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唔……」醉意過後是深深的睡意襲來，林秋晏低低呢喃了聲。

　　抓著林秋晏腳踝的顧宇哭笑不得地看著泛起困意了的林秋晏，就這麽睡了？

　　顧宇雖然沒想著這次要做到最後一步，但也沒想到還沒怎麽開始呢，就這麽快結束了。現實畢竟不是春夢，要是真要做到最後一步，那也要在林秋晏清醒的時候同意的情況下顧宇才會做。

　　真是委屈你了兄弟，顧宇無奈地低頭看著自己堅挺的欲望。

　　但顧宇也沒法先管自己的欲火，他將林秋晏抱回到他房間，將其輕柔地放到床上，再翻出乾淨的睡衣幫林秋晏換上，已經抵不過睡意的林秋晏沒有被弄醒，歪著腦袋窩在床上酣睡過去了。

　　看著林秋晏的睡顔，顧宇歎了口氣，只好去浴室靠五指兄弟解決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床被上，床上的人動了動身子慢慢醒了過來，宿醉的林秋晏感覺頭疼得很，喉嚨也很幹，雙眼微眯適應著初晨的光亮。

　　腦袋一片混亂，林秋晏抓了抓淩亂的碎發，下意識地起身往浴室走去，洗漱完後才算清醒了些。林秋晏聽到樓下有聲響，疑惑地走下樓來，看到一個身影在廚房裏忙活著。

　　顧宇？

　　昨晚的記憶零碎著拼湊起來，自己昨天竟然做了那麽不可思議的事，他竟然說了喜歡顧宇，雖然他身體特殊，但是他也只喜歡過女生，林秋晏從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男人，而且也沒想過會這樣跟別人告白，這完全不是他的作風啊。

　　想到特殊的身體，林秋晏懊惱地抓著衣領，顧宇會不會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

　　顧宇發現站在那不動的林秋晏，他將早餐擺好微笑著招呼林秋晏過來。

　　「起來了？我準備好了早餐了，過來吃吧。」

　　「你幫我換的衣服？」林秋晏忐忑不安地問道。

　　「是啊。」顧宇見林秋晏貌似臉色不太好，以爲他是在在意自己是否對他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趕忙解釋道：「我只是幫你換了睡衣，其他的未經你同意我是不會做的。」

　　林秋晏坐了下來，其實他還想問：你有沒有看到不該看的？

　　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看顧宇的神情應該是沒有發現吧。

　　春夢中的顧宇是沒有介意他身體上的特殊，但是眼前這個是現實裏的顧宇，怎麽可能接受得了自己這樣不男不女的身體。

　　「如果沒什麽事，吃完早餐你就可以離開了。」林秋晏清冷聲音傳到顧宇耳中，不帶一絲感情。「謝謝你準備的早餐。」

　　顧宇愣了，他看向面無表情的林秋晏，坐在眼前的林秋晏與昨晚那個說喜歡自己的那個人相差甚遠，如果不是真實發生了，他會錯以爲昨晚的一切又是他的一場夢。

　　「昨天晚上我喝醉後的胡言亂語，你不必放在心上。」林秋晏慢條斯理地一口一口吃著顧宇早起準備的粥，平靜的口氣像在說著天氣一樣。

　　「什麽意思？」顧宇不能理解地蹙起眉頭。「你說的喜歡我，只是你喝醉後的胡言亂語？」

　　「一個人喝醉後的話能信嗎？」林秋晏一副你怎麽這麽天真的表情。

　　「可是我喜歡你是真的，而不是酒後的胡言亂語。」顧宇認真地注視著林秋晏，鄭重地表達自己的情感。

　　「我不喜歡你。」

　　顧宇感覺自己的心被林秋晏的話狠狠撞了一下，震得整個胸腔都都疼了起來。「我不信。」

　　昨天的都算什麽，那夢裏的又算什麽，顧宇不相信林秋晏說的不喜歡。

　　經過這麽多次的夢和現實中的接觸，顧宇覺得林秋晏對他應該有感覺的，他試圖在林秋晏臉上找出破綻，可是對方依舊是面無表情得讓人心寒。

　　「我不是gay，我不喜歡男人。」林秋晏對上顧宇的視線，握著湯勺的手微微顫抖，其實他不敢看顧宇的眼睛但是他知道只有這樣顧宇才會相信他所說的話。

　　顧宇緊緊地注視著林秋晏，在桌子下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聲音帶著濃濃的悲傷。「是我自作多情了。」

　　對面的林秋晏不爲所動，仿佛沒有看到顧宇眼裏的難過。

　　顧宇深呼一口氣，調整好情緒起身來。

　　「既然如此，林總抱歉，我打擾了。」

　　從餐桌到門口的這段距離，雖不長卻走得艱難，顧宇最心底還在希冀著身後那個人會留住自己，告訴他剛才的一切都是開玩笑的，可惜他沈默到他走出了門都沒說一個字，最心底的希望都被澆滅。

　　直到顧宇離開，林秋晏一直僵住的身子才算放鬆下來，一放鬆難過就像海浪翻湧上來淹得他窒息。顧宇走到門口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如果顧宇回頭了他一定會發現林秋晏在注視著他的背影，黑眸中的悲傷不亞於他。

　　因爲身體的特殊和性格冷淡的原因，只喜歡過女生的林秋晏也未曾想過和女人結婚，他原以爲這輩子就他孤身一人過了，直到顧宇的闖入，攪亂了他的世界攪亂了他的心。

　　他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男人沒想過會對顧宇有感覺，再如何自欺欺人，也無法掩蓋他喜歡上顧宇的事實。

　　自己的父母都因爲他身體的原因抛棄了他，那顧宇也會因爲他身體的原因不再喜歡他吧。比起無法接受自己喜歡上了男人，林秋晏更害怕的是身體的秘密被顧宇發現，現實不是春夢他不敢賭，林秋晏一想到現實中的顧宇發現了他身體的秘密後臉上會出現嫌棄厭惡的神情，會像他父母那樣離開他抛棄他，他的心就像被萬根針刺過一樣疼得揪心。

　　害怕發生，才斬斷了會杜絕一切發生的可能。

　　吃到嘴裏的粥都變得無味，失去了那天的那個味道，想起生病時顧宇對他的悉心照顧，林秋晏感覺心更加抽痛了。

　　顧宇很好，他值得擁有更好的，像可可那樣愛著他，可以爲他生兒育女的女孩，而不是他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