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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女裝訂閱了》第9章
第9章 雨中的詩人。

  低分段的單排,余源有心認真打,七盤中竟然吃到了三次雞,榮升白銀段位,解鎖了天氣系統。

  絕地求生採取的是分階段解鎖玩法模式,青銅就是最基本的吃雞,白銀開放天氣系統,再往上,黃金段位開啟沙漠地圖。到鉑金,就已經接近了高手局,這個階段開啟的就是重頭戲,即定制局,用於競賽等。

  鑽石以上的玩法,網路上眾說紛紜,只能達到了這個層面再看了。

  ——在白銀之前的賽局,只有晴天一個專項。這意味著超遠的可視距離,舒適的視聽環境,對新手而言,限制更小,更易上手。但到達白銀以後,天氣系統增加了霧天與雨天兩個可能,會在匹配時隨機選擇。

  霧天能見度降低,可視距離縮短。雨天會有白噪音干擾玩家的聽覺,辨聲難度加大。余源喜好玩狙,對霧天簡直是深惡痛絕。

  此時時間已是下午五點四十,直播接近了尾聲,余源吸了一波顏粉和一波騷話粉,人氣三十萬,訂閱人數即將破萬。他不是個貪心的人,第一天能有這樣的成績可以說是非常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自己竟然能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合了一位老闆的眼緣。

  雖然老闆的ID惡趣味了點,但人還不錯,從頭到尾除了刷禮物就是喊6666,卡了房管也不瞎禁言,特別貼心。

  余源十分感激。

  一局遊戲結束,他重回大廳,打算最後再排一把就可以下播了。也就是這時,一個組隊申請彈了出來——

  玩家東林秦三邀請您加入隊伍。

  已拒絕。

  彈幕嘩啦啦地淌了起來。

  “東林軍院?秦家老三?”

  “主播居然認識這尊大神。”

  “芋圓拒絕的好快,我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嘻嘻嘻。”

  余源有些意外,秦知遠竟然是這樣出名的人物麼?偌大的直播平臺有半數的觀眾對他有所耳聞,看語氣還不是什麼小人物。但此刻還在直播,他沒能多想,只是趁著秦知遠沒有再抖一次邀請過來連忙匹配了單排。

  他匹配到了雨天模式。

  天穹彷彿破開一個口子,細密的雨線被螺旋槳攪斷,破碎著往絕地島傾軋,烏雲沉沉。余源這是第一次在全息版絕地求生裏遇見雨天,也不由有幾分好奇。

  在這個時代,全息技術已經十分完善,冰冷的雨線在他圓潤的指甲上濺起一朵玲瓏的針瓣花,濕涼透骨,與真實世界幾乎沒有差異。余源撚了撚指尖,一回頭時忽然發覺了一道直勾勾的視線鎖在他身上——

  秦知遠抱臂翹腳,目光深沉地看著那個明豔的背影,直至對方轉過身來時才下意識挺背坐直面露無害:“嗨,好巧。”

  “……好巧。”余源不知道怎麼通知秦知遠自己正在直播這件事,生怕對方在鏡頭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來。他下意識後退一步,索性背著傘包直接跳了下去。

  為了不影響遊戲體驗,絕地求生有些方面並不是朝貼近現實的方向去做的,例如雨天模式時,所有玩家的衣服及頭髮,都將自帶防雨屬性,不被淋濕分毫。余源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這身短裙在薄若細煙的雨幕中依舊生機勃勃地蓬起,轉個圈圈估計還能讓裙邊蕩起一陣俏皮的浪花。他一垂眸向下方看去,才發現自己跳的地方是P港。不遠處就是曲折的海岸線,深藍色的大海上倒映著隱約的晝光,細雨落下,就把那片光斑震得破碎。

  “這是最後一把了。”余源看著不遠處房區那邊兒六七隻張牙舞爪的傘影,“希望今天不會恥辱下播。”

  彈幕嬉嬉笑笑:“不不不,我們想看你落地成盒!”

  這個願望註定實現不了了。

  余源這把走運了,落地就是一把SCAR-L,他四處搜索,勉勉強強湊齊了一半的配件和三百發5.56子彈。竟然還湊夠了二級套。

  “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感動和溫暖。”日常靠打繃帶過日子的余源把地上的醫療箱揣進背包,裏邊還有兩瓶飲料一個大包,這是他難得能搜到繃帶之外的藥品的一局。白銀第一把就這麼順利,余源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轉了運,馬上就可以順順利利爬上黃金鑽石王者走上人生巔峰了。

  但冷靜下來,余源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大概是因為秦知遠也在這一局裏。雖然不是隊友,但慈悲的幸運之光還是籠罩在了他的身上。

  遊戲主播,一定要能風輕雲淡地大殺四方。一面和觀眾閒聊拌嘴,余源一面清理戰局,第二把槍他帶的是噴子,憑靠它,余源下樓時一個起躍,在半空將樓下預備攻樓的敵軍撂倒了。

  不遠處密集的槍聲刺破淅淅瀝瀝的雨,勉強飄轉進余源耳裏。他自窗口翻下,落地時積水的地面被踩出一朵漂亮的水花。余源蹲在豎起鐵欄杆的圍牆內打開倍鏡瞄了一眼,街對面二樓的小窗探出一個人影,不等他扣動扣板,便被一串明亮的槍焰帶走了。

  余源忙收槍側身,借欄杆作阻擋。

  方才開槍的,應該是對面路邊圍牆後藏匿的人。雨聲太大,他一時也聽漏了。

  那人頂著綠油油的一級頭,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腦袋,露出黑黝黝的額頭。

  而後也看見了他,欣喜非常:“芋圓,我終於找到你了。”

  余源頓時心生不詳的預感。

  他覺得,有人要搞事。

  果不其然,隔著一條街,兩道圍牆,秦知遠的歌聲忽然透過淋淋的雨幕飄了過來。透過圍牆缺口處的影子,余源辨認出秦知遠端著槍,清了清嗓子,大聲唱:“不是98k選了你,而是那個海邊,那個毒圈,那個高臺的閣樓,你正好進去躲雨。”

  余源:……

  彈幕:……

  沉默了片刻,直播間頓時被哈哈哈哈給刷屏了。

  平心而論,秦知遠唱歌不差。他的嗓音低沉糙啞,有一種砂紙般的磨礪感,五個短句各個穩在調上,借著沙沙傾泄的靜謐雨聲,竟然有種謎一樣的好聽。

  他其實是在表白。

  這兩天余源也會沒事幹刷刷絕地求生的論壇,知道這是在某個神似微博的短動態博客網站,一個id叫“大師兄_朱炫”的大佬寫的段子,結合了情感雞湯以及絕地求生奧義,文藝哀愁,充滿著人生哲理。

  但此情此景此人,配上這些段子,卻讓人想笑得在地上打三個滾。

  余源努力轉過眼不去看彈幕裏的狂歡,搭起噴子就是一槍——

  碰。

  一記子彈落在了秦知遠腦門原本位置後的圍牆上。

  秦知遠敏銳地一低頭,嘴上忙說:“別打別打別打,一家人。”手上卻很誠實地扶起了槍頭,嘗試著探頭瞄準。他手中的M416切到連發模式,一開匣便如同倒豆子般一股腦傾瀉到了街的對面。余源趴得及時,大多數子彈都只烙在了粉牆之上。

  一來一回,大家都是殘血,各自拂去面上的雨水保持警惕。

  將重心換至另一隻腳,余源把scar切成單點,微微眯眼避免面上的雨水侵入。他的睫羽微微顫動,闔目時,余源自雜亂的雨聲中剝離出了上彈的聲響——

  直身扶槍,他在開鏡的瞬間單點將街那頭的綠油油的腦瓜子爆頭。

  你使用scar-l擊殺了東林秦三。

  余源冷靜地收槍,對直播間的觀眾解釋道:“吃雞面前無好友,雞屁股都別留。我們要做沒有感情的殺手。”

  內心卻是又興奮又頭疼——興奮的是秦知遠剛起槍來壓迫感十足,在低端局遊蕩了幾天,他很少碰見這樣的對峙局面,一時被調動了情緒。至於頭疼……

  他面癱久了,心中百折千轉,臉上依舊穩穩地保持著凜然正氣的神態,連不給彈幕多加猜測的機會。余源連盒子都不想去舔了,只想快點走人,直覺告訴他某人也許正在醞釀什麼驚天之舉。

  但他晚了一步。

  雨漸漸大了,寂靜的街道那一側又響起了青年幽幽的、糙啞的歌聲,自帶一股淒涼哀傷:“也不是AK不要你,而是那個夏天,那個午後,那個警察局的二樓,他正好不在那裏。”

  余源手中的槍差點走火。

  背著歌聲,他木著臉離開,腳步快得像是在倉皇奔逃。

  ……

  …………

  白銀局吃雞後已過六點,余源簡單跟一票觀眾作了告別,就下播了。

  直播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你不但要兼顧遊戲,還得擔心節目效果,尋找笑料玩梗,特別傷害腦細胞。余源記得自己上輩子直播的第一個月就開始瘋狂掉頭發,第一份禮物分成全投去買生髮水了。但此刻這具身子明顯抗壓、更具朝氣一些,一頭寸短的頭髮根根都墨黑油亮,摸上去倒不會茬茬的,反而很柔軟。

  悶在感應服裏的身子出了一身汗,他把清理功能打開祛汗味後,才往浴室裏去洗了個熱水澡。一出來正好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把通話轉成純語音模式接通,余源光裸著身子翻箱倒櫃地想找條舒適點的貼身衣物。不知道是不是他重生後這具身體變得更為有力的緣故,余源竟然發覺自己似乎長高了,原主那對單薄得可憐的衣服穿在身上總覺得略短。好在簽了直播平臺,他也算有了收入,等到了週末休播的時候就可以出去逛逛,把這些衣物換掉。

  “余源——”

  他失神思索的時候,一聲飽含怒氣的呼喚成功勾回了他的注意力。余源忙把音量調低,畢竟這些棺材房的隔音效果很差,他不想打擾到隔壁的人。

  然後他回頭看了看光屏,半晌才想起來了畫面中那個眉毛都擰斜的男人是誰。

  ——上次給他打電話的原主他哥,余潛。

  被拉黑了號碼,這人大概是換了個新手機號才千辛萬苦地找來了。

  “下午直播平臺的新人,是不是你?”餘潛氣得發抖。

  余源很想掛電話,但此刻他剛好找到了一條心儀的短褲,正要穿上,騰不開手。只能敷衍的嗯了一聲當做回答。他不驚訝餘潛會直到這件事——畢竟絕地求生與其他遊戲不同,他的直播平臺只有官方一個,每一位新主播的出現都會引起一陣熱度。而他出場的方式又那麼的特別,那麼的衝擊,只要是稍微有關注絕地求生直播的人,都會有所聽聞。

  但這短暫地一個鼻音輕而易舉地激怒了電話那頭的男人:“你穿成那樣!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人挖出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怎麼了?”余源奇怪。

  “怎麼了!余家!我們余家的臉面往哪放!”

  短褲很合身,余源舒了口氣重新披上微潮的浴袍,打開了攝像頭。

  余源洗澡喜歡用極燙的水把渾身搓得通紅,此刻浴袍領口內還透著一抹淡淡的粉色。他頭頂掛著一條毛巾,眼尾鼻尖都微微泛著一點紅,彷彿渾身攜裹著溫氣吹得人頭昏腦漲。室內沒有開燈,未免有些昏暗,那雙往日裏金燦燦的眼瞳底沉澱了一抹幽深,抬眸探看時那股深沉就凝練成刃,鋒利得讓人想要轉眼避開鋒芒。

  余源上上下下將電話那端的景致打量了一番——和他眉眼有幾分相似卻趨於平庸的年輕男人,二十歲出頭,偏愛往鼻樑上架個黑框眼鏡偽裝穩重,卻連眼中的怒氣都遮掩不了。他的身後是金碧輝煌的裝扮,暗金色的牆面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古畫,如果余源沒有回憶錯,這張畫應該存在于“余家”的書房。

  余家,可以算半個大家。

  余潛是他大哥,同父異母的,素質值7.5,就讀於薩克斯第一軍校。是余家家產的預定繼承人。換句話來說——連繼承人都這麼菜,這余家是得有多沒落啊。

  余源不知怎麼的下意識就響起那晚酒吧中的一瞥,秦知遠往那兒一坐,全場半數人的視線就凝固在了他身上。那種存在於描述之外的氣場,才是余源幻想之中家族狗血劇裏的扮演者們所該有的。

  “你必須改變你的直播形象,”餘潛說,“明天會派人去接你回家。”

  “不了,直播。”

  “你——”餘潛氣極,他本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原本興致缺缺的余源忽然抬了下眼眸。

  “我。”余源輕輕偏了下頭,目光冷淡中鑲著不耐煩,“我怎麼?”

  那眼神凍得像霜。電話那頭的人怔了怔,面色竟不可抑制地煞白了一下。

  余源一攏領口,重新垂下目光,“月底的週末我會回去一趟。”然後跟你們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你們過你們的好日子,我做我的小主播。

  “掛了。”他徑直按下掛斷,小聲嘟囔,“什麼辣雞人。還臉面,我呸呸呸。”

  不知想到什麼,余源忽然點開搜索百科,輸入一個秦字。

  秦家是盤踞在歷史裏的一條沉默的黑龍。它的本家坐落在一座獨立的山頭上,居高臨下,像是在俯瞰這座城市的所有人。

  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轉過少有人煙的岔口,尋上精修的盤山道盤旋而上。後座,秦知遠打了個噴嚏,一臉困惑地往黑漆漆的車窗外看了一眼。

  夜晚伸手不見五指,唯有車燈打成的那束光亮照耀前路。

  “好像感冒了。”他揉揉鼻尖,一臉莫名其妙。

  被他隨手熄滅的螢幕上,名為“麻辣小芋圓”的話題熱熱鬧鬧,話題封面裏的青年一身紅裙,面若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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