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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受辭職之後》第23章
第23章

  隨著賽龍舟的比賽結束,周圍圍觀的人漸漸散去,端午不止賽龍舟這一個活動,還可以去逛逛集市,在節日裡商販比往日多些,街上也更加熱鬧。

  看完龍舟比賽,江容安才覺得肚子餓了,回頭繼續吃桌上的菜。

  菜還是冒著熱氣,但一桌子的菜兩個人再怎麼努力也吃不了一乾二淨,江容安只是每道菜都嘗了一筷子,就擺手直言吃不下了。

  江容安探頭出去,看到街上全是人來人往,吃飽了想出去消消食,於是提議道:「要不出去走走?」

  方瑜點頭,兩人就一齊到了街上。

  為了在節日上賺錢,小販是絞盡腦汁花樣百出,這個攤位上掛著五彩繽紛的絲線,那個攤位上擺著秀得活靈活現的香囊,引得路人忍不住停下腳步掏錢買上幾樣,也算是過了一個端午節日。

  江容安也被吸引住了目光,只是他停下的攤位賣得不是絲線更加不是香囊,而是一塊塊豆腐,這豆腐看起來也奇怪,是墨綠色的。

  小販見得有客人來到攤位前,趕緊招呼道:「觀音豆腐勒,公子要不買一塊嘗嘗?」

  小販口中說的觀音豆腐,是一塊見方的碧綠色的豆腐樣的東西,擺在木桶中,連邊上浸著的水也是綠油油的一片。

  「這是家鄉的特產。」小販覺得江容安會買,不遺餘力的推銷著,差點就把這豆腐說的天上有地下無似得,「觀音娘娘可憐我們吃不上飯,特意降下的聖物。」

  江容安心中好奇,這沒見過沒吃過的東西他都喜歡嘗一嘗,於是問:「多少錢一份?」

  小販瞧了江容安一眼,一身貴公子打扮,心一狠說了個高價:「十個銅錢。」

  「來兩份。」江容安翻了翻荷包,他出門是不帶銅錢的,只能拿出一枚碎銀子,看那個小販不像是找得出銀子的樣子,「來不用找錢了。」

  小販笑容滿面的包好了兩份豆腐,遞到了江容安的手上。

  觀音豆腐不過巴掌大小,包在了一張荷葉中,更顯得青翠欲滴。

  江容安嘗試著咬了一口,口感倒是與豆腐不同,絲絲順滑,就如同涼粉一般嫩滑,入口清涼可口,泛著一股青草的芳香,味道清爽。

  「要不要也嘗一下。」江容安將剩下的那一個遞給了方瑜。

  方瑜沒有拒絕,也跟著江容安一樣就在路邊上吃了起來,看著街邊的人群,倒也是一種奇特的嘗試。

  這邊江容安又跑去了隔壁攤位,挑選了一個香囊,「端午節不是應該佩戴香囊嗎?阿魚,我送你一個。」

  江容安挑選的香囊看起來精緻無比,上面繡著一條色彩斑斕搖頭擺尾的魚游在水中,別出心裁的用藍色絲線繡了粼粼波光,下面還串著五色串珠瓔珞,因是端午節,裡面裝著的是幾種草藥,聞起來隱隱有著芳香。

  「你看,上面還暗合了你的名字。」江容安下意識的就以為方瑜的名字裡帶著一個「魚」字。

  方瑜沒有糾正他的說法,而是接過了香囊,提醒了一句:「你是不是沒付錢?」

  江容安轉頭回去付香囊的錢,攤主的貨物被拿走了沒付錢也不生氣,而是笑瞇瞇的說:「公子有心了,以魚和香囊表心意,那就給你便宜些吧,本不就是什麼貴重東西。」

  江容安這才想起來,魚暗含了魚水之歡,香囊也是一種男女之間用來定情的信物,他偷偷的瞧了方瑜一眼。

  方瑜好像沒聽見攤主所說的話,將這個五彩繽紛的香囊別在了腰上,與他整個人格格不入。

  江容安也只當不知道這件事,繼續向前走去,只是他不知道,方瑜能看見他耳垂處泛起的紅暈。

  方瑜跟在江容安的身後,他在京城多年,竟然從未逛過這集市,年幼的時候是家中管得緊沒有機會,長大了以後卻是沒有時間和心思了,沒想到還有機會來逛一逛。

  越到前方,人越來越多,為了防止兩人走散,江容安回頭抓住了方瑜的手,口中還解釋道:「這樣就不會走散了。」

  方瑜反手握住了江容安的手,微微笑道:「那你可要抓緊了。」

  江容安應了一聲,將方瑜拉倒了自己身邊,一邊隨著人流向前走,一邊說道:「要是在這條街上開個鋪子生意一定不錯。」

  「那你說哪家店面最好,上門租下就是了。」

  江容安逛了一圈,只覺得街中央的一家店面最好,這家店面的對面是客滿盈門的飯點,旁邊則是秀莊,若是能租下這家店面開個首飾鋪子,一定會生意很好。

  方瑜順著江容安的所指看了過去,不僅看見了店面,還看見了兩個熟悉的人。

  那兩個人是做富家公子打扮的昭清與婦人打扮的蕭貴妃,身後緊跟著的是喬裝打扮的侍衛,他們二人在龍舟比賽結束後,心血來潮的隱藏身份扮成平民夫妻來逛集市。

  方瑜看到了他們,他們自然也看到了方瑜。

  昭清的目光一下子就就被方瑜腰間掛著的香囊所吸引了,隨後移到了兩人的交握的手上。

  蕭貴妃是不知道兩人之間的瓜葛,見到了熟人,自然是打了聲招呼:「方公子。」

  因是隱藏了身份,所以並未直呼方瑜的名號。

  方瑜也回了一聲,「蕭夫人。」

  一旁的昭清詢問道:「方卿今日倒是有閒情雅致,不知這位攜手遊玩的是哪家的公子?」

  還沒等方瑜回答,蕭淑妃就堵了回去,「夫君倒是管得寬,每次夫君摟個新歡,我不也是什麼都沒問。」

  作為被人攜手的江容安自覺的回答了問題:「只是家中做些生意,不是哪家的公子。」

  「能與方卿一起,那必定是有出眾的地方。」昭清口中是誇著人,可眼中確實一片冰冷,「方卿的眼光倒是極好的。」

  雖說昭清心中並不愛慕方瑜,可方瑜多年未娶妻納妾,只覺得是鍾情於他,一心苦苦等候,有事想起也頗有成就感。

  今日看見方瑜與別人形容親密,昭清就覺得不是滋味,有一瞬間竟然想衝上前去將兩人分開。

  「承蒙誇獎。」方瑜先是道了謝,再補上了一句,「只是我也有瞎了眼的時候,倒不是面面俱到。」

  昭清知道方瑜暗指的是誰,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方卿所言何意?」

  「沒什麼意思,隨口而言,還望六爺不要放在心上。」

  「夫君,這集市也是無聊,不如回家去吧。」蕭淑妃敏銳的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趕緊出來打圓場,「再不回去就要誤了時辰了。」

  方瑜順勢告辭:「那便不打擾二位了。」

  等走出去一段路後,江容安才問:「是阿魚你的朋友嗎?」

  方瑜回答:「不是朋友。」

  「我剛才還想,要是你的朋友,沒有自報家門感覺有些失禮了。」

  「沒事。」方瑜轉過頭看向江容安的側臉,「以後我自然會將你介紹給我的親朋好友。」

  又走了一段路,江容安後知後覺的發現,兩人的手依舊還牽在一起。

  方瑜的手有些粗糙,平日裡看著不顯眼,現在一接觸到就能感受到上面的老繭和突起的傷痕。

  江容安悄悄的又握了緊一些,生怕方瑜鬆開了手。

  另一邊,昭清帶著蕭淑妃回宮。

  「陛下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蕭淑妃用團扇遮著嘴輕笑了起來,「是又想納哪位姐妹了嗎?臣妾絕對不會阻止陛下了。」

  昭清好似沒有聽到,他依舊想著剛才遇到方瑜,方瑜與另一個男子交談甚歡,方瑜自己是渾然不知,昭清卻是看的一清二楚,兩人之間的眼神與言辭,分明就是暗含情愫。

  沒有得到回應的蕭淑妃想著之前發生的事,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難不成陛下有了方言璟,還想要收了鎮北王,效仿娥皇女英不成?」

  說完以後,蕭淑妃好像都被自己所說的話給逗笑了,手中的團扇都差點掉落,緩過來以後才接下來說:「就陛下這樣,臣妾看鎮北王是瞧不上陛下,陛下可別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你!」昭清終於有了反應,指著蕭淑妃,本想給她些教訓,可是思及她身後的勢力,最終只能作罷,「你給我滾回永福宮去!」

  蕭淑妃自從有兒有女,後半生有了靠後,便再也不願意與昭清多做糾纏,口中謝了恩就在宮女的扶持下欣欣然的離去了。

  不過蕭淑妃在離開時,在走出宮殿前還是回頭勸了一句:「鎮北王盡心盡力輔佐陛下,還望陛下不要辜負鎮北王了。」

  「後宮不得議政。」昭清毫不領情,反而冷冷的說,「還輪不到蕭淑妃擔心。」

  蕭淑妃不再回復,心中冷笑,她並不是關心昭清,只是想讓他的這個皇位坐得更久一些,也不知道先帝是為什麼傳位於他,明明是明玉公主更加……

  罷了,到底是吃了身為女子這個虧,就算是如此草包的男子也比女子更勝一籌。

  等蕭淑妃離去後,昭清靜坐了一會兒,才喚來身邊的侍衛,「去,派人查查今日與鎮北王一起的是何人,若是沒什麼身份地位,朕不想再看見他。」

  侍衛單膝跪地稱是,他是皇上身邊的暗衛,只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江容安的手腳極快,端午那日看中得鋪子,第二日就上門詢問是否要轉租,可惜店舖掌櫃想都沒想就婉拒了,江容安連著三日上門詢問都是如此,只能作罷。

  在與方瑜見面的時候,方瑜倒是還記得這件事,提了一句:「上次看中的店面租下來了嗎?」

  「沒有。」江容安如實回答,「那家店面位置極好,人來人往的賺得錢也多,一般不會轉租的。」

  方瑜又問:「有找到其他合適的店舖嗎?」

  「還沒有找到中意的,不如再多找找,也不著急定下來。」江容安搖了搖頭,見過樂心滿意足的店面,再看其他店面便是哪兒哪兒都是不足,「等下下午我再去看看。」

  方瑜見江容安蔫蔫的,趕緊招呼道:「快來嘗嘗廚娘的拿手點心。」

  江容安一看,面前多出了一小碗冰飲,這幾日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正是吃冰飲的好時候。

  他一向是小孩兒心性,見到吃的就忘了煩惱。

  青瓷碗中裝著磨得碎碎的冰,上面鋪著綠豆、蓮子與木薯粉所做的芋圓,裝得滿滿得,再澆上一勺子的鮮牛奶,看起來色味俱全。

  刨冰清涼,芋圓軟糯,江容安一口氣吃完直說還要再來一碗。

  「這天氣吃太多會脾胃受涼的。」方瑜不許,細細的和他說明了緣由,「要再熱些才行。」

  江容安這才作罷,「那我再出去看看有沒有適合的鋪子。」

  方瑜沒有與江容安一同出去,而是等江容安出去了以後才起身出門。

  江容安看中的那一家店面也是京城中權貴名下的,江容安一個人貿然前去詢問,身後沒有勢力背景,一般人都不會同意租給他店面。

  為了租下這個店面,方瑜特意親自上門,對方見是鎮北王前來租鋪子,一刻都沒猶豫就答應下了,甚至還拿出了房契地契說要直接送給他。

  方瑜不想以權勢壓人,拒絕了贈與,而是和戶主商量好了價格,直接以市場價格買下了這個店面。

  事情解決了以後,方瑜見時間還早,直接去了街上打算去找江容安告訴他這件事。

  江容安在離開時和方瑜說了,下午會在這條街上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店面,可方瑜走了好幾圈都沒有見到人,心中猜測可能江容安已經打道回府了。

  就在方瑜準備回府的時候,餘光瞥到一旁有個人被捂著嘴拖入了僻靜的小巷之中。

  這個角落是街上最為冷清的地方,來來往往沒幾個人,一個大活人消失了也沒有人發現。

  方瑜匆匆一瞥,也沒有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誰,只覺得無比眼熟,下意識的就趕緊追入小巷之中。

  小巷的出口是另一條街,方瑜遠遠望去,被拖入小巷中的正是江容安,只是他昏迷過去了,四肢無力的靠在一旁的人身上。

  一旁的那個人一看就是練武出身,行走之間皆是悄無聲息,樣貌平平無奇,身上卻有著難以隱藏的殺意。

  他正假裝親暱的將江容安扶上馬車,外人看來就是醉酒了的少爺和忠心的奴僕。

  江容安在京城裡沒有其他相識的人,要得罪別人也無從得罪,這個人一看就是被人豢養的暗衛,那麼是誰要殺江容安?

  方瑜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在京城中都是眼線不好出手,只能掩蓋住氣息,不遠不近的跟在馬車後面。

  那個人駕著馬車向京城外去,一直到了寥無人煙的樹林中才停下了馬車。

  他正要動手把江容安拖出馬車處理了,身體突然僵住,不知道何時,有個人出現在了身後,並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誰派你來的?」方瑜壓低了聲音詢問道,手上了下了力氣,匕首劃破了肌膚,在雪白的匕刃上留下了殷紅的顏色。

  那人沒有回答,既然出來做任務,就早早的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再怎麼樣也不會供出上面的主子。

  「你不說我也知道。」方瑜笑了一聲,「我竟沒有發現他變得越來越蠢笨了,對我身邊的人都會下手。」

  那人緊閉著嘴唇一聲求饒都沒有發出,他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了,也明白他在這個人面前根本逃脫不了,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一聲,別太自以為是了。」

  那人以為這次必死無疑,沒想到方瑜竟然還給了他一條活路,毫不猶豫的就跳下馬車,倉皇而逃。

  方瑜本已經忍不住心中的殺意了,可一想到馬車裡的江容安,倒是不忍心讓他看見血腥的場面,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他掀開門簾一看,江容安依舊躺在車廂裡,呼吸平穩,看樣子是中了迷藥。

  方瑜放心了,坐在了前面駕駛著馬車就往回走。

  江容安是被晃醒的,醒了以後發現腦門上有些發疼。、原來是方瑜駕駛馬車的技術並不好,車輪好幾次都撞到了石頭上,導致江容安的腦袋撞上了馬車的車壁。

  「這是哪裡?我怎麼在馬車上?」江容安迷迷糊糊的鑽出一個腦袋,看著方瑜的背影問。

  方瑜煞有其事的回答:「你差點被人拐賣了。」

  江容安不是三歲幼童,自然不會相信,「我年紀不小,拐賣了也沒有用處。」

  「下次不要孤身一人出門。」方瑜哼了一聲,「下次我可沒這麼巧救你。」

  「啊。」江容安恍然大悟,「我遇到歹人了?阿魚你救了我?」

  江容安自覺在京城裡一直安安分分的,根本沒有機會得罪人,心中只覺得是運氣不好,平白的遇上了歹人。

  「以身相許就不必了。」

  江容安沒聽清楚,連忙說:「那不行,我一定要……」

  「一定要什麼?」方瑜回過了頭,眉目含笑,「若是真要以身相許,也是我許你在先。」

  還沒等江容安反應過來,方瑜就拉了拉馬韁,將馬車停了下來。

  江容安抬頭一看,停得正是鎮北王府門口。

  「我覺得近日京城不安全,不如在我府上先住兩日?」方瑜邀請道。

  於是江容安就在鎮北王府住下了,住的地方是松雪居旁邊不遠處的宜蘭院,兩個住處行走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本來宜蘭院是作為主母的住處,一來方瑜至今未娶妻,二來鎮北王府內人手不足,很多院落都是閒置著的,只有宜蘭院一直有打掃,方瑜就選了宜蘭院作為待客的住所。

  江容安一路走來,只覺得好奇,因為他在鎮北王府竟沒有看到一位女眷。

  「阿魚,你府中怎麼這麼冷清。」江容安其實想問的是方瑜有沒有納妾,可說不出口,只能委婉的換了個說辭。

  「其實我並不常駐京城,也未有妻妾,自然是冷清的。」方瑜隨口說道。

  江容安覺得方瑜一定比他大上幾歲,按照京城的風俗,沒有娶妻也該有通房了,試探的說:「看你的年紀也不小了。」

  方瑜看著江容安認真的說:「我不會納妾的,若是有了心愛之人,我絕對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

  「那、那若是不能生育子嗣?」江容安自個兒是不在意的,畢竟家中只有些許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可方瑜身為鎮北王,肯定要有子嗣繼承王位的,不然一個世襲的爵位白白讓給了別人。

  「我有權有勢,有的是人喊我爹,生育後代不就是為了香火,我倒不管身後如何。」方瑜被逗笑了,「怎麼,我剛說完以身相許,你就開始謀劃了?」

  江容安被說的不好意思,閉上了嘴直直向前走。

  落在後面的方瑜摸了摸鼻子,快走幾步也跟了上去,「你之前相中的鋪子我幫你買下來了。」

  「什麼?」江容安驚了,下意識的回頭看了過去。

  「我買下來了。」方瑜重複了一邊,乾脆從身上掏出了房契和地契,「到時去衙門過個戶就行了。」

  江容安接過薄薄兩張紙,還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這就是?」

  「給你了,你要是想要,就直接過戶到自己名下,如果只想租,按市面上的租金給就是了。」方瑜沒有硬要江容安收下,而是給了他兩個選擇。

  江容安猶豫了一下,最終說:「房租能便宜些嗎?」

  「好。」方瑜一口就答應下來了,「你開的鋪子打算取什麼名字?我給你提匾。」

  「既然是首飾鋪,自然是要和首飾有關。」江容安想了幾個名字都覺得不妥,突然想逗下方瑜找回場子,「不如就叫喜魚樓。」

  方瑜卻是臉皮極厚,一點都被變化,還回了一句:「不如直接叫愛瑜好了。」

  江容安只覺得這輩子怕是都不能讓方瑜露出羞澀的表情了,方瑜站在一旁大筆一揮就寫下了首飾鋪子的名字。

  雪白的宣紙上鋪著三個墨色的字。

  寫出的字是簪花小楷,一筆一劃皆是柔情萬種。

  江容安湊過去一看,寫的是「喜容樓」。

  「世間女子皆愛容貌美麗,喜容二字不是正好?」方瑜還在一旁振振有詞的解釋,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有私心在裡面。

  「那我倒是更喜歡美玉無暇。」兩人的距離極近,江容安說完後,不由自主的在方瑜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你?」這下輪到方瑜愣住了,他從未與人這麼親近過,這下只覺得被親過的地方火燒火燎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容安後退了一步,洋洋自得:「是你說要以身相許的。」

  方瑜摸著臉頰,覺得真是自食惡果。

  江容安有了心儀的店面,馬上著手開始將店內的陳設更改一新,招聘合適的夥計來幹活,忙裡忙外的,好不容易弄好了店面,如何打出名聲又是一個問題。

  京城中大大小小的首飾鋪子極多,有的是以宮廷樣式的首飾作為噱頭,有的是以出陳創新的首飾樣式出名。

  江容安跑來找方瑜拿主意的時候,他正在寫奏折,聞言放下了手中的筆問:「所以你要以什麼方式打出名氣?」

  「江南富庶,女子更有時間和精力用於梳妝打扮上,首飾也往往比京城花樣多,只是我擔心京城女子不會接受江南的樣式。」江容安說了一大串,「我看京城往年流行的首飾,往往是宮中的貴人開始佩戴,再有貴族女子效仿,最後才到平民百姓的頭上,而我們鋪子一開門,未必會有出身高貴的女子前來。」

  「那你要我幫什麼嗎?」

  江容安問:「不知道京城內哪幾位女子眼光最為出眾,妝容服飾最受眾人追捧。」

  「你這倒是難倒我了。」方瑜失笑,以他的身份怎麼可能會去關注內宅婦人的事,「不過京城中身份最為高貴的女子有兩位,一為蕭淑妃,一為明玉公主。」

  「那我就送上喜容樓最新推出的首飾花樣,送到公主府上,等公主帶上了我們鋪子的首飾,京中女子一定競相模仿。」江容安心中有了主意,就要立刻去施行。

  方瑜叫住了他,「等會兒。」

  「怎麼?」江容安停了下來。

  「蕭淑妃的那份,我幫你送去就是了。」方瑜與蕭淑妃有幾分交情,全因蕭淑妃想為自己的兒子鋪路,平日裡對方瑜十分客氣。

  「好。」江容安想起了什麼似得,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根玉簪。

  簪是白玉質地,看起來白潔瑩潤,打磨精緻,一端尖,一端為鏤空雕花魚紋。

  「我一看到這枚玉簪,就覺得適合你。」江容安說著,走到了方瑜身後。

  方瑜正好剛剛梳洗完畢,黑髮如瀑的批下,只用一根普通的木簪隨意的挽起。

  江容安取下那枚木簪子,烏黑的髮絲立刻就散了開來,他手忙腳亂的將頭髮重新挽起,又用玉簪固定好,只是看起來比剛才毛糙許多。

  「這枚木簪子給我了。」江容安覺得手中的木簪皆是方瑜身上的味道,想妥善收好。

  方瑜伸手觸碰到猶帶餘溫的玉簪,他收過許多禮物,覺得這次收到最和心意,但嘴上還是說:「你就不能挑個霸氣點的嗎?我好歹也是個王爺,總是給我魚的花樣。」

  「啊?」江容安還以為方瑜不喜歡,慌忙解釋道,「阿魚,我只是覺得很適合你,要是你不喜歡我就換一個。」

  方瑜見狀趕緊回了一句:「我很喜歡。」

  江容安這才鬆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那就好,我去忙其他的了。」

  等到房間內只剩下方瑜一個人的時候,他才重新提筆繼續寫下去。

  今日方瑜所寫的奏折皆是參本,參的就是昭清扶持的心腹。

  既然昭清敢朝方瑜身邊的動手,方瑜就敢找他的麻煩。

  朝會的時候,方瑜遞上了奏折。

  第一本參的是戶部尚書縱子行兇,尚書之子前幾日在清樓楚館裡面喝多了,幾杯黃湯下肚,就開始不清不楚,將一個客人給打死了。

  這位受了無妄之災的客人是位外鄉人,前來京城做生意,身邊並無親屬,只有幾個僕從,戶部尚書只是和下屬暗示了幾句,那幾個僕從全都被安上了謀殺主人的罪名,判了個流放三千里。

  這樣一來事情也被壓住了,有了替罪羊,尚書之子只不過在祠堂裡面跪了幾天就完事了。

  第二本參的是英國公搶佔良田,逼死良民。

  英國公身居高位當然是不會做這種事,惹出事的是他府中的下人,靠著英國公的名頭在作威作福,直接讓農莊上的平民苦不堪言。

  要交的稅一年比一年高,這還不知足,今年年初開始大肆強佔良田收歸己有,甚至有平民百姓被逼得在農莊門口吊死。安國公是皇上寵信的臣子,他還沒知道這件事,就被下面的人安排妥當,百姓們無處告狀。

  這兩本奏折一經過宣讀,朝臣震驚。

  震驚的倒不是這兩位大臣所做的事,震驚的是做這麼低級的壞事還會被人抓住把柄送到皇上面前。

  這兩位可是皇上一手提拔上來的,算是根正苗紅的皇帝黨。

  戶部尚書和英國公皆出來跪下,口中直稱冤枉。

  但人證物證俱在,還有腦子不清楚的御史說要嚴懲,昭清想輕輕放過都不行。

  最後只能讓戶部尚書革職在家,什麼時候教養好兒子什麼時候再復職,英國公則是被罰了一年俸祿,原本說好了職位也不翼而飛了。

  方瑜一出手就折了昭清手上兩名大臣,他們空出來的職位,自然會有其他利益集團去瓜分。

  經過一陣爭吵,戶部尚書的職位由蕭淑妃那邊的人所暫代,英國公本來要擔任的職位則由明玉公主那邊的人出任了。

  方瑜悄悄的退居人後,聽著各位大臣的爭吵,他抬頭看向坐在皇位上的昭清。

  昭清早已臉色鐵青,看樣子要頭疼不長時間,不會再有時間來找他的麻煩。

  到底是沒有經過常規的帝王教育,處理起事情來還是沒有一點帝王心術,連一些前朝老臣都無法壓制住。

  先帝其實當初意屬明玉公主,只專心培養了她一人,從小便細心教導為帝之道,也曾女扮男裝上朝旁聽,沒想到先帝臨終前竟然改變了主意,留下的遺旨是讓昭清繼位。

  當時朝中也有人不服,只不過方瑜手握兵權,迅速以鐵血手段鎮壓了那些聲音,昭清才登上了帝位。

  方瑜心想,也許當日所做的事情是錯的,昭清從頭到尾都不值得他用心輔佐。

  經過這一段時間,方瑜才發現他為友對人不誠,為子對母不忠,為君對臣不信。

  這一場朝會開的昭清心中煩悶,等各位大臣匯報完後就草草得結束了,臨走前還氣憤的甩了袖子。

  因是天不亮就出門參加朝會,朝會結束下朝後不過是辰時,方瑜出門前就隨手拿了個饅頭填填肚子,現在朝會結束,腹中不免感覺到了飢餓。

  有百姓生財有道,特意在朝會結束後的必經之路上支了個攤子專賣早點,倒是賺了不少生意。

  於是常常可以見到剛剛才在朝會上為了一點小事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位大臣,下了朝會後又為了喝一碗豆漿擠在一張桌子上用早膳。

  今日方瑜倒是沒注意到有大臣在這裡,而是一眼就發現了坐在位子上的江容安。

  江容安的面前擺了一個海碗的豆漿,手中還拿著咬了一半的油條,看到方瑜過來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問:「阿魚,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方瑜坐到他身邊的空位,讓老闆舀上一碗鹹豆漿,再來一根油條,反問道:「不是你在等我?」

  江容安老實回答:「聽金戈說這兒的早點最出名,我就出來嘗嘗。」

  「是挺出名的。」只不過不是以美味出名,而是因為這家店的食客皆是朝中有名的人物。

  老闆手腳麻利的端了個海碗過來,碗裡面是裝的滿滿的熱氣騰騰的鹹豆漿,上面還架著一根油條。

  這個老闆做了十餘年的早點,油條早已炸得如火純青,口感鬆脆有韌勁。

  方瑜習慣喝鹹的豆漿,又是這裡的常客,老闆倒是為了方瑜專門琢磨了一個鹹口味的豆漿。

  在碗底有裝著醬油和蔥花,再往裡面倒入熱氣騰騰的豆漿,純白的豆漿一接觸道醬油就凝固了起來,猶如一碗雞蛋羹,再往上面撒上一些油條碎、搾菜和蔥花,看起來醇厚聞起來鮮香四溢。

  要是拿著油條沾一沾,二者簡直天作之合,美味無比。

  一碗豆漿下腹,方瑜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腹中的餓意都被驅散了。

  「這麼早出門是要做什麼?」方瑜放下了海碗。

  「今日是喜容樓開張的第二天,我去看看。」每次說起首飾鋪子的名字,江容安都有不好意思。

  「那正好無事,不如一起去看看。」

  喜容樓是京城最近的流行的話題之一。

  裡面出售的首飾皆是江南花樣,京城裡極少能見到,如果僅僅是如此,倒不能引起各位見多識廣的貴夫人的注意。

  重要的是明玉公主出席宴會的時候,竟然也帶著喜容樓的首飾。

  那雕的栩栩如生的芙蓉並蒂開,那做的活靈活現的靈貓追球花樣,一時間惹得各位貴婦人爭相購買,喜容樓第一日開張,裡面的東西就被購買一空。

  幸好喜容樓有準備,第二日又有首飾連夜趕製出來,還定了一個限制購買的標準。

  也就是每位貴夫人只能每日取號訂購三樣首飾,多了喜容樓也不賣。

  這些貴夫人聽到這個規定,沒有惱火,反而是稱讚不已,這樣一來每位夫人都能買到心儀的首飾。

  連後宮中的妃子也聽聞了這個消息,誰人不愛美不愛俏?各個妃子都派出了身邊的宮女太監出宮購買新鮮首飾,生怕落在了後面,讓別人拔了頭籌。

  江容安一到喜容樓就幫襯著接待起了客人,他人長得白淨,又嘴甜會來事,直把人哄得喜笑顏開的付了錢。

  方瑜則是去了二樓的茶室裡面休息。

  二樓的茶室是專門接待貴賓的,只有消費五百兩銀子的客人才有權利進入二樓的茶室,享受專門定制的首飾,這也是江容安所想出來的。

  京城中那些貴夫人沒人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缺銀子,各個都天女散花般的就買了五百兩銀子的首飾,沒有個貴賓的名額都不好意思出門炫耀。

  方瑜坐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茶室的門就被推了開來,一個打扮素淨的宮女靜悄悄的走進了茶室,她的面容普通,扔到人堆裡也不起眼。

  「將軍。」宮女垂著頭,在一旁福了福禮。

  這是方瑜在宮中唯一一個爬到高位的耳目,所以她能夠出宮幫后妃們來買首飾,順便傳達宮中的消息。

  「有查到什麼嗎?」方瑜半個月前就讓她去查當年皇后的辛秘。

  「奴婢隱隱查到了一個看守梅園的宮女,名為墨錦,當年與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有些關係。」宮女迅速的將查到的事情說完,安靜的等到著方瑜的吩咐。

  「去吧。」方瑜沒有再問其他東西。

  宮女靜悄悄的走了,來回不過短短的一段時間,彷彿從未有人進來過。

  方瑜看著裊裊升起的香,那塊玉珮他一直隨身攜帶,當年皇后到底知道了什麼秘密,能讓昭清下手滅口。

  那畢竟是昭清的原配妻子。

  方瑜下定決心要見那個墨錦一面,皇后當初一定是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這讓方瑜也充滿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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