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裴安的目光定定地看著裴宴，眼神中就有一些複雜。

　　剛剛的整個過程，他都看到了。

　　裴宴與趙家大小姐之間的……私情。

　　不知為何，裴安的心裡有一種十分憤怒的感覺，就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奪走了一樣。

　　看著裴安眼中的悲憤，裴宴的眼裡閃過一抹冷意。

　　隨後慢慢地踱步走到裴安面前，低聲道：“二弟，有些人，有些事，還是需要有自知之明。”

　　說完這句話，裴宴一下子轉身離開了。

　　看著裴宴的背影，裴安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指甲幾乎快要掐進肉裡。

　　有些人，指得是趙長歌。

　　那麼有些事呢？是在說皇位嗎？

　　他憑什麼不能爭？

　　他的這位好大哥，真的以為自己是嫡子就了不起嗎？誰不知道先皇后已經被廢了，要是父皇真的顧念著他這個嫡子，有如何會廢后？

　　不過，裴宴手中握著的軍權還是讓裴安心裡有些忌憚。

　　即使不討皇帝喜歡，但憑著那軍權，京中的人對裴宴的確是恭維的比較多。

　　重要的是，在這次裴宴回京之後做的幾件事收買了不少老臣的心。

　　即使父皇想要對他這位好大哥做什麼，卻都沒有什麼好藉口。

　　而大哥的婚事……

　　想到這裡，裴安握著的手漸漸放開了。

　　趙家勢大，父皇怎麼可能會將趙家大小姐嫁給他的這位皇兄。

　　至於三弟，有了一個強大的母族，父皇即使為了平衡也不會給一個強大的妻族。

　　他倒是有幾分的可能。

　　只是，想到趙長歌跟裴宴那親密的樣子，裴安的手又忍不住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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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趙長歌可不知道外面的風風雨雨，就跟著家裡的女眷一起去了新房，只是到了之後，也有些心不在焉。

　　她沒有想到裴宴竟然這麼的大膽，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對自己做這麼親密的舉動。

　　除了宣誓他對她所有權之外，她明白，大概還是另有深意。

　　那麼他到底打算做什麼呢？

　　想了半天，趙長歌都有些想不通，最後還是決定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她暫時先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有大哥在，她只要守好自己，不讓其他人有可趁之機，上輩子的事情是不會重蹈覆轍的。

　　熱熱鬧鬧的鬧完洞房，趙長歌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想著剛剛羞澀可人的大嫂以及大哥眼裡那毫不掩飾的柔情，趙長歌的心裡微微地有些羡慕，同時也希望他們未來能過的好些。

　　第二日，趙長歌等人就恢復了前去女學上課的規矩。

　　車上，趙長玉想著自己昨天見到的那一幕，神色有些異樣，看著趙長歌的神色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趙長歌即使心裡有事，再怎麼遲頓，此時也感覺到了這股炙熱的視線，笑了笑道：“有什麼話就直接問吧。”

　　“姐姐你是不是認定了閑王殿下？”趙長玉直接問道。

　　聞言，趙長歌眼簾低垂，然後道：“我跟他之間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不說她的確因為裴宴的一些舉動慢慢地變得動容。

　　“可我們不是聽聞，皇上已經準備要給三位皇子指婚了嗎？你跟閑王殿下的年齡……”

　　雖然趙長歌因為發育身高與十五六歲的女孩沒什麼兩樣，但是說起來，年齡也不過是13，但是閑王殿下已經19了，不說王妃，身邊很快就要有側妃也不一定……

　　“他允諾我願效仿我爹娘，若他做不到……”趙長歌咬了咬唇，然後道：“若他做不到，我寧願孤身一人，女子不一定只有嫁人一途。”

　　上輩子因為榮王她已經吃夠了苦頭，這輩子因為裴宴她願意再踏進皇室這個泥濘，但若裴宴做不到，她真的寧願不稼。

　　像王院長還有二師姐那樣也未嘗不可。

　　聽著趙長歌的話，趙長玉微微一愣，眼裡閃過一絲羡慕，“姐姐你一直很有想法，我們趙家家風極好，但是像我們家這樣的能有幾個？我很羡慕你。”

　　大姐姐無論是哪一方面都讓人羡慕。

　　只是大姐做得到，她卻沒有這樣的勇氣。

　　想著，趙長玉在心裡輕呼了一口氣。

　　聽著趙長玉的話，趙長歌看著她認真道：“沒有多少辦不到的事，只是在於一個人願意不願意去努力，在家，你是千嬌萬寵的千金小姐，等你嫁出去，難道你只是想著為他在家裡操持一切，讓他無後顧之憂的同時，還要幫他照顧其他的女人跟其他的孩子嗎？”

　　趙長歌最後說的一句話擲地有聲。

　　“若閑王日後有一天更進一步呢？”趙長玉低聲繼續道。

　　“有些事是不能讓步的，第一步讓出去了，你會再讓步，若他更進一步就忘了我們的約定，那麼……君若無心我便休。”趙長歌篤定地開口道。

　　上輩子，面對裴安，她不就一步步的讓，最後讓的自己一無所有。

　　所以這輩子，在這件事上，她不會再讓一步。

　　看著神色堅定的趙長歌，趙長玉的眼裡帶著一絲絲的羡慕，隨後也開口道：“我願效仿姐姐。”

　　說完，趙長玉的神色已經堅定了起來。

　　趙長歌聞言一愣，隨後點了點頭。

　　只要有心，也並不是做不到，這世界上，還是有不少潔身自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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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個月，趙長歌與趙長玉都在女學之中安安心心的上著課，而趙家也在這幾個月中，先後又完成了三場婚禮。

　　而除了趙家之外，還有其他的高門大族也在頻繁的進行著婚禮。

　　一些普通的家庭見狀，也從中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的確，婚禮這麼頻繁的原因是因為太后的身子一天一天不行了。

　　而一旦太后去世，全國上下勢必要守孝三年。

　　年齡小的沒什麼，年齡大點的恐怕黃花菜都要涼了，所以各家各戶才上趕著成親。

　　接近年底的，女學放假，趙長歌與趙長玉回到了家裡。

　　而此時，三公主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

　　看著三公主微微浮起的腹部，趙長歌的神色裡盡是欣喜。

　　“再過不久，我就要當姑姑了。”圍著徐氏，趙長歌開心的說道。

　　功臣名就、嬌妻相伴、兒女環繞……這輩子的大哥能這麼幸福，趙長歌怎麼可能不高興。

　　大哥進了翰林院後，可謂是十分受皇帝的器重。

　　而趙家再大哥的帶領下，則是走著一副純臣的路，與皇子之間的關係不遠不近，一副唯皇帝唯命是從的模樣。

　　這樣一來，皇帝自然是越發的器重趙家。

　　再加上趙長英又是皇帝的女婿，這幾個月，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賞賜。

　　看著趙家欣欣向榮的樣子，趙長歌也是由衷的開懷。

　　“當姑姑了，你也該穩重些了，過完年你也14了，該為你相看親事了。”徐氏說著，神色有些感慨。

　　“我要在家裡多陪娘幾年呢！”趙長歌撒嬌道。

　　“你啊！”徐氏寵溺的說道，隨後想到了日益病重的太后，有些憂慮道：“若太后……，還需要守孝三年，到時你17了，也不知道……”

　　“娘，你就放心吧，憑女兒的才貌，哪裡會找不到好人家。”趙長歌調皮的說道。

　　“你也不害臊。”徐氏無奈的說道。

　　這時，一旁的三公主道：“娘的確不用操心，都已經有不少世家夫人向我透露想要求娶長歌的意思了。”

　　聽到這話，徐氏興致勃勃道：“都有哪些世家？”

　　見兩人說起這個話題，趙長歌頓時有種想要離開的衝動。

　　就在這時，裡屋一道嬰兒的哭聲響起，趙長歌眼神一亮道：“ 莯兒起了，我進去看看。”

　　莯兒大名趙長莯，是徐氏的第四子，按照徐氏的年齡，已經算是老來子，對這個孩子也是十分的看重。

　　但是家裡最喜歡趙長莯的非趙長歌莫屬。

　　在徐氏沒有反應的時候，趙長歌就飛快地進了裡屋，親自進去抱起了趙長莯，然後興致勃勃的逗弄著。

　　這時，三公主與徐氏對視一眼，無奈一笑，然後三公主跟著徐氏提出了幾家。

　　等趙長歌抱著趙長莯出來的時候，三公主正道：“崔家的嫡長子崔茂行我倒是覺得不錯，崔家也是傳承幾百年的世家大族，每一代的宗婦也是從世家大族中挑選，而且崔家家風極好，崔公子更是學富五車，在太學中隱隱是領導者，而且，這次透出口風也是崔公子自己的意思，崔夫人說崔公子願效仿爹娘。”

　　三公主說到最後也是壓低了聲音。

　　這才是她願意在徐氏面前推舉崔茂行的原因。

　　趙長歌出來的時候也聽到了三公主的這段話，忍不住愣了愣，腦海裡隱隱約約的閃過一張極為清俊的面容。

　　崔茂行，名字來源於“夫維聖哲以茂行兮”，茂行，德行充盛。

　　他的的確確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君子。

　　徐氏注意到了趙長歌的愣神，眼神一亮，對著趙長歌道：“你認識崔公子？”

　　趙長歌一下子回神，然後道：“之前女學跟太學兩校比試的時候有過幾面之緣。”

　　她自然也是猜測出了崔茂行對自己的心意，但是……晚了。

　　“那你的意思呢？”徐氏直接問道。

　　“我……”

　　還沒等趙長歌回答，只聽外面的丫鬟有聲音傳了進來，“見過大少爺。”

　　下一刻，趙長英已經邁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