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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長生[重生]》第38章
  第38章:長寧山莊

  五月上旬的休沐日,就在朱定北的殺氣騰騰和馬超得意洋洋中到來。

  因湯池子在西郊方向,朱定北又是東道主之一,因此眾人便在鎮北侯府碰面一同前去。

  原本他們還邀請了家中長輩通往,但一則鎮北侯爺和陳閣老正在府中「養病」,秦家長輩又當值,樓尚書不湊小孩子的熱鬧,所以一個也沒應承。

  秦姑姑倒是有興致,不過滕州牧所管轄的平州也在徙民名單中,他們原本都已經收拾好包裹,這麼一來原定的行程也因此耽擱了。眼看著明天就到了陛下給的五天期限,滕慧正是心煩意亂時候,她只好作罷,滿眼羨慕地將兒子和侄子送出門快活了。

  八個人分了兩副車架,賈家銘秦奚和兩位表兄一道,朱定北四人一道,又帶了三兩小廝陪同,浩浩蕩蕩往西郊而去。

  這硝石礦山原本是西郊一座荒山,常年沒有人打理,早些年還發生雷電火災燒死了兩個獵人,傳說是山神發怒,連獵戶都避著走別說其他打柴挖野菜的農人了。

  荒山野嶺沒什麼正緊的名字,附近人隨口能說出一二個不同的稱呼來,朱定北和寧衡索性給他取了個新名——長寧山。

  溫泉山莊掛著嶄新的牌匾,因為還沒有正式開張,牌匾上的紅布也沒扯下來。

  樓安康問了一句,朱定北也沒藏著,說取名長寧山莊。

  樓安寧嘿一笑,「這名兒好,一看就知道是咱們長生和阿衡一道開的生意。」

  朱定北抿嘴直笑,「我這可是佔了阿衡便宜了。看在你們今天帶來的賀禮面子上,就請你們到最大那個湯池子,茶點果子都給你們備齊。」

  「哈哈,多謝長生兄慷慨解囊。」

  一眾人好一番笑話。

  長寧山莊的建造圖紙是寧衡和朱定北親自把關的,當然是寧衡眼光好,朱定北純屬瞎湊熱鬧。

  山莊裡一步一景濃淡相宜,再有奇石嶙峋,溫泉水引出,在整個山莊假山流動,水霧輕煙,這番景緻也是洛京城裡頭一份了。

  山莊面積不小,有十五個單獨的院子,每個院子裡大小湯池不一。最大的那個是福祿齋,院內宮有四個湯池,福祿壽喜俱全。

  福祿兩個湯池子相互連通,八個人下去游泳也寬敞得很。

  先下水的樓安康幾個衣裳齊整,朱定北在岸上大聲笑話:「哎喲,小姑娘下水身上都沒你們布料多,哈哈哈。」

  秦奚不服,把上身的褻衣脫了往他臉上丟。

  朱定北笑著躲,不一會兒被紛紛效仿的水中幾人砸得亂跳。滕秦涼準頭最好,冷不防朱定北這個奸滑的溜到寧衡身後去,給他丟了個正著。

  滕秦涼驚了一下,正尷尬就聽見秦奚等人轟然大笑,自家表弟笑得最厲害都滑到水裡嗆了兩口水都沒停下。

  朱定北跳出來,得意非常道:「有本事把褲子也脫了給我!」

  知道他們是沒衣服可脫了,朱定北也不耽誤,解了上衣跳進水裡,逮著最近的樓安寧就去,嚇得對方劃拉亂竄。

  「哈哈,沒出息的東西。」

  朱定北大勝而歸,一手攀著賈家銘的肩膀道:「還是十一對我好,捨不得砸我,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枉費我平日疼你們了。」

  「滾蛋!」

  「瞎說!」

  幾人不服氣地大叫,秦奚湊過來拉著賈家銘就走,「你就撿著軟柿子捏,不許你欺負十一啦。」

  「哎喲喲。」

  幾人對視一眼,不言而喻地大笑。

  這傢伙還真當十一是他小媳婦兒,還護上了。

  樓安康在後面大聲道:「別把十一帶深水裡去,他水性不好。」

  秦奚說:「知道啦,我順便教教他游泳。男子漢大丈夫上天入地,一點水怕什麼。」轉而對賈家銘道:「你可要好好學,就是樓二那麼笨都學會了,你肯定沒問題。」

  「滾犢子,你討好你媳婦兒,拿我做筏子想打架嗎?」

  樓安寧大叫。

  賈家銘被水汽蒸的滿臉通紅,急急擺手:「我自己能行。」

  「哈哈,十一害羞了。」

  秦奚笑得沒心沒肺。

  滕秦涼看了看他們,再看樓家兄弟,又看踩著寧衡的腿浮起來去夠果子托盤的朱定北,羨慕的對他兄長道:「他們玩得可真好。」

  滕秦平附和,「是很難得了。」

  這和他們在軍營裡的袍澤們感情又是不同的,都粗糙得很,哪有這麼舒服的時候。

  福祿兩個湯池子溫度都不算太高,祿池裡水深些,樓安寧鬧著就要這裡,秦奚和表兄也跟著熱鬧,樓安康不放心也緊隨其後。福池裡只剩水性不好的賈家銘,和仰浮在池子裡不時擺動著腿飄著的朱定北,還有靜坐在一旁看著朱定北的寧衡三人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水生進來喊人:「老夫人交代了不能泡太久,少爺你們都上來吧,別熱暈頭。」

  抬出了老夫人,幾人還沒盡興卻也不敢不聽話。

  換了一身衣服,移步到涼亭花園,幾人都是一副舒服得走路打飄渾身輕緩的狀態。

  長寧山莊氣溫和暖,是花草繁盛之地,走進來便是一陣花香,花團錦簇,再沒詩情畫意的人也不會討厭這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涼亭在小湖上,引的是外來之水,隔絕地熱,裡頭養了觀賞魚。水生還備著魚食供他們解悶,不過也只有賈家銘有心情餵魚。

  滕秦平在裡頭年紀最長,擅長遷就和把握氣氛,這下看他們有些樂過頭都蔫蔫地犯睏,便說道:「我聽秦奚說,長生阿弟在學府受了欺負,沒事吧?」

  樓安寧立即叫道:「這種事,你個蠢貨還往家裡說啊?」

  秦奚訕訕,滕秦涼在一旁道:「是表弟跟底下小廝說要借人截道揍一個叫馬超的人,結果被小表妹聽見和長輩學了一嘴。哈哈,我阿舅把他屁股都揍腫了。」

  「二表兄!」

  秦奚鬱悶地大叫,這麼丟臉的事情說出來合適嗎!

  樓安寧噗噗直笑,「說你蠢你還真是,惦記著打他,你就不怕他回頭再策動幾個夫子報復在長生頭上?」

  秦奚:「……」

  「這個王八羔子太狡猾了!」

  所以,絕對不是他蠢。

  滕秦平道:「聽說是遠寧侯府的世孫,他的身份也沒比長生高多少,怎麼敢和你們這麼不對付?」

  樓安康接過話道:「這不能這麼說。遠寧侯府有一個太傅,鎮北侯府有一位元帥,文武不通。馬超宮裡有一位皇后姑母,長生有賢妃娘娘。這針尖對麥芒,本來沒有相容的道理。」

  「而且那個王八羔子氣量特別小,看長生比他受人喜歡就要爭個你強我弱的,之前還在長生手上吃過虧,所以肯定被他記恨上了。」

  樓安寧趴在兄長肩膀上,跟著他的話說道。

  「……聽說馬太傅教學嚴格,沒想到他的孫兒秉性卻是這樣。」

  滕秦平嘆了一聲。

  秦奚擺擺手:「不關別人的事,他打娘胎就是這德行了。而且還特別會在長輩面前賣乖,做了壞事他們還都覺得沒什麼。哪像我,說錯一句話就要被揍。」

  「你那是活該。」

  樓安寧啐了一嘴。

  滕秦涼聽了著急,撓了撓頭,問:「那怎麼辦呀?總不能就這麼被人欺負吧?」

  朱定北聽了這麼半天,才吭聲道:「他想得美,看小爺怎麼治他。」

  「長生你有主意了,快說來聽聽!」

  朱定北故作高深地擺擺手:「彫蟲小技不足為外人道也,你們只管看著吧。」

  眾人不由期待休沐過後的好戲,朱定北果然沒叫他們失望。

  只見進學府的演武場上,馬超抖抖索索地打著馬步,頭頂驕陽,屁股下點著一根粗粗的香,汗水一道賽一道地滑下他白嫩的臉蛋,隔著老遠都能看見他緊繃的牙關。

  樓安寧拍手大叫:「高啊!長生有你的!」

  朱定北哼聲笑道:「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國子學裡太傅門生多,難道對鎮北侯府馬首是瞻的武夫子就少了嗎?敢用軟刀子磋磨他,他就給他上真格的!

  瞧瞧,這蹲馬步的滋味對這嬌生慣養的遠寧小侯爺來說,肯定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朱定北拍了拍樓安寧和賈家銘的肩膀:「幫我多欣賞一下馬小侯爺的英姿,小爺去練兩手。」

  朱定北得意而歸,他原本就是武夫子的得意門生,現在添油加醋地請他幫個忙好好給軟綿綿的馬超的練一練體格,對方可是很樂意答應的。

  寧衡含笑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腦袋,把弓箭遞給他。

  朱定北總算吐了一個郁氣,拉弓射箭也是利落快活。

  沒成想才射了幾箭,就聽見賈家銘的驚呼聲。

  他看過去,卻只見馬超一個軟倒跌在地上,香案都翻了。

  朱定北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不是吧,這麼弱?」

  馬超只迷暈了一會兒,不等人抱起就睜了眼,立刻不識好歹地推開緊張得扶著他的同窗。瞧他小臉慘白的,不知道是被曬昏頭還是被氣的。

  朱定北和馬超不死不休的鬥爭就此拉開帷幕。

  這廂文夫子罰背書抄寫,那邊武夫子就讓他蹲夠時辰。

  馬超不服找上武夫子說理,武夫子上下打量他,道:「馬小侯爺,看你舉弓射箭時,下盤不穩,腰臂無力,可見基本功不紮實得好好練練。真要說……練不好武功不要緊,可做一個男人,腰不好可就要吃大虧了。」

  這話傳出去,又是好大一個熱鬧。

  馬超已經不止一次在演武場上暈倒了,雖然堅持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但無疑坐實了他「腎虛虧乏」的傳言。

  不說學堂裡的同窗,這話傳得沸沸揚揚的,連帶著學府裡的一些高階人頻頻來打聽。等到馬超在家裡餐桌上看到補氣活精的藥膳之後,忍著風度沒在外發作的馬超當場變臉!

  「嘩啦啦!」

  一桌子菜被打翻在地!

  「混賬!你們這些該死的混賬!都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菜條子誰擬的,給我出來!」

  遠寧侯府雞飛狗跳,赴宴而歸的馬太傅聽著下人戰戰兢兢的回話,二話不說,去請家法!

  馬老夫人擦著嫡孫兒背上的鞭痕心疼地直掉淚,「阿超啊,你就跟你祖父服個軟認個錯,可不能再這樣逞能下去了。」

  「我!沒!錯!」

  馬超咬牙,不讓自己疼叫出聲來。

  養了一天,馬超趁著下學回府時攔住了長信侯府的車架,怒氣衝天地吼道:

  「寧衡!你敢陷害我!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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