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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第31章
第31章

  斷袖之癖雖然在本朝不算新鮮事,但到底還是不登大雅之堂,尤其是官宦人家更是忌諱這個。只因前朝哀帝就是因為寵信男人導致大權旁落,從而失去了江山,而取代他建立新朝的,正是他所寵愛的那個男人,也就是本朝開國皇帝聖祖帝。

  聖祖帝本也是皇親國戚,因生的漂亮,被當時頗愛男風的哀帝強行納入後宮。這段歲月對聖祖帝而言顯然不是一段愉快的時光,他臥薪嚐膽,一朝稱帝之後,雖沒有殺了哀帝,但對男風之事深惡痛絕,嚴令杜絕為官之人行斷袖之風,據說當時男人之大防,比男女之防還要厲害,嚴重到兩個男人都不敢一起上街的地步。聖祖帝之後,皇室大權旁落,五大家族開始掌權,斷袖之風再起,卻也不復哀帝當政時候男風當道的局面。都城之中的紈絝子弟,豢養男寵的也不是沒有,但也都當是個玩意,該娶妻生子的照樣娶妻生子。曾有兩個貴族青年傾心相愛,彼此都不願娶親,最後竟然拋棄家族功名,私奔到山林隱居去了,這事成為一段笑料,即便是紈絝子弟提到他們,也是頗為不齒的。

  容探躺在床上想,李牧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罪魁禍首是自己,就是自己那次霸王硬上弓,結果讓李牧年紀輕輕就喜歡上了男人?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李牧活到這麼大,一直孤傲高冷,喜歡獨來獨往,除了召庭這幾個,他跟誰都甚少接觸,他又那麼一本正經,肯定也沒看過春宮圖,讀過什麼勾勾搭搭的戲本子。十幾歲就喜歡上了自己,從此眼裡便再也沒有別人。李牧這人認死理,專注起來很嚇人。

  他倒也不討厭,就是覺得對不住老師傅。

  他竟然把人家最得意的寶貝兒子給帶歪啦。

  第二日天才濛濛亮,容探就被蘇翎給叫醒了:“獻臣和陸大哥要去范宅,咱們要不要跟著一起過去,如果順利進去,咱們也就團圓了。不然他們還要返回來接咱們,或許就在接咱們的這頓功夫,進范氏私宅的路又被行屍堵上了也說不定,那不是很麻煩?”

  容探想想也是,就要過去跟白青雨說了一聲。

  “別去了,他在後院餵行屍呢,我剛還跟著他去了呢,晚上沒看清,白天又去看了一眼,你知道那孟元君做了行屍,為什麼穿著打扮還那麼周正不?”蘇翎神神秘秘地說:“原來這白青雨每天清晨都會在給孟元君吃的狗肉裡摻雜一些蒙汗藥,藥倒了之後他就給孟元君擦洗打扮!”

  “這事怎麼沒叫上我呢。”容探一聽,就懊惱自己沒親眼見到,這事聽著心裡發毛,可又稀奇的緊,不看一眼實在是憾事一件!

  “有什麼好看的,越看越覺得這白青雨古怪,你知道麼,他一邊給孟元君擦臉,一邊喃喃自語地跟孟元君說話,你說孟元君都成了行屍了,聽得懂麼,他在那自說自話,什麼你聽話,我來給你擦擦臉啦,水涼不涼啦,我看著都有點瘮人了。而且他不光給孟元君擦臉,他還給孟元君擦身,要脫衣服的時候居然把我請出去了!”

  “你還要他請,自己不知道回避?”

  “可他居然給一個行屍擦身!”蘇翎打了個哆嗦:“不行,我想想就覺得瘮人,說不好等他扒光了孟元君的衣服,還會這樣那樣一番呢!”

  “哎呀,你說的我更好奇了。人和行屍……”容探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竟然不覺得噁心,還覺得很興奮!

  “對了,白天看那個孟元君,跟李牧長的還像麼?”

  “眉眼處還是有幾分像。”

  “醜的人各有各的醜,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我還覺得那白青雨眉眼跟你有幾分像呢。就是比你高。”

  蘇翎一聽臉就拉下來了。他不喜歡別人說他矮。

  “你趕緊起來吧,獻臣他們還在外頭等著呢。”

  昨夜就有些烏雲,今日天氣更壞,烏雲密佈的。容探去找白青雨告別,結果到了那小院子裡面,就看見顧槐蹲在窗外,手裡拿著一根枯樹枝,也不知道在那畫些什麼,而白青雨跪在榻上,正給孟元君梳頭。

  毫無知覺的孟元君沒有了行屍的半分神色,只像是睡著了的人,靠在白青雨懷裡面。容探看了心裡就是一顫,白日裡看那孟元君看的更為清晰,果然更顯豐神俊朗,若是不死,定是偉岸兒郎。

  只可惜天降災禍,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如孟元君一樣的優秀兒郎死於非命。而那白青雨神色溫和,五官精巧,微微低著頭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女人。若不是知曉內情,遠遠地看他們,真像是一對璧人,養眼的緊。

  這白家和海棠村一樣,住在其中好像住在世外桃源裡,乍然出來,只覺得門內門外簡直是兩個世界。街上行屍晃蕩,到處都是死屍,破敗的院落有些已經被燒成了灰燼,再加上深秋落葉滿地,青州城儼然已經成了一座死城。白青雨兌現了他的諾言,在他們出門的時候,放了兩條獵犬出去。獵犬遇到行屍便是一陣狂吠,仿佛十分兇猛無畏,又仿佛十分畏懼,眼瞅著回不到家裡去,又被行屍圍困,便都朝巷口跑去。

  行屍全都被兩隻狂吠的獵犬吸引了去,街上仿佛一下子空落起來,只有那些已經死去的行屍堆在路邊。

  “已經死了這麼多了。”容探輕聲說。

  “行屍若多日不飲血,便會枯朽而死,你看。”陸廣野說著指了指路邊倒著的幾個行屍,那些行屍面容枯槁,瘦骨嶙峋,幾乎不成人形,像是乾屍。

  容探抱著大將軍,要往前看一眼,卻被李牧給拉住了,他回頭看了李牧一眼,卻要往陸廣野身後去,結果又被李牧給拉到了自己身後。

  “我要跟著陸廣野,不跟著你。”他壓著嗓子說。

  但是李牧一隻手拽著他,就是不撒開。陸廣野和蘇翎在前面開路,他的衣服都被李牧給扯亂了。容探掙了一下,沒能掙開,又不敢太大動作,怕擠到了懷裡的大將軍,大將軍大概以為他被欺負了,雖然被綁著嘴,可還是用力朝李牧啄去,嚇得容探趕緊按住它的頭。

  大將軍嘴巴厲害,啄一下還是很疼的,能啄破皮。

  遠處響起了隆隆的雷聲,一陣風湧過來,吹起地上的枯葉子沙沙作響。地上有些已經奄奄一息的行屍聞聲四處扭動著脖子,仿佛不知道要往哪裡去。那兩條獵犬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但顯然這附近的行屍全都被它們引走了。這些行屍,大概都已經饑渴到了極點,都已經瘋狂了。

  除了他們,街上真是一個活人都看不到。等他們快走到范氏私宅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慘烈的呼救聲。

  蘇翎撒腿就往前跑,陸廣野想要拉他,但是沒能拉住,只好追了上去。容探和李牧跟在後面:“不會是老師傅他們出事了吧?”

  范氏私宅的門口,竟然聚集了不少的行屍。而門口一灘血跡十分顯眼,透過行屍群隱約能看到地上躺著的兩個人,已經被啃食的露出森森白骨。更遠處有個護衛模樣的人正與行屍群廝殺,只是若憑他一人之力,不出片刻就會被行屍群啃成一堆白骨。

  蘇翎拔箭就射,卻被陸廣野一把抓住:“不能輕舉妄動!”

  “再不出手他就死了!”

  “我們的任務是保護少主平安回東河,不能拿他的性命做賭注!”

  “要是被圍困的是你,也不用救麼?!”

  “也不用救!”陸廣野神色淩厲,倒讓蘇翎猶豫了一下。

  “我不要緊,快救他!”

  陸廣野聞言回頭看向容探,容探喘著氣說:“能救則救。”

  “你們保護少主,我來。”蘇翎說著便朝躥到巷口另一側,一箭射中了兩個行屍的頭顱。

  只是他的箭也驚動了一些行屍,只是距離較遠,它們並沒能發現他們。蘇翎拉弓又射,接連射倒了好幾個,就在這時,范氏私宅的大門忽然打開,從裡頭又出來三個人,為首的,正是范行之!

  蘇翎看到范行之出來,哪還能再躲藏得住,直接走了出來,每走一步,便射出一箭。容探看他背後的箭越來越少,抱著大將軍道:“大將軍,看你的了!”

  他說著便解開了綁在大將軍嘴上的繩子,狠心將大將軍往前一拋,大將軍仿佛已經見怪不怪,撲楞著翅膀咕咕叫著往前躥,果然吸引了許多的行屍朝它追了上去,但是大將軍跑的飛快,箭一般從行屍群裡躥了過去。李牧和陸廣野隨後跟上,兩人護衛著容探往大門處走,容探手握匕首,卻空無用武之地,因為李牧和陸廣野將他保護的牢牢的,壓根用不著他出手!眼下蘇翎和范行之在一處,他們在一處,大將軍又在一處,將行屍群也分開了。容探他們已經走到大門口,門口忽然露出一條縫:“大哥,少主!”

  竟是李渭!

  大門順勢而開,已經有行屍嘶吼著撲了過來,李牧用力將容探往門縫裡一推,另一隻手握著長劍,便刺穿了那行屍的頭顱,范行之等人也退了回來,隨即閃身進門,門還未能合上,就有幾個行屍撲了過來,撞的大門開了一個口子。容探趕緊和李牧他們合力將大門關上,只聽那大門上咣咣作響,那群行屍仿佛如瘋了一般往大門上撞。陸廣野以背抵住大門,喊道:“蘇翎,放響箭!”

  蘇翎這一次雙箭齊發,兩支響箭射入空中,射到牆外去了。但行屍群似乎根本不為所動,依舊奮力撞門,陸廣野和范行之合力將門栓插上,眾人看著那大門被撞的咣當作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那聲響持續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才漸漸地小了下去。容探籲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手心裡全是汗。

  眾人這才想起久別重逢的喜悅,互相擁抱了一下。

  “你們都還好麼,老師傅呢?”

  “老師傅病了,在床上歇著呢。”

  “快帶我去看看他。”

  “少主,你怎麼……”

  “我怎麼沒變行屍?這可有的說了。”

  容探一邊朝內院走,一邊將大概給李渭和范行之說了一遍。兩個人聽了都是愣愣的,只是眼下都被容探和李牧平安歸來的喜悅給掩蓋住了:“只要你沒事就好。”

  老師傅果真病了,病的還很嚴重,已經睜不開眼了,朱笄正在給他熬藥,屋子裡全是苦藥味。

  朱笄見了他,自然又哭了一場。容探跟眾人講自己這幾天的遭遇,發現有兩個人不在跟前,李牧和陸廣野。

  他扭頭看了一眼,就看見李牧單獨站在老師傅床前,神情似乎頗為憂慮。而陸廣野,則不在屋子裡。

  他從屋子裡出來,發現陸廣野正在看其他護衛給受傷的那個包紮。

  “若不是你們在這,恐怕這個人,早就被我殺了。”

  容探聽了拍了拍陸廣野的肩膀:“可我在這啊。這人傷不重,或許救得活。”

  原來昨天范行之他們和陸廣野打了照面,只因為中間隔著行屍,沒能說上話。陸廣野和李牧回了白家,這范宅裡的人卻不知道,只苦等了一夜,再也沒見陸廣野和李牧現身。范行之心下不安定,因此天一亮便派出了幾個護衛出門查探陸廣野他們的下落。結果這幾個護衛一出門就遇到了行屍,這才有了剛才那場惡戰。

  只是他們救回來的那個護衛,到底還是被行屍給咬傷了。救回來之後,范行之本欲要殺了他,是容探阻止了他。

  被行屍咬傷的人都會變成行屍,這是陸廣野告訴大家的,所以范行之他們要殺這個受傷的護衛。

  “我殺的人裡,或許也有本不必死的人。”陸廣野說。

  說這種話,可不像他認識的冷血又果斷的陸廣野。陸廣野殺人不眨眼,至今在旅店那裡他一個一個割掉那些護衛頭顱的駭人景象,還印在容探的腦海裡。

  “這怪病來的太突然,大家都被行屍咬怕了,你殺人也是為了救人,不必太過自責。你要是心中有愧,以後多注意就成了。再說了,東河鬧了一個多月的行屍,你也不是唯一一個認為被咬了就會屍變的人。”

  陸廣野聽了沒有說話。烏雲密佈,所以天色晦暗得如同暮色低垂。他刀削一般的硬朗臉龐略有憔悴之色,唇邊青色髭須讓他顯得更為滄桑沉重。容探起身,看見李渭趴在視窗上,鮮嫩的嘴唇抿著,烏髮白麵,似乎正聽他們說話。

  “要不是陸大哥,我早就死過多少回了。陸大哥雖然殺過很多人,可也救過很多人啊,反正在我心裡,陸大哥是大好人。”他說。

  陸廣野聞言回頭,看見李渭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便笑了。他這人冷峻,笑起來卻很好看。容探說:“你看,稚子無欺。”

  他說了一大堆,不如李渭一句話管用。沒辦法,他這人總叫人覺得花言巧語不正經,不像李渭,唇紅齒白文雅沉靜,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瞪著你,仿佛滿滿都是赤誠之心。陸廣野這種血雨腥風裡活著的武將,或許就信李渭這種純淨少年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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