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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戀》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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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錶的針指著晚上十一點多。哲朗又點了一杯黑啤酒。他一個人獨佔一張圓桌,其他四張桌子,各坐著兩、三名看似上班族的男女。這家店以女酒保的高超調酒技術而聞名,就連非假日也是座無虛席。

 當這裡正要將服務生送上來的第二杯黑啤酒就口時,早田打開左右對開的門走了進來。他身穿黑色皮夾克,脖子上戴著一條灰色圍巾。

 「你等很久了嗎?」

 「不,一下子而已。」

 服務生前來點餐。早田一面除下圍巾,一面點了一杯Gin Bitters。

 「這是理沙子愛喝的酒。」哲朗試探性地說道。

 「所以我才點的啊。」早田咧嘴一笑,將皮夾克掛在高腳椅的椅背上。「天氣真的變冷了。你不用去北邊嗎?」

 「北邊?」

 「採訪滑雪或滑雪板的比賽啊,最近有很多賽事吧?」

 「嗯……,可是,唉,那不是我擅長的項目。」

 「挑精揀瘦的話,會生存不下去喲。」早田拿出香煙盒,用Zippo打火機點火。哲朗想起了從前流行帶Zippo打火機去滑雪場。不過,當時哲朗自是不用說,早田也不抽煙。

 「我來這裡的路上,試著做了各種想像。」早田邊吐煙邊說。「你究竟找我有什麼事?應該不會是要討論舉辦同學會,所以果然是關於那件事吧。不過,我不知道你找我出來的理由。就像我說過的,我並不打算協助你,反倒希望你抽手。你不可能不瞭解這一點吧?」

 哲朗沉默不語。他還在猶豫,該怎麼向這名強敵開口。

 服務生送上Gin Bitters。早田舉杯,哲朗也拿起黑啤酒的杯子。

 「高倉最近如何?還是四處奔波嗎?」

 「是啊。」哲朗點了點頭。「老實說,我們分居了。」

 早田將香煙夾在指縫間,手停在半空中。

 「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沒有特別的原因。或者該說,我不太清楚原因是什麼。理沙子提議分居,而我也同意了。事情就是這樣。」

 「提議分居應該有她的理由,而同意分居應該也有你的理由吧。」

 「我的意思是無法一語道盡,我們之間有很多問題。」哲朗一口氣喝光了半杯黑啤酒。「或許可以從那件事說起,總決賽的那件事。」

 「總決賽被截球的那件事嗎?」

 哲朗點頭。「我指的是,你知道當時我為什麼沒有傳給你嗎?」

 「你大概看不見吧。」早田乾脆地說,「你左邊的視野大概看不見。」

 哲朗驚訝地看著朋友的臉。但是從前的名邊鋒卻若無其事地喝著苦澀的雞尾酒。

 「你知道了嗎?」

 「我想大概是那樣吧。松崎他們說不定也察覺到了,但是確實知道的大概是中尾吧。我是看到你們的合作模式,才察覺你的左側好像成了死角。弄傷眼睛了嗎?」

 「左眼,現在幾乎毫無視力。」

 「是哦。」早田點了點頭。

 哲朗不打算說出弄傷眼睛的原因,他並不想發牢騷。「關於這件事,你從來沒問過我。」哲朗說道。

 「問了又如何?既然你要隱瞞,想必是有你的理由吧。」

 「是啊。」

 「我在練習過程中察覺到的,但是真正確定是在比賽過程中。不過,我又不能當場追問你這件事。」

 「你是因為知道我看不見左邊的視野,最後才會跑到那個位置的嗎?」

 「沒錯,我在打一個賭。」

 「打賭?」

 早田一口飲盡Gin Bitters,將身體靠在桌上微微向前傾。「沒有人指出這一點,但是你覺得為什麼我在那個位置會沒有人防守?敵隊對於左邊的區域完全任由我們自由行動。對方可是以防守上固若金湯為傲的隊伍耶,你不覺得奇怪嗎?」

 哲朗倒抽了一口氣。「難不成……」

 「沒錯。」早田賊賊一笑,縮起下顎。「敵隊的防守陣營察覺到了。帝都大學的四分衛不能投到左邊的區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不會投到左邊的區域。當然,他們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但是至少他們在你最後一個傳球時,確實地看穿了這一點。」

 「所以他們減少左邊區域的防守……」

 「對。於是我決定反向操作,跑到左邊的區域,最後就等你會不會發現這點,將球投給我了。我指的打賭,就是這個意思。同時,我也在測試自己的運氣。」

 「運氣?」

 「你應該感覺到了我對高倉有意思吧?」

 「嗯……」

 「我一直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向她告白。我知道高倉和你的交情。這就是所謂的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愛情。結果在無法下結論的情況下,影響總決賽。我決定如果在比賽中達陣成功,我就向她告白;如果失敗的話,我就告訴自己和她今生無緣,對她死心。」

 「結果沒有達陣成功啊……」

 哲朗這才知道,那對他而言是雙重的失落。

 「我當時懷疑了一下,心想你該不會是知道我的決心,才故意不傳球給我的吧。但是不可能有那種事。」

 「就算我當時知道你的決心,如果我看得見的話,我肯定還是會傳給你。」

 「大概是吧。」早田點了點頭。

 哲朗用拳頭輕輕捶了桌子一下。「我還以為沒有人察覺到我眼睛的事……」

 「美式橄欖球沒有那麼容易瞞過別人吧,一個人什麼也做不到。夥伴們互相合作,從中才能衍生出個人秀。」

 「是啊。」哲朗點頭歎息。

 他總覺得自己長期以來做錯了一件事。他將自己視為悲劇英雄,不願傷害夥伴而隱瞞意外,就算因為意外而輸球,也不以意外作為借口——自我陶醉在這種偉大的情操中。但是這不過是在自我耽溺,原來許多夥伴們守護著暗自沉醉在幻想中的自己。

 他現在也十分清楚,理沙子為什麼痛恨「男人的世界」這幾個字了。因為那不過是自戀罷了。

 「原來是我獨自以英雄自居。」

 「唉,別那麼沮喪嘛。這既是人性的弱點,也是優點。」

 「理沙子似乎無法原諒這個弱點。不,共同擁有弱點才算是夫妻。在我看來,真的就是這樣。」

 「你左眼的事高倉她……」

 「她早就知道了。可是她瞞著我,等我向她坦白。但是我卻絕口不提。」

 「那傢伙或許不會原諒你這麼做吧。」早田抖落變短的香煙上的煙灰,露出想起高倉理沙子的眼神。

 「那傢伙搬出去之後,我才發現她留下的字條。上面寫著:別輸給早田。」

 「別輸給我?」早田用拇指指著自己。「什麼意思?」

 哲朗環顧四周,然後壓低音量說:「你之前說過,你手上握有偵破命案的關鍵證據。沒有那項關鍵證據的話,就算是警方也無法掌握真相。你那股自信至今還是沒有改變嗎?」

 早田苦笑,在面前揮了揮手。「如果你要我說板橋命案的事,我可要直接回家了。」

 「等一下,總之你先聽我說。」哲朗舉手招來服務生,點了一杯Gin Bitters。

 「你想怎樣?」早田問道。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保持沉默。你先聽我說,再考慮要不要回答我。」

 早田目不轉睛地盯著哲朗的眼睛,像在觀察他心裡在打什麼注意。哲朗不清楚他看出了什麼,但是他點了點頭。「姑且先聽你說吧。」

 哲朗用黑啤酒潤喉,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的推理是這樣的:板橋命案這樣下去不會解決,因為欠缺找到兇手的重要管道。我想,你掌握到的正是那個管道。那麼,說到為何欠缺那個管道,是因為有人刻意隱瞞。一般來說,就算有人刻意隱瞞,警方遲早也會找到他,但是偏偏這些人是例外。對警方而言,他們完全是鎖定範圍外的人。」

 早田原來想要點燃香煙,但是他停止了手的動作。Zippo打火機的蓋子依然開著。

 「鎖定範圍外的人,就是遇害的戶倉明雄的家人。說得詳細一點,就是戶倉佳枝和戶倉泰子。特別是對親生母親,警方完全任由她自由行動。」

 早田關上打火機的蓋子,將銜在嘴裡的香煙放在桌上。服務生正好送來第二杯Gin Bitters,但是他並沒有伸手去拿。

 「好大膽的推理啊。這麼一來,就變成了被害者家屬掩護兇手。」

 「你之前就察覺到了這一點,不是嗎?你手上握有的命案關鍵就是這件事吧?」

 「這件事似乎不該在喝醉時說。」早田將Gin Bitters的酒杯挪到一旁。「我們換個地方吧。」

 他帶哲朗到一家位於地下室的咖啡店。各張桌子擺放的位置經過精心安排,再加上燈光昏暗,能夠保證客人的隱私。這裡或許非常適合怕人看見、關係曖昧的男女幽會。

 「我想聽聽你是根據什麼得到這種結論的。」早田完全不碰服務生送來的咖啡說道。

 「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呢?你也掌握了同樣一件事對吧?」

 「我聽你說完之後,再回答你這個問題。」早田的嘴角扭曲著。

 哲朗將玻璃杯裡的水含在口中。他打從一開始就不認為早田會爽快地承認。

 「那個老太太和她媳婦認識兇手,我掌握了那項證據。」

 「那項證據是指什麼?」早田嘴角緊繃。

 「電話號碼。我知道那項證據的詳細過程說來話長,總之我是因為一件事,而有機會操作戶倉泰子家的電話。當我按下重撥鍵,電話螢幕上顯示出某位重要壬午的號碼。重要指的是與命案有密切關係。」

 「等一下,所以你認識那位重要人物嘍?你也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當然知道。」

 「你說他與命案有密切關係,我可以解讀成他存在命案的背後嗎?」

 「你儘管那麼認為。因為他表面上是個和命案完全無關的人,所以戶倉泰子絕對沒有理由打電話給那個人,戶倉泰子假裝和佳枝不睦,但是實際上並非如此。那兩個人聯絡相當頻繁。」

 「那位重要人物的名字是?」

 「你認為我會說出來嗎?你也先亮一張牌出來再說。」哲朗將牛奶加入黑咖啡攪拌。

 早田將雙手環在腦後,扭轉身體,瞪著天花板陷入沉思。他的腦中應該在進行各種計算,其中大概不包含哲朗是從前的戰友這項因素吧。

 對早田使用這種策略是一件危險的事。然而,哲朗卻別無選擇。既然在戶倉泰子家發現了那個電話號碼,就得做好心理準備將會面臨撕破臉的局面。

 「那個老太太……」早田開口說道。「我從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覺得她很可疑了,我總覺得她隱瞞了什麼。所以,我想要再見她一次看看。」

 「但是老太太卻說她在那之後沒有見過你。」

 「對,結果我們沒見面。因為當我要去造訪她時,碰巧看到別人進去她家。」早田放下手臂,看著哲朗。「是戶倉泰子。我原本以為她們又要開始吵架了,但她們卻沒有吵。泰子待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出來。我在那之前就確認過老太太在家。那兩個水火不容的人在一起將近兩小時,你不覺得不對勁嗎?於是我想起來了。電視遊樂器不是接在老太太家的電視機上嗎?那代表了泰子經常帶孩子出入她家。我發現兩人關係交惡是騙人的。」

 「那又怎麼樣?」

 「我馬上跟蹤泰子。這是因為泰子沒有帶她兒子出來,我想她接下來會不會去哪裡。結果我的直覺沒錯,她去的地方是銀行。」

 「銀行?」

 「說是銀行,卻不是櫃檯窗口,而是ATM。我從遠方偷看她的行動,避免被她發現。那個女人在刷本子,他沒有存錢或領錢,就只是刷本子。」

 「他大概是在確認某筆匯入款或匯出款吧。」

 「嗯,應該是吧。我自掏腰包請了工讀生,監視泰子好一陣子。結果發現她經常跑銀行,做的事情還是只有刷本子。」

 「真奇怪耶。」

 「另一方面,我還抽空監視老太太。與其說是監視她,其實我是打算確認去找她的人。但是幾乎沒有人去她家。老太太到了傍晚會出門買東西,但是除此之外,她似乎沒有和任何人碰面。但是,當我覺得查不出個所以然,想要放棄監視她時,老太太有了動作。她穿著和平常截然不同的漂亮服飾,從家裡走了出來。」

 「她去哪裡?」

 「想也想不到的地方,一間位於江東區的出租公寓。」

 「出租公寓?」哲朗不禁一反常態地叫了出來。「她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還是不清楚詳情。老太太似乎有事去找那裡的人,進入了那間公寓。我偷偷地跟了進去。老太太敲了敲其中一扇門,但是沒人應門。」

 「那是誰的住處呢?」

 哲朗側著頭,一臉不解。會租出租公寓,應該是不打算長期住在那裡的人吧。命案關係人中,有這種人嗎?

 「老太太離開之後,我試著調查訪客。我心想反正對方一定不可能使用本名,但是為了慎重起見,還是看了一下。在那種地方,郵件經常不會直接寄到房間,而是會先送到管理員室,再由管理員分送到各個房間。所以只要詢問管理員,即使是假名,還是能夠知道。老太太前去造訪的那間房間,房客的名字叫做神崎充。」說完,早田指著哲朗。「你知道這個名字吧?」

 「曾經待在『貓眼』的酒保的名字……」

 「沒錯,」早田緩緩地縮起下顎。「警方也在追查那名酒保。畢竟,他在命案發生後就辭掉了工作。望月為了找到他的住處,也在『貓眼』站哨。而且『貓眼』的媽媽桑說,介紹神崎給她認識的是女公關香裡。她現在也下落不明,警方認為神崎就是她的情人。神崎留在店裡的住址和經歷都是捏造的,媽媽桑也不知道神崎真正的住處。但是不可思議的是,被害者家屬卻知道他住在哪裡。這點你怎麼看?」

 「殺害戶倉的兇手是神崎,而戶倉佳枝和泰子知道了這件事。她們明明知道,卻不告訴警方。」

 「你這麼推論是合理的。那麼,為何佳枝她們要那麼做呢?」

 「她們在包庇神崎充嗎……?」

 「應該不可能吧。」早田立刻搖頭。「泰子也就罷了,戶倉是佳枝的親生兒子。他不可能會包庇兇手。不過,就算是憎恨的對象,也不見得就希望他被逮捕。當知道兇手的人只有她們時,她們很可能會採取別的行動。」

 「復仇嗎?」

 「這也有可能。不過,站在被害者家屬的立場來看,事情並不是殺了兇手就能解決。再說,泰子想要和戶倉明雄離婚。我想她對兇手的憎恨之情,應該並不怎麼強烈。」

 「如果不是復仇的話……」

 「就是威脅。」早田豎起食指。「實際上,佳枝和泰子都在為生活費煩惱。我不清楚是誰提起的,但是我推論她們說不定威脅兇手,向他勒索金錢。我想泰子之所以頻繁地出門刷本子,也是為了確認是否匯進戶頭了。」

 「被害者家屬向兇手勒索……」

 「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這件事很令人錯愕吧?」早田點燃香煙,肩膀上下起伏地吐煙。「同時,這也是天大的大獨家。畢竟這是前所未聞的。」

 哲朗想起了去戶倉泰子家時的事。她兒子將太在玩的電玩主機,並非經濟拮据的情況下買得起的。如果認為她和兇手協議而獲得金錢,這就說得通了。

 「於是,你看待這起命案的態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嗎?」哲朗問道。

 「因為這就是我的工作。不過,我自認夠義氣。所以,我警告了你,要你別和這件事扯上關係。這件事情會影響你的將來。」

 早田的口氣粗暴,但是該是打從心裡為哲朗著想。然而,哲朗卻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到這件事?」哲朗試探性地問道。

 「目前只有我知道,我還沒向上級報告。畢竟,我可受不了到手的功勞被旁人搶走。再說,我也還不清楚你怎麼和這件事扯上關係。不過,我打算差不多要開始行動了。何況戶倉佳枝和泰子這一陣子也沒有明顯的動作。」

 「你的意思是要告訴警方嗎?」

 哲朗一說,早田張口大笑。「我幹嘛做那麼蠢的事?就是要搶先警方一步,才叫大獨家。」

 「你要向佳枝她們攤牌嗎?」

 「我拍下了那個老太太去出租公寓時的樣子。不知道當我亮出照片時,她們兩個人會露出什麼表情,真是令人期待。」

 「不過,你沒有她們進行勒索的證據吧?」

 「證據那種東西,只要事後讓警方補足就行了。讓事件從完全不同的角度攤在太陽底下,這就是我的工作。」

 說完,他捻熄不算短的香煙,將身體靠在桌上微微前傾。

 「目前情況好像有點改變了。我有機會能夠弄清神崎充的真正身份。快,現在輪到你說了。你在戶倉泰子家發現的電話號碼,究竟是誰的?」

 早田的嘴角浮現笑意,他的眼神銳利,逼視著哲朗,彷彿在說:事到如今你不得不說。

 哲朗喝下冷掉的咖啡,咖啡只剩下苦澀的滋味。或者是現在的心情,令他的味覺失常了。「我找你出來是有原因的。」

 「交換消息對吧?所以我接受了你的交易。」

 「不止是這樣。不,其實這件事無所謂。我是有事要拜託你。不過,你大概不會接受我的請求就是了。」

 「什麼事?別裝模作樣了。」

 「早田,算我求你。」哲朗將雙手靠在桌上,低頭哀求。

 「你怎麼了?你想怎樣?」早田的聲音裡帶著不知所措。

 「請你別再調查這件事了,請你……請你抽手。我希望你忘掉這件事。

 早田沉默不語。哲朗低著頭,所以看不見他的表情。然而,哲朗想像得到他做何表情。他大概露出了驚訝、錯愕,以及困惑的表情吧。

 「西脅,你……」早田說,「你是瞧不起我嗎?」

 「不是,不是這樣。」哲朗抬起頭來。

 早田揚起眼角,臉頰僵硬,強忍怒意。「哪裡不對?請你抽手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才對!」

 「當然,我也打算不再干預這件事了。我知道我說的話很任性,但這是有原因的。」

 早田瞪了哲朗一眼,將手伸向煙盒。然而,他卻放棄抽出香煙,將煙盒丟在桌上。

 「什麼原因說來聽聽。不過,這不代表我聽了就會答應。」

 哲朗呼出一口氣。他失去了自信,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但是他想不出其他方法。

 「那我就告訴你。我想你大概會很驚訝,但是我們認識的人和這次的命案有關。」

 「這我知道,是日浦對吧?」

 「你知道她怎麼和這件事扯上關係了嗎?」

 「從你這種說話方式看來,難道你知道了嗎?」

 哲朗做了一個深呼吸。雖然尚未下定決心,但是他舔了舔嘴唇。

 「那個名叫神崎充的酒保是日浦,日浦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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