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當眾揭穿
夫子講道,食色,性也。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飲食即為生活之本,男女即為欲,生活之康樂。
燕雪崇渾噩懵懂,盯著前方位置的腦勺愣神,夫子講了一串大道理,他卻僅僅捕捉到男女之欲一詞,甚至飄忽到若是男男之欲呢?也是生活康樂嗎?
燕雪崇自幼起雖極受寵愛,燕家家風卻十分嚴厲,弱冠之年過去,他不能如其他富家子弟那般風流快活,家裏不准他踏入煙花巷柳之地半步,所聽聞的東西,都是從別加風流公子口中得知,他知道那些青樓妓院裏,不光只有女子,還有的男子也出來服侍男人,小友說管他們叫做兔子。
那些兔子打扮起來不比女人難看,還會賣弄風情,搔首弄姿,燕雪崇第一次聽說男風一事時還嗤之以鼻,無論他聽過多少,都不及今日親眼看到來得震撼。
一門課堂結束,白細趴在桌上與方子塵有說有笑,方子塵與他提起從前踏春時遇到的奇趣之事,逗得他捧腹大笑,帽冠都歪了些許,散出絲絲縷縷的頭髮貼在面頰邊。
方子塵看他笑得儀容都亂了,忙給他整理,低頭小聲說話,讓他注意些樣子。
他們的互動無非是好友間的嬉鬧,白細與方子塵毫無半點不適,卻讓豎起書卷,遮住大半臉暗自窺探的燕雪崇面目扭曲,他吭哧吭哧喘氣,盯著白細笑吟吟的模樣咬牙切齒。
難怪他會看白細不順眼,如今看來,驚覺對方的行為娘裏娘氣,那模樣也是長得不對勁,為何一個男子的臉,比女兒家抹了胭脂還要粉潤白淨,笑起來的樣子也扭扭捏捏,想來他是暗中‘搔首弄姿’慣了,行為舉止才會如此女氣。
燕雪崇越想越得勁,他暗道,不久前才‘恬不知恥’的跟一個男人親嘴,才過了多久,居然在學堂裏光明正大與其他人親親我我。
他又瞪向方子塵,難怪這小子一開始就對白細獻殷勤,原來是好這口。
燕雪崇心裏存有一股火氣,白細終於讓他給抓住把柄,他不僅是個兔子,還同時與其他人交好!
燕雪崇獰笑,他得給白細點顏色瞧瞧,若揭穿他的行徑,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與他作對,故意忽視他。
——
長偵先生今日考了白細一些禽物染病後的醫術常識,他依照《獸界醫書》所學,逐一把禽物症狀以及對應的藥方列舉,從繪有藥草的藥物圖卷中找出那些藥草的畫集,講述藥草的功效。
長偵先生為此感歎,白細在獸學方面天賦實在很高,將他所列的問題答得面面俱到。
他放下書卷,道:“今天你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出發前往麋鹿山,借此機會放鬆放鬆,回來後我再教你另一卷。”
白細作揖,把書籍收進布包放好,與先生辭別。
他獨身負著布包行走在長廊中,此時比他結束課業的時間早一些,霍錚或許駕著馬車還在途中趕來,他便漫步於庭院小憩,看了一天書卷,眼睛有些疲乏了。
小憩不久,忽聞腳步聲,他回頭,便瞧見燕雪崇從學堂內出來,對方牢牢盯著他,好似有什麼深仇大怨。
白細莫名,這幾天他未曾與對方有過任何交集,不知哪里又惹上他。
負起布包,白細抬腿欲走,卻被燕雪崇喚住。
“你小子給我站住!”
秀氣的眉毛扭了扭,白細可討厭燕雪崇這樣叫他,他不高興地埋頭走,身後腳步聲緊隨。
“我有你的把柄,你若再不聽我的話,我就當眾揭發,你是個兔子!”
燕雪崇口中的兔子非白細所理解的兔子,話一出口,他立在原地,穴道被人封住那般,沒有再動。
燕雪崇看他停下,痛快一笑,繞回白細眼前,得意道:“怎麼樣,怕了吧,把柄被我抓到了吧?”
他嘖嘖嘖嘖,白細捏進布包帶子,神色古怪地看著他,“你、你……”
燕雪崇為何知道他是只兔子?白細苦思冥想,自己從未在外面露餡呀。
燕雪崇當他在心虛,平日被打壓的氣焰猛地高漲,異常囂張,得意忘形,繞著白細走來走去,緊緊盯著他的臉看,白細捂臉。
“哼。”燕雪崇鄙夷,“你枉為弘揚館的學生,好好的書生不當,偏要自甘墮落,去當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