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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韓司恩》第109章
第109章

  韓國公府老夫人病逝, 不管韓卓心裡願不願意, 面上他都是誠心誠意的要守孝三年。

  不過說是三年,其實守滿二十七個月也就是了。而帝王一向是以日代月,守二十七天的。

  相比之下,做臣子的,在這方面表現的還是非常好的。韓司恩作為老夫人得嫡孫,是要為老夫人守孝一年的。

  而這些弟子嫡孫中, 要屬三房的韓悅清和韓青雲比較倒霉了, 他們兩個都還沒有說親,又沒定親, 等韓國公府上守孝結束,他們年齡也大了,怕是要耽擱了。

  文氏為此一面暗恨韓青雪和韓明珠的好運, 一面對自己一雙兒女的遭遇感到萬分難過, 時常痛哭不已。

  尤其是看到韓悅忠被韓司恩那麼整治一番後, 韓悅清便老實了很多。

  也因此韓青雪成了五皇子妃後,韓悅忠看他們三房眼神都是高高在上的。

  在老夫人死後, 三房的日子越發難過,倒也讓讓韓悅清更加看清了韓悅忠, 也慢慢遠離二房了。

  幸好的是老夫人死後,韓國公府暫時還不用分家,要不然他們離了這國公府, 生活上怕是更加艱難。

  韓悅清知道誰都靠不住後, 便做起了其他打算, 他知道如果孝期結束,他的前途還沒章程,這國公府上是沒有人看得起他們的。

  相比之下,韓青雲就表現的比較平靜了,她在何玉珠入五皇子府成側妃,韓青雪入五皇子府成正妃,韓明珠又嫁入雍郡王府,而自己的親事還沒有著落時,心裡就已經涼了。

  老夫人曾拉著她的手說是要為她尋一門好親事。但韓青雲知道,因為父親韓平之故,自己的名聲並不好,京城裡的好親事怕是臨不到自己頭上。

  但老夫人不死心,總覺得這是自己小兒子的嫡親女兒,見過大世面,哪能隨便挑選個人家,總是要挑個好的。

  這些人中家世不豐的入不了老夫人的眼,家世好的看不上韓青雲,最終老夫人臨死也沒幫韓青雲挑出個人來,還因自己的死把人給耽誤了。

  現在韓青雲想的透徹,她在孝期結束後,能找個普通人家嫁了就是,好過被國公府利用掉最後一點價值。

  而相對而言,韓司恩覺得這一年並不是很難熬,他一沒成親,不用擔心熱孝裡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弄出個小生命讓人抓住把柄。

  二他並非真正的官員,也沒有那個野心慾望,更不需要時時在朝堂上打點關係,自然不用害怕一年後局勢大變,朝堂上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韓卓在老夫人死後痛哭了一天一夜,也想明白了,這個孝他肯定要守的,關鍵怎麼守。於是韓卓在老夫人與老國公爺合葬後,表現出極為平靜的姿態,緊閉國公府的大門,顯示了自己一心守孝的態度。

  只是韓老夫人死之前,韓殊鬧騰的那一出,到底是刺激到了王老夫人和韓明珠。

  王老夫人作為外人,韓家有喪事這種時候並不能像以前那樣登門。韓明珠作為嫁出去的女兒,也不能時時來探望韓司恩。

  但她們又怕守孝期間,韓卓和韓殊向韓司恩出手,心中很是不安。

  不過這個問題被姬洛給很好的解決了,姬洛隔三差五的前來拜訪韓司恩。他有時根本不正經的拜訪,也不遞拜帖給韓府,只是看韓司恩一眼就離開了。

  韓卓為此氣的心肝疼,但韓殊那件事皇帝到現在還沒有決斷,在外人眼裡,他們可不就是對韓司恩不好嗎?雖然也有人覺得韓司恩太囂張這是活該,但擱不住他們沒理。

  後來還是韓司恩不耐煩這樣閒著沒事跑來看他的姬洛,十分痛快的把人給打發走了,理由是,周太醫常常前來為他診脈,如果他真的在韓國公府出了什麼事,周太醫怕是最清楚的,而且能第一時間告訴皇上。所以姬洛對他在韓國公府上的處境,並不需要太小心翼翼。

  而且韓司恩還言明,姬洛他剛成為太子,姬懷又遠在西疆天門關,他現在最需要做的是要好好鞏固自己的地位的,要不然被姬懷抓了空子,那未來的日子可就難說了。

  姬洛最終還是被韓司恩說服了,便歇下了三天兩頭前來探望他的心思。

  韓司恩這一年的孝守的非常誠懇,面上是酒肉不沾,一點都沒讓時時刻刻盯著他的人抓住把柄。至於私下裡,安草有沒有弄點葷腥讓他補身體,那就另一說了。

  倒是韓殊,在老夫人去世後的兩個月,雖然有韓卓的三令五申,但到他底是沒能忍住,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喝醉了酒,趁著醉意和張氏荒唐了一晚。

  這種事也算是心照不宣,只要不弄出個生命就是了。這種事,一旦有了開頭,就很難收手。

  張氏年齡在韓殊那些鶯鶯燕燕中不佔優勢,但她是正經的嫡妻,韓殊這個時候也不敢找別人,怕走漏風聲,有礙他的名聲。

  加上兩人本是正經夫妻,卻偷偷摸摸的,倒是難得升起了情趣。

  這麼一來二往之下,一個月後,張氏突然感倒頭暈噁心,反胃的厲害。這一折騰可把韓殊和張氏嚇到了,張氏只說自己吃壞了肚子,為了不讓人懷疑,還讓人拿了兩劑藥熬下喝了。

  這個時候又不能找郎中過府把脈,可把韓殊給愁壞了。

  韓殊說,如果這是有了孩子,自然是不能要的,張氏心裡雖然明白,但到底心下不忍,有些淚眼婆娑的。韓殊被她氣的跳腳,口不擇言道:「熱孝期間傳出這種事,你想作死可別拉著我,若是被人發現我可是不會認的。」

  張氏被韓殊這話說的心口直泛涼,最後張氏讓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頭出去偷偷買了一副打胎藥。

  丫頭是個忠心的,不過不巧的是,這買藥偷偷摸摸回府的丫頭,正好被送周太醫出府的韓司恩給碰到了,那丫頭看到韓司恩,嚇得手中的藥直接給掉到了地上。

  周太醫對於藥材是非常熟悉的,一聞便皺起了眉頭,心底直言這國公府的荒唐,而後直接甩袖離開了。韓司恩撿起藥包,看了那渾身顫抖的丫頭,笑瞇瞇的讓安草把藥給姬洛送去了。

  韓殊熱孝期間風流行徑被姬洛找人捅到了皇帝面前,加上皇帝召見周太醫詢問是不是有此事,周太醫不敢隱瞞,便實話實說了。

  皇帝聽了直接一道聖旨,把韓殊的官職給罷了,言明這等不孝之人不配入朝為官,又賞了韓殊三十大板。同時皇后下懿旨訓斥張氏一番,剝奪她身上的誥命身份,也賞了她三十耳光。

  行刑的內侍雖然沒把韓殊給打殘廢,但韓殊這輩子什麼都沒了。而張氏三十耳光下來,人直接暈倒了。

  而張氏身邊的那個壞了事的丫頭,大抵是害怕被張氏報覆沒了命,偷偷捲走了二房的一些細軟,跑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韓殊知道後,躺在床上大罵這件事是韓司恩故意做的,只是他這沒有說服力的話就連韓卓都不信,不過到底心有懷疑。

  在大夫在為暈倒的張氏把脈後,府上眾人本以為醜事徹底瞞不住了。結果大夫卻說張氏只是貪吃過多冷硬的肉食,加上受了涼,才會感到噁心。

  韓殊聽到這個消息,眼睛一白,整個人徹底暈倒了。他挨了板子,被皇帝奪了官職,在整個帝京丟盡臉面,結果這只是一個誤會。

  韓國公府二老爺熱孝期間的風流事傳遍帝京時,韓司恩正坐在方蘭院的榕樹下漫不經心的想,哪有人沒有弱點,就像他在韓國公府沒有自己的勢力,這就是最大的弱點。

  所以當他知道姬懷被皇帝下旨前去邊關,老夫人突然病重後,韓卓和韓殊商量後,起了歹意,想趁著老夫人這事和他魚死網破,在這府上結束他的性命。

  韓司恩便挑了個極好的時機,故意用言語惹怒韓殊,讓他提前了殺自己的計劃。然後以自己受了傷為代價,順理成章的把他們的陰謀擺在了皇帝面前。

  韓卓怕是從那以後再也不敢在這府上要他的命了。當然,韓殊有點說的很對,那把劍刺入他的胸口後,韓殊便鬆手了,是韓司恩自己拔出來的,就是為了讓血流的快點,讓他的臉色看上去下人些,周太醫在皇帝面前就會更加偏愛他。

  雖然是一場拿命下的賭注,但他賭贏了。

  而想要抓著韓殊的小辮子,實在是太多了,隨隨便便都能在特殊時候置韓殊與死地,且不髒了自己的手。

  不是每個當丫頭的人都貪圖當這府上的姨娘,做半個主子的。

  張氏身邊的那個丫頭就是,那丫頭心心唸唸想著的是自己存夠了錢,就贖自己出府,府外有人在等她,雖然日子不會是錦衣玉食,但好在不是別人隨意打罵的丫頭。

  但壞就壞在她顏色好,入了韓殊的眼。張氏知道韓殊的色!心,但好在這丫頭是自己身邊的人,總是要向著自己的,便做主把人給了韓殊。

  一個丫頭的反抗,誰會看在眼裡?這丫頭成了韓殊的人後,也真的一心為張氏著想,對張氏感激涕零的,長久以往就得到了張氏的信任,可不就埋下禍患了。

  她若隨意在張氏吃食裡下點藥,讓張氏誤以為自己懷孕了,很輕而易舉的。

  至於這丫頭怎麼就那麼巧遇到了韓司恩,又怎麼跑出國公府消失了,誰知道呢?

  說是韓司恩做的,他定然不承認,最終大概是要歸結為天意。

  韓國公府因此事在成為帝京的笑話後,門前更加冷清了。韓青雪更是氣的連張氏前去求見都說沒空。

  倒是何玉珠知道張氏來了,在人走之前,送了五百兩銀子,博了一個好名聲不說,氣的韓青雪打碎了房內的一個玉瓶,最後還是去見了張氏。要不然,傳出去,人們只會說,何玉珠比她還要心孝自己的母親。

  韓國公府在韓殊這丟臉的事發生後,倒是沒有在發生別的讓人注目的事了,整個府上是非常低調的。

  當然與其說是韓國公府低調起來,不如說是韓卓本人低調起來了。

  對於他的識相,韓司恩還是感到滿意的。

  慢慢的,韓卓就會失去一切,從自己的左膀右臂的兄弟,到朝堂上的權利,最終是這個韓國公府,而韓卓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毫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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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司恩在守孝了一年後,韓國公府的嫡孫開始褪下比較樸素的衣衫,和往日的親朋好友走動頻繁。當然韓悅忠因為名聲是沒有往日的待遇的,好在他仗著自己有個當皇子妃的姐姐,臉皮夠厚,也有人給他幾分臉面。

  而韓悅清倒是出人意料的選擇了做起買賣,從世家公子成為一介商人,這是非常失身份的事,這也等於是毀了自己的前途。

  等日後三房從國公府分出去後,韓悅清這一房就只是商人的身份了,但韓悅清覺得現在沒什麼比沒錢更重要了。

  他讀書還行,但實在是沒精力考科舉了,最關鍵的是,他父親有身上有污名,就算他學識再好,怕也得不到皇帝的重用。

  加上他們三房失去了老夫人的庇佑,這些日子府上的下人攀高踩低的,文氏為此被氣哭了很多次,也蒼老了很多,一點也沒當初嘴巴極甜,最得老夫人喜歡的模樣。

  想來想去,韓悅清覺得自己還是換一條走的好。

  而京城的眾人對他們這兩兄弟關注的並不多,他們最關注的是韓司恩。他們想知道,在韓國公府憋悶了一年的韓司恩,出來準備怎麼折騰。

  只是等了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月,韓司恩始終沒有出韓國公府的門。

  這種出乎意料,又頭頂懸刀的日子對有些人來說有點不好受,幸好皇帝也想起了韓司恩,準備下旨讓他入宮。

  不過這聖旨被周太醫給攔了,他對著皇帝請罪,說韓司恩這一年身子骨一直在調養中,剛剛有點起色,但病情不容易控制。

  皇帝聽了這話,悵然的收回了聖旨,讓韓司恩好好在府上好好養病。

  皇帝倒是沒想到,韓司恩這一養,又養了整整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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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時間悠悠而過,現在韓卓已經重回朝堂了,只是現在的朝堂,是姬洛牢牢的把控著,已經沒有多少地方能讓他插上手了。

  韓卓內心是非常失落的,但臉上並沒有表露出分毫。他靜靜的站在朝堂上,扮演著一個閒適少話的臣子,等待著出手的機會。

  這天周太醫再次來到國公府為韓司恩把脈,而和他一前一後來的還有當今的太子姬洛。

  說來,韓司恩這幾年一直在盡心的調養身體,幾乎沒有出過方蘭院的門。

  就算韓明珠過府探望,他都避而不見,更不用說別人了,當然,姬洛這種總是不請自來的人除外。

  不過姬洛也有一年沒見過韓司恩的真面目,主要是一年前韓司恩以臉部浮腫為由,在臉上帶了一塊銀色面具,只露兩隻眼睛,也就很少有人見到他的真實模樣。

  姬洛和周太醫走進方蘭院時,韓司恩正坐在長廊下看地方雜談,他的身體看上去沒有那麼瘦弱了,也結實強壯了很多。

  此刻他銀面覆臉,露出些許乾淨的下巴和一雙冷清的雙眼。

  韓司恩看到姬洛後,道:「你這太子當的怎麼這麼悠閒?不是說西疆不太平,朝堂上這兩天爭吵的厲害嗎?」

  他的聲音大概是因為面具的緣故,聽上去有些粗糙刺耳的很,幸而姬洛早已聽慣了,除了一開始覺得聽這聲音覺得難聽,這些天也習慣韓司恩這調調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放在韓司恩身邊的小桌子上,攤手道:「我知道你不樂意見我,你以為我願意前來看你的臉色嗎?這是有人給你寫的信,西疆這兩年不太平的很,最近尤其如此,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亂起來了,五弟剛向父皇請旨前去西疆呢。」

  說道這裡,姬洛心中有些悶悶不樂,倒不是姬懷有去西疆的偏執,而是這三年,他和白文瀚早早的聯絡上了,但關係頗冷。

  靖國候在西疆呆了那麼多年,自然是有自己的勢力的,姬洛通過靖國候護著白文瀚和白書兩兄弟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白文瀚從一個將軍到現在一個普通的千夫長,心底到底是有落差的。

  最關鍵的是白文瀚每次和自己聯繫,定然白書有信要給韓司恩。而更讓姬洛鬱悶的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韓司恩回過一封信。

  回不回信是韓司恩的私事,他又不能命人一定回,只好每次把西疆的情況給韓司恩說說,希望能說到他心裡去。

  而且姬洛心裡也有點奇怪,這白書怎麼就把韓司恩看的那麼重呢?

  在姬洛思維不斷散發時,韓司恩道:「信已帶到,多謝太子殿下。」不知道是不是姬洛的錯覺,他總覺得突然變得很客氣的韓司恩,語氣其實不是很友好。

  不過他的確沒有想過在這裡多耽擱時間,聽了這話,也就順勢離開了。

  等姬洛離開方蘭院後,韓司恩把臉上的銀色面具隨意的仍在桌子上,露出他現在的容顏,現在的韓司恩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白書為他畫的那副畫,或者說比那畫更加精緻。

  臉色乾淨白皙,端的是玉樹蘭芝、容貌昳麗,舉的丰神俊秀、郎朗英氣。眉目間又冷漠到了極點,乍一看,有點像是目空一切的高高在上。

  周太醫看著韓司恩的模樣,心底嘆息一聲,為他細細的把脈之後,正色道:「皇上昨天還在問起你的身體狀況呢,下官便實話實說了。」

  韓司恩輕輕嗯了聲,隨口道:「謝皇上掛念,我改日定會進宮拜見皇上的。」

  周太醫看著韓司恩身邊不起眼的小火爐,道:「世子應該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雖然這兩年老臣一直在盡心為你調養,但調養的了表調養不了裡,世子身體畏寒,當是要注意,要不能再受重傷了。」

  這三年周太醫來國公府的頗勤,第一年韓司恩身體底子差的徘徊在生死線上,他是小心翼翼的用藥,生怕這人一不小心就掛了。

  幸好韓司恩挺過來了,周太醫小心的添加著補藥,儘量吊著他的性命。

  後來韓司恩身體在他細心的調養下能進大補的藥材後,那庫房裡擺放的新舊人參終於派上了用場。

  說起來韓司恩能變成現在這模樣,和他這一年多把人參當蘿蔔吃還是有很大關係的。

  不過不知道韓司恩怎麼想的,在臉色開始變的白皙乾淨後,他就讓人打造了這副面具,在見他人時,就戴著了。

  只是,在周太醫看來,這樣也好。畢竟現在的韓司恩,太像當年的皇貴妃了,這對一個心中有執念的皇帝來說,這可能會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

  想到這裡,周太醫心底猶豫了一番,到底還是開口了,他隱晦的說道:「世子是個聰明人,皇上一向不喜歡過於俊秀之人,你在皇上面前這面具還是帶上的好。」

  韓司恩聽周太醫這含蓄的話,微微點頭,承了他這個情,道:「多謝周大人提點。」

  周太醫把藥箱慢慢騰騰的整理好,道:「老臣能為世子做的,也都做了,日後世子身體狀況到底如何,還要看自己的機緣。老臣年齡也大了,已經向皇上遞摺子準備告老還鄉了,以後怕是不能常來府上了。」

  韓司恩聽罷這話,淡淡一笑,若有所指道:「周太醫醫術高明,怕是想走也走不了的。」皇帝只信任他的醫術,哪會輕易放他離開。

  周太醫苦笑著搖了搖頭,俗話說久病成醫,這三年相處中,他為韓司恩治病時,也在閒著沒事時為韓司恩講解每份藥材的藥性和用途,兩人之間算是有了半分的師徒之情。

  越和韓司恩接觸,周太醫越覺得可惜,這人看事太透徹了,很得他的心。

  只是自古以來,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周太醫每每想到此,都惋惜的厲害。

  韓司恩在周太醫提出告辭後,帶上面具親自把人送出了方蘭院。

  等周太醫的身影消失後,韓司恩慢慢的走回自己坐的地方,在看到桌子上那封被密封的很好的信件時,他頓了頓,呼吸不自覺的重了一分。

  他的目光在信件上停留了很久,最終他伸手把信撿起來拿在手上,輕輕拍打了下自己的手心。不過並沒有打開,而是直接走回自己房間,打開桌子上的一個箱子,把信放在了裡面。

  而那箱子裡,有十幾封信躺在那裡,都是未曾被打開的。

  想到這兩年自己吃下的那些人參和西疆雪山之上特有的藥材,韓司恩揉了揉頭,心想白書這恩情,真是越欠越多。

  一開始只是一錠銀子,弄到現在已經是無數的寶貝,只怕要還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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