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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鳥》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後來還是霍隆庭把岑司祁給送回去的,一路上岑司祁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霍隆庭幾次轉回頭看他,他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目光沒有焦距地看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焦慮,懊悔,不甘,各種複雜情緒反覆刺激著霍隆庭的神經,他卻不敢再多問一句,不敢再看到岑司祁在他身下崩潰流淚的那一幕。

  停車之後岑司祁一言不發地推開車門下了車,霍隆庭跟下去,他們沉默地相對而立,許久之後,岑司祁抬起頭,看著一顆星星都沒有的漆黑夜空,吶吶道:「霍先生,以後我們真的不要再見面了。」

  「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霍隆庭艱難地啞聲問他,喉口裡儘是苦澀味道。

  「如果霍先生執意不肯放過我,我只有遠遠躲開了,這個世界這麼大,霍先生並沒有隻手遮天到世界任何一個角落,總會有我的棲身之地的。」

  「你別走!」一聽到他說要再次離開,霍隆庭頓時急了,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哽咽,「以後我再不打擾你,我保證不再出現在你的視線範圍內,不再干擾你的生活……我求你,別再離開了,至少……至少讓我能遠遠看到你就好,行嗎?」

  「有什麼意義呢?」岑司祁輕聲呢喃,「以後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你放不開的不是我,你只是不甘心而已,你其實沒必要這樣執著於我,真的,沒有任何意義。」

  霍隆庭紅著眼睛看著岑司祁,說不出一句解釋的話,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岑司祁相信他是真的愛他,他又心疼又愧疚,能說出口的語言卻是如此的蒼白而無力。

  那一整個晚上岑司祁都沒睡好,早上六點多就醒了,手機裡有兩個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他沒有理,進了衛生間去洗漱。

  鏡子裡的人滿臉愁苦,眼睛下面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一整晚他都在做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夢到許久沒有再去回想過的他和霍隆庭的從前,他其實真的不想再這樣,但有些事情卻不是他僅僅靠理智就能控制得了的。

  在洗手台前呆愣了許久,岑司祁才打開了涼水彎下腰直接往臉上潑。

  那個號碼第三次打了進來,他按下接聽,對方是個陌生的男音:「岑先生你好,我是霍釗霖,還記得嗎?兩年前在歐洲,你幫我做過室內裝修設計的。」

  霍釗霖他當然知道,是霍隆庭的侄子,岑司祁不由地皺眉:「你好,請問霍先生有什麼事?」

  「你能不能……來一趟醫院,我小叔他昨天晚上進了醫院,現在還沒醒,你能不能來看看他?」

  聞言岑司祁心裡猛地一顫,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深呼吸後才再次開口,盡量壓抑著聲音裡的顫抖:「他出什麼事了?」

  「服用安眠藥過量。」

  四十分鐘後岑司祁到醫院的住院部時,霍釗霖正在病房門外的走廊上和醫生說話,見到他之後便走了過來,小聲道:「謝謝你能來看小叔。」

  岑司祁白著臉問他:「他到底怎麼了?」

  「他昨晚吞了大半瓶的安眠藥,幸虧助理發現得早及時把他送來了醫院,已經洗了胃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為什麼……」岑司祁抖索著嘴唇,幾乎說不出話來,霍隆庭為什麼要吞安眠藥,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誤會了,」霍釗霖無奈解釋道,「小叔他沒有想不開,他就是……病了,被診斷出躁鬱症好幾年了,平常看不出來,但其實經常喜怒不定控制不住情緒,他自己也不怎麼配合治療,一到晚上就頭疼總是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只能靠服用安眠藥助眠,一開始是半顆,後來劑量逐漸加大,昨晚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竟然吞了半瓶藥下去。」

  岑司祁低下了頭,心裡抑制不住地難過和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他走之前霍隆庭的身體還很健康的不是嗎?

  霍釗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也別太擔心了,醫生說沒問題應該就是真的沒什麼問題……說句實話,我跟你說這些,確實有幫小叔他博同情的意思,我不知道當年你跟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這幾年我眼看著小叔一天比一天消沉,他是真的喜歡你,如果可以,能不能試著……幫幫他?」

  安靜無聲的病房裡,閉著眼睛的霍隆庭躺在床上一隻手還在輸液,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乾燥的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岑司祁站在一旁看了許久,他似乎從來沒有看過霍隆庭這麼脆弱的樣子,那個總是高高在上強勢掌控一切的男人,和現在躺在這裡彷彿隨時都可能失去生氣的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心臟像是被揪住了一般痛得不停瑟縮,岑司祁閉起眼睛,強忍住彷彿隨時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無處可逃的負面情緒幾乎要壓垮他。

  這五年他難道就過得好嗎?剛去國外的時候他也一樣經常整夜的失眠,只能靠不停地看書學習麻痺自己,短短幾個月瘦了將近二十斤,他心裡的苦和悶卻無法對任何人說,那個時候誰又能來幫他?

  明明……當初是霍隆庭不要他的啊。

  他愛得那麼卑微,最傻的時候甚至真的想過就做一輩子霍隆庭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哪怕他結婚生子也厚顏無恥地賴著他,直到發現他的女朋友是恩師的女兒才終於如夢初醒,沒有徹底踐踏掉自己做人的底線,霍隆庭想要娶妻生子,他選擇遠離成全他,他又做錯了什麼?他以為傾心相交的朋友,是假的,他以為憑著自己努力得到的工作,是假的,為什麼兜兜轉轉這麼多年,霍隆庭還是不肯放了他,要這麼殘忍地一直將他禁錮在過去的陰影裡不能釋懷?

  現在霍隆庭病了,明明不是他的錯,岑司祁卻覺得自己彷彿罪大惡極一般,他又委屈又難過,卻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從這個死局裡走出來。

  病床上霍隆庭的眼皮動了動,似乎馬上就要醒過來了,岑司祁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低下了頭,他不知道要再怎麼面對霍隆庭,只想趕緊逃離,逃得越遠越好。

  短暫的猶豫之後,他轉過身,腳步匆匆地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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