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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其外[重生]》第83章
第83章 初見

  馬車裏陷入一片沉寂中,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很是有些尷尬。

  許久,莫懷軒道:“有句話,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顧琛放下杯盞,闔上眼眸,輕嗤:“子楓何必裝模作樣,有話直說便是。”

  莫懷軒略斟酌了一番,才開口說道:“仔細想來,陛下其實已經占了天大的便宜,試想,六殿下與葉重錦同歲,生辰也只差了一個月,若當初,他占的是六殿下的身軀,現如今,又會是什麼境況,陛下的決心暫且不提,僅是宋公子那裏,就是一道難關。”

  顧琛仍舊閉著眼,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輕哼。

  何止是難關,只怕是難以逾越的天塹。

  莫懷軒又接著道:“如今連上蒼都在庇佑殿下,宋公子生在葉家,既斷了葉恒之的心思,又斷了宋公子自個兒的妄想,豈不是一石二鳥。”

  顧琛原本還深以為然,聽著聽著,忽然發覺不對勁,問:“你說阿離的妄想,什麼意思?”

  莫懷軒故作猶疑地道:“難道陛下不曾發現,前世宋公子就很在意葉恒之,待他也與旁人很是不同。”

  顧琛終於睜開了眼眸,一雙幽深的黑瞳直直望著莫懷軒,牙根咬得發疼,“說清楚。”

  “陛下該知道每年三月,柳絮紛飛的時節,明月湖畔會舉行一場文墨詩會,京中大多文人學子都會參加,就連一些極有名望的老先生都會在這日現身。前世先皇走得早,葉恒之尚未入仕,仍是素衣學子,所以也會參加。”

  “這又與阿離有何干係。”

  莫懷軒娓娓道來:“有一年詩會,好似是桓元元年,就是葉恒之七步成詩,寫出傳頌天下的《春賦》那一屆詩會。臣雖然擅長玩弄權術,但做學問到底比不過他,那次,依然屈居第二,臣閑著無聊,往台下瞥了一眼,誰料,剛好看到宋公子立于人群中。”

  顧琛覆於衣袖下的拳頭攥得死緊,面上卻未顯分毫,“那又如何,阿離素來愛湊熱鬧,又或許是碰巧路過。”

  “這是自然,只是宋公子的相貌過於出色,讓人想忽視都難,臣不自覺多看了一眼,而他當時正專注看著臺上揮灑文墨的葉恒之,眼中的神采,該怎麼說呢……”

  他略一停頓,故意誇大其詞,道:“陛下也知道,宋公子一貫驕矜,誰都不放在眼裏,好似眼中萬物皆輕賤,忽然露出那般憧憬的神色,臣還當認錯了人。”

  顧琛冷聲打斷他的話:“夠了。”

  見他臉色陰沉,莫懷軒方才堵著的氣順暢了,輕笑著住了口。

  顧琛薄唇緊抿,幽幽吐出一句話:“悠兒也到娶妃的年歲了。”

  莫懷軒噎住。

  “先皇遺旨,將悠兒過繼到晟皇叔膝下,晟王剛好沒有子嗣,偌大的家業要指望悠兒,想來,晟王和王妃一定會替他挑選一位賢慧的妻子,為悠兒操持家業,傳宗接代,莫卿這是……”

  莫懷軒已經撩開車簾,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臣有急事,先行告退。”

  =======

  福寧院。

  葉重錦光著腳走到窗前,將黃花梨木窗合上,脊背貼在冰涼的牆壁上,一手撩開單薄的衣衫,瞥了眼胸前嫩白的肌膚,先前被顧琛觸碰過的地方,還殘留著似被火灼燒過的溫度。

  他咬著唇,探出微微發顫的青蔥似的指尖,欲撫上胸前的紅櫻,尚未碰著,他像是被熱水燙著一般,飛快地彈開,快速系上衣帶。

  真是瘋了,竟被他牽著鼻子走。

  葉重錦紅著臉蛋,胸腔裏充盈著陌生的火熱,讓他無法冷靜下來思考。

  踱到桌前,翻出屋裏常備的筆墨,默抄起佛經。希望藉由這種方法,從那種瘋狂中脫身。

  葉重暉推門而入,看到伏案書寫的少年,只穿了一層雲錦薄衫,遮不住雪白的胴體,瘦削的脊背微曲著,彎成一道優美的弓形,光著腳踩在毛氈上,腳趾頭調皮地摩挲,讓人想握在手裏,甚至是揣在懷裏。

  他眼裏閃過複雜,卻極快地被他壓制下去,頃刻,又恢復成慈愛的兄長。

  不動聲色地拾起桌邊的鞋襪,蹲下身,給他穿上,道:“怎麼穿得這樣少,還光著腳,不怕受涼。”

  “哥哥,外面日頭正曬人呢,哪有這般容易受涼。”

  葉重暉道:“貪涼總是不好的。”

  見弟弟朝他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機靈的,帶有討好意味的笑,他胸前一滯,再也興不起追究的心思。

  終有一日,這樣的笑容,這樣的親昵將不再屬於自己,而屬於另一個人,這種想法讓葉重暉驀地冷下臉。

  葉重錦揮筆的手腕一頓,問:“哥哥可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

  見他不答,便將手中的筆桿放下,道:“說起來,哥哥有好幾日不曾來見阿錦,翰林院的事務很忙?”

  “不是什麼要緊事。”

  葉重錦湊到他面前,似在評判他話中的真假,葉重暉垂著眉眼,任他打量。

  忽而他眼神一頓,少年細長雪白的脖頸以下,因著他的動作,不慎微敞的衣領,精緻的,帶有少年獨有性感的鎖骨上,有一個惹眼的咬痕。

  他猛地握住葉重錦纖細的手腕,在少年訝異的眼神中,緊緊盯著他的鎖骨。

  葉重錦察覺到,垂下眸,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白的近乎透明的似雪的肌膚上,染上一朵豔麗的紅梅,靡豔,且荒唐的畫面。

  至少,在他哥哥看來,這種事必定是荒唐的。

  饒是他一貫伶牙俐齒,一時間也不知如何狡辯,微微蹙起眉,道:“哥哥,你弄疼我了。”

  葉重暉卻沒放過他,仍舊緊緊握著他的手腕,嗓音發寒:“陛下弄的?”

  這不是顯而易見麼,除了那位九五之尊,誰敢動他弟弟一根頭髮絲。

  葉重錦有些窘迫,並非是因為被顧琛占了便宜,在身體上留下痕跡,而是他哥哥的眼神,雪水似的冰冷,透著一股乾淨純粹的審視意味,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分明不是什麼罪無可赦的事,可被他這樣的眼神看著,就是會讓人覺得羞慚。

  他眼睫顫了顫,小聲嘟囔:“哥哥,你先放開我。”

  用了掙了掙,葉重暉的力氣遠比看上去要大得多,手腕像是被鐐銬鎖住一般,根本掙脫不開,他哥哥眼裏閃爍著陌生的神色。

  葉重錦咬著唇,索性直言道:“是他,是他,除了他還能是誰,咬了一口罷了,哥哥何必讓我難堪。”

  葉重暉問:“他還對你做了什麼。”

  “……”

  葉重錦一愣,隨即別開眼,想著都是男人,他哥哥又年歲不小了,沒什麼好隱瞞的,便道:“他還親了我。”

  說完,用自由的那只手撫上唇瓣,瓷白的,帶著淡粉的指尖,輕輕點在櫻唇上,被那人溫柔輕吮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唇上。

  他嘟起唇,道:“還疼著呢,哥哥替我看看,是不是紅了腫了。”

  水潤的唇似早紅櫻桃一般,飽滿豔麗,葉重暉額角青筋跳動,閉了閉眼,放開了他。

  葉重錦早知道他受不了,清心寡欲的葉恒之,是連情欲都嫌骯髒的,如今他在他哥哥眼裏,怕也是寡廉鮮恥的那一類。

  他有些不悅,揉著被捏紅的細腕,故意調侃道:“都是男人,沒必要遵守男女大防吧,哥哥若是想跟父親母親告狀,直接去便是,總歸,我從前沒少告你的狀,你總算有機會討要回來了。”

  葉重暉咬牙道:“告狀?好讓父親罰你跪祠堂麼。”

  “若是能叫哥哥解氣,跪一跪又何妨。”

  葉重錦故意湊到他眼前,臉上掛著一抹傲慢的,囂張的淺笑,道:“而且,父親若當真要罰我,先心疼的也是哥哥。”

  葉重暉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眼前的少年多像一隻驕矜的貓,狠狠撓了人,然後舔了舔爪子,擺出一副無辜又傲慢的姿態,任誰也拿他無計可施。

  淡淡移開視線,道:“也是,若遂你的意,我心有不甘,若不遂你的意,你不開心,最後心疼的還是我。到頭來,我竟拿你毫無辦法。”

  “哥哥……”

  葉重暉恢復冷淡的模樣,替他整理好胸前的衣襟,低聲囑咐:“莫要讓旁人瞧見。”

  言罷,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葉重錦望著合上的門,若有所思,他踱到窗前,打開一扇雕花木窗,剛好看見葉重暉離去的身影。

  庭院裏的翠竹,襯得他越發如水墨畫般清雅出塵。

  前世也好,今生也罷,他哥哥于他而言,都是冰山冷玉,不可褻瀆的存在。

  可他,在葉重暉的眼裏,大約從來都不是好人。

  撕開葉重錦這層偽裝,真實的他,大約會讓葉重暉反感,厭惡,不想再多看一眼。

  畢竟,宋離本就是一俗人。

  ========

  桓元元年,陽春三月,宋離受人邀約,去所謂的文墨詩會,他早膩煩了這些傷春悲秋,無病呻吟的詩文,不過看在那人孝敬了一尊冰心玉壺的份上,勉強去湊個熱鬧。

  那日的盛況,比起熱鬧的廟會也不遑多讓,十多個常服侍衛將他護在人群間,高大的人牆,讓他看不清臺上的光景。

  周遭的人都在興衝衝的談論,說許多名仕專程從江南,津州趕來這裏,只為一睹恒之公子的風采。

  葉恒之,他聽說過的,葉相的公子,很是清高,連科考也不屑參加。

  他輕嗤,葉家人麼,自然要比旁人冷傲一些。

  這種詩會,無非是作詩。

  以畫作出題,以對聯出題,或以單字出題,江南隱士瞿老帶來一幅畫,那是一幅極樸實的畫作,冰雪消融的官道上,有車輪壓過的痕跡,在車軸的印記下,一株嫩草初初冒了個尖。

  就是這樣一幅畫,讓許多才子嘗到了挫敗的滋味,因為瞿老一再搖頭,表示不滿。

  正百無聊賴時,他聽到臺上傳來一道清雅的嗓音,道:“晚生葉恒之,願意一試。”

  那樣多的人,本該聽不見的,可是在那人出現的刹那間,幾乎所有人都自覺住口,屏息,以至於宋離聽得清清楚楚,甚至連那句話裏夾雜的一絲慵懶,都聽進了耳朵裏。

  宋離多少提起了幾分興致。

  臺上那人看完畫,只沉吟著走了幾步,而後走到桌案邊提起筆。

  身邊的侍衛面露詫異,說:“只走了七步,竟已有答案。”

  宋離問:“寫了什麼?”

  葉重暉每寫一句,就會有人用七尺高的狼毫在巨幅宣紙上寫下,而後懸掛在高處,好讓後面的人得以看清。

  身邊的侍衛一句一句念給他聽,聽完宋離便笑了。

  什麼《春賦》,看似歌詠春意盎然,盛世安康,其實內裏暗諷桓元帝暴虐冷血,殘害手足,無怪是葉家人,一身傲骨不可攀折。

  殊不知,這樣的人最是短命。

  他踮起腳,往臺上看,有些好奇,這位傳聞中的謫仙究竟是何模樣,到底人太多,只得甘休,道:“熱鬧也瞧過了,回宮吧。”

  他不知道的是,他在擁擠的人群裏張望,姿容絕世,白皙的面頰染著緋色,薄汗沾濕了額前的發絲,嫋嫋玉骨,顧盼生輝,這樣一副模樣落入了兩雙眼睛。

  一人是冷眼旁觀的莫懷軒。另一個人,則是他想窺視的對象。

  宋離原以為,這件事就此了結了。

  若是旁人寫詩暗諷皇帝,自然是要抄家誅九族的,但這人是葉家嫡子,朝局不穩,哪個帝王敢貿然動葉家人,再氣不過,也只能小懲大誡一番。

  可他低估了顧琛,那人就是這樣無所顧忌的脾氣。

  他厭惡朝中重文輕武的酸腐風氣,早想整治一番,得了機會,便要拿葉重暉開刀。

  文墨詩會過去大半個月,顧琛打著鑒賞的旗號,把詩會上的真跡弄到了手,罪魁禍首,自然也在大殿內跪著。

  此刻,是宋離初次見到才名卓世的恒之公子。

  他看上去比傳聞中更俊美,也更冷漠,尤其在看到他出現時,眼裏閃過的寒意更是驚人。

  宋離只暗自好笑,他也知道自己名聲不好,外面的人都在罵他,可一個素不相識之人,如此不待見他,他也是會鬱悶的。

  顧琛問他:“阿離覺得此詩如何?”

  他瞥了眼跪在殿內的男子,心說,這詩怎麼樣,你心裏不清楚?自己想發作,偏要來問我。

  便道:“字寫得好。”

  “怎麼個好法?”

  宋離答:“如同三月天飄著的柳絮,有形有神,卻難以描摹其根骨,是旁人決計模仿不出的字跡,很有趣。”

  顧琛聽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附和道:“確有幾分趣味。”

  遂讓人收了畫,此事不了了之。

  他裝了一回傻,救了葉重暉一次。

  可那人似乎並不領情,日後見著他,仍是冷眼以待。

  他也不指望對方知恩圖報,奸佞與清流,本就是兩路人,對方若心存感激,他反而更為難。

  可如今,他成了自己哥哥,這麼些年的感情,不可謂不深。

  葉重錦伏在窗前,兀自出神,他不懼怕流言飛語,也早習慣被人視為奸佞,旁人的眼光,他其實並不在意。

  他只是,不希望哥哥厭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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