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欺人的紫霄宗
寶船一艘艘地在紫霄宗的大門口排隊,每輪到一艘,守門的紫霄宗弟子便禦劍飛行來到寶船之上,得到主人允許後,給寶船打一個簡易的陣法,有了此陣法,寶船即進入紫霄宗的大門。
覃明等人站在甲板上,看著前面寶船的船屁股消失在大門之內後,那位給寶船設陣法的紫霄宗弟子禦劍飛到他們船上。
“諸位道友來自何門何派?”那紫霄宗弟子恭敬地行禮詢問。
紀元道:“瓊仙宗。”
此紫霄宗弟子不過金丹,面對紀元合體期的威壓,居然鎮定自若,完全不受影響。他手中拿了一本書冊,神識一探,頁碼自動翻到了記載瓊仙宗資料的那一頁上。
“瓊仙宗,上次排位戰為四百七十三名……”紫霄宗弟子毫不客氣地念出書上的字,念完後,他瞅了眼豪華的寶船,原本恭敬地神情淡了幾分。
紀元負手而立,眯眼看這個金丹弟子。
“位例三百開外,進入大門後,請務必下寶船,統一換乘本宗提供的寶船。”紫霄宗弟子道。
紀元利眼掃向他,不悅地道:“怎麼?諾大一個紫霄宗,不敢讓其他宗門的寶船暢行?”
紫霄宗弟子忙抱拳道:“小輩乃是奉命行事,還請尊長見諒。各大宗門前來紫霄宗後,需安排數萬人的住所,宗門為了管理方便,會安排不同的住所。”
紀元擰了下眉。千年來,瓊仙宗的實力雖大不如前,但第一次掉出三百名,以往進紫霄宗從未被如此刁難,上次因一時失利,排位在四百餘名,不但受人詬病,竟然還被區別對待。
他素來心高氣傲,如此受辱,如何忍得住,合體期大能的威壓,排山倒海般地湧向紫霄宗弟子。
紫霄宗弟子身形晃了晃,差點從劍上掉下來,然而他一個金丹既然能委派過來接待客人,必有不凡之處。
他迅速地從袖兜中取出一道符,往身上一貼,穩住了身體,無懼於合體大能的威壓,怒目相視。
“紫霄宗乃天下第一大宗,我敬你方稱你一聲尊長,尊長若不服紫霄宗的安排,那便請回吧。”
聽到這話,紀元不怒反笑了,他不由地上下打量這個膽大包天的金丹弟子。
“衛溪教出來的好弟子。”他冷笑一聲。
金丹弟子神色一肅,道:“我乃掌門親傳弟子。”
“哦,翟逸的弟子,不過爾爾。”紀元一甩袖袍,神色倨傲。
金丹弟子合上書本,對紀元道:“尊長可要進紫霄宗?”
“怎麼?要趕本尊走?你先去問問翟逸,敢不敢趕走瓊仙宗的寶船。”紀元微揚下巴,慢條斯理地道。
金丹弟子第一次遇上如此難纏的客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紫霄宗乃天下第一宗門,各大宗門誰敢不賣紫霄宗面子?來了紫霄宗後,皆聽從安排,不敢多言,唯這艘寶船,看著氣派豪華,他初以為是排前十位的大宗門,一問之下,竟是瓊仙宗。
他雖長年在宗門,但對瓊仙宗早有耳聞,千年前的第一宗門,出了一個魔修,被修真界所不恥,宗門排位戰每況愈下,上一次的排位戰,竟然連初賽都沒有通過,直接淘汰出局。
三百名開外的宗門,皆為不入流的宗門,它瓊仙宗排在四百七十三名,有何資格敢在紫霄宗大門前囂張?
金丹弟子確實沒有實力與合體期大能抗衡,但有整個宗門當靠山,氣焰卻比大能更高。
“若不服紫霄宗安排,還請尊長請回。”金丹弟子強硬地道。
紀元眯起眼睛,尋思著如何將這金丹弟子的頭擰下來。
“師弟,為何還未入門?”宮弈辰走了過來詢問,身後跟了數位瓊仙宗的大能。
紀元道:“師兄,遇到狗仗欺人,該如何是好?”
被罵成狗,金丹弟子臉色一沉。
宮弈辰笑道:“何必與狗一般見識?出門在外,一切從簡,遇事心平氣和,切禁口角之爭。”
紀元聞言,忙對宮弈辰行禮。“掌門師兄所言甚是,師弟一時操之過急了。”
宮弈辰拍拍他的肩,望向懸浮在船頭的紫霄宗弟子,溫和地道:“我這師弟素來性急,給這位小道友添麻煩了。”
金丹修士一愣,未料瓊仙宗的掌門竟然如此高深莫測,三言兩語便化解了矛盾。
他行了個禮,道:“不知瓊仙宗能否遵循紫霄宗的安排?”
宮弈辰點頭。“這是自然,客隨主便。”
金丹修士鬆了口氣,又交待了幾句話後,給寶船打上陣法,便飛去下一艘船了。
紀元冷哼一聲,宮弈辰輕斥他。“你一個合體期何必與個金丹糾纏不久?”
紀元道:“翟逸實在欺人太甚。”
宮弈辰道:“與其糾結這個,不如在宗門排名位戰上發揮所長,奪回曾經的輝煌。”
紀元低下頭。“師兄教訓得是。”
淩澤笑道:“紀元師兄真性情,掌門不必過於苛責了。”
宮弈辰道:“數千歲,只漲了壽元和修為,卻不漲靈智。”
紀元被宮弈辰當著眾人落了面子,耳朵一熱,脾性上來了,咬了咬牙,他甩袖走人了。
宮弈辰由著他使性子,目送他進入船艙。
淩澤勸道:“紀元師兄最在乎掌門的話,掌門話說重了,他恐怕會往心裏去。”
宮弈辰歎氣道:“我在時,可護他左右,我若不在了,他仍如此性子,該如何是好?”
淩澤一愣。
宮弈辰也不多加解釋,站在船頭,迎風而立。
他身後的大能們面面相覷,不敢多言。他們之中有些人,經歷過千年前的事,清楚地知道鳳東離隕落後,掌門是如何的力挽狂瀾,重振宗門,守住基業,不容他人覬覦。但是,掌門早已進入合體後期,即將晉升成為渡劫大能,別人或許可以閉關壓抑修為,宮弈辰卻不行。他身為一宗之主,肩負重責,豈能私自閉關,放手不管?
覃明和鳳琰站在後頭,默默地看著前面的修士,他輕輕握了下鳳琰的手。
“忱慕……”他欲言又止。
鳳琰應了一聲,道:“紀元的性子,皆是他自己慣出來的。”
所謂的“他”,指的正是宮弈辰。
覃明感慨。“有人寵,就是不一樣。”
鳳琰:……
寶船終於進入了紫霄宗的大門,穿過薄膜般地結界後,前方豁然開朗。
大門後方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上停了很多寶船,來往許多修士,在紫霄宗弟子的引領下,上了不同的寶船,飛往不知處。
瓊仙宗的寶船進門後,徐徐地飄浮著,找到可下降的空地,慢慢地著陸。
寶船一停穩,紫霄宗弟子立即上來詢問。得知他們是瓊仙宗的修士後,態度冷淡,引著他們上了一艘其貌不揚的寶船。
宮弈辰絲毫沒有因為被怠慢了,而心生不滿,與一些名不經傳的宗門弟子呆在一艘寶船上,泰然自若。眾弟子見掌門都沒有意見,他們也只能心平氣和。
化神期以上的大能見慣了風浪,什麼陣勢沒遇過?因宗門排位靠後,而被按排到條到件苛刻的住所,大多面不改色,從容不迫。
覃明預見了住所不會好,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堂堂紫霄宗,如今的天下第一宗門,居然如此小氣,連一個正經的小院都捨不得給。
一行數十人,站在一排茅草屋前,冷風蕭蕭,充滿了寒酸。
紫霄宗的弟子快速地交待幾句,一溜煙便乘船走了。
他是個識貨的人,這些瓊仙宗修士身上的法袍,一個比一個高級,絕非普通的小宗小門。再則,同為元嬰,不知為何瓊仙宗的修士氣勢更驚人。
“呵呵……”淩澤忍不住笑出聲。
紫焓好奇地問:“淩澤尊長,上次排位戰可也住此處?”
淩澤搖頭。“不是。上次比這次好太多,是一個典雅的獨立小院。”
“哎呀,看來宗門排位至關重要,想要待遇好,就得努力戰鬥了。”紫焓笑道。
容聶封轉頭對覃明道:“第一局就交給你了,定要一舉驚人啊。”
覃明傲然地道:“定不負重望。”
紀元臉色不善地問:“師兄,就這幾間破茅草屋,如何安置眾人?”
宮弈辰神識掃了掃,道:“此處為一小峰,靈氣稀薄,面積不算小。”
眾人一頭霧水,不懂掌門話中之意。他們剛踏上這座小峰後,早就用神識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地掃視過了。
紫霄宗果然虛有其名,宗門之中,竟然有如此貧瘠的小峰,比他們瓊仙宗最差的靈峰還要爛。
宮弈辰笑道:“幾間茅草屋,不值多少錢,全都推平了吧。”
他說得雲淡風輕,其他人卻震驚不已。
覃明不禁掏了下耳朵,以為自己幻聽了。掌門所謂的推平,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師兄所言甚是。”紀元第一個出聲附合。
無間長老沉吟道:“推平了倒也不錯。”
墨曦一臉驚喜地道:“莫非……此次有幸見識到掌門的獨特法寶?”
“掌門的法寶?”眾元嬰弟子都一臉好奇。
覃明低聲問鳳琰:“你可見過?”
鳳琰道:“不曾。”
覃明詫異。“你都不曾見過?”
鳳琰道:“掌門乃是煉器奇才。”
覃明想到鳳琰套在拇指上的金玉環,正是掌門所鑄的金鱗劍,此劍經過掌門再次加工,鋒芒更甚。
合體大能出手,可將一座城夷為平地,所以幾間茅草屋,便由化神期的墨曦出手拆遷了。
只見一道勁風吹過緊接著燃起青色的火焰,矛草屋瞬間化為烏有,整個小峰變成了一塊光禿禿的平地。
“甚好。”宮弈辰讚賞。
墨曦兩眼一彎,笑道:“輕而易舉。”
宮弈辰微微點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竟是一座小型宮殿,精巧得只有巴掌大小,懸浮在宮弈辰的掌心上,金光燦燦。
莫非是芥子宮殿?
覃明暗忖。
與他們從晉江界裏帶出來的芥子浮島有異曲同工之處吧?
宮弈辰輕輕一托手中的小宮殿,那小宮殿飛了出去,懸浮於空地之上,周身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倏地放大,眾人還未仔細研究,便見眼前出現了一座豪華龐大的宮殿,住上百人綽綽有餘。
“自行挑選房間。”宮弈辰說完後,便優雅地走進宮殿了。
“師兄……”紀元追著他進去。
其他人見掌門邀請了,便毫不客氣,陸續進入宮殿,挑選心儀的房間。
“掌門不愧是掌門。”容聶封欽羨不已。
覃明對鳳琰道:“看來紀元有福了。”
“嗯?”
覃明嘿嘿一笑。“能隨身攜帶芥子宮殿,絕不會委屈自己,紀元跟著他,豈會吃苦?”
鳳琰摸摸他的後腦勺,沒有回話。
兩人與其他打過招呼後,便挑了一間位置較偏的房間。
房間裏擺設典雅,盡顯主人品味,坐在柔軟的床鋪上,覃明忍不住躺了下來。
居然連絲被都是煉製的法寶,摸著又軟又暖,還有符文呢。
鳳琰坐在床邊,捉起覃明的腳,幫他脫鞋。“可要小睡一會兒?”
覃明道:“要。”
在寶船上被鳳琰拉著醬醬釀釀,消耗了他大半的體力,一躺上這張柔軟的床,他便昏昏欲睡。
鳳琰把他的腿放到床上,捏捏了他的小腿肚。“明日才正式開始戰鬥,今日便好好休息。”
覃明打了個呵欠。“我小睡一會即可。”
掌門肯定不滿紫霄宗的安排,所以才二話不說就推平了那幾間茅草屋,瓊仙宗排名雖然落後了,但掌門骨子裏的傲氣,從未消失,此次參加宗門排位戰,他們即將王者歸來,重回天下第一。
覃明往床裏挪了下,拍拍旁邊的位置,對鳳琰道:“你靠一會兒。”
鳳琰握住他的手,側躺在他身邊。“你睡,我看著。”
覃明閉上眼睛,調動體內的靈氣,進入睡眠狀態。
于修士而言,睡眠亦是一種修煉。
鳳琰低頭望著他放鬆的睡臉,忍不住在他眉心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