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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耳朵豎起來》第11章
第11章 耳朵耳朵

  雨過天晴,白細撿起一條被雨水沖刷脫落的狗毛草懸在手上左右搖晃,環顧周遭,沒瞧見新奇的的東西,眼睛就又重新黏回他前方不遠處的男人身上。

  霍錚在跟人打聽消息,事情似乎已經談妥,白細見陌生的村民離開,才往對方那兒跑去。

  待村民走遠,白細將狗毛草放進霍錚掌心裏,“錚——”他趕忙閉嘴,改口問:“咱們現在要去哪兒啊?”

  他想叫錚錚,霍錚卻在出門前對他千叮嚀萬囑咐,囑咐他在外時不能那樣喊他,不然下一次就不帶他出門,不僅如此,霍錚現在護白細護得格外緊密,凡是白細要出門,都得戴上前不久從集市上買回來的面紗,防止他的容貌再被其他村民看了去。

  白細對霍錚的用心良苦半知不解,面紗清軟透氣,樣式頗為精緻,他戴上喜歡,霍錚送給他的東西全當寶貝對待,自然無心去留意霍錚的用意了。

  前段時日霍錚花了些錢讓居住在馬場附近的村民留意洪金的動向,今天從村民口中得到消息,金洪從外面回來了,他得趁此機會過去找人把馬場的地契要回來,這是他們霍家留下的東西。

  他將事情大致與白細說了一遍,兩人便往霍家馬場的方向出發。

  過橋時,橋邊兩岸有不少村民在撒網捕魚,見著他們,無一不竊竊私語,眼神都變了。和前段日子不同,村民眼神隱約透出嘲意,好像白細與霍錚真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那些齷齪的念頭大多是他們意淫而成,在這男女比例極度不平衡的年代,空口無憑不可怕,最怕的是三人成虎,隨口胡謅的謠言好似成真變得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霍錚外出多年,村裏人不瞭解他的品性如何,卻知男人本色,色/欲之重。

  孤男寡女共處一屋,貌美年輕的嫂子死了丈夫,試想一個體魄強健的男人如何忍得?

  聖賢書裏的聖人只在書裏聽過,他們不過都是凡夫俗子,而村裏此類離經叛道的女幹情從不少見,苟合通女幹的人事發後無非遠走他鄉,或留下受進鄙夷。

  如今村民認為霍家的老二與他嫂子有一腿,一面妒忌,又一面瞧不上,人心的險惡與複雜白細還未能去細細體會清楚,霍錚嘴上沉悶卻心如明鏡,清者自清,他能做的只有保護好白細,如此單純的人不應受到旁人惡意的揣測騷擾。

  他們一路尋到馬場。

  霍家馬場門面清冷,管事的不在,唯一留下來打理場地的小廝就開始混起日子來,連有人進來都不知。

  霍錚不知他大哥為何要將地契交由洪金保管,此事眼下不是追究的時候,拿回地契才是他的目的,即便馬場已經掙不到錢,他都要把地收回來。

  禹地不比榮地,養出來的馬不夠矯健,還容易生病,有錢的門戶人家要乘行馬車出門,挑選的多是榮地產出的馬匹,價格偏昂貴。而禹地自產的馬匹,只能用低廉的價錢賣給普通農戶,農戶進城時用得上馬車馱貨物,一來二去,農戶往城裏賣去貨物後攢的銀錢多起來,自然也瞧不不上本地的馬,漸漸地,霍家馬場的生意就沒落了。

  白細跟隨霍錚進到馬場裏,經過幾天雨水的潤澤,草場頗盛,草地卻分辨不勻,有的地方裸露出光禿禿的泥地來,幾隻瘦弱的馬在馬圈裏無精打采地低頭吃草,人進來了看都不看一眼。

  兩人往裏走近些距離,就見後方被柵欄圈出一塊空地,柵欄內又分有幾個圈,一處養雞,一處養豬,這圈子許是長久不打理,熏人的氣味散發在草場上,若非雨水沖刷過,這股嗆人難忍的味道恐怕更為濃烈。

  白細捂緊口鼻躲在霍錚身後,小聲說:“這裏好臭。”

  霍錚四處尋人,負責看守馬場的小廝提著一個木桶進來,看到他們,張口罵罵咧咧,“你這人怎麼又來了,出去出去,再這樣我就喊人過來把你們攆出去!”

  說著,小廝伸手往霍錚身上推推嚷嚷,霍錚眉宇沉斂,紋絲不動道:“我找洪金。”

  小廝怒嚷:“不在!”

  霍錚道:“村民告訴我他今天回來。”

  小廝冷笑,木桶扔下掀起袖子,白細見他面目憎惡,唯恐霍錚被打,就從霍錚手臂下鑽出去,一腦袋使勁全力,居然撞得小廝往後退了幾步。

  白細展開手臂護在霍錚身前,身子打抖,卻強撐兇惡的模樣,眉毛豎起,“不許打人!”

  小廝一聲嗤笑,對霍錚更是瞧不上起了,鄙夷道:“原來村裏說的就是你們這對狗男女,我呸!”

  霍錚神色頓時冷凝,在他動手前,眼前突然一花,白細那看上去柔弱單薄身子竟對準小廝沖了過去,一拳頭砸在對方臉上,他個子沒有小廝高,地方沒砸准,被那小廝反手一推,幹粗活的人力道重,霍錚往前時,白細就給推到他身上,結實的肌肉忽然這麼一硌,疼得白細一聲低呼。

  霍錚扶穩白細,另一隻手抓住小廝肩膀,手上力道一重,那小廝的臉色逐漸發白,額頭冷汗不斷流出。

  懲罰的目地達到,霍錚方才鬆開手,護送白細離開。他們並未走遠,停留在馬場附近建的一座亭子內稍作歇腳。

  時辰接近正午,日頭懸在頭頂上,熱浪直撲,霍錚見白細額頭冒有細汗,將掛在腰間的水囊取下替他擰開,“嫂子,先喝口水。”

  待白細飲水解渴後,霍錚心裏仍對方才的事存有自責,詢問他:“那小廝可有把你推傷?”

  他一個大男人與旁人發生爭執就罷,卻讓一個柔弱女子護在自己身前像什麼話。念起小廝的猛力推擠,霍錚捏緊拳頭,恨不得回去把人揍上幾拳,怒意翻湧時,手背傳來暖意,他驚愕低頭,白細將他的大手包在掌心裏,那種不可思議的柔嫩是他這輩子不曾觸及過的溫軟。

  白細說:“我不疼啊。”

  恍如夢醒,霍錚抽回手,眉間自責更甚,為自己沒保護好對方,更為此般對不起他大哥的舉動,他嫂子心智單純,嫂子不懂道理,無論出於何種緣由,他萬萬不能越過那道線分毫。

  “嫂子。”霍錚突然厲聲,“我心裏敬你,將你當成親人保護,未存有半分逾越念頭,你不能……不能再像方才那樣碰我,這是不對的。”

  霍錚拒人之外的態度叫白細眼睛泛酸,他如今也算是明白了,霍錚會對他好,卻禁止自己跟他有任何肢體接觸,白細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只許他對別人好,卻不准別人對他自己好,真奇怪。

  奇怪歸奇怪,白細仍然很喜歡。他縮回手默默疊在身後,“是我不好。”

  霍錚板起臉人硬下心腸,解開隨身攜帶的包裹,油紙上裹著昨天蒸好的涼糕,採用荷葉蓮子蜂蜜製作的,味道清甜,不僅能飽腹,更有解暑清熱之效,每逢酷暑時節,鄉下人家大多都會準備涼糕,給外出幹活的男人帶上,防止在烈日下暴曬的男人中了毒火。

  晌午過後日頭沒那麼濃烈,風也涼了起來,白細吃完涼糕便靠在亭子裏打盹,霍錚面對霍家馬場大門的方向盤腿而坐。

  整整半日,馬場一絲動靜也無,白細跟霍錚算是白跑了一趟。

  未到傍晚時分,霍錚不打算等下去。他見白細抵臂靠在柱子上睡覺,此時的風雖有些涼意,但常人在此等環境時入睡,也要熱出一身的汗,反觀白細,乾淨清爽的樣子,沒有半點汗。

  霍錚仔細回想近日的狀況,驚覺他的嫂子似乎越發能睡了。

  影影綽綽間,白細在霍錚的低喚中睜眼。他揉上迷糊的眼睛,睡足半日仍掩飾不住疲倦,嘴裏嘀嘀咕咕的,問霍錚發生了什麼事。

  霍錚細看他,“嫂子,身體可有不適?”

  “沒有呀。”白細這段時間總是困倦,除去這點,身子並無其他不舒服。

  霍錚觀察他的神色,白細不是個會撒謊的人,若不舒服根本隱瞞不住他的眼睛,他只好緩下心中疑慮,說道:“我們回去。”

  白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不等了嗎?”

  “嗯。”

  過橋後,霍錚領著白細沿木林小徑回去。小徑附近有一條從山上沖流而下,環繞大半小村的月牙溪,溪水清澈見底,水流湍急,因此很少見到水裏有魚蝦,加之此而較為偏僻,小孩們寧願去河塘邊捕魚,少有人會繞這條路走。

  霍錚本意是帶著白細散散心,回到家後,卻發現白細精神恍惚,好似藏有心事。他以為白細是因為方才的事悶悶不樂,就不再多問。

  事實卻並非如此。

  白細第一次對霍錚有所隱瞞,方才經過月牙溪時,一股靈動之氣沖進他的體內讓他精神大震,那股氣存在他身體裏狠狠激蕩,整個人仿佛被洗滌般,舒爽到要飛起來。用過晚飯後,日頭還未落山,白細便感到一陣蠢蠢欲動。

  他一改往日纏在霍錚身邊的常態,扔下碗筷在霍錚疑惑的視線下疾步跑回房,房門才關上,那股衝動再按耐不住。

  白細走到銅鏡前摸摸自己的腦袋,緊接著,從髮中緩慢頂出兩個東西。

  白細輕輕碰了碰,垂落下的耳朵微微顫抖,他發現,這雙耳朵比起之前已經長大一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霍錚推門而入撞見兔耳朵,呔,哪里來的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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