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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母公司最近熱中投資不動產,卻盡可能減少本業方面的設備投資。照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吃苦頭,但我只是子公司的一介員工,根本沒有發言權,只能乾著急。」
說著,本間喝了一口葡萄酒。
「真辛苦。」
阿忍一邊吃,一邊應了一聲。
每次一提到經濟和國際情勢的問題,本間就開始滔滔不絕,阿忍卻對這些話題很生疏。以一份報紙來說,本間對從第一版開始的前半部份很詳細,但阿忍熟悉的是體育新聞到電視節目表的後半部份。
──如果和他結婚,或許可以互補彼此欠缺的部份,但好像缺乏共同的話題……
阿忍想要聊職棒,大部份男人都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但她想到本間搞不好是巨人隊的球迷,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阿忍是阪神隊的忠實球迷,所以最討厭巨人隊了。
阿忍吃著法式香煎白肉魚,暗自思考著。這時,本間突然「啊!」了一聲,看著阿忍的身後。她也跟著轉過頭,看到新籐站在那裡。
「你們吃得很愉快嘛。」
新籐走了過來,在阿忍旁邊坐了下來。
「我們正在吃飯,你未免太失禮了。」本間低聲說道。
「我馬上就走。我是來送東西給忍老師的。」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阿忍問。
「我打電話去你家,伯母說,你在梅田的飯店吃飯。我就打電話到這一帶飯店的每一家餐廳,問有沒有姓本間的人訂位──打聽這種事,我最拿手了。」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本間說的。
新籐把手伸進西裝內側口袋,拿出一個細長形的盒子。不小心把一個白色信封帶了出來,掉在地上。他把盒子交給了阿忍。
「忍老師,這是送你的聖誕禮物,一點小意思。」
「是喔,謝謝你。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不,請你回家後再打開,我會難為情。」
「那我就回家再看──那個信封是甚麼?」
「這個嗎?就是那起命案的被害人照片,你要看嗎?」
「我看一下。」阿忍從信封裡拿出照片看了起來。總共有三張照片,其中一張特別大。都是四個人在某個牧場拍的。
新籐告訴她照片上四個人的關係。
「是嗎?這張為甚麼特別大?」
「喔,這張原本放在相框裡,可能被害人最喜歡這一張。」
「是喔……」
阿忍若有所思地把照片還給新籐。
「你沒事了吧?」本間問。
「沒事了,我會如你的願離開。不過,本間先生,請你遵守紳士協議。」
「紳士協議?」本間反問後,用力點頭說:
「沒問題。」
「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告辭了。」
目送新籐離開,阿忍歎了一口氣。
「莫名其妙,簡直就像小孩子吵架。」
「如果你早點作出決定,問題就解決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種別人催促,就會馬上作出決定的人。」
阿忍說著,把視線移向窗外。窗外夜幕降臨,黑夜的天空中亮起大樓的燈光和霓虹燈。
──飛碟啊……
她突然想起白天聽到的話,但並不是沒來由地想起這件事。況且,這件事和剛才新籐拿照片給她看時,她內心浮現的模糊想法不謀而合。
──該不會?
她停下手陷入思考,完全忘記了眼前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