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冬至 ...
也不知是不是午後迷人的暖黃陽光讓人忍不住沉醉,還是非淵被夢中的情景迷醉了心神,居然慢慢闔上眼睛,呼吸變得平穩,依靠在樹幹上睡了起來。
墨韻搞完破壞,酣暢淋漓,心情舒暢,不得不說每個男人心底都隱藏著一股破壞慾。
他勾著嘴角,擦拭額上晶瑩的汗珠,扭頭正要徵詢非淵的意見,看哪裡還需要清除,卻發現他已經睡著。
風兒柔順的吹拂在男人臉上,幾縷調皮的發絲輕觸他的鼻尖和唇角,睡著的男人顯得意外的溫順,墨淵第一次看到男人這樣的一面。
輕手輕腳的走到非淵身邊,輕輕為他蓋上薄毯,今天天氣雖然很好,午後的陽光散發著柔和的溫度,非常溫暖,但是氣候已經轉涼,如果放任著不蓋任何東西睡上一覺很容易感冒,這種時候感冒,很危險。
腳蹲的有些麻了,墨韻將手放在身體兩邊,輕輕坐下。從離開S—MRI之後,非淵的臉色一直很蒼白,毫無血色,墨韻總是忍不住擔心,看來那次爆炸和之後的研究對他的身體造成了很嚴重的損害。他一直想著做些有營養的東西,為非淵補補身子,但是自從逃出S—MRI之後,一直沒有穩定下來,為非淵補身子的計劃一直擱置著,如今決定暫時在此地安定下來,墨韻考慮著今天晚上就做頓好吃的為他補補。
又休息了一會兒,墨韻站起來,將空氣炮扛在肩上,細細打量四周不妥當的地方。
秋天的白晝已經變得很短暫了,六點一過,太陽就不在耀武揚威,而是顛顛的溜回家喚醒酣睡的月亮。非淵整整睡了一個下午,期間一直不曾醒來,墨韻在工作的時候擔心空氣炮的噪音會將他吵醒,遂讓南瓜將他接進了南瓜車裡面,順便隔絕了外界聲音。
……非淵從南瓜車裡走出來,舒展有些僵硬的四肢,空氣中瀰漫著誘人的芳香,非淵深深嗅了嗅,肚子極餓,但是卻沒有多少食慾,主要還是墨淵做的美味的飯菜不對他的胃口。
見非淵走過來,墨韻露出了高興的笑容,他站起來舉著攪拌濃湯的勺子,說:「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不是我自誇,我做的飯菜堪比大師級別的,保管你喜歡。」
非淵微微皺眉,不知該如何說,盯著他洋溢的笑臉,最後仍是忍不住開口,聲音冷淡,但是卻夾雜著歉意:「墨墨,我是不吃這些的,你應該記得。」
聞此言,墨韻一瞬間愣神,眉宇疑惑,而後慢慢恍然大悟,對了,非淵這傢伙是怪胎,不吃尋常食物的,他吃的是……
他一直想著怎麼給他補身體,到忘了這一茬了。墨韻的雙肩因為失望有些下塌,他將勺子放在鍋中,關上簡易爐,說:「不好意思,我給忘了。那啥……你,恩……餓了吧,去吃……飯吧……注意安全……」將喪屍的那些東西和『飯』聯繫在一起,再一次挑戰了墨韻的想像力的。
非淵盯著墨韻看了一會兒,見他眉心雖然皺著,不過卻不帶厭惡什麼的,心情出奇的好,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嘴角勾了勾,閃身離去。
山坡下遊蕩著的喪屍的身影越來越近了,非淵幾乎已經忘了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進食了,真餓啊,他輕輕舔了舔唇,微微眯起的眼眸深處醞釀著冰冷的金芒。
非淵高姿態的闖入了喪屍圈,山坡下試圖爬上山坡的喪屍們,興奮的嗷叫著撲上去。非淵靈活的躲閃著喪屍們的利爪和撲咬,幾乎將醜陋兇殘的喪屍們耍的團團轉。……逮住一隻嗷叫著撲上來的喪屍,扯斷它亂動的爪子,冰冷無情的金瞳,細細的打量著,不知該從哪裡下嘴才好……
山坡不高,風是向四面八方吹的,山坡下的嗷叫聲和那讓人噁心欲嘔的氣味兒不斷飄上來,為避免影響食慾,墨韻帶著所有的美食轉移了陣地。
進入南瓜車裡面,還能聽見外面激烈的聲音,墨韻立即讓小南瓜進行了屏蔽,耳根一下子清靜了,墨韻吐出一口氣,同時不讓自己的想像像奔騰的馬匹,四處亂逛。
喝下一口味道清淡的開胃湯,好久未曾品嚐,墨韻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樣子像極了午後曬暖暖的慵懶貓咪。夾起一筷子青椒炒蛋,放在嘴裡慢慢咀嚼,一旁的胖娃娃蹲在地上,手杵著腮,腳邊放著一個粉色鋼盔,肉嘟嘟的小嘴不時的發出吸口水的聲音,樣子可愛萌人。
看著它這個樣子,墨韻好笑又帶著點疼惜,道:「你能吃我們人類的食物嗎?」
胖娃娃皺著一張小臉,苦惱搖頭。
墨韻伸手揉了揉胖娃娃的頭頂,問道:「你已經複製了不少稀有的基因碼了,除了『吃』太陽能還能吃些什麼?」
胖娃娃搖頭,「基因碼不完全,無法回答。」
墨韻苦惱,基因碼還得一直尋找著……變異……這應該是個關鍵詞。
不忍心再看小南瓜那種想吃但又吃不得的糾結表情,墨韻也懶得再品嚐什麼美味,囫圇吞棗,大口吃,大口喝,速度解決。
兩個小時之後,非淵神采奕奕的回來了,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是精神很好,墨韻安下心來。
他身上帶著潮氣,頭髮濕漉漉的,末梢還在滴著水,看來他回來之前去洗了澡,墨韻摸了摸他的手冷冰冰的,寒刺骨。皺起眉,拿起一旁的被子給他披上,又扯了一塊乾毛巾,給他擦拭頭髮,邊動作邊說:「下次不許再洗冷水澡了。」
非淵彎下-身子,方便他擦拭,回答道:「我身上沒有傷口。」潛藏的含義是,他不會被感染。
墨韻答:「話是這樣說,但仍是不安全,再加上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洗了冷水澡,吹了冷風,感冒了怎麼辦,誰知道現在的感冒病毒有沒有發生變異,如今的世界沒有一個地方是值得人放心的。」
非淵輕輕點頭,可能算是默認墨韻所說的話,也或者是答應墨韻以後不再洗冷水澡。
飯後,時間不是很晚,現在睡了有些可惜,但是也沒有什麼娛樂節目來利用這些時間,唯有看書。
地面上鋪了兩床被子,墨韻和非淵一人一床,人手一本書,默默看了起來。墨韻看的是搞笑漫畫,現在的他不想看那些正經或者嚴謹的書籍,非淵倒是相反,看的是很有哲理的科普讀物。小南瓜和墨韻鑽的是一個被窩,也捧了一本書在看,雖然這裡的書它都看完了,且倒背如流,但仍看的津津有味,不時的嬉笑兩聲。
墨韻今天白天忙了一天,身體疲勞,側躺在床鋪上,偶爾翻一下書頁,不一會兒就眯上眼睛睡著了。非淵則相反,今天下午睡了一下午,現在不是很困,給墨韻蓋上被子,用一種很古怪很複雜的眼神凝視著墨韻,小南瓜放下搞笑漫畫,警惕的盯著非淵。
大約過了十分鐘,非淵才收回視線,低頭繼續看書,不過身體卻往墨韻這邊移了移。小南瓜摸了摸眼角,覺得有點抽搐的錯覺。小南瓜是不用睡覺的,但是看墨韻睡的香甜,將漫畫書扔到一邊,團團被子,拱進他懷中,閉眼睡覺。
小山坡不高,加上四周的陷阱和障礙物都沒有弄好,半夜的時候喪屍們就晃了上來,小南瓜自主的將外界的聲響屏蔽,同時平地飛起三米,遠離下面的喪屍。喪屍在小山坡頂部晃了一圈又一圈,不時的嘶吼,它們沒有找到白天那吸引它們注意力的東西,漫無目的的散開。
第二天,當太陽普照大地,小南瓜緩緩落下,現在它的能量還剩下兩格,急需補充能量。墨韻和非淵分別吃了早飯,墨韻繼續扛著他的空氣炮耀武揚威,非淵揮舞著鋒利的爪子清除礙事的物體。
之後的一個多月之中,兩人不辭辛苦,依靠雙手,使用最原始的勞動力,建造了一個屬於他們的基地。
說是基地有些誇張,其實也就是一個三室兩廳的房子。房子建在小山坡的中央,地基打得很高很深,大約有三米高,兩米深,都是用堅硬的石頭堆砌的,是墨韻和非淵兩人從附近的山脈上開採,南瓜運回來的,地基之上的房子是用木材修建的,至於為什麼不使用石頭或者磚,主要是因為建房子的兩個人都不是建築師出身,為避免建造的房子在睡夢中坍塌,兩人意見一致的使用了木材。
房頂堅固寬敞,上面擺放著兩種武器,一圈大型弓弩和一圈投擲器,射擊角度四面八方,射程大約兩百米,雖然不是很遠,但是射殺小山坡下的喪屍卻是綽綽有餘了。
房子四週二十米開外圍了一圈柵欄,都是用五六米高,一米粗細的圓木緊密並派在一起構建的,圓木頂端都削的尖尖的,插著白木。再外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是隨處可見陷阱,這些陷阱都是墨韻和非淵根據一本關於『機關』的古書製造的,經過兩人的一番驗證,效果很變態。陷阱之地再靠外又是一圈柵欄,堅固緊密的矗立在那裡,再再往外就是一些天然的障礙物了,最後山坡的最外圍還圍著一圈帶刺的鋼絲網。
墨韻和非淵住在這層層防禦中央,很安全。
……
華國的秋天很短暫,一個多月的秋季之後就是長達數月的嚴冬,房子建成,氣候早已冷了下來。之前一直忙著房子的事情,沒有準備什麼過冬的東西,雖然南瓜車裡面有之前的庫存,但是要想平安的度過這幾個月,這些庫存是遠遠不夠的,起碼衣服的保暖程度就絕對不夠,只穿這些在寒冬四九的時候會被凍成冰柱的。
墨韻和非淵休息了兩天,穿上厚厚的衣物,駕駛著南瓜車向最近的大都市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