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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妳幸福》第9章
第8章(1)

更新時間:2018-01-25 17:00:02 字數:5104

 對駱靖天來說,想像著要跟夏夏求婚,一點都不難,因為他只要想著這一切就是他真心想給她的驚喜,那麼這樣的準備過程甚至還能充滿喜悅。

 畢竟訂婚及結婚戒指,他早在幾年前就準備好了,只是當時從沒想過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玫瑰花是求婚必備的道具,所以在走進夏夏的生日宴會廳前,會有一道用玫瑰佈置出來的芬芳長廊。

 夏夏不喜歡氣球,她說不環保,而且她很怕和氣球碰觸時所發出的尖銳磨擦聲,也擔心它們會突然爆破掉,所以現場一顆氣球都不會出現。

 音樂是緩和氣氛的最佳幫手,因此他請雅紗安排東部育幼院的小朋友來幫忙,招待他們到城市一遊,並在此獻唱。

 駱靖天坐在宴會廳的沙發裡,想像著一切就續後,今天中午會有怎樣的璀壤風箏。

 鈴鈴鈴——

 他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美國的助理打來的電話。

 “嗯……我知道,一定會回去檢查的。”他拿著手機,在室內走動。“最多再三天就回去了,到時再討論湖邊建案的事情……如果他真的那麼急的話,就讓他另請高明吧。”

 他的東方極簡設計在國外得到不少好評,這幾年來,許多在林間或海邊的獨棟建案也陸續找上他。他沒有經濟壓力,一年就只接兩個案子,也就更能專心一志地把每個設計案發揮到極致。

 六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癌症經常讓他覺得諷刺,人生求的不就是健康地活著嗎?可光是要無憂無慮地養病,首先便要經濟無虞。他的父母原本就留了一些房地產給他,加上投資做得不錯,雖然建築師的收入已比正常上班族高出十倍不止,但只夠打平日常開銷,至於那些精緻生活的支出,靠的還是他的投資收益。

 年輕時不覺得錢有多重要,可生病之後,他的心態便在瞬間調整了,連帶的就連夏夏的分也一起擔心了起來。她的父母各自都已有了婚嫁,無法陪伴她到老,而身為外文編輯,若想發大財,應該只能靠中樂透。

 所以,他什麼都替她想好了。

 出國留學對她有益,所以安排她申請獎學金出國,申請獎學金百分百沒問題,因為那是他為她一人而設的獎學金,視窗就是白致平。

 就業之後,他讓白致平催著要幫她買股票,而她買的一定都會賺大錢,因為他會額外替她加入幾支他認為會隨著時間增值許多的績優股。

 待到她退休後,她會發現有一份以她為保人的保單,能讓她擁有每半年都能在國外度假的好生活。那時的她,在想起他駱靖天這個人,應該也沒什麼愛怨情仇了,最多只會覺得自己像是莫名其妙地中了張樂透吧。

 當年的他,想著若不能陪她走一生一世,那麼他就要用他的方式助她一生幸福。

 當然,他一切的安排一定得有個重要的執行人,那就是白致平。

 白致平待她是特別的,他認為白致平也喜歡她,否則不會那麼盡心盡力。不過也幸虧夏夏後來沒愛上白致平,否則白致平應該就沒辦法公允地處理那些事了。

 駱靖天轉身推開通往一旁香草花園的玻璃門,他深吸一口氣,希望能散去胸中的那股鬱悶。他想跟夏夏白頭偕老,他想自私地把她留在身邊,什麼都不管,可他辦不到。

 因為他愛她重於自己,所以他更要事事為她著想。

 “嘿!”

 他的背突然被人用力拍了一下,他回頭,看見了吳雅紗。

 “你來了。”他傾身給了她一個擁抱。“小花呢?”

 “小花一看到外頭的游泳池就瘋了,人傑陪她玩水去了。”吳雅紗笑著挽住他的手臂,一同往前走。

 “我還以為小花的最愛是我。”駱靖天歎了口氣。

 “唉呀,一個大男人跟游泳池計較什麼?!”吳雅紗笑著打他一下,然後皺起眉看著他。“你是不是瘦了一點?”

 “沒有,你想太多了。”駱靖天笑道。

 “想再多都不為過,照顧身體再多也不為過,最重要的是,人不要瞎忙。像你這幾天都在忙求婚的事,為什麼不乾脆弄假成真,直接跟她說實話?這樣的求婚不就皆大歡喜了嗎?”吳雅紗皺眉,真的不懂。

 駱靖天看著她,臉色越發嚴肅了起來。

 “你們沒有跟夏夏說我的事吧?”

 吳雅紗搖頭,將手放入長裙的口袋裡,無聲地按下一個鍵。

 “我們對你發過誓的,你不說,我們也不會說。”

 “那就好。”

 “一點都不好。”吳雅紗雙手插腰,瞪著他。“你得癌症是六年前的事情,你的身體現在已經沒事了,為什麼不勇敢地追求幸福?現在的醫療那麼進步,癌症已經變成了慢性病,你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他朝吳雅紗伸出手。

 吳雅紗不明所以地伸手握住他的手,瞪大了眼。

 陽光正盛,但他的手卻很冰。

 “生了那場病之後,我的手就一直是這種溫度。雖然體力和精神各方面都控制得不錯,也沒有任何復發的情況,但體內氣血畢竟不比從前。”他淡淡說道。

 “這樣算什麼!我手腳的血液迴圈也不好,比你的手還冰十倍,但我還不是結婚生子了嗎?你只是手冰,沒問題的。”吳雅紗啪地打在他的手臂上。

 駱靖天笑出聲,迅速給了她一個擁抱。

 “雅紗,我真高興有你這個好弟妹。”

 “知道我好,那就要聽我的話啊。乖——”吳雅紗用哄孩子的語氣說道。“快去跟喜言說明真相。”

 “我這不就是要求婚了嗎?”

 “我會被你氣死,說到底,就是你的完美主義在作祟。不能保護她到終點,你就連陪她一段都不願意嗎?”

 駱靖天搖頭,側身看著一旁的玫瑰盆栽好一會兒後,才說道:“要遇見一個就算不需要說話,彼此各自做事,也能覺得氣氛和諧的伴侶不容易。這樣的默契愈是融入彼此血脈,當另一半要離開時,那樣的拉扯便會有如自己死去一般,我沒有完美主義,也不是不陪她到最後,我只是不忍心看著她痛不欲生。”

 吳雅紗看著他寂寞的神態,頓時紅了眼眶。

 “要不要痛,該由她自己決定。”

 “我不要她痛——這事我決定。”

 “你簡直氣死人了!”吳雅紗狠狠戳了他一下。“你給我站著好好想一想,這樣對喜言公平嗎?也許她真的寧願抱著你心痛,而不是因為分離而心痛。”

 “我一個人痛就可以了。”

 吳雅紗見他神態固執依舊,搖頭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她看不下去了,再不出手,她會後悔終生。

 她答應什麼都不說,但她沒答應什麼都不做。況且,機會都送到眼前了,重逢任即,此時不出力,更待何時?

 她低頭取出長裙口袋裡的錄音筆,準備立刻把剛才錄下來的話傳送出去。

 “你是哭夠了沒?”白致平對著洗手間裡的夏喜言說道。

 半小時前,還在家裡和白致平聊天的夏喜言,一聽到手機裡吳雅紗傳來的錄音檔,眼淚立刻失控地往下掉,然後她就抱起衣服沖進了洗手間,一直沒再現身。

 “我才沒有哭,哭了眼睛會腫,今天是大日子,我要美美地出席。我剛才是在化妝啦。”夏喜言用哽咽的聲音回覆道。

 “是啊,你沒有哭,剛才掉出來的都是珍珠、瑪瑙、珊瑚、琥珀……”白致平板著臉踢了下浴室的門。“你到底換好衣服了沒?是在穿金縷衣駒?”

 “好了啦。”

 浴室門被打開,穿著一襲白洋裝,一件合身皮外套,腳蹬羅馬涼鞋,帥氣亮眼卻又不掩清麗的夏喜言現身了。

 白致平記得這件洋裝,因為當年喜言和駱靖天分手時,她曾不止一次穿著這件洋裝坐在沙發裡哭泣。而知道所有關於她和駱靖天內幕的他,也知道她曾經穿著這件洋裝及駱靖天的皮外套,在“天藍”拍過許多照片。

 而她現在身上穿的這件皮外套,則是他去年到義大利旅遊時替她買的。

 “如何?風華更勝當年吧?”夏喜言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又一圈,臉上妝容美麗,短髮勾在耳後,襯得一對黑眸水亮如星。

 白致平心一動,卻翻了個白眼說道:“可以停了吧?以為自己是遊樂場的旋轉咖啡杯喔。”

 “我身材沒變形,六年前的洋裝還能穿,很厲害吧。”她一手拎高裙擺,行了個宮廷禮。

 “厲害什麼,根本是靠我送的皮外套擋住你比以前胖的手臂。”白致平冷哼道。

 “我沒胖,洋裝穿起來剛剛好。”她完全不受影響,啪的一聲在他身邊坐下,推了下他的手臂。“要出門了嗎?”

 “你準備好了嗎?”白致平側身看著她。

 她點頭,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不成功就要成仁了。”她舉高握緊的右拳,做了個Fighting的動作。

 “就算不成功,你也會纏到他成功的。”男人是拒絕不了心愛的女人的。“沒錯,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呵呵笑著。

 “有我這麼聰明伶俐的蟲嗎?我是第六感敏銳的聰明人啦。”他看著她,拍拍她的肩膀。“還有什麼事要交代的?如果沒有,我們就出門。”

 “有!”夏喜言傾身給了他一個大擁抱,把臉挨在他的肩上。“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幹麼沒事上演這種狗血戲碼?”白致平抓住她的肩膀往外一推。

 “就是要演。”她繼續纏過去要抱他。

 “那你小心臉上的妝別沾到我的衣服,不然我的身價會暴跌。”重點是她如果太靠近,會聽見他的心跳如擂。

 “你真的很愛計較耶,但我還是很愛你。”她一本正經地說。

 白致平覺得鼻尖開始發酸,所以馬上起身,貌似不屑地說:“拜託你不要再說了,我快吐了。”

 “不需要用粗魯的話來掩飾真心,其實我……”

 白致平抓住她的肩膀,鎖著她的眼說道:“我愛你。”

 夏喜言呆住,只能怔怔地看著他。

 “哈哈哈……我贏了。”白致平戳了下她的額頭,一溜煙地往門外走。

 夏喜言回過神,抓起皮包立刻追了上去。

 “可惡!你竟敢耍我!原本我還想在我結婚的時候,幫你找個最正的伴娘,現在我要找只恐龍……”

 白致平按下電梯下樓鍵,看著她一臉氣呼呼地朝自己走來。

 對他來說,最正的伴娘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因為他最想擁抱的女人就是新娘啊,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入別人的懷裡,真是情何以堪。

 之前她和趙季慶訂婚時,他雖有些難受,但大體沒什麼特別想法。因為他知道她對趙季慶的情感,但這一回看到她和駱靖天訂婚,他卻感到難受了。

 因為那是一個他再也沒辦法走進去的世界,無論是駱靖天對她,還是她對駱靖天。

 “幹麼一臉屎樣?”夏喜言走進電梯後問道。

 “想到你可能會找個男人當伴娘惡搞我,我怎麼開心得起來。”白致平癟嘴。

 “哈哈哈!”夏喜言放聲大笑起來。

 看著她的笑臉,他也跟著笑了起來。她跟誰結婚其實無所謂了,反正沒人能取代他在她心目中的第一好友地位,這樣就夠了。

 真的夠了……

 夏喜言站在飯店宴會廳門邊,迎接所有前來參加的朋友。

 雖然邀請函上已經寫了知名飯店的名稱,但現場以新鮮花卉佈置而成的豪華場地,仍讓所有受邀者嚷嚷著想回去換裝再來參加。

 “生日快樂,這個場地好美。”已經連拍了好幾十張照片的朋友甲說。

 “沒想到你原來是富婆,生日這麼大手筆。”同事A湊上來說道。

 “有人熱情贊助。”夏喜言笑著說。

 “喔——那男主角呢?”同事B左右張望了起來。

 “還沒到。”

 夏喜言此時只慶倖她對感情的事向來低調,除了白致平之外,沒什麼朋友清楚。且因為趙季慶對於她的朋友圈沒興趣,沒跟她的朋友們見過面,加上她之前提到他時,總是用英文名字Greg帶過,因此她的許多朋友都不清楚趙季慶的中文名字,更遑論是同事了。

 遠遠的,夏喜言看到駱靖天正朝這裡走來,她立刻露出笑容。

 她的同事和朋友們隨之抬頭看去,就看見一名身穿深黑色合身西裝\'裡頭的白襯衫前襟微微敞開,穿著有質感卻又不拘謹的修長男人。

 男人有時好看的不只是五官或外表,而是那股氣勢和氣質,而這個男人透著高雅和些許漠然的神秘,無疑是吸引人的。

 況且,打從這男人一走出電梯,目光就沒從夏喜言身上移開過。

第8章(2)

更新時間:2018-01-25 17:00:02 字數:4607

 夏喜言一開始還迎著駱靖天的目光,但他的眸光讓人心頭髮燙,她竟無法和他對視太久,微窘地低下頭,心頭怦怦亂跳著。

 夏喜言啊夏喜言……你真的是上輩子欠這男人的情債,都已經談過戀愛,連關係都發生了,你居然還不敢看他。

 “他是做什麼的?”同事C忍不住問道。

 “有錢的建築師。”剛走到夏喜言身旁的白致平在一旁補充道。“所以你們快點去喝香檳,我想看他付錢付到臉發青的樣子。”

 所有人笑得東倒西歪,只有夏喜言撞了白致平一下。

 “你這像夥幹麼這麼愛占他便宜?”

 “嘿,還沒嫁過去就已經在替他省錢了喔。”白致平喝完手裡的香檳時,駱靖天正好走到他們面前。

 “你還留著這套衣服……”駱靖天看著夏喜言,心頭一陣悸動。

 “可能是我的潛意識裡一直期待著會有這一日吧。”她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

 “不替駱靖天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們嗎?”白致平撞了下夏喜言。

 駱靖天看著白致平,眉頭微乎其微地一擰。

 “這是我同事……我朋友……”夏喜言對著雙方介紹道。

 “你們好。”駱靖天淡淡說道。

 “該到的都到了,那我們要進去了嗎?”白致平推了下夏喜言。

 夏喜言點頭,挽著駱靖天的手臂。

 駱靖天動作一滯,沒想到她會在這麼公開的場合表現得如此親密。

 他低頭看她,只見她笑靨如花,他只能猜想也許這樣的情境能讓他待會兒的求婚被拒絕戲碼更加的有戲劇性吧。

 這場宴會是采歐式自助餐形式的方式進行——從魚子醬小餅乾前菜到起士拼盤、從法式冷湯到羅宋、從現烤牛排到清蒸龍蝦、從馬卡龍到北海道生乳卷……每一道菜都是走套餐式的精緻路線,所有人幾乎都沒空說話,只怨這場午宴為什麼只有一個半小時,包括夏喜言——

 她對於食物的歡喜程度完全不比賓客少,況且,只要她眼睛發亮地看著哪道菜,駱靖天就會立刻替她取來一份,她怎能不心滿意足。

 餐宴進行半小時之後,兩名服務生推著一個生日蛋糕走到宴會的中央舞臺前。夏喜言看著駱靖天,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駱靖天看著夏喜言,拿過一張紙巾替她拭去唇上的奶油。

 接著他起身站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跟著起身。

 ——我不願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在人海浮沉,我不願你獨自走過風雨的時分,我不願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世界的殘忍,我不願眼淚陪你到永恆……

 五月天《我不願讓你一個人》,作詞:阿信孩子揚著清亮的聲音,慢慢地從門邊走到舞臺中央。

 駱靖天緊握了下她的手,因為這是他最想對她說,卻不能說出口的心聲。夏喜言也牢牢地握著他的手,因為她的心已痛擰成一團。

 她用力地眨著眼,告訴自己不許哭。今天可是她的大日子,她才不要什麼都還沒開始就把臉上的妝哭花了。

 舞臺後方的牆壁不知在何時放下一面螢幕,駱靖天皺起眉,閃過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時明明應該是由吳雅紗的女兒小花捧著玫瑰走到夏夏面前,接著他再拿出戒指,單膝跪地向她求婚……

 燈光暗下,螢幕上出現那張夏喜言在六年前穿白色洋裝和皮外套的照片。

 ——我不願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在人海浮沉,我不願你獨自走過風雨的時分,我不願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世界的殘忍,我不願眼淚陪你到永恆……

 孩子們的歌聲淡去之後,出現了一個男人的口白,螢幕上的照片也隨之換成其他照片——

 一群東南亞的孩子從校長手裡接過獎狀和獎金,後面大大的布條上寫著“夏夏獎學金”。

 “這是他為她設立的獎學金、這是他想念她時蓋的房子、這是他用她的名義捐的學校……”螢幕上的照片隨著口白一張張地輪替。

 駱靖天聽出配音的聲音是鄧育成,可他已經沒有力氣移動了。

 他瞪著螢幕,感覺這六年的心酸旅程全都一股腦兒地在眼前演過了一回,讓他無所遁形。

 他鬆開握著她的手。

 她反掌再度握住。

 駱靖天木然地看向她,她正哭得滿臉通紅,全身顫抖。如果不是他們還拉著手,她應該已經哭倒在地上了。

 他因為要滿足喜言想當場拒絕他的願望,才辦了這場生日餐宴,可如今怎麼演變至此?生平第一次,駱靖天腦中無法思考。

 “叔叔——”

 小花捧著玫瑰花,一股腦兒地將玫瑰花塞到他懷裡。

 “這不是要給我的。”他嗄聲說道。

 夏喜言仰頭看著他,拿過白致平遞來的手帕擦去淚水,擠出一抹笑。

 白致平後退一步,與她那些哭成一團的朋友和同事們站在一起。

 “你看到的那些照片……”駱靖天想解釋。

 “噓。”夏喜言輕壓了下駱靖天的唇,從皮衣口袋裡拿出一隻白金男戒,然後在他面前單膝跪地。

 “你願意娶我嗎?”夏喜言屏著呼吸看著他。

 駱靖天怔住了。

 現場響起一陣熱烈的歡呼。

 白致平在一旁帶領著大家一起喊“娶她、娶她、娶她、娶她、娶她”——駱靖天盯著哭得眼睛、鼻子全都發紅,臉上還帶著小心翼翼的緊張笑容的夏喜——

 “我不願意。”

 現場的歡呼聲在瞬間消逝,一片靜寂。

 夏喜言臉上期待的笑容微斂,卻沒有消失。

 “沒關係。”夏喜言看著駱靖天,將男戒收回皮衣口袋中,又另外拿出一隻簡單的女戒套上無名指。“我會繼續求婚,一直求到你把我當成妻子為止。”

 駱靖天臉色一沉,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就這麼一走了之,是要讓我再恨你怨你一輩子嗎?不許走,我們把話說清楚。”夏喜言扯住駱靖天的手臂,用著只讓他聽見的音量說道。

 駱靖天板著臉,由著她半推半拉地將他帶到了宴會廳外頭的香草花園。

 花園的大門一闔上,他立刻甩開她的手,大步走到一處裡面的人不容易看見的角落,回身瞪著她。

 他雙臂交握在胸前,神色凜然。

 她看著像另一個人的他,竟沁出了一背的冷汗。

 “你……生氣了?”

 “你鬧了這麼大的陣仗,以後日子要怎麼過?”他從齒縫裡迸出的聲音近於低吼。

 “我……”

 “男人是很愛面子的,以後你的另一半如果知道你做了這些事,他的心裡會怎麼想!婚姻中最怕的就是這種情緒,你做事之前為什麼不好好考慮清楚……”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見到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如果這麼擔心我,那為什麼不娶我?”她站到他面前問道。

 “我不能。”

 “求求你娶我。”她握住他的手,淚水啪地滴到他的手背上。

 “你不要這樣。”他推她在一臂之外。

 “就當作是完成我的遺願好嗎?”她低語道。

 “你……說什麼?”他將她抓到身前,冰冷手掌捧起她的臉孔。

 她只是哭著。

 “你的身體怎麼了?”他瞪著她,急聲問道。

 “你點頭答應我的求婚,我就告訴你我的身體怎麼了,不要讓我死不暝目。”

 “你才28歲。”

 “28歲就不能生病嗎?棺材裡裝的是死人,不是老人。”她輕輕說道。

 “怎麼會這樣……”他擁她入懷,力道重到幾乎要將她揉入心裡。

 “沒關係,如果你不想……”

 “我娶,我們去公證結婚。”他捧起她的臉龐,用力地吻著她的唇。

 “真的?那我們馬上去!”

 “法院可以馬上公證結婚?”這事不對勁。

 他眯起眼看她,她心虛地咬了下唇,然後大聲認錯。

 “對,我算計了你。”她望著他,臉上卻無一點懺悔之意。“我請鄧育成想辦法要來你的身分證和印章,我已經先去法院拿了公證結婚請求書,而且還預約了今天的結婚登記。”

 “所以,你要我向你求婚,好讓你現場拒絕只是個幌子?你早就和他們串通好,安排好了一切?”他眯著眼看她。

 “對不起,我一聽到我的病情,就只想到自己……”她紅了眼眶。

 “沒關係,你做得好。”駱靖天從她的皮衣口袋裡拿出那只男戒放到她手裡。“替我戴上。”

 她點頭替他戴上戒指,淚水滾落其間。

 他挑起她的下顎,低頭吻去了她的淚水。“以後什麼事都有我在,不許再哭了,我要你美美地進去跟大家宣佈我們的好消息。”

 “你不後悔?不再考慮一下?”

 駱靖天堅定地搖頭,攬住她的肩膀,快步走回宴會廳裡。

 宴會廳中原有的竊竊私語聲在看到他們進場時頓時消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著他們,等待著——

 “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駱靖天攬著夏喜言走到舞臺上,拉高兩人交握的手。“我跟喜言已經訂婚了。”

 他聲未落地,賓客的歡呼聲已經叫到快掀了屋頂。

 白致平上前抱住了夏喜言。“我要第一個說恭喜……”

 夏喜言滿臉淚水地回抱著他,哭到再也顧不得什麼美姿美儀了。

 “剛才是我故意嚇她的,想想一個新娘竟然搶在新郎之前下跪求婚,要我的臉從今以後往哪裡擺?”駱靖天雙手一攤,一臉無奈地看著夏喜言。

 賓客們哈哈大笑了起來。

 夏喜言又叫又跳地沖進駱靖天懷裡。

 駱靖天將她整個人往上一抱,吻住了她的唇。

 在賓客如雷的掌聲及尖叫聲中,駱靖天放下了她,拉著她就往外走。

 “不會是趕著去結婚吧?”白致平大聲問道,朝夏喜言眨了眨眼。

 “當然是現在,新娘已經預約好公證的時間了。”駱靖天笑著垂眸看向她。現場一片譁然聲中,吳雅紗、左大文和鄧育成都沖到他們身邊。

 “我們也要去。”

 駱靖天對著他們一挑眉。就知道這些像夥果然都有分。

 “我是見證人。”白致平馬上舉手。

 “男女名額比例要公平,所以還有我。”吳雅紗邊說,邊瞪了左大文和鄧育成一眼。

 “那我怎麼辦?我連吉他都帶來了,準備要唱‘只要你過得比我好,過得比我好,什麼事都難不倒,所有快樂在你身邊圍繞……’”左大文舉起吉他哼了起來,吳雅紗也跟著唱了兩句。

 “我跟你們的帳,晚點再算……”駱靖天看著他的好友們,對他們挑眉。

 “我們什麼都沒說。”三人異口同聲地說。

 白致平也自清地舉起右手做發誓狀。“我也什麼都沒說。”

 “但你們什麼都做了!”駱靖天翻了他生平第一個白眼。

 夏喜言噗喃一聲笑了出來。

 駱靖天垂陣看向她。

 她抱著他的手臂挨著他,笑得很甜。

 駱靖天想到她方才說的那些關於遺願、關於28歲不能生病之類的話,還有什麼氣好生的呢?

 現在唯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駱靖天在她發間印下一吻,大聲地說道——“走,我們公證結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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