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出事
鸞紅,也就是在街上被墨韻不小心撞到的女人,她看著墨韻和非淵離去的背影,給她們的副組長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中,她說『墨淵回來了,但是他好像出了些問題。』
此事關系重大,副組長想了想,讓她趕緊回總部,具體匯報,同時讓她派兩個牙子隨時注意『墨淵』的動向。鸞紅本想自己直接去找『墨淵』的,但是副組長的命令又不可以違背,想了想,不甘心的走到一家咖啡店,從咖啡店的秘密通道進入總部基地。
PCG基地,內部。
可能是聽到了一些消息,沒有出任務的成員幾乎都聚在那裡,見鸞紅進來,張張嘴都想問些什麼,但是礙於副組長在這裡,大家不敢造次。
副組長像往常一樣帶著一雙纖塵不染的白手套,他放下茶杯,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示意紅鸞平靜一下心情。
過了一會兒,見紅鸞不像剛才那麼激動之後,副組長慢條斯理的問道:「說說你是在哪裡看到……『墨淵』的?」
紅鸞有條理的匯報工作,將她在街上如何被慌張的墨韻撞到及如何發現『墨淵』的情景及細節一絲不落的告訴眾人。
言罷,一對雙生子跳起來,手握著手,異口同聲道:「難道老大真的回來了嗎?太棒了!」
其他人臉上也帶著一絲喜色,他們以為……組長再也不會回來了呢。
副組長沒有像他們這麼樂觀,被手套包裹的手指輕叩桌面,「紅鸞,你剛剛在電話裡說墨淵好像出了些問題,什麼問題?」
「嗯……」
見紅鸞在心中琢磨,副組長的聲音突然一冷,道:「說出你的第一感覺。」
紅鸞全身一僵,快速答道:「我覺得組長好像不認識我。」
雙生子歪著頭,詢問:「會不會是組長在出任務,假裝不認識你,我們以前就玩過cosplay。」
紅鸞搖頭,「不會,感覺不一樣,組長……看我的眼神很陌生。」
雙生子笑吟吟的說:「因為組長討厭你嘛。」
紅鸞氣的哆嗦,拔出腰間的槍就要動粗。
副組長抬手制止,他說:「墨淵的上一個任務還沒有完成,不會接第二個任務的。更何況我們不是已經確認墨淵在上一個任務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已經死亡,紅鸞見的人和墨淵可能只是相似而已,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紅鸞跳起來,聲音尖銳的喊道:「不可能,組長絕對不會死的。」
其他組員也一直不相信組長已經死了,因為在他們的心中強大的組長就好像神人一樣的存在,誰都會死,就是他不會。
角落裡抱劍而坐的劍客,突然出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雙生子擊掌,「阿劍說的有道理。」
劍客額上青筋鼓動,「說了不許叫我阿劍。」
雙生子善解人意,「小劍?」
劍客說:「閉嘴。」
雙生子:「大劍?」
劍客臉黑:「滾蛋!」
看著大家一窩蜂的跟著紅鸞跑出去,副組長坐在那裡輕輕一嘆,自詡是諸葛孔明後裔的諸葛良弓,為他續了一杯茶,道:「不去看看,那些猴崽子一沒有人看管就胡來。」
副組長揉了揉眉心站起來,諸葛良弓出其不意,伸出舌頭在他的唇上舔一下,副組長被唇上古怪而陌生的觸感驚的倒退兩步,諸葛良弓很喜歡他的這一個反應,嘴角勾起,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邪魅。
副組長心中警鈴大作,他一時陷入思緒居然忘了基地裡還有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物存在,他害怕和他單獨相處,因為每次和諸葛良弓呆在一起他總有一種自己即將被生吞活剝的錯覺。
「我去看看。」副組長失了平靜,慌慌張張的說著,急忙跑了出去。
諸葛良弓呵呵一笑,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帶著一股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味道,他坐在吧檯,兩隻黑漆漆的小蝙蝠抓著一杯血紅的東西放在他的手中,諸葛良弓抿了一口,雙瞳享受般的微微眯了起來,「味道不錯,就是鐵鏽味兒重了一些。」
兩隻小蝙蝠吱吱叫了兩聲,圍著諸葛良弓轉了兩圈,飛走。
·
剛剛……他看到了……什麼?!
墨韻心驚,同時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眼前這變成了喪屍的人絕對不會是……絕對不會的!
黑色的寂靜中,鎖鏈碰撞的聲音,喪屍的怒吼聲組成了新的樂章。墨韻沉默了很長時間,再次從南瓜車內拿出一把手電。
燈光照在喪屍的臉上,喪屍的樣貌無所遁形。看著眼前和母親如出一轍的面孔,墨韻心裡鈍痛,鼻子發澀,喉間哽的難受。
受到強光的刺激,喪屍嘶吼著向墨韻撲來,只是不算長的鐵鏈束縛了她的行動。讓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食物,徒勞的掙扎嘶吼著。
他文靜可愛的……怎麼會變成喪屍?墨滄和墨鏡去了哪裡,他們為什麼沒有照顧好最小的……還有關於墨淵……
墨韻迫切的想要找到墨滄和墨鏡,他心中堆積了太多的疑問,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非淵突然出聲,「有人來了。」
墨韻將手電照向別處,聞言,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墨滄和墨鏡,他快速跑到酒窖門口,將門掀開一道縫。廚房的門開著,客廳的情景很清楚的進入他的視線。外面來了許多陌生的人,他們挨個搜查著每一個房間,搜的很仔細。
墨韻認出其中一個人就是在街上被他不小心撞到的那個女人。當時他就察覺到女人看非淵的神情有異,如果不是著急家人,他絕對是要詢問清楚的。如今,這些人都是她帶來的嗎?她有什麼目的,這些人是敵是友?
墨韻看了身邊的非淵一眼,只見他(非淵)神色微動,突然伸出兩條胳膊箍緊他的腰,將他往下一拽,緊接著頭頂響起兩聲子彈撞入木板的悶響。
墨韻心中一動,難道那些人已經發現他們了?由不得他細想,頭頂的木板被人掀開,光線的突然轉變,讓墨韻盲了一瞬,但是對非淵倒是沒什麼影響,他冷冷的看著上面的人。
槍手扭頭,驚喜的喊道:「組長在這……呃……」
趁著他扭頭的那一瞬間,非淵探手緊緊的掐住他的脖子,隨後從酒窖裡跳出來,墨韻跟上。
雙生子等人來到廚房,就見『墨淵』緊緊的掐著槍手的脖子,槍手的腳被提離地面,臉紅脖子粗一副眼看就要斷氣的樣子,眾人心中一跳。
紅鸞失聲道:「組長,你做什麼?快放開槍手。」
非淵冷冷的看著他們,墨韻眨著眼,適應光線,他開口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來我家。」
「你家?」雙生子默契十足,同時開口,眨著大大的眼睛,說:「你是墨家的人?讓我們猜猜你是誰?……墨家老大很嚴肅,老三老四很可愛,你是墨家的老二,墨韻。」
墨韻心中警惕,面上不動,「我確實是墨韻,你們又是誰。」
劍客將劍還鞘,說道:「先將槍手放開,他快被你們掐死了。」
至此,他們相信,『墨淵』好像真的不認識他們,如果認識,他不會那樣無情的對待槍手的。只是是什麼原因讓他不認識他們的,難道和組長接的秘密任務有關?
雙方對峙的時候,副組長趕來,他看到非淵也有些失態,但是眼下最先要解決的是僵持的局面,「你們先將槍手放開,我們沒有惡意。」
惡意什麼的並不是嘴面上的東西。見他們完全不為所動,副組長快速轉動腦子,拋出橄欖枝,他看著墨韻說:「你想知道你父親的事情嗎,想知道墨滄和墨鏡在哪裡嗎?想得到軍方的保護嗎?想衣食無憂嗎?……」
不得不說副組長說的前幾個問題正中紅心,墨韻有些鬆動,副組長吃的鹽比他吃的飯都多,見狀,不再說話,只靜靜的站在那裡,由著他思考。
這時,只聽『咚咚』兩聲,槍手摔在地上,制伏他的非淵也倒在地上,聲音是他二人發出來的。墨韻嚇了一跳,忙蹲下-身,查看,雙生子等人也擔心的跑過來,非淵面色青白,額上佈滿冷汗,身體蜷縮微微發顫。
「非淵你怎麼了?」
「……磨……」非淵模模糊糊的吐出一個字,墨韻聽不清,低下頭,耳朵湊近他嘴邊。
「磨……」
「磨?什麼磨,你說什麼,非淵你醒醒?」墨韻心慌意亂,他不知道非淵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副組長說:「我們那裡有最好的醫療小隊和最先進的醫療設備。」
墨韻衡量利弊,攬起非淵的肩,道:「帶路。」
兩人駕著非淵,一人扶著因缺氧大腦有些眩暈的槍手,快速向地下基地轉移。
……
非淵被安排在了重症監護室,剛剛轉移的時候,非淵頭上的帽子掉了,眾人看到他那頭與眾不同的頭髮,驚嘆出聲,趕來的醫療小隊眼冒綠光,一副十分想將非淵解剖之後再研究的樣子。墨韻不放心讓非淵和這些『狼人』醫療人員單獨相處,在他們想抽非淵的血化驗的時候,更是出手制止。
副組長將他拽到一邊,同時示意醫療人員繼續,他看著墨韻的眼睛,道:「救人要緊。」
墨韻擰眉,看著病床上的非淵,一臉沉重。雖然非淵有時候很危險,很有壓迫感,但是這些天的相處,讓他不希望非淵出事。
副組長說:「你杵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先跟我去客廳吧。」
墨韻搖頭,沒有動,雙生子等人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面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