發生變化,修為歸零,一切需重頭再來。可是眼前這人,容顏未改,修為深不可測,凝絲劍氣,隱隱透著可怕的蕭殺之勢。
“不是幻像!”
有人反駁。
“自然不是幻像。”翟逸閃了閃眼,前上一步,不甘示弱地揚聲道,“鳳道兄,千年未見,別來無恙。”
他話一出,拉回了眾修士的神智,他們不可思議地望著翟逸大度熱切地態度。
此人千年前不是陷害過鳳東離麼?他難道不知道人家氣勢浩蕩地出現,正是來報仇雪恨的麼?
鳳東離冷冷地盯著他,並未開口說話。
一些大能不禁嗤笑。
這翟逸莫不是瘋了?否則為何如此心平氣和,態度嫺熟地與人打招呼?難道他覺得魔王留影石中的證據,鳳東離沒有看到,甚至不知道嗎?
還是說,他認為宮弈辰不會將真相告訴鳳東離?
果然,玄武背上的覃明揚了揚英氣的雙眉,轉頭對站在身邊的宮弈辰道:“掌門,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宮弈辰道:“厚顏無恥之輩都,素來道貌岸然。”
覃明點頭。“掌門言之有理。這種人如此泯滅人性,簡直與禽獸無異。”
紀元冷笑一聲。“既是禽獸,何需與他浪費唇舌?那些無能的懦夫怕了紫霄宗,不敢討回公道,瓊仙宗決不如此,以牙還牙,有仇必報。再則——”
頓了頓,他銳利的眼睛掃過眾修士,勾起嘴角露出陰森的笑容。“這些人分明也是幫兇,助紂為虐,一個都不能放過。”
此話一出,簡直把瓊仙宗與其他宗門對立了起來。
宮弈辰看了他一眼,道:“冤有頭,債有主,無需理會旁枝末節。”
紀元一怔,咬了咬牙,恭敬地向宮弈辰行禮。“是。”
翟逸捏法劍的手,捏得咯咯響。
瓊仙宗的人當著整個修真界的面,口出污言穢語,堂堂渡劫老祖威嚴掃地,狂傲如他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法劍一揮,一道龍捲風竄了過去,直擊玄武背上的人。
覃明抬頭一看,咋舌。
這是惱羞成怒了吧?
“小心——”宮弈辰正要出手,兩道紅影突然一閃,立在了覃明的左右,二人同時出劍,簡簡單單地一揮,磅礴的劍氣斬向龍捲風。
“啵”地一聲,龍捲風的頭尾被劍氣斬斷,瞬間消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
覃明:東離,你在做什麼?
東離:給你製件新法袍。
覃明:呃,鳳琰已經給我做了很多。
東離:呵呵,他做他的,我做我的。
覃明:可是……我就是天天換,也得穿一年才換得完啊。
東離:無礙,早上穿我的,下午穿他的,一樣。
覃明:不……這樣脫衣穿衣太麻煩了。
東離:我不嫌麻煩,我幫你便是。
覃明:啊,這個,鳳琰好像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東離:我與他神魂相聯,他去宮弈辰那裏商議要事去了。
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