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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壞》第19章
  第十九章

  「什麼事?」

  賀亭停了下來,表情和以前差不多,永遠是這副冷冷的樣子,還真看不出來是不是故意冷待他。紀川想了想,心裡斟酌幾句,繞著彎子說:「昨天睡得好嗎?」

  賀亭瞥他一眼,大概把這句鑒定為廢話,敷衍地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紀川摸了摸鼻子,只得跟過去。

  樓下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混球叼著一根肉骨頭從廚房跑出來,見到他想對他撒嬌,他摸了摸混球的脖子,讓它去找餐桌上的賀亭。

  混球很聽話,叼著骨頭小跑過去,趴在賀亭腳邊蹭了蹭,一臉蠢萌地哼唧了兩聲。可惜任它怎麼賣萌,賀亭博士對狗和人一視同仁,都愛搭不理的。

  混球心靈受挫,耷拉著腦袋回窩裡啃骨頭去了。

  紀川一陣無語,也到餐桌邊坐下,和賀亭中間隔了一張椅子,他憋不住了,壓低嗓音問:「昨天晚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爸找你了嗎?」

  賀亭正在喝牛奶,唇邊沾了一層白漬,無聲地點了點頭。

  紀川頓時緊張起來:「他找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

  沒什麼?真的麼,紀川持懷疑態度,可賀亭不想說他也沒辦法,猜是猜不到的,他不太清楚賀懷章和賀亭的相處模式是怎樣,以他小時候在門外偷聽的經驗來看,似乎是諄諄教誨型的,但昨晚是特殊情況,賀懷章發了那麼大的火……

  紀川輕咳一聲,誠懇地說:「我爸沒罵你吧?昨晚的事我很抱歉,雖然我也記不太清了,總之……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亂喝酒了。」

  他說得認真,賀亭卻沒什麼反應,只沉默地聽著,玻璃杯裡牛奶喝光了,一口一口慢慢地吃三明治。

  獨角戲很難唱,紀川分辨不出一個喜怒哀樂不明顯的人是否不開心,他看了看賀亭,猶豫著叫了聲:「亭哥。」

  「嗯?」

  「我們分手了嗎?」

  「……」

  他問得小心,心裡有一絲尷尬。賀亭吃東西的動作頓了頓,頭也沒抬,含糊地說:「分了。」

  「噢。」紀川點頭,看來的確是賀懷章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呢?不會把他們的關係講出來吧?他並非有意隱瞞賀亭,只是覺得尷尬得不得了,讓任何人知道都很尷尬,別人會怎麼看待他和他爸爸上床的事,亂倫?

  紀川忽然有點坐立難安,昨天晚上他都沒有想到這方面,現在想到了,感覺腦子麻麻的,隱隱覺得賀亭正用餘光打量自己,那眼神讓他更加不安,如同被架在火上烤,手和腳不知往哪放,渾身都難受極了。

  就在昨天他和賀亭還是好朋友——算是朋友吧,可以自如地談笑,現在他成了他「未來的舅媽」——舅媽,這個詞讓紀川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餐桌上。

  倒不是對賀懷章心有不滿,即使發生了這種事,他也討厭不起爸爸,可正因為如此,心裡微妙的負面情緒沒處排解,找不到一個可供發洩的目標,想對人傾訴也不行,沒人能回答他的「我該怎麼辦」的問題,要麼憋著,要麼去問賀懷章。可惜賀懷章只能給他一個回答,那就是「別怕,你乖乖待在爸爸身邊就好了」——

  一點也不好。

  紀川端起屬於自己的那杯牛奶,味覺麻木地喝了兩口。心裡忍不住想,他爸爸不是這樣的,以前他幹什麼他都不會阻攔,縱容他作天作地,為什麼現在要把他關進籠子裡了?

  早餐吃到一半,紀川一直沉默著,賀亭也不說話。管家過來問他們,粥煮好了,新出鍋的要不要喝一碗。紀川說好,粥被端上來,他拿湯匙攪了攪,剛要吃,心裡忽然一緊——

  這個時間好像不早了?

  賀懷章怎麼還沒起床呢,他平時的作息極有規律,即使前一晚熬夜了第二天也不會睡懶覺……

  是故意的麼?故意給他和賀亭單獨相處的時間,讓他們把話講清楚,省得他總惦記昨晚的事?紀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禁看了賀亭一眼。

  賀亭吃完了,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也不跟他打招呼,直接走了。

  今天有雨,本市天氣預報的可信度飄忽不定,說是小雨轉中雨,紀川看見賀亭出門時不僅帶了平時去學校用的包,還拿了一把傘,才發現天陰了,玻璃窗上飄了零星的雨滴。

  大概去實驗室了吧,他想,聽說做研究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少有休息,節假日是奢侈。這些天賀亭每到週末就喊他看電影到處胡玩,他以為賀亭有雙休日呢……原來週六也要去?

  紀川食不知味地喝粥,忽然想起賀懷章問過他一個問題:長大以後的事,你想過嗎?

  沒想過,想也想不出結果。賀亭的人生目標是諾貝爾獎,蔡志成的奮鬥理想是畢業後和女朋友結婚,找個好工作,在本市買房,孫轍的計劃是搶奪家產成功,拿他老爸的錢開一家全國最大的影視公司,把自己喜歡的女明星都潛了——不管好壞、能否達成,他們的生活是有方向的,可紀川忽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裡了。

  他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所以呢,一輩子當爸爸寵愛的乖寶寶嗎?

  「紀川。」正發呆,身後忽然有人叫他。紀川回頭,是賀懷章走了過來,穿一件休閒襯衫,領口的衣扣開了幾顆,一邊走一邊低頭挽袖子,到了他身邊,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今天早餐吃什麼,綠豆粥?」

  紀川沒吭聲,賀懷章看他一眼:「怎麼了寶貝,不高興?」

  紀川沒回答這個問題,突然說:「爸爸,我以後會繼承你的公司麼?」

  「……」賀懷章笑了聲,「幹什麼,你爸還活得好好的,這麼早就惦記上我的遺產了?」

  「不是。」紀川情緒低落,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只吐出兩個字又不吭聲了,臉低得快要埋進碗裡。

  賀懷章提住他的後領,把他揪起來,沉聲道:「到底怎麼了,自己胡亂琢磨什麼呢?告訴我。」紀川被衣領勒得憋紅了臉,怒氣全跑進了眼睛裡,化成一層薄薄的水霧,「我沒有!」他掙開賀懷章。

  「哈。」賀懷章又笑了聲,「青春期沒逆反,現在終於要給我補上了?」

  「……」

  紀川雙眼通紅,表情忿忿的,使勁瞪著賀懷章。

  賀懷章擺了擺手,叫管家他們退開,然後一把將紀川從椅子上拽了過來,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摁住他說:「因為我不讓你和亭亭談戀愛?還是別的,嗯?」

  「我沒想和他談戀愛,他又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紀川一被抱住就老實了,聲音又悶又喪氣,問賀懷章,「爸爸,你喜歡我什麼啊,我什麼都不好,什麼都不會,跟混球差不多,只會吃乾飯耍混……」

  「……」賀懷章嗤地一聲笑了出來,拍了拍他的頭,「不,你成績好,會彈鋼琴,會畫畫,會踢球,還會給爸爸做飯,你什麼都好。」

  「啊?」紀川抬起臉,「小時候上過一學期興趣班也算會談鋼琴嗎……我都八百年沒碰畫筆了。」

  「我說你會你就會。」

  「哦。」

  紀川懷疑自己金魚腦,剛才那些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沉重情緒,被賀懷章幾句話就輕飄飄地撥散了,他一高興起來,頗有點「蹬鼻子上臉」,摟住賀懷章的脖子,親暱地問:「爸爸,其實你是說氣話,你不會那麼管我的對吧?」

  「怎麼管你?」

  「就是……就是你說的,什麼都要聽你的。」

  「……」

  賀懷章摟在他腰上的手忽地一緊,臉緊貼在他脖頸間,歎聲道:「我的要求很過分麼?寶貝,我只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我這輩子不會再有別的願望,也不會再喜歡別的什麼人,我只希望你永遠不要離開我。」

  紀川一怔,賀懷章輕輕親了他一下,又說:「你剛長大,就像一隻剛長滿羽翼的小鳥,你以後會見識到森林外面更廣闊的世界,但你能不能別飛走,不要飛到別人身邊去?爸爸這一輩子,只有你一個親人、只有你一個愛人,你走了,我怎麼辦呢?」

  「……」

  賀懷章的嗓音幾乎有些顫抖,紀川眼眶發熱,情不自禁抱得更緊。對他來說,這個男人一直是靠山一般的存在,是給他撐腰的強大的爸爸,他從沒見過他這麼脆弱的樣子,也想像不出來,賀懷章竟然會有脆弱的一面。

  紀川用力點了點頭,下巴磕在賀懷章肩上,啞聲說:「好的,我不走,爸爸。」

  「真的麼?」

  「嗯,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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