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一章

　　　「等，等等？？？」

　　　「真，火鉗劉明！」

　　　方靈原本就因為剛剛爆出的新聞而處在風口浪尖之上，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有可能滾雪球一般形成新的黑料，現在來了這麼一個標題勁爆的，恐怕是連八十歲老太太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發表新聞的是微博上一個知名的營銷號，標題聳動不說，內容更是字字誅心，完整將視頻裡的內容描述了出來。一錘子下去立刻將方靈錘到了地心裡，連個挽回的餘地都沒了。

　　　視頻跨度有不止一天，將方靈發微博前一天與發微博當天，以及後面一天的生活基本都記錄了下來。什麼因為工作強度太大而累垮了身體，什麼身體出現狀況在這支視頻裡面都成了顯而易見的謊言。這一來是讓方靈的很多粉絲無話可說，一時之間連腦殘粉都不知道該怎麼洗了。二來則是讓很多中性的理智粉非常失望，站在方靈身後的人少了不少。最後則是別方靈賣可憐賣煩了的普通網友，見到這則新聞簡直要高呼蒼天有眼。

　　　「沒想到在年底還能吃到這麼甜的一口瓜，上班都更加有動力了哈哈哈哈。」

　　　「裝病這操作666啊，這特麼是我唯一一次要感謝狗仔的時候了，本來我還真的覺得她挺可憐的呢，結果沒想到人裝了一波大的。」

　　　「這波怎麼洗？這波總應該沒得洗了吧？要是方靈粉絲能這都睜眼說瞎話，那我就只能拱拱手誇他們一句社會了。」

　　　「罵季元，罵武逸飛，罵萬佳佳，和方靈有過合作的他家粉絲哪個不罵？這麼久把路人的好感度都敗光了。」

　　　方靈工作那邊一時想不出什麼有用的對策，只能是動用關係聯繫人看看能不能刪掉一些帖子與言論。並且將熱搜用其他事件試圖蓋過去。然而網友那邊不買賬，這件事情的熱搜下不去不說，在一些網友發現自己的微博和在外面論壇發的帖子被刪了以後，不僅是沒有將事情的熱度降低下去，反而是將整個事情帶向了另外一撥高潮。

　　　「神奇了，我五分鐘前發的微博竟然消失不見了？？？」

　　　「臥槽，我的也是，方靈rio牛逼啊。」

　　　「呵呵，刪一個我發一個，#方靈今天裝病了嗎？#自己是個什麼人心裡沒數麼？進圈這麼些年做過什麼事情以為都能藏住啊？【方靈黑歷史總結】」

　　　「最讓我覺得噁心的是她和她粉絲的那些態度啊，什麼在節目上爆料季元的事情是朋友開玩笑，還說季元開不起玩笑，開不開得起玩笑不是你個二傻子定的好不好！」

　　　「樓上+1，當時萬佳佳轉裡那個微博，我還想著季元會不會轉，結果哈哈哈，季元是真的耿直，當沒看見。這也是一種表明立場啊，季元就差把：我和你才不是朋友，這句話寫在臉上了。」

　　　這些網友的言論都還算是溫和，集體去方靈微博下面各種問候的網友不在少數，一時之間方靈微博下面已經完全看不見正面評論，連粉絲在以前留下的古早評論都被翻出來鞭屍了。

　　　「喜歡上靈靈是因為她認真對待自己的每一個作品，關心粉絲愛護粉絲，對粉絲無比坦誠，前排對靈靈表白，希望她新的一年裡事事順利。」

　　　「哈哈哈哈，無比坦誠這四個字好諷刺啊哈哈，承包了我今天的笑點。」

　　　「很想採訪一下這個小姐姐，現在感受到了方靈消費粉絲的關愛了嗎？」

　　　方靈工作室焦頭爛額，縱使是很想將這件事情壓下去，可也很那達成目的。不說是周衍在背後要踩方靈，就算是沒人刻意踩她，方靈以前攢下的黑料以及內幕在此時的集體爆發都夠她喝一壺了。

　　　方靈脾氣很不穩重，情商也不算高，說好聽點是直爽，不好聽就是沒腦子。儘管工作室再三囑咐她不要再這種時候發表意見，但是方靈還是沒忍住自己上了微博，發表了一條自殺式的內容。

　　　方靈：你們夠了沒有？把別人的私生活拿來消費還洋洋得意的姿態真是讓人噁心！我怎麼樣關你們屁事？

　　　網友吃了一半的瓜都差點兒因此掉到地上。

　　　「娛樂圈年度牛逼人物出場了，我罵人我耍大牌我不配合拍攝，我說話不過腦，我裝病騙人蹭熱度博同情，但我比你們都厲害哦，我們誰都不許說我！」

　　　「哈哈哈，媽耶，社會我靈靈啊，這個口氣真的震我一臉，失敬失敬，給老姐姐讓路，送老姐姐出山。」

　　　「涼了，這下是徹底涼了，等等，為什麼說完前半句我忍不住笑出了聲？罵人挺有力氣的啊，那裝什麼病呢？」

　　　方靈的這一舉動，等於是割裂了最後站在她那邊的路人粉的剩餘同情。即便是這條微博很快在幾分鐘以後就被方靈工作室那邊刪掉了，可是營銷號早就趕在前面截圖發微博，和吃瓜群眾們再度看了一把方靈的表演。

　　　「這兩年方靈一直在接觸音樂以外的圈子，我可以理解，畢竟在國內做音樂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不過事到如今也說不出維護她的話了，只是有點可惜吧，一個本身很有靈氣的歌者怎麼把一手好牌打成了這樣……」

　　　而這些在網絡上發生的事情全不在季元的眼睛裡，網絡上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那邊已經考完試飛回J市準備和家裡人一起過年了，方靈注定起碼幾年裡面翻不出水花的這種事，他就更不知道了。

　　　周衍是要和季元一起回去過年的，只是身邊有事情不能馬上走，因此買了除夕夜前一晚上的一班飛機回去。

　　　季元拉著行李箱從大廳裡走出來，除了戴著口罩，其他方面他倒是沒有刻意打扮什麼。飛機是故意買了晚上到達的，十點多J市這種小機場裡人不會很多。

　　　季元他爸提前半小時到就在接人的地方等著了，他原本是想站在欄杆的最前面，可誰知道哪兒來的一大群年輕的小姑娘烏泱烏泱站在那兒，硬生生裡三層外三層將其他人給擠了出去。

　　　季元他爸雙手揣在兜裡，好脾氣遠遠站著，他瞥眼看見其中一個小姑娘手上還拿著一塊小牌子，上面寫著「圓圓我愛你」五個字。

　　　嘿，跟我兒子小名一樣誒，老季樂呵呵地想。

　　　季元腳步輕快，跨過一道玻璃門，本來是想抬頭看看他爸在哪兒的，可抬頭看過去第一眼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臥，臥槽！

　　　季元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下，幾乎就是這一瞬間，原本漫無目的站著的小姑娘立刻哇的一聲衝了上去：「季元！！」

　　　季元一米八的個子差點兒被她們推倒了，他扶著行李箱勉強站住，好在前排的幾個女生還算克制地退了兩步，並且指揮其他人不要再往前衝了。

　　　季元潦草地看了一圈，數了數這大概也得有二三十人了，一群看著十幾歲不到二十的小姑娘，這麼大晚上的跑出來在機場堵他。

　　　他心裡只能是無可奈何了。

　　　季元個子高，往外一眼看見了旁邊站著的他爸，他於是摘下口罩對面色通紅神情激動的小女生們說：「你們等一下，我和我爸說句話。」

　　　女生們集體一愣，隨後轉頭看向老季那邊，那目光就跟看見自己公公一樣，瞬間閃著狼光。

　　　老季給嚇了一跳，那邊已經有女生過去將他拉到季元身邊了，「叔叔你好，你和圓圓一樣帥呀。」

　　　剛才被擠到一邊一個正眼都沒給過的老季此時有些受寵若驚，他沒什麼和這種小姑娘相處的經驗，只會點頭。

　　　季元知道這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爸，我和她們說幾句話再回去，你等我一下，」他說完又對女孩們說，「咱們往外面走幾步，在這兒堵了別人的路了。」

　　　小姑娘們見了他就滿眼放光，自然是季元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季元將人帶到角落裡，問起她們話來：「你們幾歲了？」

　　　「15！」

　　　「17！」

　　　五花八門的答案立刻報出來，這裡面最小的才十四歲，最大的也不過二十歲，在季元看來都是小孩子而已。機場距離市中心最少也有四十分鐘的路，這麼大晚上的一群小姑娘誰都放心不了。

　　　「我們在機場等了你好幾天了，」領頭的一個小姑娘小聲說，「從你那天發微博就等著了，本來人要更多的，不過她們都等不下去了，最後就剩下我們幾個了。」

　　　季元想起她說的微博了，是他前兩天開始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的一條微博，大意是整理得好煩，想空手回去云云。沒想到就因為這樣一條微博，這群小姑娘能在機場蹲他三天，更不說是從早到晚地蹲在這兒。

　　　「和你們爸媽說過了沒有？」季元神色嚴肅下來，「這麼晚了不回家多不安全。」

　　　大概是顏值高的人有額外加成，即便是季元這樣的神色語氣，小姑娘們也是一水兒的神色蕩漾，眼睛裡都撲簌撲簌冒出光來，不過好在嘴巴上還是十分老實地回答了季元的話：「和爸媽說過了，他們同意的……」

　　　無論怎麼樣，等到季圓圓就很值得呀，小姑娘們雖然沒說，但心裡都無一例外是這麼想的。

　　　就這麼拋下這群小姑娘自己回去，季元肯定是不放心的。他領著人到了出租車排隊的地方，先問了她們有沒有一起來的，並且按照家裡地址遠近將人排成了兩到三個一組，並且讓她們給家裡人打電話，告訴他們什麼時候到家，最好是能下樓或者出門接下人。

　　　小姑娘們被管教得服服帖帖。

　　　季元又說：「考試剛過吧？難不難。」

　　　小姑娘們一個跟著一個點頭：「特別難，太累了。」

　　　「我也是剛考完試，」季元跟著說，用自然聊天的語氣問她們，「腦袋都空了，你們都是J市人吧？」

　　　小姑娘們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有什麼學業目標沒有？」

　　　「我是一中的。」有個小姑娘小聲說。

　　　一中是J市的重點高中，也是季元當初的高中。

　　　季元對她笑了笑：「那希望咱們大學還能成為校友，你們也是，」他的目光轉向剩下的人，「你們的年紀還在應該專注上學的時候，追星要適度，如果因為我耽誤了學習，我也會覺得對不起大家的。」

　　　人群裡一時被季元說得啞口無言，而後才有應和的聲音。

　　　季元將所有人送上出租車並一一將車牌號拍下來，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情了。老季這會兒終於能從旁邊擠過來。

　　　他雖然知道自己兒子好像是有點出名了，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季元這麼出名，到現在還有點懵懵的反應不過來。原本是打算在見到季元的時候趁著老婆不在好好問問季元和周衍怎麼樣了，此時也忘了問，逕直帶著兒子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