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裴宴?他不是應該在南城呢?怎麼會在這裡。
裴宴此時的目光也放在了趙長歌的身上,也不由地愣了愣,兩年不見,好像長大了一點,五官似乎更精緻了一些。
再加上身上那種若有似無的氣質,一眼看去,令人的視線無法立即從她的身上轉開。
而裴宴的目光流連只是一瞬,就看到了趙長歌臉上震驚的表情。
裴宴的眼中有一抹異樣飛掠而過,看到自己就這麼驚訝嗎?看來,在這一點上,沒長進多少啊!
下一刻,低沉的話語從他的口中悠悠的溢出,“師妹,好久不見。”
“……師兄。”趙長歌又點艱難的吐出對裴宴的稱呼。
一年多不叫了,這要真的要叫,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習慣。
裴宴感覺到了趙長歌語氣裡的生硬,笑了笑,並不在意。
這時,趙長歌收拾好了心情問,“師兄怎麼會在這裡?不應該在南城嗎?”
“進京受封。”裴宴回道,說著的時候,眼裡似是閃過一道流光。
聽到這話,趙長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進京受封,怎麼會這麼巧在這裡救了他們,而且大哥還事先跟她提過。
就在趙長歌想著的時候,趙竹與趙長荇兩人收拾好後續也已經走了過去。
“閑王殿下,這次多虧遇上了你。”趙竹對著裴宴抱拳表示感謝。
“不必,也是剛巧。”裴宴立即上前扶起了趙竹,然後道,“接下來的路程不如一起?”
“當然,有閑王的親兵保護,我們一定能平安無事的到達京城。”趙竹笑著回道。
兩人一來一回之間,就已經決定了兩個隊伍即將結合成一個隊伍的事實。
趙長歌在一旁聽著,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這擺明就是裴宴跟自家爹爹約好了,同時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故意用一場戲來避免他人的懷疑。
有了這救命之恩,即使一直保持中立的趙家跟裴宴走得近一點,也不會有人去懷疑。
至於重生的榮王,她想,他也是不會懷疑的,因為趙家上一世都沒因為姻親而選擇支持皇子,這輩子更不可能。
裴宴在趙竹說過之後,目光落在了趙長歌的身上,看著她撇嘴不信的樣子,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
看來,即使是一年多過去了,他的這個小師妹依舊很聰明。
“長歌,回馬車上去。”趙長英見裴宴的視線時不時的落在趙長歌身上,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對著趙長歌吩咐道。
“嗯。”趙長歌點點頭,再上了馬車。
“搞清楚了?”徐氏看著趙長歌進來,神色自若的問道。
“嗯。”趙長歌點頭。
“你從小就是膽大的性子,娘在平城一直縱著你,但在京城,好奇心是最不該有的,有時候真相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徐氏看著趙長歌,不緊不慢地說道。
“嗯,我會小心的。”趙長歌乖巧的應道。
上輩子,徐氏跟她這般說的時候,她也是這般應了下來,但是具體的卻沒記在心上,與上輩子不同,這輩子她會深深地記在心裡。
“不過,在京城,在明面上不會有多少人敢得罪的,但是私底下的算計你也需要注意,回京之後,娘親會跟你說跟趙家交好的家族以及暗地裡有衝突的家族,你交友也需要注意這方面的情況,至於其他,只需要投緣就行。”徐氏繼續交代道。
聽著,趙長歌想到了寧先生的那一份名單,隨後想了想,還是開口了,“娘,寧先生在走之前給了我一份禮物,是關於大大小小家族的姻親關係,還包括一份皇室宗親。”
徐氏一聽到這個,身子一下子坐直了,“你再說一遍。”
“寧先生給了我一份禮物,就是你想要對我說的那些,而且應該會比你的更仔細。”
“東西呢?”
“我已經背下來了,師父讓我記下來之後燒了。”所以她才會熬幾天的夜將內容一點一點地記在了心裡,然後親眼看著東西一點一點地燒掉。
要是那些東西,露出去一點,都會掀起軒然大波。
“燒了就好。”徐氏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然後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趙長歌。
“娘,你怎麼這麼看我?”趙長歌奇怪地看著徐氏。
“我就想看看,你為什麼運氣這麼好?”徐氏原本以為自己的福氣已經夠好了,卻沒有想到小小的運氣比她更好。
有了這些東西,小小會少走許多的彎路,她也會站在後面,教著小小一點點的長大,她會讓小小這一生,跟她一樣。
“因為,我是你的女兒啊!”趙長歌抓住徐氏的手撒嬌道。
徐氏聽著,目光之中帶著寵溺。
很快,隊伍再一次出發了,在隊伍出發的同時,剛剛發生的一切也由驛站傳回了京城。
既然要做,就得做的完美無缺才行。
馬車內,感覺到車身的搖晃之後,趙長歌就知道馬車動了。
沒一會,外面傳來了一些男子低聲說話的聲音以及淺淺的笑聲。
趙長歌視線忍不住投向了門簾,似乎是想透過車身看清外面的情況。
雖然知道裴宴跟她上輩子知道的那個不同,但是能跟自己的爹爹哥哥們這麼友好的相處是不是有點太難得了?
***
在大約一個時辰之後,車隊終於來到了一個小鎮。
包下一間酒樓之後,趙竹等人決定在這裡休整一天。
此時,酒樓內。
外面已經被裴宴的親兵們看著,而裡頭倒是顯得比較自由。
趙長歌在簡單的洗漱之後就出了房門。
“春華,你不用跟著我了,也去洗漱一下。”
“可……”春華猶豫著。
“我就在酒樓裡隨便走走,你洗簌完來找我。”趙長歌直接道。
“是。”春華看了看酒樓的環境,點頭。
深夜的時候,她也是可以洗漱的,她知道,這是小姐支開她的藉口而已,想著,還是恭敬地退了下去。
至於到了京城,她會聽夫人的話,寸步不離。
趙長歌隨後就下了樓,一下樓,就眼尖的看到了正在一處角落品茶的裴宴,子一正跟在他的身邊。
想了想,趙長歌還是走上前,低聲喚了一句“師兄”。
聽到聲音,裴宴朝著趙長歌看了過來,眼神淡然,“師妹,坐。”
趙長歌聞言坐在了裴宴的身側。
裴宴沒說什麼,而是拿出另外的一個杯子,慢條斯理的給趙長歌倒了一杯茶,然後道,“先喝茶。”
聞言,趙長歌拿起茶杯,先放在自己的鼻間聞了聞,再然後用嘴輕輕地抿了一口。
“怎麼樣?”裴宴問道,修長的手指拿著茶杯放到了自己的唇邊一飲而盡。
“太濃了點,若是淡一些更能夠讓這雲山茶的味道發揮到極致。”趙長歌如實說道。
“看來師妹你是盡得寧先生真傳,不過我偏愛濃茶,這樣的味道對我來說正好。”裴宴繼續道。
聽到裴宴聽到寧先生,趙長歌心神微動,她來找裴宴就是為了寧先生的下落,現在裴宴自己提起,她是不是可以問了。
斟酌著,趙長歌隨後開口道,“師兄,你知道寧先生去哪裡了嗎?她有什麼要緊的事需要那麼著急的離開?仿佛……不會再見一般。”
見趙長歌提起寧先生,裴宴的眉目依舊清淡,手指卻在慢慢地摩挲著手中的茶杯,半響,才開口道,“寧先生的行蹤,師妹作為關門弟子,應該比我更瞭解吧?師妹都不知道,我哪裡會知道?”
“可……”趙長歌下意思的開口,只是話剛剛出了一個字,馬上就將後頭的話給吞回到了肚子裡。
那個笛子的秘密不是她能夠知道。
想著,隨後道,“既然師兄不知道便算了,我只是以為先生跟你提過。”
“沒有。”裴宴簡潔明瞭的說出了兩個字。
“嗯。”趙長歌點頭應著,只是神色卻沒有放鬆下來,寧先生突然的離去終究是她記掛在心中的一件事。
裴宴看著趙長歌那緊鎖的眉頭,眸色變得幽深,寧姨總算沒收錯弟子。
而回神的趙長歌察覺到了裴宴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望去,不由道,“師兄還有什麼話想要說的?”
“寧先生在離開之前也寫了一封信給我,我想她在你的信中應該也有提到。”裴宴繼續道。
聽到裴宴的話,趙長歌愣了愣,隨後道,“嗯,我知道,我不會忘了,到時候,師兄你來我這裡取走便是。”
“嗯。”裴宴應著,神色清淡。
就在說完之後,趙長歌就準備起身告辭,熟料,一道悠哉的聲音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