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甕中捉鼈
身為元嬰修士,見過大風浪,被藤條纏住,他們並未驚慌失措。眾所周知,植物怕火,火靈根者瞬間燃起一團火焰。
藤條似乎收縮了下,往後退去,火靈根者心中一喜,火焰更猛了。在他以為藤條將被焚心意地,藤條外表突然冒出一層藍膜,它們不但懼怕火焰,反而纏得更緊了。
火靈根者臉色一變,身體被束縛,藤條邊勒邊磨,那倒帶勾的刺銳不可擋,他的高階法袍竟然被刺破了,刺紮進了肉裏,血液滲了出來,染了半身紅。
“師兄,這些綠藤是怎麼回事?”他旁邊的師弟被藤條綁了個嚴實,只露出一顆頭,臉色煞白,艱難地開口。
“是妖植。”火靈根者運轉靈氣,在身體表面覆了一層防禦膜,藤條的刺被排出體外,止了流血。
“是噬血藤!”另一個師弟趴在地上,白色的法袍染紅了一血,滿頭大汗。“師兄,是噬血藤!”
噬血藤?
火靈根者聞言一驚。若真是噬血藤,那可不好辦了。高階噬血藤連化神都能纏住撕碎吸食了,何況他們這些元嬰修士。
“該如何是好?”趴在地上的師弟喊道。
“莫急。”火靈根者安撫。
他們畢竟是元嬰修士,豈能如此簡單就被藤條束縛住了?三人皆是法修,身體素質雖沒有劍修的強,但平日堅持練身手,體魄好,耐力強。堅持著用幾個功法,輪著來一遍,居然掙脫而出。
三人氣喘吁吁,立即瞬移,離開此處,然而,沒跑幾步,他們震驚地發現,他們被噬血藤包圍住了。四周全部佈滿了噬血藤,密密碼碼的,藤條如蛇般地粗壯,蜿蜒,封住了他們的逃生之路。
“師兄……這是……”身是滿是血的師弟嘴唇毫無血色。他有些後悔與眾人分開,更後悔追進這個林子。瓊仙宗的弟子沒有看到,他們卻陷入了困境。這些噬血藤品階極高,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掙脫而出,哪想到他們分明早就被盯上了,剛才的那些藤條不過是開胃菜,正餐候此處,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戰!”火靈根者低吼一聲,手中火焰猛地一丟,無數火花射向噬血藤。
藤條受到火星雨的攻擊,退了開來,竟然有靈智,懂得躲避,三個元嬰面上一喜,不約而同地沖向那道口子,火靈根者在前頭開路,火焰從天而降,後面的兩個師弟靈氣護體,以防火焰誤傷了他們。
快到那道口子時,三人不敢停頓,一鼓作氣,瞬移進去。
“啊?”
一股寒徹刺骨的氣從腳底透了上來,三人身體一頓,倏地從半空落下來,火靈根者低頭一看,嚇出一身冷汗。但見腳底下盤旋著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他們被從黑洞裏透出來的吸力拽住了,無論如何反抗逃逸,皆無濟於事,那黑洞如猛獸的大嘴巴,一口把他們吞噬了。
三個元嬰修士消失得無影無蹤,藤條這才慢吞吞地蠕動,覆住了黑洞的入口,漸漸蟄伏。
詭異的森林裏,諸如這三人被黑洞吞噬的修士,還有很多,他們的遭遇相似,先是被噬血藤包圍,攻擊,再被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吞噬了。有人掙脫而出,逃得了一次,卻逃不過下一次。
覃明等人如小世界的主宰,凡是進入森林裏的人,全在他們的監控之下,借著土循和水循,他們配合青聖藤和卞離的吞噬之道,把人吸進黑洞後,先吸脫一層他們的靈氣,再法術狂轟亂炸下去,運氣好,留條命,憋屈地被青聖藤綁著動彈不得,運氣不好……
當然,覃明的心腸並不狠毒,除了像紫霄宗那種欠虐的,這些人他儘量還是留他們一條性命,留人的辦法多得是,並非全殺了。
像打遊擊戰般,覃明等人神出鬼沒,這隊追兵,被他們打擊得只剩下三個化神大能了。
當半數的元嬰突然消失了後,三個化神大能立即感應到了,他們不假思索,分頭去尋找危機的根源。然而在森林裏繞了一圈,除了煩人的藤條和一些陷阱,並無奇特之處。
三人重新聚頭,相互交換資訊後,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元嬰修士全部失蹤了!
“此地有蹊蹺。”白袍修士皺眉道。
“我以神識搜索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麼。”黑袍修士道。
“這才是可怕之處。”藍袍修士一臉凝重。
“你的意思是……”白袍修士頓了頓,一揮手,把企圖攻擊他們的藤條給逼退了。“此處是一個陷阱,且可能是瓊仙宗弟子布下的?”
“顯而易見。”藍袍修士道。
黑袍修士長劍一抖,一道劍氣散去,數十根藤條化為灰燼。
“你道這是瓊仙宗弟子布下的陷阱?”他冷笑一聲。“那三個不過是元嬰修士,即使加上一個化神,如何在短時間內設下如此逼真又龐大的陷阱?我們皆是化神期,自問可有能力設下如此大的幻境?”
“冷道友覺得此處是幻境?”白袍修士詫異地問。
黑袍修士點頭。“不錯,若不是幻境,如何迷惑眾人?”
藍袍修士輕輕一躍,躲開藤條的攻擊,快落地時,有空洞張口等待他的自動掉落,他身影一閃,避了開來,然而更多的藤條沖了過來,他一時不察,臉頰被藤條的倒刺勾破了。
“嘶——”他用拇指一抹,出血了。
“冷道友,難不成我這傷,也是幻覺?為何我會感到痛?”藍袍修士問。
黑袍修士劍眉一蹙,正欲開口時,耳朵一動,他大喊:“避!”
另兩人行動迅速,開啟防禦,擋了一波攻擊。
“可惜——”
一個清悅的聲音驟然響起,三個化神一驚,飛快地尋到發聲點。
但見一個赤袍青年修士從一棵巨樹後轉身出來。
“你——”黑袍修士定睛一看,詫異。
眉若遠山,眼似桃花,氣質清雅,映著赤紅色精緻的法袍,青年修士面帶笑容,和藹可親地望著他們。
“他是瓊仙宗弟子!”藍袍修士眯眼道。
“之前正是他帶著那三人逃到此處?”白袍修士驚問。
“不會錯了,正是他。”黑袍修士神識掃向覃明,卻被覃明擋了回去,他道,“此人是化神!”
“果然是化神。”白袍修士道,“瓊仙宗派了兩名化神進秘境?”
“此有豈禮!”黑袍修士咬牙切齒。別的宗門都只派了一個化神,瓊仙宗居然耍心眼,混了兩人進來。
覃明一聽,抬手阻止道:“喂,你們別自己在那裏瞎猜,我如今雖是化神期,但我進秘境之前,可是貨真價實的元嬰啊。”
三個化神修士聞言,震驚了。
若他所言不虛,便是說他進入秘境之後,獲得機緣,晉升成了化神。
此人的氣運,實在非同一般。
覃明打了個響指,無數的青聖藤聚攏過來,把這三人包圍住,虎視眈眈。
“這些噬血藤,是你的妖寵?”黑袍修士警戒地問。
一根藤條伸到了覃明的面前,覃明用手輕撫了下,那藤條似乎很歡快地扭動著。
“錯了,不是噬血藤。”覃明一本正經地糾正他。“確是我的妖寵,很可愛不是嗎?”
可愛?
三個化神修士臉色一黑,完全不敢苟同。
這些張牙舞爪般的藤條,像蜘蛛網一般圍著他們,尖銳的倒刺折射出藍色的光芒,絕非善類。
“此處可是你設下的陷阱?”黑袍修士冷聲問。
覃明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黑袍修士眼睛銳利。“不管是不是,你都要留命於此地。”
覃明挑眉。“你們好生無禮,莫名其妙地追殺我瓊仙宗的弟子不說,竟然還想趕盡殺絕?”
“覃明,何必與他們浪費口舌?”容聶封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眾人聞聲,不禁抬頭看去,但見粗壯的樹枝上,立了一條白色的人影,那人身材頎長,相貌俊美,眉宇之間略顯陰柔,額間浮現一道焰痕,熠熠生輝。
他所踩的樹枝上,纏繞著兩條碗口粗的蛇,一青一白,三角頭,露出毒牙,吐著紅杏,獸眼緊緊盯著三個化神,充滿了攻擊性。
“先禮後兵嘛。”覃明攤手。正所謂出師有名,他們得占個理字,才能痛下殺手,否則背了因果,得不償失。
容聶封輕輕一躍,從樹枝上跳下來,站在覃明身邊,兩條蛇閃電般地從樹枝上下來,繞著三個化神修士游走,粗長的蛇身把那三人給圍在中間,高高抬起三角頭,嗜血地盯著。
“是高階妖獸!”白衣修士低聲道。
“瓊仙宗弟子竟與妖獸為伍?又是嗜血藤,又是蛇妖獸,皆是毒物。”藍衣修士一臉不屑。
“真是墮落了。”黑衣修士冷笑。
覃明:……
容聶封嗤了一聲。
“我們瓊仙宗如何,還輪不到爾等非議。”一個充滿正氣的聲音響起,再令三個化神修士驚了驚。
居然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氣息?
他們轉頭,看向附近的河道,只見一個俊逸的執劍青年自水中緩緩步出,他身上覆有一層淡藍色的膜,水流沿著膜的表面滑落,絲毫沒有沾濕了他飄逸的衣袍。
又是一個元嬰修士。
三個化神修士終於肯定了,此處絕對是這些瓊仙宗弟子布下的局。
已經出現一個化神,兩個元嬰了,剩下最後一個元嬰必定也潛伏在附近。
他們背靠背,用神識不斷地探索,突然頭頂有什麼觸動,他們迅速地散開,只見他們原本所站的上空,出現一個黑洞,從黑洞裏,跳出一個身手敏捷的人,他無聲無息地蹲在地上,手中的雙刀泛著寒光。
正是最後一個瓊仙宗弟子。
那個撕開空間的黑洞,究竟是什麼?他居然能隱藏其中,悄無聲息。
三個化神修士心驚膽顫了,他們震驚地發現,自己的修為受到限制,面對瓊仙宗三個元嬰和一個化神,汗毛直豎,如臨大敵般,經脈中的靈氣爆漲。
很久沒有這種毛骨悚然地感覺了。
在沒有渡劫老祖的修真界,化神修士僅次於合體期大能,擁有崇高的地位,普通宗門的合體期大能不足十位,化神修士越多,實力越強。
他們從煉氣修煉至化神,過去了數千年,漫長的歲月,安逸太久,似乎早忘了那種弱肉強食的緊張感了。
如今面對三個元嬰一個化神,在這詭異的森林裏,被無數嗜血藤包圍,被兩條毒蛇盯著,還有那神出鬼沒的黑洞,這讓三位化神修士鮮明的意識到,他們早就成了他人的甕中之鼈。
然而,元嬰初期和化神後期,差了不只一個境界,越級打架,那是自尋死路。
黑衣修士陰狠地瞪著覃明等人。
“就憑你們,也想殺我等?”他一臉諷刺。
“不自量力。”藍衣修士嘲弄。
“小心駛得萬年船。”白衣修士對兩個同伴道,“這幾人功法奇特,或有什麼陰招。”
“能有什麼有招?元嬰殺化神,癡心妄想。”黑衣修士揚聲道,“你們若識相,便束手就擒,免得一會打起來,我等失手,直接捏爆了你們的元嬰。”
“冷道友說言甚是。”白衣修士望向覃明,“瓊仙宗早已沒落,培養幾個元嬰和化神不容易,不如直接棄權,或可饒你們一命。”
覃明彬彬有禮地抱了下拳,笑容可掬地道:“這話正是我要對你們說的。呵呵,宗門出幾個化神不容易,萬一命殞在秘境裏,于你們宗門而言,可是一大損失啊。”
“小兒信口雌黃。”黑衣修士冷喝,一抖手中的劍,劍意頓起。
劍修的脾性,除了自傲外,還直來直往,聽不得一點無禮的話語。
“不必多費口舌。”容聶封道,“有沒有能耐留下你們,過過招即知了。”
卞離一甩雙刀,已經先攻為上了。
“來得正好!”黑衣修士手中的長劍一動,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劍域。
卞離身影一閃,突然隱身。
黑衣修士眼睜睜地看到置身於他劍域中的青年消失得無影無蹤,神識掃視後,完全無法撲捉到他的氣息。
思索劍,他忽感背後一寒,險險躲避,猛地回頭,對上一張俊逸的臉。此人渾身正氣,劍意坦蕩,使的竟是難能可貴的君子劍。
作者有話要說:
覃明:忱慕,你在縫什麼?
鳳琰:被套。
覃明:=【】=
鳳琰:為何如此表情?
覃明:那個……我們的被套,全是你縫的?
鳳琰:不是我,難不成是你縫的?
覃明:那個……不是可以買嗎?
鳳琰:萬年蠶絲煉製的絲被,無處可買。
覃明:哦……哦,是嗎?呵呵,你真是太賢慧了,親!
鳳琰:你道煉製法袍,便不需要縫紉?雖以特殊的材質煉成,但該縫之處自當縫。
覃明:你的手……真巧。上到煉武器,下到縫紉,無一不精通。
鳳琰:……修士獨居較多,這些事,自然需要親力親為,幾千年下來,無師自通了。
覃明:看來,我還要學習很多。呐,忱慕,我來幫你~呀!
鳳琰:——此針非凡品,被刺了傷口極難好。放著,還是由我來罷。
覃明:好……好吧……
【我家忱慕簡直個萬能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