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陳嘉梁的道歉
季晨陽看過去,正是付駱軍喊他,還朝他這邊招手。
季晨陽抬手回應了一下卻沒有走過去,「我怕被那些美人給淹沒了。」
賀偉就笑得跟傻逼一樣,付駱軍不知道跟那些人說了什麼,那些學姐學妹立刻讓開,付駱軍這才得以脫身。
見他走了過來,季晨陽擠眉弄眼道:「艷福不淺啊,這麼多美人。」
「這算什麼,前幾天笑花還特地等他一起吃飯呢。」賀偉在一旁附和道。
付駱軍卻只是聳了聳肩,並不太在乎被這些人圍著,「圍著我的人都不是我喜歡的,有什麼可得意的。」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季晨陽勾著賀偉的脖子,兩人笑著看著付駱軍問道。
付駱軍卻沒有回答,倒是賀偉笑嘻嘻道:「肯定是喜歡季晨陽,不然剛剛怎麼光叫他不叫我!我不覺得我的存在感那麼低啊!」
「去你的!」季晨陽伸手就往賀偉腋下撓,賀偉最怕撓咯吱窩了,笑得身子都彎成一團了。
付駱軍卻在季晨陽撓賀偉的時候,眼睛盯著季晨陽看,等到季晨陽直起身時他又收回視線,一副淡定的表情。
「去慶祝怎樣?」季晨陽提議道。
賀偉第一個舉雙手同意,「那必須啊!之前我就說要慶祝,他說要等你一起,咱們三人一起慶祝才有意思,現在你來了,咱們仨總算是湊齊了。」
「你這段時間去哪了?」付駱軍問季晨陽,從他開始比賽到現在也都半個月了,一直沒有見季晨陽的出現,如果不是賀偉告訴他季晨陽臨時有事沒能給他捧場,他都要怪這傢伙一點都不關心他這個哥們了。
「我一個朋友出了事,我去B市了一趟,在哪裡待了幾天。」季晨陽倒也沒有隱瞞,只是把顏景驍的身份隱瞞了,他也不是不告訴他們,只是覺得還不到時候而已。
「怪不得,行了行了,說好去哪慶祝啊!先吃再玩怎樣?」賀偉一提到玩就興奮的不得了,整個人十分亢奮。
三人說好了,等下午下課後就去附近的一家不錯的酒樓吃飯,再去賀偉家的一個私人會所好好享受享受。
才剛剛到校門口,一輛車突然停在了他們三人面前,三人好奇地看著慢慢下降的車窗玻璃,一個聲音從裡面傳來,「季晨陽。」
季晨陽微微彎腰往車裡看,就看見頭上包著紗布的陳嘉梁坐在車裡,想到之前他爸說陳嘉梁從樓上栽下來的事情,這會兒看這傢伙栽得還挺嚴重的,那眼睛都有些腫了,如果不是對這人的印象深入骨子裡,他也不一定能認出來。
「什麼事?」看在這傢伙傷成這樣的份上,季晨陽也沒給這人的臉色看。
更何況,他真正挑撥陳嘉梁和葉凡麗的原因,可沒想過陳嘉梁會變成這樣,而是奔著另一個結果去的,卻不想竟然出了這麼一個意外。
想到另一個結果也曝出來後,陳嘉梁的反應,季晨陽心裡邊冷笑著,看來老天爺都在幫他懲罰這傢伙,覺得一個懲罰還不夠再附加一個懲罰。
季晨陽半點同情都沒有,反而態度更加的漠然。
「能不能上車聊會?」陳嘉梁用商量的語氣問道。
季晨陽回頭看了看付駱軍和賀偉,說:「要不你們先去,我等下來。」
「那你一定要來啊,別半道溜走了。」賀偉拍了拍季晨陽的肩膀說道。
季晨陽用手指比了一個『OK'就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很快就開走了,賀偉和付駱軍兩人都看著離去的車子,只聽付駱軍說:「車上那人好像是陳氏集團的老闆吧,就上回來主持畫展比賽的那個陳先生。」
「是他啊,不過他怎麼變成這幅德行,被人打的?」賀偉說道。
付駱軍哪裡會知道,想到那天季晨陽拒絕了這人,之後這人就頻繁地出現來找季晨陽,他都要懷疑這人對季晨陽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喂,走不走,那家生意很火的,不早點去等下就得排隊了。」賀偉催促道。
付駱軍點了點頭,兩人又攔下一輛的士往他們的目的地去了。
這邊,陳嘉梁的車上,季晨陽看著他那樣子,說:「我聽說你跳樓了?沒死成啊?」
「……」陳嘉梁卻沒有回答,按道理若是換成以前這傢伙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怒懟他,可今天倒是有些反常了。
「你找我做什麼?我等下還有事,我只給你半個小時。」
季晨陽不想再和陳嘉梁有交集,這會讓他想起前世的種種,身上的痛會更加清晰。
在他說完後,車子很快就找了一個陰涼處停了下來。
季晨陽面無表情地看著前面,陳嘉梁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眼睛也看著某個地方,一時之間車內氛圍變得很奇怪。
就在季晨陽以為陳嘉梁還會繼續沉默下去時,陳嘉梁突然開口了,說出了讓他驚訝的一句話,「對不起。」
季晨陽不解地看向他,說:「你跟我道什麼謙?我們什麼時候有過摩擦嗎?就算有那也該是我個忙麼道歉,雖然我根本就不會說那三個字。」
「對不起。」陳嘉梁卻堅持要跟季晨陽說這句話,這次是面對季晨陽說的,讓季晨陽一時之間不知道有何反應。
他收回視線看向前面的擋風玻璃,說:「你要樂意講就講吧,我沒意見啊!」
陳嘉梁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才剛剛醒,明明醫生非得他在醫院好好接受檢查,可是胸口那莫名其妙的悔意和愧疚讓他怎麼也躺不住,恨不得立刻就來找季晨陽,把憋在胸口想要說的話說出來。
所以,他這才從醫院偷偷出來了,開著車來這裡堵季晨陽他知道季晨陽都是這個時候下課,來這後他沒等多久就看到從學校裡出來的季晨陽。
在看到季晨陽的那一刻,他非常確定夢裡的那個季晨陽跟眼前這個季晨陽有些不一樣,那個季晨陽滄桑落魄,眼前這個季晨陽還是花樣年華,很明顯是兩個年級的人。
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個季晨陽跟他夢裡的那個季晨陽不是同一個人,可他還是堅持來了這一趟,說出了『對不起』這三個字。
「說起來你可能不會信……」陳嘉梁輕吐了一口氣說,「我昏迷這期間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夢裡居然會有你,具體什麼夢我忘了,只記得你好像被什麼人追,很多人,有一個人還用鎯頭砸了你的肩膀……」
陳嘉梁自顧自地說著,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季晨陽在他說道『鎯頭』的時候,整個人繃得緊緊的,眼眶也慢慢的紅了起來,那不是要哭的節奏,而是憤怒至紅的。
對,就是那個鎯頭,讓他整整三個月都沒辦法拿重物,那三個月他過得比乞丐還難過,東躲西逃的,日子過得暗無天日可是,陳嘉梁為什麼會做這種夢?難道就摔倒頭了,才做了一個前世的夢?還是說這人也是重生了?
「你還記得什麼?」季晨陽突然陰沉沉地看向陳嘉梁問道陳嘉梁頓了一下,在看到季晨陽臉上表情的變化時,他心裡邊咯登一下,不明白季晨陽這表情是什麼意思,他說:「難道夢裡的事情真的發生過?可是我怎麼不記得?明明那次畫展比賽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啊?」
他這話一出,季晨陽慢慢收回了視線,原來不是重生。
他還以為陳嘉梁摔死了,前世的陳嘉梁就重生而來了,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只是,陳嘉梁怎麼會做那個夢?到底是為什麼?
「我只是在問你而已,我又沒有做那個夢。」季晨陽輕描淡寫道。
陳嘉梁繼續道:「夢裡出現了很多人,但是我只記得你和李默兩個人,夢裡我和李默關係還挺好的,真是見了鬼了,我怎麼會跟他關係好?明明我很討厭他啊。」
「所以,就是因為這個夢,你就莫名其妙的跑來跟我說對不起?」就這樣也想讓他原諒他?做夢!
「季晨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醒來到現在,胸口一直很悶很堵,總感覺欠你什麼。」陳嘉梁說得很真誠,一般人還真就被他給打動了,偏偏他遇上的是上輩子被傷得遍體鱗傷的季晨陽,就他這番做派,對季晨陽來說一點感覺都沒有。
「呵,那你可能真的找錯人了,我跟你可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你的道歉根本就沒有道理,半個小時到了,我要下車了。」季晨陽說著就伸手要推門,卻被陳嘉梁喊住了,「你,你不肯原諒我嗎?」
這句話一出,連陳嘉梁自己都覺得荒謬,可是不知為何,季晨陽一天不原諒他,他就一天沒辦法心安。
「陳先生這話說得真是奇怪,我說得很清楚了,那是你夢裡臆想出來的東西,總不能因為你的臆想還得需要我來配合吧,這不合道理吧!」季晨陽說道。
陳嘉梁也覺得自己這番做派很奇怪,可是他心裡邊真的有一種執著,非得親耳聽見季晨陽說一句『我原諒你了』才能心安,可季晨陽說得對,他還真沒必要因為他的一個夢而配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