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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們全都追上來求復合》第43章
第43章 半面妝21

  謝關雎剛回國的時候,天氣冷得結冰, 這段日子以來卻逐漸晴朗。

  又或者是鍾知的錯覺, 他感覺到自己不再像是行屍走肉了。

  對於鍾知而言,在沒有遇到這個人的十七年裡, 他的世界是黑的。沒有人願意和他分吃一塊蛋糕,也沒有人願意和他坐在一塊兒, 他無論去哪裡,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如果不遭受輕蔑和白眼的話, 那麼,那一天對他來說就是值得開心的一天。

  而父母對他來說十分陌生, 是遺棄他的人。這種仇恨和憤怒很早就在他的血液裡埋下了種子,但那個時候他太幼小, 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只能拚命壓抑自己,告訴自己要忍,只能忍。等他稍微長大一點, 他就開始反撲。

  他本來以為這就是他的正常生活, 可是, 被這個人闖進來之後,他才知道別人過的都是什麼樣子的正常生活。有人陪伴, 有人說話,有人送禮物, 有人慶生。只有他躲在陰暗的角落, 在別人眼中看起來那麼不正常。

  與其說是這個人在他家湊上來親了他那一下, 才讓他下定決心去接近這個人,不如說,在這個人主動坐到他旁邊,對著他綻開笑容的第一下,他就動搖了。

  他的心臟藏在黑暗之中,從第一眼開始,就小心翼翼地窺探著這個人。

  這個人對他投來的每一眼,對他做出的每一個動作,他心裡面都在暗流湧動。說不出是心悸、渴望、喜悅、疑慮,還是任何別的情緒,所有的東西糅雜在一起,就只剩下「佔有」兩個字。

  想要佔有,想要變成自己的。

  ——所以才會生出徹骨的恨意。

  這個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親手給予,又親手捏碎摧毀。他原本窺探到的一點光也徹底隨之無影無蹤。

  所有的一切都瞬間崩坍了,這令他再一次墜入無盡的黑暗中,甚至比上一次更令人痛苦、煎熬。

  但是這一次,鍾知再次動搖,義無反顧的。

  他知道,如果這次仍然是對方營造出來的假象,那麼他就仍是重蹈當年的覆轍,最後變成一個可笑的人。但他也知道,無論再來多少遍,他也只會這樣。那麼,他只能去祈求對方這一次是真的喜歡上了他。

  …………

  接下來幾天,他發現謝關雎經常在他扭過頭去的時候,悄悄偷看他。但是一旦他將頭扭回去,這個人就若無其事地將視線移到別處去。對他也沒有之前那麼抗拒了,彷彿習慣了他無時無刻的從背後抱過來,有時候坐在沙發上,都刻意給他留了一個位子。

  他抱住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原來也是有些反應的,雖然嘴上說不出來什麼好話,但有時候耳朵略微有些紅,挺拔的鼻樑和略微上翹的嘴唇,和八年前那個自信張揚卻對自己溫柔的人沒什麼區別。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沒有上床的話,這個人似乎其實都沒有睡著。鍾知故意測試過,在書房熬到凌晨兩點多,才悄悄推開臥室的門,掀開被子擠到床上去。這個人眼睛緊閉著,身體卻不像是睡著了的樣子,分明就是裝作睡著了,還下意識地將手攀上他的脖子,往他懷裡靠近一點。

  這點發現令鍾知如同一隻偷了腥嘗到甜頭的野獸,心裡高興,面上卻不動聲色。

  懷裡人的體溫和呼吸,令他感到像是在做一場夢。

  他現在不想去追究當年這個人到底把他當成什麼玩具,到底為什麼一句話不說,就毫不猶豫地拋棄他。他現在只想將這個人禁錮得更緊一點,如果這個人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的話,那麼就讓他不擇一切手段,令這個人的喜歡再多一點點。

  他不認為這是乞討,他認為這是攝奪。

  現在的他也和當年完全不一樣了,不可能和當年一樣,眼睜睜看著這個人消失而什麼都沒辦法做。現在的他,已經強大到足夠令這個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

  第二天謝關雎照常到陽台上去料理鍾知買回來的一些盆栽,鍾知接到了助理的電話。日記本的鑰匙從謝家找到了。這並非什麼很難打開的鎖,成年男人能夠隨意掰開,但是那樣就會損壞,所以鍾知還是選擇多等了幾天,等到助理從謝家取到鑰匙。

  他從廚房裡走出來,看了眼蹲在陽台上的謝關雎,說:「公司有點事情,我下去一趟。」

  本來以為謝關雎不會有什麼反應的,他轉身去拿掛在玄關處的外套,但沒想到這個人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澆花器,從陽台那裡走過來,狀似不經意地問:「晚上回來吃晚飯嗎?」

  謝關雎問完,好像是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多餘,掩飾性地移開目光,坐在沙發上找了本雜誌翻起來。

  鍾知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是希望我早點回來?」

  「你不要過多解讀我的話。」謝關雎嘀咕道。

  儘管如此,他手中的雜誌卻拿倒了。

  鍾知看著眼前這個人,時隔八年,他再一次感覺到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有了上岸呼吸的希望。他眸中全是笑意,蹲到謝關雎面前,把謝關雎手中的雜誌給反過去。

  謝關雎:「……」他有點尷尬地咳了下。

  鍾知伸出一隻手,在他頭頂揉了揉,動作輕柔而篤定。就如同當年謝關雎那樣對他做的一樣,只是兩人的位置和角色掉了過來。就算那個時候謝關雎是在玩弄他,但是這一次,應該多多少少有點真心吧。鍾知不敢確信,但不肯放過任何一絲希望——

  謝關雎沒有躲避他這個動作,只是有些發怔地看著他。

  鍾知望著這個人的眸子,其中彷彿倒映出了自己,周圍別無他人,只有他二人。沙發,燈光,小聲吵鬧的電視機,茶几上的茶水,廚房裡沒洗完的碗筷,這是鍾知一直以來最渴望的一幕,現在已經實現了。儘管這實現是在他的手段和強迫之下得到的。

  他喉頭間湧上數種情緒,迫切地想要和謝關雎說些什麼。

  但是他動了動嘴唇,還是將話嚥了下去。

  這些話,等晚上再說,也不遲。

  「我走了,不會很晚回來。」鍾知直起身子,看了眼腕表。

  「嗯。」謝關雎抬頭看著他,睫毛輕輕抖動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鍾知的錯覺,他居然從這個人的眼睛裡看到了不捨二字。

  是他的錯覺吧——

  無論是不是錯覺,鍾知心臟深處都滋生出一種被拯救的錯覺。

  助理已經將鑰匙送了過來。鍾知戴著黑色口罩下樓去,在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子,從後備箱把日記本拿出來。他打開車門進了駕駛座,對助理揮揮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

  現在鑰匙和日記本都在他手上了,「卡嚓」一聲,他也輕而易舉地打開了。

  可是他捏著這日記本,蹙起眉頭,竟然一時之間猶豫著不敢翻開。如果日記本裡並沒有他,尚且還好,本來那個人就沒太把他放在心上,他可以逼迫自己去接受。但如果日記本裡有其他人呢,比如說,在他之前,這個人喜歡過的某個人?

  那他絕對會嫉妒到發瘋。

  現在光是想想,鍾知眼裡就閃過了一絲焦灼,萬一真的有什麼別的人的話,他非得掘地三尺找出來抹脖子不可。越是想,他就越是覺得好像真的存在這個人。

  不止如此,如果日記本裡有他,卻是描述如何與別人開玩笑打賭,才對他好的話,那他……

  鍾知腦子裡閃過一百種念頭,蹙著眉將日記本丟在了副駕駛座,或許不再追究以前的事情才是正確的——可是,仍然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去知道更多和謝關雎有關的事情,哪怕是摳字眼的一字一句。

  他看了眼後視鏡中自己的臉,深呼吸冷靜了下,再度拿起了日記本。

  本子明顯是有些年數了,封皮上掉了些色,扉頁也略有些泛黃。不過寫了字的頁數倒是並不多。前面十來頁都粗略地記了些喜歡玩的遊戲名字和密碼,由於是八年前的字體,字跡很青澀,但鍾知依然慢慢地翻過去,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下去。並且鬆了一口氣,沒有出現其他人的名字。

  中間的某一頁,開始寫了日期。

  緊接著是一行歪斜的字跡:「有個很特別的小孩,好像是我們學校的。」

  鍾知立刻回想起八年前這個人在自己家裡對自己表白的那番話,他說他注意他很久了,說知道他六點零幾分就起來了,還說覺得他很特別——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鍾知幾乎是如同鐫刻般的將謝關雎那句話,說那句話時的表情烙在了心裡。

  就是謝關雎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鍾知打從心底裡不信,壓根只當做對方在逗弄自己。甚至到了現在,鍾知都不相信當年謝關雎說的是真的,什麼喜歡,什麼想一起玩,都是假的。要不然為什麼一句話不留下就消失?消失後,讓自己像個傻逼一樣到處找。

  可是沒想到,如同是印證一般,日記本裡這一天真的出現了他。

  鍾知呼吸略微有些不穩,既無比期待又無比恐懼地翻開了下一頁。他現在就如同在翻閱自己的判刑記錄。

  「故意和他成為同桌,但是他一點都不理人,作業也不給抄……」

  鍾知全身都繃緊著,視線幾乎是半個字半個字地往後移——字跡潦草青澀幼稚,的確是當年的謝小飛的字。早在那個時候,鍾知就已經窺探過這個人的所有了,包括他的字。

  「想要討人歡心但又不知道從哪裡下手,想揍人。而且他還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我,搞得我像個欺負女同學,扯女同學辮子的壞學生一樣。雖然別人叫我校園一霸,但我其實很善良的好嗎?而且,他側臉真好看。」

  鍾知心臟要跳出來了,血液一下子湧到了頭皮頂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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