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曼的身份一直是個問題,他這麽一個狼人,在人類社會基本上就是黑戶般的存在。
所以為了確保灰曼的身份不會被暴露,兩個人的關系拖了三年。
直到阿蓉由於身邊有個狼人保護,這些年立功太多,以至於多次被上級注意到,提拔上了特殊調查員那一級別。
她才有了足夠的關系,給灰曼弄一個身份出來。
這些年破掉的案子,有好幾個窮凶極惡的國際大案,光是獎金都已經夠兩個人吃喝不愁一輩子,可阿蓉還是簡直在警局做下去。
第一是因為原主,雖然原主是由於父母車禍離世才打定主意做一名警察,可她對這一行業的熱愛,不是假的。
其次是因為她身邊有這麽一個狼人,這家夥是非觀其實很差的,除非有他在意的人年複一年、對他進行引導。
否則或許哪一天,狼人受到了什麽刺激,就變得反人類,這不是危言聳聽。
所以很多時候,阿蓉都會當著灰曼的面,去做一些好人好事,偶爾還會裝作體力不支的樣子,讓灰曼自覺接過這些去做。
不過每當這個時候,灰曼都用他那雙灰綠的眸子,凝視阿蓉許久,然後夜裡就開始為被下套的自己討回公道。
其實他何嘗不知道阿蓉的做法,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他並沒有覺得不肯接受,或是心生抵觸之類的,反而默默的接手,最多也只是用此來給自己交換一點福利……
不過這個福利,在兩人真正結婚的前一個月,出現了一點小意外。
當時阿蓉被調到南方追蹤一個犯罪團夥,她千辛萬苦和隊友潛入到對方的車庫中,卻在抓人的時候,被踢了一下。
那一天雖然沒抓到人,但警方也沒傷亡,至於肚子上的那一腳,她沒覺得有什麽,抓捕罪犯的時候,受點傷其實很正常,更何況是輕微的踢傷。
可她後半夜卻睡不著了,不僅身體不太舒服,心裡頭還不斷發慌。
這讓好不容易從姑姑商議的婚禮事宜中逃脫,抱到未婚妻沒多久的灰曼皺了下眉,連夜帶她去了趟醫院,結果得知……兩人要有小狼人了?
這太……震撼,太不可思議,就連灰曼也從來不曾覺得,他與一個人類會有後代。
要知道他雖然可以轉化成人的形態,可他生命本源和人類並不相同,基因也和人類不一樣。
本質上這樣兩種存在結合在一起,都已經非常神奇了,可倘若還能產生後代,那絕對是一種天大的幸運了。
然而小狼人只有一個月左右,幾乎是最醇弱的一段時期,突然被外力踹了一下,又拖到了半夜才進行治療,生命力都微弱了好多。
醫院中值班的醫生檢查了孩子狀況之後,覺得這一胎有可能是保不住的,讓兩人做好心理準備。
這樣預備後事的說法,把阿蓉嚇了一跳,灰曼安慰了她一整晚,告訴她狼人的孩子是不會那麽脆弱的。
如果他真的弱小到被人踢了一下就活不下去,那估計未來就算能多成長幾個月,也會因為承受不住狼人的基因變化,自行崩潰掉。
阿蓉覺得這個安慰……一點都不像安慰,她甚至想揍一下灰曼,不過被他這樣插科打諢起來,她愧疚的心情,倒是緩和了不少,後來更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阿蓉迷迷糊糊聽到了醫生的驚呼聲,又是檢查又是感歎,好不容易撐開眼皮,就對上了一雙紅紅的眼眶。
大概是一夜未睡,灰曼那雙灰綠的眼周,已經紅了一片,讓他身上的野性都消散了許多,變得更具有人性了一點。
“他還在,”灰曼聲音中帶著一點淺笑,他似乎想要第一時間告訴她,所以他一直保持著看向她的動作,直到她睜開了雙眼。
“我聽到了……”阿蓉伸出手,坐在床邊的男人就自覺的將腦袋伸過去,讓她手臂環著,然後聽到她問了一句,“你昨晚……是不是騙我的?”
灰曼被她手中一拉,就有些困倦的枕在她旁邊,將她摟在懷裡。
這個時候,他意識其實沒有昨天那麽清楚了,畢竟睜大眼睛守了一夜,換了誰也得恍惚。
因此他只能不經大腦思索的,用鼻音發出了一個單音節疑惑。
“其實,是不是根本沒有什麽承受不住的基因變化?”懷裡的準媽媽沉默了下,才繼續說,“我後來在睡夢中又認真想了一下,既然一種生命之所以被產生出來,這就說明他的出現是完全複合能量定律的,因此只要不出意外,他的身體可以成長到足以承受住,任何基因變化的地步,對不對?”
她咬了下唇,“他是一個奇跡,但因為我的不注意,差點失去了他,”
這個時候,身邊已經沒什麽聲音了,阿蓉左右等不到灰曼的回應,忍不住扭頭過去看他,卻發現這家夥根本沒有睡著,而是用灰綠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側臉。
“你……看什麽?”她總覺得這目光中充滿了對方的很多想法,還是壞壞的那種。
“考慮那麽多,不如也替我想想,”旁邊的灰綠目光的主人,突然湊近了她,在她耳邊低聲笑了下,“未來那麽長時間,我該怎麽辦?”
他話音未落,一雙大手已經將她放在腰上的小手抓過去,往下腹中一送,頓時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腫了好大一隻的小灰曼,就這麽隔著衣料觸及在女孩掌心。
阿蓉不可思議的看他,實在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麽會這種時候發情,難道春天到了嗎,春天不是剛過去嗎?
男人大概體會得到她的心情,他用舌尖舔了一下女孩的臉,不怎麽開心的說,“半個月都沒碰你,就這麽看著你,不用做什麽都起來了。”
想一想,姑姑扯著灰曼一家一家挑選婚慶公司的時候,的確是有大半個月了。
這狼人那方面強的離譜,本身就是單身那麽多年的孤山野狼,後來由於身體素質太強,也從沒被榨乾過,難怪大半個月不見,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他都能這麽腫。
不過,很顯然這種特殊時候,就算他已經忍不下去,可也不敢碰阿蓉一根手指頭。
想一想之前那麽多個日夜,狼人是怎麽靠著身強體壯折騰人的,阿蓉心中就莫名產生了一種風水輪流轉的快感。
她壞心的親了一下灰曼的脖子,又滑下來在他胸口摸了下,又向下在他小腹上一探,這一下慢悠悠的路線,幾乎可以讓阿蓉輕易的感覺到對方整個腰腹的緊繃。
旁邊的呼吸加重了一點,偶爾還隨著她手指帶著點鼻音,性感到已經超過了他平時能發出的那種音色。
就在即將到了關鍵時候,灰曼的腿都有了一點微微顫抖,那雙小手卻突然收了回去,灰曼目光差一點失了神,他沉重的喘息著,過了片刻,狠狠的親了下旁邊的壞女孩。
那神色之中,卻突然深了一下,露出一個略有一點危險的信號。
不過這個危險信號,截止到小狼人出生前,都沒有真正發作出來。
直到某一天,還不能成功轉化成狼態體征的小狼人,帶著自己的小兜兜乖巧的吃過奶,圓睜著眼被父親抱走後,就聽到不遠處的房門中,穿出來一道驚呼聲。
然後什麽布料被撕了一下的聲音,接著是他父親低低的不知說了句什麽,撕裂的響聲更大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小狼人,還不懂那是什麽聲音,不過大概也隱約明白,父親是一個強大的人,這也是他自出生起,那源自於基因的直覺,所告訴他的信息。
可惜……他同樣隱隱意識到,父親的強大,似乎比他更多了一點什麽,這讓小狼人成長到了十幾歲,還是沒有弄明白。
直到有一天,小狼人踩著滑板溜達在大街上,剛穿過一條無人小巷,就看到對面大樓上,與他同一所學校的漂亮女生,從六十多層的樓上墜了下來。
他也不知什麽地方湧出了一股力氣,如同某一種動物一樣,雙腿有力的一躍,就比風還快的超前奔了出去。
與此同時,一套淺棕色的軟甲衣,附著在他全身上下,以及大半張臉上,形成了一副帥到飛起的戰甲。
這戰甲一經出現,就將他速度直接提升了一倍左右,使他成功跳躍在半空中,有力的手臂接到了墜落下來的女孩……
這個時候,他一步又一步的踏著每一層的窗戶,減緩墜落的速度,那驚魂未定的同校女生死死抱著他的脖子,過了片刻,才在半空中抖著手,看了一眼地面,又觸摸了下小狼人的戰甲……
她震撼的目光中,似乎已經表達出了自己所有的崇拜與感歎……
畢竟,真的酷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