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拒絕異地戀（捉蟲）

深藍色的窗簾隔絕掉屋外的光亮，房間裡顯得昏暗又靜謐。

沈北醒來的那一刻感覺到尾脊骨處傳來的酸痛格外清晰，掀開被子一看，身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被家暴了。

童話裡都是騙人的，說好的十餘次且每次僅數秒鐘呢！

還一人一次呢，沈北就只記得昨晚自己就是齊驁案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是下午五點，他睡了一天。

“滴滴滴——”

齊驁的電話打了過來，沈北癟癟嘴把手機扔到一邊，看著它自動掛斷，才起身下床。

可腳下發軟，一個趔趄，差點撞上衣櫃門。

沈北氣得一把抓起電話回撥。對方似乎知道他會立刻打過去，通話音都還沒響起，電話就已經接通了。

“齊驁，你大爺的！”沈北氣衝衝地對著電話吼道。

齊驁在那頭低笑了一聲，往日在沈北聽來性感撩人的嗓音此刻充滿了罪惡。

“我馬上回來接你們，我媽已經到D城了，約我們一起吃晚飯。”

“什……什麼？你媽？”沈北齜牙咧嘴地站起來，滿臉的驚訝。

“嗯，我媽。”齊驁那邊已經發動汽車了，他想像著沈北現在的表情，不由得笑起來，“我出發了，等會兒社區門口見。”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將車開車停車場。

沈北一臉懵逼地看著手機，這麼快就見家長了可還行……

找了件高領薄毛衣遮住脖子上的痕跡，確定不會露出一丁點兒後才出了房間。

顧小言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腳邊放著一本高中物理課本，淺淺的光線透過薄簾照在他的發梢，淡淡的光暈散在身邊，讓人誤以為是剛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美少年。

見沈北走出來，顧小言立刻起身，“爸，你感冒好點了嗎？廚房裡還有粥，我去給你熱。”

沈北眼角抽抽，一把抓住欲往廚房走的顧小言，“我沒事了。你叔叔馬上到家，今晚我們出去吃。”

“噢。”顧小言把沙發上的書拿進房間，沈北瞟了一眼說：“過幾天送你去學校學吧，自學也不是個事兒，正好你也可以多接觸接觸同齡人。”

顧小言聞言，眼睛彎成了半月，“好啊好啊，謝謝爸。”

“傻小子，謝什麼謝。快點，走了。”

齊驁很快就到了，沈北一坐上副駕駛就狠狠地擰了擰他腰側的軟肉，疼得他倒吸一口氣。

後上來的顧小言看到齊驁痛苦地揉著腰，奇怪的問：“齊叔叔，你怎麼了？”

“他沒事，就是被蚊子叮了一口。”沈北氣定神閑地說。

齊驁有苦說不出，只得點頭附和著沈北的話。怪自己，昨天折騰得太狠，剛才媳婦兒走路的姿勢都有些變了，也不怪他炸毛了。

顧小言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兩人，自從他長大後，就總感覺他爸和他叔怪怪的，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索性不再去探究這個問題，等到他後來情竇初開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

服務員將三人領到包間，沈北一眼就看到裡面坐著的那位女士，身穿一身黑色長裙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知性優雅的樣子，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不由得有些緊張，沈北跟著齊驁走進去，聽到齊驁喊了一聲：“媽。”

顧小言看到花茹水很開心，快步走到她身旁坐下，甜甜地叫著：“奶奶。”

沈北看著花茹水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模樣，被顧小言叫奶奶，有點淩亂。

齊驁站在他前面，手臂輕輕向後碰了碰沈北，示意他叫人。沈北愣了下，對著花茹水就喊道：“媽！”

花茹水也是一愣，她沒想到這個孩子這麼可愛，輕笑著應了句：“誒。”

沈北叫完後才發現自己鬧了個烏龍，齊驁回過頭看低聲笑著說：“這麼主動啊？”氣得他狠狠地給了他一個暗拐。

他走到花茹水對面坐下，不好意思道：“抱歉，阿姨，剛才腦子短路了。”

花茹水看到他低頭時脖頸裡不小心露出來的那些痕跡，不動聲色地和齊驁交換了一個眼神，溫和地說：“沒事，反正遲早要改口的。”

顧小言不明所以地看著花茹水和沈北，然後專心地吃起了自己面前的奶油蛋糕。

“媽，我才剛回來一天，你這麼快就想我啦？”齊驁在沈北旁邊坐下，讓服務員開始上菜。

“誰想你了，我今天是專程來看沈北和小言的。”

花茹水看著沈北坐得筆直，完全沒有剛才她從窗戶裡看到的放鬆自在，柔聲說：“北北，我能這麼叫你嗎？今天就是自家人吃個便飯，你隨意就好了。”

沈北點點頭，“我媽媽小時候也是這麼叫我的，阿姨您這麼叫，我特別有親切感。”

“那就好，你自己吃菜，我就不招呼你了。”

“好的，阿姨。”

“小言，不要光吃蛋糕，吃點菜。”

……

一頓飯，在花茹水和齊驁的交談，沈北偶爾的應答中溫馨地結束。

沈北沒想到齊驁的媽媽看起來和她的著裝完全不一樣，居然還像小孩子似的和齊驁鬥嘴。他突然開始羡慕齊驁，在這種家庭裡成長，一定很幸福。

齊驁察覺到沈北的情緒變化，他能猜到沈北的想法。放在桌下的手伸過去，緊緊地握住沈北的手。

沈北側過頭看了齊驁一眼，齊驁沖著他笑笑，用嘴形對他說：“你有我。”

沈北對他翻了個白眼，複又低頭微笑。

花茹水把對面兩人的小動作全部收進眼底，她看到齊驁的眼神總是追著沈北，心裡不由感慨。

她曾經萬分擔心齊驁會孤獨終老，畢竟人海茫茫，要找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太難太難，幸得老天憐憫，終於是了了她心中的最後一道牽掛。

“我今天來，除了來看看你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花茹水擦擦嘴，開始說起了正事。

“什麼？”齊驁問。

花茹水拿出一張紅頭調令，遞給齊驁，“最近人界不太平，總署的幾個領導商量後決定成立特別行動小組，你是陸域負責人。”

齊驁看著調令皺起眉頭，“我才剛來D城又把我調回去？”

花茹水歎氣，“沒辦法，事情來得太突然，現在能夠擔此大任的也就你們三個。”

“嗯？巫引也回去了？”

“已經通知到他了，他明早的飛機回去。季弘在我出發來這裡之前已經到了總署，現在就剩你了。”

齊驁和沈北對視了一眼，齊驁問：“最遲什麼時候走？”

“明天下午五點的飛機。”

“這麼急？”

“沒辦法，現在事情一大堆，沒法等了。”

齊驁沉著臉看著他媽，“所以我大老遠回來，其實就是過個週末？”

花茹水聳聳肩，無奈攤手，“準確的說，是你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的最後一個週末。”

齊驁無語了，沈北開口接著問：“意思就是，他要回首都長住了？”

花茹水點頭，有些抱歉地看著沈北，“對，D城這邊會安排另外的人來接替他和季弘，沒有特殊情況，可能不會再調回來了。”

沈北心裡不是滋味，但也不好說什麼，只得點點頭不再開口。

花茹水知道讓兩個熱戀期的人異地是很殘忍的事，但是她作為特管署的上層官員，面對兩界安穩的大問題，只能委屈自己的兒子們了。

她不再多說，起身讓服務員買單後就離開，臨走前對齊驁說：“明天你不用去署裡，收拾好東西直接來機場吧。”

***

沈北趴在陽臺上，看著下面的路燈出神。

齊驁走到他身後抱住他，兩手輕揉地按摩著沈北的腰，“好點了嗎？”

沈北縮了縮肩，笑著讓他別揉，“沒事！沒事！你別按，癢死了！”

齊驁把頭磕在沈北的肩上，貼著他的臉頰，和他一起看著下面的路燈，“我明天先回去一趟，儘快找到合適的人來頂我的位置，然後我就回來，你再等等我。”

“你媽媽不是說非你不可嗎？”沈北愣了，他沒想到齊驁要這麼解決這件事。

齊驁癟癟嘴，張開嘴輕咬著沈北的脖子，“那麼大的特管署，我就不信只能讓我去做那件事。”

沈北還想說什麼，被齊驁一下封住唇，兩人從陽臺移動到客廳，幸虧顧小言早早地就睡下了，不然看到他們這幅模樣，還挺有損慈父嚴叔的形象的。

……

很久之後，房間裡的動靜才小了下來。

沈北平復著氣息，幽幽地看了一眼齊驁，“說好的一人一次呢？”

齊驁笑了笑，抱著沈北翻了個身，讓他躺在自己身上，閉著眼張開雙手，“我不動，你來吧。”

沈北惡狠狠地咬在他的嘴角，口齒不清地說：“老子才懶得給你清洗呢，以後只有你伺候我的份，休想我伺候你！”

齊驁哈哈大笑，他抱著沈北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睡吧！明天你還要上班呢。”齊驁摸著沈北的頭，輕聲說，低低的嗓音在此刻聽來格外的催眠。

沈北朦朦朧朧地蹭蹭他的臉，說了句：“睡了。”在徹底睡過去的時候他想著明天一定要早起……

第二天。

齊驁難得的不用早起，起來叫醒顧小言一起吃了早飯後就開始收拾起行李。

顧小言蹲在一旁幫他折衣服，“齊叔叔，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齊驁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儘快吧，事情處理完之後就回來。”他揉揉顧小言的頭，“你現在雖然是大孩子了，但修煉也不能落下，我回來要檢查的，知道嗎？”

“嗯，我知道。”顧小言重重地點頭，“我要保護爸爸。”

齊驁笑笑，應道：“嗯，保護你爸爸。”

兩人邊聊邊收拾，沈北也抱著一個大盒子進了屋。

“你不是去上班了嗎？”齊驁看到突然出現的沈北，一下還沒反應過來。

他走過去接過盒子，看著裡面有電腦，茶杯，筆記本等雜七雜八的東西，問：“你這是……”

沈北端起一杯涼開水咕嚕咕嚕喝完，瀟灑地抹了下嘴，對著疑惑不解的兩叔侄說：“我辭職了。”

說著，就打開櫃子收拾起自己的衣服，還對著愣神的顧小言說：“兒子，回房間去收拾東西。”

顧小言眨眨眼，立刻起身回到自己屋。

齊驁按住沈北折衣服的手，問：“為什麼辭職？”

沈北挑眉看著他：“我擔心你背著我給頭頂上種草原，想來想去還是跟著你比較保險。”

齊驁被他這話氣笑了，點了點他的額頭，“就不能說點讓我感動的話嗎？”

沈北白了他一眼，“哪來的那麼多感動。我就是不想和你異地戀，你一定要走，所以就只好跟著你走咯。”

“我可以去申請……”

“好了。”沈北打斷齊驁，“我知道你可以去找其他人代替你，但就如你所說，那麼大的特管署，他們非要大老遠的把你調回去，就說明這件事還真的只有你能勝任。我幫不上什麼忙，我能做的，也只有支持你，不讓你分心。”

“至於這個分心嘛，我個人理解為，只要我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分心。對不對？”

齊驁笑，抱著沈北就親過去，唇齒相依間能聽到那個“對”字。

……

沈北對著臨時趕過來的房東不停地道歉：“阿姨真的不好意思，事發突然，讓您這麼急地趕過來。”

房東微笑著擺擺手，“沒事啦，小沈你是我的老租客了，這突然就走，我還有些捨不得呢。”

沈北也跟著笑起來，“是啊，我們家從來到D城就是租的您家，這個房間有我從小到大的生活印記，這突然要走，我也覺得挺不舍的。”

“那幹嘛還要走呢？”房東問。

“是時候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沈北望了一眼在房間裡收拾東西的齊驁，柔聲說。

“也行，年輕人去外面闖闖也好。這房子啊，阿姨給你留著，等你什麼時候回D城，隨時回來住。”房東拿著歸還完的東西離開了，留下這句讓沈北感動很久的話。

沒過多久，三人就收拾好了所有的一切，沈北問顧小言：“兒子，我們搬家了，會捨不得這裡嗎？”

顧小言點點頭，這也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感情早就深厚不已。

“很捨不得，但是有爸爸在的地方才是家。”

沈北被顧小言這句話甜到心坎裡了，連帶著心裡的那一絲憂傷都給沖沒了。

三人趕在登機的最後一刻到了機場。

花茹水顯然沒想到沈北和顧小言會拉著大小行李箱一起跟過來，眼神在三人身上來回轉了一圈後，了然的笑笑，讓助理立刻去補票。

兩個小時後，太陽只剩下了最後一點光芒，月亮遙掛在天邊，天幕呈現出一天中最美的日月同輝的景色。

沈北走出機場，看到對面那幢氣派的建築樓上寫著“首都機場”四個大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要開始新生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沒能趕在12點前！！！！！好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