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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新籐和本間一起出現在病房。
「簡直就像輝夜姬【註:日本平安時代三大巨著之一的《竹取物語》的女主角。】的故事。」
躺在隔壁病床的籐野婆婆說:「求婚者全都到齊了,但這位公主好像有點漫不經心。」
「我們訂了紳士協議。」本間輪流看著阿忍和籐野婆婆說道,「我在大阪的這段期間,不能讓他專美於前。」
「太有意思了,」籐野婆婆說:「戀愛要用策略。」
「籐野爺爺當年也用了策略嗎?」
新籐問。籐野婆婆一臉理所當然地用力點了點頭。
「當然啊,我年輕時可漂亮了,大家都叫我天神之花,有多少男人在身邊打轉,光是記住每個人的長相就昏了。至少有二十個男人說,如果我不嫁給他們,他們就活不下去了。」
「喔,是喔,是喔。」
「我也是啊,」本間對阿忍露出微笑,「如果不能和阿忍小姐結婚,我情願一死了之。」
「啊,你這傢伙,居然趁亂自我表現。」
「我才沒有趁亂表現,我是認真的。阿忍小姐,我死了也沒關係嗎?」
「無所謂啊,你去死吧。」
「我沒有問你。」
「我是代替忍老師回答。」
「多管閒事,小心被老師討厭。」
「你這種虛情假意的做作態度更惹人討厭。」
「夠了。」
阿忍打斷了他們。他們一旦開始鬥嘴,就連阿忍也無法阻止他們,「如果想吵架,就請你們回去吧。」
兩個人挨了阿忍的罵,縮成了一團。
「嘿嘿,真不錯,你喜歡我、我不喜歡你這種事,是年輕人的專利。」
婆婆走下病床,「你們太無聊了,我去散步。」
看到籐野婆婆離開,阿忍問新籐:
「關於假鈔的事,有沒有甚麼進展?」
「我來這裡之前,問了轄區的刑警,好像沒甚麼進展。」
「警方是不是太怠慢了?」
本間說,新籐斜眼瞪著他。
「我告訴你,我是一課的刑警,原本就和假鈔的事沒有關係。」
「畑中的證詞可以派上用場嗎?」
眼看兩個人又快吵起來了,阿忍慌忙問。
「目前還沒有。」新籐搖了搖頭,「即使丟在那裡,也不代表嫌犯就住在那附近。不過,這是很重要的證詞,所以警方還沒有對外公佈。」
「一旦公佈,那一帶的人會對一萬圓紙鈔產生異常的懷疑,以為自己手上的也是假鈔。」
「聽畑中說,那些假鈔做得很逼真。」
聽到阿忍的話,新籐點了點頭。
「好像是用了彩色影印技術,為了使顏色和手感更像真鈔,似乎下了不少工夫。聽說最近的影印機連鈔票都可以影印。」
「假鈔有甚麼特徵嗎?」阿忍問。
「沒有透視浮水印。另外,就像畑中說的,紙張比較薄,還有另一個很大的特徵,就是有好幾張號碼相同的紙鈔。因為是影印的,所以號碼當然都一樣。」
「是喔,平時在用的時候,根本不會看紙鈔的號碼,連號碼在哪裡都搞不太清楚。」
「我記得是在福澤諭吉的肖像下方。」
本間從上衣口袋裡拿出皮夾,「我覺得,無法分辨真鈔和假鈔的人本身就有問題,應該憑直覺就可以知道是真鈔還是假鈔。呃,號碼果然是在肖像的下方。」
本間把紙鈔遞到阿忍面前,讓她可以看清楚。
「咦?是新鈔喔。」新籐在一旁說道。
「對,上次籐野婆婆給我的門票錢,還有一張,你們看。」
本間從皮包裡拿出另一張,和剛才那張放在一起。
三個人頓時說不出話。
因為兩張紙鈔的號碼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