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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長生[重生]》第47章
  第47章:畏罪自殺

  司馬御棋畏罪自殺了!

  這個消息讓廳內一靜,幾個少年面面相覷。賈家銘和秦奚出來時,見到的便是幾人或苦惱或驚訝或皺眉的神情,不由心一提,問他們怎麼回事。

  樓安寧第一個道:「十一,司馬御棋昨晚畏罪自殺了,你有聽到風聲嗎?」

  依仗於賈家銘父親是中書令,賈老二又監管天牢,他的耳目靈通,這樣的消息他一向是幾人中最先知道的。

  賈家銘卻是一愣,隨後道:「這幾天我被罰著閉門思過,所以未聽到二兄長又說什麼異常。」

  他苦笑,低垂眼眸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樓安康見狀忙道:「十一,你被管他,快坐過來。大夫看了怎麼說,你的傷要緊嗎?」

  秦奚搶著道:「怎麼不要緊!可惡,也不知道是誰下的狠手,竟然把十一整個背都打爛了,還不給他請大夫用好的藥,拖到了今天!實在可恨!」

  秦奚氣勢洶洶。

  「十一,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打你的?我非得給你打回來,給你報仇!」

  賈家銘噗嗤一笑,「這是中書令大人親自打的,你若是能摸著他的褲腿,只管去吧。」

  原本心中萬分難堪的事,因著他們真誠的關懷放下了戒心,賈家銘已能將這件折磨了他半個月的事當玩笑說出來,心中一塊大石頭總算移開。

  秦奚:「……」

  見他們目露為難,賈家銘轉開話題說道:「司馬御棋真的死了?是提審的過程中死了,還是在他的獄中?怎麼死的?」

  他比在場的夥伴多瞭解一分天牢裡的情形,除非咬舌自盡,不論是毒藥還是利器,司馬御棋就是想自殺都沒有可能。

  樓安康道:「聽阿衡府裡的人說,他是活活把自己掐死的,仵作都已經查驗過死因。還有他對面牢房裡的人作證,只說他昨晚突然發瘋大吼大叫,然後就掐著自己的脖子……活生生把自己掐斷氣了。」

  「這怎麼可能?!」

  「他瘋啦!」

  賈家銘和秦奚驚道,秦奚更是覺得背上爬起一層雞皮疙瘩,想到那個畫面只覺恐怖萬分:「他,他掐著不覺得難受嗎?而且,一個人掐著自己的脖子,到後面肯定手腳都軟了,他怎麼還有力氣把自己掐死呢?這……這比咬舌自盡還要痛苦啊。」

  秦奚完全不敢相信。

  寧衡忽地出聲道:「不管是什麼死因,他確實死了。」

  朱定北正想著什麼,聽到這句話,霍地抬頭看他。

  寧衡神色平靜,彷彿那個死狀奇慘的司馬御棋就在他眼前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只說事實:「這件事已經上報給了皇帝陛下,屍體真偽不需要懷疑。至於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和我們沒有關係。」

  朱定北嘟囔道:「怎麼沒有關係,他的罪還沒定呢。」

  他冷著臉,昨晚戰鷹送回消息說,陳閣老和甄右相已經擬好奏摺八百里加急往京裡送了。等那份奏摺呈上御前,司馬御棋的罪名就再沒有可以申辯的餘地,就算逃過死罪,他也得脫一層皮。

  可這節骨眼上……他倒是死得乾脆。

  樓安寧敏感地有些害怕,想了想道:「長生,你別生氣了。他既然是畏罪自殺,那你阿爹他們陛下肯定不會怪罪,總歸還算一件好事。」

  秦奚正氣不順呢,聽言脾氣很大地吼道:「一條命算什麼?他倒是死的輕鬆,他現在不死,等我外公他們回京,他肯定死無全屍!到時候我肯定帶幾條惡狗到刑場上,狠狠咬下他幾塊皮肉,讓他做不成鬼。」

  賈家銘:「……」

  樓安寧:「……」

  樓安康:「……」

  朱定北笑了聲,「說的不錯。可惜,他已經死了。」

  司馬御棋自殺?

  呵,無稽之談。

  最瞭解你的往往是你的對手,朱定北前世和司馬御棋鬥了多少年,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哪怕還有一線生機,司馬御棋都絕不會放棄。

  這種人臥薪嘗膽且心志堅定,哪怕讓他跌入泥裡,他也能不折手段地往天上跳。

  哪怕皇帝陛下已經明旨賜死他,他肯定都要掙扎,何況現在的局面明明不會要了他的命,他卻想不開了結了性命?

  絕不可能。

  朱定北眸光一冷,那到底又是什麼讓他不得不去死呢?

  難道是那位的意思?陳閣老和甄右相在鮮卑查到了什麼讓那位如此果決地要他的命?

  雖然奏摺還沒到洛京,但朱定北心中已經有幾分肯定了這個猜測。司馬御棋的命對皇帝來說可不是可有可無的,哪怕他做下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貞元皇帝也還想著為他留一條生路。當初把人放進天牢裡,不正是為了保住他的命,不讓朱家或是其他什麼人暗殺他麼?現在卻反口……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朱家軍訓練有戰鷹作為疾迅的傳書手段,皇室也必然有某種辦法更快一步得到消息。

  而且此次隨行欽差的人都是貞元皇帝的人,暗中查出什麼不能告知天下的事情,殺司馬御棋封口,也不是沒有可能。

  賈家銘道:「就算到了晚上,天牢每個半個時辰也有獄卒巡視監看。司馬御棋掐自己的脖子弄死了自己,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掐死的,既然已經驚動了對面牢房的人,獄卒應該也很快會趕到制止他才對。可怎麼就?」

  他也懷疑司馬御棋是不是自殺,因為從可行度而言,這種死法自殺實在不太可能。

  況且,他雖然這幾日被禁足在房間裡,但從臣鹿回來後也從二兄長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來,司馬御棋根本沒打算死,否則也不會有點小病小痛就嚷著要讓人把大夫帶來。

  司馬御棋怕死得很,又怎麼可能用這種殘酷的辦法自殺呢?

  樓安寧道:「難道他是被人害死的?可為什麼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

  「好了。」

  寧衡打斷了他,「這件事情自有聖裁,不需要我們操心。」

  還想抒發己見的秦奚訕訕地閉了嘴。

  這麼一件大事發生,幾人也沒了玩鬧的心情,在長信侯府吃了午膳,就各自回府了。

  朱定北急著要走,寧衡攔住他說話。

  兩人回了主院屋中,寧衡才道:「你阿爺可查出什麼了?」

  「嗯?」

  朱定北心思還在司馬御棋的死訊上,聽聲心不在焉地看了他一眼。

  寧衡敲了敲他的腦袋,「我是說你中毒的事,快過去一個月了,你府裡的內奸找到沒有?」

  朱定北自從說了他阿爺處理這件事後便再沒和他多說一個字,寧衡自己私下也查,正是因為沒有查到蛛絲馬跡才過問。

  「哦。」朱定北迴神道:「還沒有。」

  這又是一件讓朱定北糟心的事。

  哪怕當日匈奴人害他墜馬嫁禍鮮卑,做的那般隱蔽也讓朱家軍查得一清二楚。而現在就在府上發生的事情,竟然查到現在還沒有頭緒,不知道幕後的人到底有什麼鬼神之能,竟然連朱家軍都抓不住他的尾巴。

  寧衡沉吟片刻,道:「我這裡也在查,可是查到的東西也有限。」

  朱定北亮起的眼睛又淡了,眉頭不展地看著寧衡。

  「我手下的人遍訪整個洛京的藥鋪,有紫甘草進出的店家本就不多,而近一年時間內買辦過的人,我都一一核查,但沒有一個人和鎮北侯府有關。」

  這也正是寧衡一籌莫展的地方。

  「紫甘草並沒有人種植,大多都是藥農在山間無意采到,因此往上查來源能加艱難。」

  朱定北聽到這裡,才出聲道:「我兩個月的藥都被掉包,裡面的紫甘草不算少了,怎麼大量的進出,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痕跡?」

  他沒有過多地過問老侯爺查證的事情,沒想到寧衡一直沒放過追查,而以寧家的身份地位查了這麼久還沒有眉目,這件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寧衡道:「這也是我追查的方向。如不是從藥店進的貨,那必然是通過藥農,往洛京走動的藥農在各大店家那裡都有數,我已經派人去查,看是否有人曾接觸過他們採買紫甘草。不過那些人分散得很,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朱定北見他面有自責,不由笑道:「你能為我這麼費心我已經很感激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否則我過意不去。」

  寧衡沉默了下,才道:「我不準有人傷害你。」

  朱定北聽了直笑,拍著寧衡的腦袋瓜子道:「你這個兄弟我沒白交!夠意思!」

  寧衡也跟著笑,看了會兒他彎彎的眼睛,而後道:「你阿爺那邊若是有什麼線索,你也和我說一聲。」

  鎮北侯府要查這樣的事情,總歸沒有寧家方便,渠道也少。

  朱定北沒有不答應的。

  回了鎮北侯府,朱定北又被朱三請到了前院書房。

  一進門,就聽老侯爺說道:「司馬御棋死了,昨晚死的。這他娘的也太巧了,便宜了這個龜孫子!」

  朱定北道:「阿爺,我懷疑是有人在鮮卑查到了什麼我們忽略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讓司馬御棋沒命,還是請阿爹深入調查一下比較妥當。」

  「怎麼說?」

  老侯爺奇道,司馬御棋在朱家軍之後才到的鮮卑府,短短兩年時間他要搞出什麼既瞞天過海又讓皇帝要他命的事情來,似乎不太可能。

  畢竟,再狠毒不過是逼害鮮卑人和貪污餉銀了,司馬御棋還能做什麼比他這兩件事更讓帝王無法容忍的事情?

  「小心駛得萬年船。」朱定北喝了一碗白水,繼續道:「陳閣老和甄右相寫的密函阿爹和朝安阿伯都看過,並沒有提到其他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由此可見是陛下的另一隊人馬發現了端倪。這能要命的事,我們還有瞭解一下比較好,否則難保今天要了司馬御棋性命的屠刀他日不會落在我朱家頭上。」

  老侯爺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這就讓寫一份手書。」說著就起身走向書桌。

  朱定北跟在他身後道:「阿爺,你讓阿爹小心點,別讓陛下的人發現我們在查他們,免得引火上身。」

  「咱爺倆能幹這種蠢事嗎,你只管放心。」

  老侯爺頭也不抬地道。

  朱定北深呼吸一口氣。

  司馬御棋的死他從沒有想過第二個可能,能要他命的人或者說能讓他「自殺」的人,除了貞元皇帝,沒有誰有這個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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