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護著

　　莫名其妙脫離劇本跟著大哥的戲走了，展松林懵逼地坐在客房的床沿，低頭看腳上的粉紅色兔耳朵拖鞋發呆。

　　不知道樓下的情況進展得怎麼樣了，不知道大哥和美麗說了點什麼，但是展松林知道，美麗絕對不是大哥的對手，這次和平分手任務，失敗了。

　　發呆沒一會兒，房門被敲響。

　　展松林渾身一怔！知道美麗不是大哥的對手，但是大哥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請進。”

　　他在別人家裏睡覺從來不鎖門，此時此刻他還沒有想好究竟用哪一種心情來面對大哥，坐在床沿糾結彷徨。

　　覃成一進門，就見展松林背對著自己坐在床沿，聽見自己進來，猶猶豫豫地站起來轉身看自己，那小表情，那叫一個悲傷無措，搞得跟真的要分手了一樣。

　　覃成緩步走過去，心裏也想了很多。

　　他想，比起弟弟，展松林的演技很顯然更純熟一點，至少比弟弟機靈，會變通。

　　他想，如果自己沒有喜歡展松林，這副戲精的模樣，這副騙人的模樣，他一定不屑一顧，甚至一定會想很多法子來懲罰把他耍得團團轉的弟弟們。

　　他又想，可是他喜歡展松林，所以他的這副模樣，讓他心裏居然覺得很可愛。

　　大哥姑且把這種“小小的欺騙”定義為“調皮”，而他，可以容忍這種調皮，甚至接受之。

　　覃成走到了展松林面前，看著微微縮脖子，有些心虛，又還在戲中的男孩，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大哥忽然發現，面對喜歡的人，有些小底線是可以退讓的，感情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

　　“別難過，我已經訓過小就了，他不敢劈腿的。”大哥願意配合喜歡的男孩演戲，體貼之。

　　展松林：……

　　“大……大哥，謝謝你，但是感情既然淡了，就不要勉強吧，或許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也是好的呢？”展松林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詞句，再一次嘗試著完成和平分手任務。

　　“你說得對。”大哥附和著。

　　展松林雙眼一亮，要成功了！

　　“那……”

　　話音剛起，大哥忽然打斷他，道：“那也不該讓你離開，你安心住著，讓有心劈腿的人離開冷靜吧。”

　　展松林：……

　　臥槽！大哥是有多麼不能忍受弟弟“劈腿”這件事？把弟控都治好了？居然要把美麗趕出家？！

　　“不……不用……”

　　展松林敗退了，他不能再試圖勸說大哥，他怕把美麗搞得無家可歸……

　　他低下頭，看著腳上的粉紅色兔耳朵拖鞋，陷入絕望。

　　覃成看著他失落的樣子，嘴角微微提起，男孩還太年輕了，不是他的對手。騙了人總會有應有的代價，他現在捨不得懲罰重的，就當“出不了戲”是他人生的一堂課吧。

　　“休息一會兒，我去做飯。”

　　大哥拍拍展松林的肩，決定給男孩自我反思的空間。

　　目送大哥離開房間，展松林小小地嗷嚎一聲，撲到床上滾啊滾，大哥到底為什麼不按他們的劇本來呢！真的是叫人很失敗啊！果然人不能作死！尤其不能在大哥這樣的人面前作死！

　　來回滾了幾圈，剛剛平靜下來，房門又被打開，覃就撲了進來。

　　“完敗了！完敗了！”覃就一邊嚎一邊跑，最後撲到展松林的床上，吧唧一下，躺屍。

　　展松林瞥了他一眼，坐了起來，問：“大哥剛才跟你說了些什麼？”

　　“就訓我唄，各種訓，訓得我都以為自己真的劈腿了……”

　　“那你怎麼和大哥解釋的？”

　　覃就看看他，嗤笑一聲，“解釋？輪得到我說話嗎？還解釋，就全程閉嘴聽訓唄！”

　　展松林：……

　　美麗比他慘多了……

　　展松林又躺了下來，兩個娃一起看著天花板發呆。

　　他們從未想過，好好的一場戲，居然會崩得如此厲害，大哥不按他們的套路來，真的是要命。

　　許久，覃就問：“現在怎麼辦？”

　　“反正分手的事戳破了，我明天不來了，讓大哥看到我的決心，也許就好了。”展松林說著，翹起自己的一條腿，看了眼腳上的拖鞋，想想還真有些不舍。

　　“如果不行呢？”覃就已經不敢抱太大的期望了。

　　展松林嘴角一抽，“那就……那就再說吧。”

　　他們自己作的死，大概就是，跪著也要作完吧……老天放過誰……

　　心累的兩個娃沒有再說話，盯著天花板發呆，呆著呆著，漸漸地都睡著了。

　　覃成過來叫他們吃飯的時候，看到他們這副樣子，簡直要氣笑了，兩個沒心沒肺的。

　　體貼的大哥沒有叫醒他們，替兩個完全沒睡在一個水準方向的弟弟各拿了一條薄被蓋上，關上了燈。自己坐到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開啟小木桌上的臺燈，拿了那本還沒看完的《親愛的男孩》繼續看。

　　有了喜歡的人後，看這篇小說，覺得心裏更甜了。

　　晚間八點多，覃就先醒了，他下意識地伸個懶腰，手臂正好拍在展松林臉上，於是展松林也醒了。

　　兩人看著昏暗房間裏的天花板，懵了一瞬，循著光源看去，就見大哥正坐在暖光裏，看著他們……

　　大哥is watching you……

　　兩個娃嚇得渾身一怔，蹭地一下就坐了起來。

　　這時，覃成站了起來，淡笑道：“看來你們和好了，我很欣慰，去吃飯吧。”

　　大哥率先出去了，兩個娃對視一眼，絕望！

　　不是這樣的！我們分手了！草泥馬！

　　幼稚的兩人互相錘了對方一拳，怒斥對方“為什麼要和我睡在一起！被誤會了吧！”

　　心裏再次受到打擊的兩人，一起去了小別墅餐廳。

　　覃成把菜熱了一下，一一端上桌，替弟弟們盛了飯。

　　展松林一坐下來就看見桌上的菜好幾個都放了好多好多的辣椒！紅通通的！真是叫人雀躍！

　　“哇！大哥今天要嘗試辣菜嗎？”展松林激動地搓搓手。

　　覃成點點頭，看到展松林眼裏的笑意，心情美妙。

　　“上次嘗試了辣味後，感覺很不錯，嘗嘗吧。”

　　展松林一想到自己把不吃辣的大哥帶得喜歡吃辣了，心裏莫名就有一種怪異的滿足感，暫時忘了沒能“和平分手”的事，高高興興地夾起一塊香辣牛排，好吃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夠辣！夠味兒！

　　覃成看他吃得高興，面色柔和，也夾了一塊，配飯吃。

　　覃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又看看飯桌上的菜，陷入絕望。

　　“哥，我吃啥啊！我不喜歡吃辣！”

　　“不是給你做了雞翅燒土豆嗎？不辣的，你不是最喜歡吃？”

　　覃就委屈巴巴地往自己碗裏夾了一塊土豆，“可是我也想吃炒牛排。”

　　覃成看了弟弟一眼，撥掉一塊牛排上的辣椒，夾給了弟弟。

　　覃就：……

　　喵了個咪的，把辣椒撥掉就不辣了嗎？？？

　　覃就深深地覺得哥哥是故意的，就是因為覺得自己“劈腿”了，哥哥故意懲罰自己！

　　這麼想著，覃就不敢再貿然亂來了，太可怕了！

　　吃完飯，因為太晚了，覃成讓弟弟們住了下來，第二天一早又送他們回學校。

　　當天晚上，展松林沒有來，只有弟弟一個人回來住了。

　　覃成到展松林住的房間裏一看，一切都變回了最初的樣子，不知他們什麼時候回來過，把東西都收拾走了。

　　看著空空的房間，覃成忽然想起回憶起很多，特別是展松林發燒那晚，緊緊裹住小被子，後面又突然撲進他懷裏，有時候乖乖巧巧，有時候又嬉皮笑臉。

　　不知不覺，居然也有許許多多相處的回憶了。

　　吃飯的時候，覃就心裏特別忐忑，就怕哥哥問起展松松。

　　然而，大哥全程很淡定，和往常沒什麼兩樣，壓根沒說起一句關於展松林的事。

　　睡覺的時候，覃就偷偷跟展松林彙報情況，慶祝終於成功了！

　　而躺在宿舍床上的展松林，不知為何，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還有些失落。

　　今天沒有去別墅，上完課後，他和其他同學一樣，坐在客廳裏一起聊天，一起玩，但是就是覺得心裏空空的，渾身不對勁。早早地洗漱完躺在床上，也久久沒有睡著，怎麼躺都不舒服，總覺得今晚很不充實。

　　要是以前，他肯定是在別墅裏和大哥一起做飯，一起吃飯，和美麗吵吵鬧鬧，然後在大哥的死亡凝視下，又假裝和美麗很相愛。雖然似乎時時繃著一根弦，但其實很充實，很有趣。

　　展松林在床上翻來覆去，自己沒有去別墅，大哥真的沒有一點動靜，也沒有問自己，連一個微信都沒有。

　　滿腦子都是“大哥對我不聞不問”，展松林不知自己哪來的怨念，一晚上沒怎麼睡好。

　　第二天是週五了，覃就一整天都十分興奮，感覺自己終於解脫了！展松林上課的時候也十分認真，然而，下午課一結束，他又陷入了莫名的空虛中。

　　今天週五，要是以前，今晚就要和美麗一起回別墅住了，一直住到周日晚上回來，但是現在，看著美麗收拾東西回家，他卻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今晚幹什麼呢？明天干點什麼呢？後天呢？

　　沒有大哥的督促，展松林覺得自己懶得什麼都不想做，目送美麗離開，躺在床上想著今晚到底吃點什麼好。

　　自己一個人太無聊了，想了許久沒有想出什麼名堂來，展松林走出房間，問問大家要吃什麼，他去做個跑腿的好了。

　　拿手機一一記下大家要吃的東西，展松林感覺自己終於找到了事情做，顛顛兒地出學校替大家買晚飯。

　　他剛踏出學校門口，就見一輛十分眼熟的車，駛過來停下。

　　車停下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忽然快速跳了起來。

　　多麼熟悉的北京現代啊！

　　愣神的一會兒，大哥已經下來了。

　　“接你回去。”大哥說著，把愣愣的展松林塞到了車裏。

　　展松林一臉懵逼，等大哥坐到駕駛座了，才道：“大哥，我和美麗分手了。”

　　“小就趕你走的是不是？你別怕，大哥會保護你的。”覃成一邊忽悠，一邊開車走人。

　　展松林：……

　　完了，在大哥眼裏，他們走的戲永遠是不對的，離開就是被趕走的……

　　難以想像大哥這麼認為後，對美麗做了什麼……

　　“不……不是，美麗沒有……”

　　“你不要袒護他，我都知道。”大哥一臉嚴肅。

　　展松林：……

　　好像他不管做什麼，美麗都會躺槍……

　　果然如美麗鎖預料的一樣，行不通……

　　雖然如此，但是展松林心裏卻沒有之前那麼忐忑和絕望，反而有些些的小雀躍。

　　回別墅吃飯咯~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有那麼一天，他會這麼期待回去吃飯。

　　展松林不在說話，這條路行不通，再想別的吧，不過他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回到別墅，正在客廳裏等吃飯的覃就，看著哥哥把展松松帶回來了，手裏的瓜子掉了一地……

　　喵了個咪的……就放鬆了一天……又回到解放前了……

　　展松林偷偷對美麗聳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覃成沒有注意他們的小動作，帶著展松林上了樓，打開了覃就房間邊上的一間房。

　　“以後你住這間。”說著，大哥帶展松林進去。

　　打開浴室門，裏面什麼洗面乳發膠一應俱全，都是展松林平時需要用到的。

　　打開衣櫃們，裏面秋季的衣服一套一套掛得滿滿的，都是展松林的尺寸，全新的。

　　打開床頭小櫃門，裏面什麼零食飲料一樣不缺，進口國產的通通有。

　　展松林目瞪口呆！

　　跟進來的覃就一臉懵逼！

　　覃成摸摸展松林的頭，道：“以前對你不上心，所以小就覺得可以隨意對待你。以後你就安心住著，有我護著，小就不敢趕你出去了。”

　　展松林：……

　　害怕又有點小歡喜是怎麼肥四？

　　覃就：……

　　我只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