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風波(一)
林熙總算發現了齊卓除容貌外的第二個閃光點——藥多,管他什麼救人的害人的練功的還是雜七雜八的,都是一大堆一大堆的,而且各個極品,絕對都是市面上買不來的貨色。
齊卓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個綠色瓷瓶,打開後,將裡面的白色粉末灑在李初雲的傷處,又從懷中拿出一顆黑色藥丸喂其服下,不一會的功夫就見李初雲的臉色紅潤了起來,傷口也有結疤的跡象。
之後他便把二人帶出鬼窟送回了離州城。
因李初雲傷在腹部,林熙怕背著會碰到傷口,所以一直將人打橫抱著,直到客棧的房間內方才將人放下。
給昏睡的李初雲掖好被角,林熙看向坐在桌旁玩弄燭火的齊卓,沒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那蠶血噬魂陣是不是你布的?”
齊卓望向林熙,眸中水光閃動,媚意盎然,“我雖精通煉丹之術,對陣法卻並不瞭解,哪裡有那麼大的能耐布出三大邪陣,不過那大殿之中的玄現術卻是被我更換的,至於理由……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林熙無語的低下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遇到齊卓的這幾個時辰,他明顯感覺到對方總是有意無意的勾引自己……
齊卓瞧著他,笑著調侃道:“怎麼,我就長得如此嚇人,讓你連看我一眼不敢了麼。”
“你在玩什麼把戲?”林熙走到桌旁,雙手環胸,審視的盯著齊卓。
他才不相信齊卓會看上他,鬼才知道這裡面又有什麼把戲。
“把戲?呵呵……”齊卓嬉笑著站起身晃到林熙身前,雙手搭在林熙肩上,唇邊湊到他的耳側,輕聲呢喃道:“若是說我看上你了呢。”
美人在懷,要是以往那定是令人心神蕩漾,而如今林熙卻是心底發寒,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層接著一層,若不是心中還有著對李初雲的綺念,他一定認為自己是轉性喜歡女人了。
將黏在自己身上的齊卓推開,林熙猛地後退幾把與之拉開距離,“哥們,說謊也要貼近現實一點,你認為我會相信你這套說辭麼。”
“為何不信。”齊卓也不介意,重新坐回椅子上,雙手抵住下巴,看著林熙的目光就像是一個三歲孩童在看自己最喜歡的玩具一般,“我長的不比你的雲師兄差,修為也要比他高出許多,更是比他懂得情趣,有我跟在身邊不是要比他強上百倍?”
林熙冷笑,“然後在不知不覺中被你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嗎?”
齊卓詭異的看了看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門外一陣略微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小林子,你們回來了!”無憂從外面推門而入興高采烈的喊了句,然後在看到齊卓時當場愣住,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用手肘推了推林熙,眉飛色舞看著他,“你小子厲害啊,出去轉了一圈就又拐了個回來,那小模樣長的帶勁啊。”
林熙咧著的嘴角瞬間僵硬了下,接著掛起一個邪邪的笑容,一手摟住無憂,用哥倆好的語氣說道:“瞧你說的,咱倆誰跟誰,喜歡不,送給你就是了。”
無憂看著笑得很是燦爛的齊卓,卻覺得小風涼颼颼,吹的身上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摸了摸脖子,小聲嘟囔了一句,“太毒,消受不起。”
齊卓也不介意二人的消遣,只是用一副了然的神情看著無憂,“無憂,真是好名字,只是這個中含義不知是安然無憂還是無以忘憂。”
無憂身子一震,像是被對方的話語嚇了一跳,但是很快便從這種狀態中回過了神,扯出個有些難看的笑容,道:“自然是前者了。”接著轉頭看向林熙,問道:“怎麼沒看到你師兄,他人呢?”
林熙挪回床邊,指了指躺在床上仍在昏迷的李初雲。
“怎麼回事?”無憂驚訝著走過來,拿出李初雲的手腕號起了脈。
林熙瞟了瞟齊卓,“被人偷襲了。”
齊卓隨意的伸了個懶腰,“別亂冤枉人,那陣法可不是我布的。”
這下不止林熙,就連未曾到過現場的無憂也擺明瞭不信,無憂號完了脈,把李初雲的手重新塞回被裡,道:“傷口倒是不要緊,但是他體內陰邪之氣卻是太多,導致心魔蠢蠢欲動,加上劍修的殺念本就比一般修士要強,如此下去,不用多久,他不是被心魔吸幹心頭之血而死,就是被強烈的殺念影響,妄開殺戒,淪落進魔修之道。”
無憂與齊卓說的□不離十,但就算聽過一遍,林熙還是難免呼吸一窒,“有辦法救他嗎?”
“有心結的人才會產生心魔,唯有把他心結去了,讓心魔徹底消失,然後再想辦法拔出他體內的陰邪之氣即可。”
“放心。”齊卓接過無憂的話“我喂他的藥可以暫時壓制他體內的心魔和邪氣,你們靜心等著便是,要不了多久他的心魔就會解了,還有那個偷了極炎晶的人,我也會雙手奉上。”
林熙摸不准齊卓說的是真是假,也不願搭理他,轉身對無憂問道:“你打探到什麼了嗎?”
無憂搖搖頭,“我在外面跑了一天,明明聊得好好的,但是一提到李家村大家就都跟見鬼了一樣,誰也不願多提半個字,好像多說一句就會死一樣。”
“那是你笨,等我家師兄醒了,瞧我的。”
無憂鄙夷的瞪了林熙一眼,明擺著不信,林熙也不解釋,三人不再言語,就這麼乾巴巴的坐著,直到天邊微明,床上昏睡之人傳來一聲低低的囈語。
“師兄!”林熙驚喜著拍開坐在床邊昏昏欲睡的無憂,自己蹭了上去,用沾了水的帕子擦了擦李初雲的面頰,順帶著吃了點豆腐。
“林師弟?”估摸著是齊卓的藥起了作用,李初雲眸中的血紅已經完全消了下去,他掙扎著想坐起身,這一動牽扯到腹部的傷口,疼得臉色一白,身子一軟,又倒回床上。
“小心。”林熙扶著他重新躺好,“你身上傷口還未痊癒,要多休養才是。”
李初雲愣愣的瞪著林熙,許久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一般,低低的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李初雲如此聰明,想起自己白天的衝動之下進入鬼窟和之後的種種行徑,立即就明白過來自己的身子出了問題。
若沒有林師弟在,自己怕是要葬身在那鬼窟了吧,李初雲左思右想,總覺得自己欠了人家一個人情,於是彆扭的把頭轉向一邊,正對牆壁,冷聲道:“謝謝”。
其實李初雲真心沒必要道謝,畢竟他救林熙的次數要比林熙救他的多得多,更何況就算是道謝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也跟人家欠他錢似的(儘管現在欠錢的都是大爺)。
雖然僅是一句猶如討債般的謝謝,卻仍然讓繼續與被角奮鬥的林熙猛地一愣,欣喜若狂到老臉通紅,磕巴道:“沒什麼,樣該的。”
無憂指了指自己的臉蛋,調侃道:“小子,臉紅了。”
“去你的!”林熙狠狠的瞪了無憂一眼,起身去為自家師兄倒水,這才發現原本坐在桌旁的齊卓早已不見了蹤影,他下意識的像窗外瞟了瞟,卻只見到遠方天際處的幾絲魚肚白,哪裡還有齊卓的影子。
齊卓的藥很好用,不過五六日的時間,李初雲的傷便已好的七七八八。
這幾日最高興的莫過於林熙了,每日為自家師兄端茶倒水,做飯洗衣,大獻殷勤,忙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當然,在李初雲的強烈拒絕下,沐浴除外,對此林熙還是頗為遺憾的。
齊卓自從那日離開後也沒再出現,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但想起自己答應的那檔子事,就覺得眼前這就是暴風雨的寧靜,邪氣的讓人渾身發寒。
在李初雲的傷徹底痊癒後,林熙的心思終於從自家師兄的身上挪下來了一些辦正事了,畢竟三個月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再不抓緊就真要把青思害了。
有了上次鬼窟吃虧的經驗,這次三人倒是學奸了,不急著再入鬼窟,而是先從為何離州城的人不敢提及李家村調查起。
離州城雖然偏南,天氣卻還有點北方的影子,冬季未過,一天最暖和的時間莫過於午時到未時。
今兒個的天還算不錯,挺風和日麗的,就是太陽有點挫,光照有些不足。
午時將過,林熙三人在街上晃了晃,直接奔著本地最大的賭場去了。
賭場人蛇混雜,向來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不但消息靈通,更有些要錢不要命的供你差使,最重要的是可以順便過過手癮,李初雲自然是想不到這麼個地方的,若是要問這主意是誰出的,咳咳,鐵定非林熙莫屬,當然其中也少不了無憂幫襯,要不然李初雲可不是會隨意妥協的主兒。
這家賭場開在離州城最為繁華的街道的中心地段,是個占地面積頗大的三層小樓。
這座小樓外表以黑為主色,大方之餘又帶了些神秘之感,若不是懸在正門處閃著刺目金光的金字招牌和兩個各寫著一個“賭”字的深藍色門簾,還真難讓人連想到這地方竟是個賭場。
林熙眯著眼,盯著那金字招牌許久,直到站的雙腿發麻,也沒膽子進去。
“凹凸曼賭館”
……
多麼擁有藝術性的名字啊,這家老闆還很細心的在五個金字的右邊形象的畫出一個q版奧特曼。
q版啊,超萌啊,即美少女戰士的星月棒之後奧特曼也出來湊熱鬧了嗎,穿越很好玩嗎,誰知道進去的人會不會被當成小怪獸處理掉?
無憂抬頭看了看天,道:“小林子你是要準備看到天黑再進嗎。”
林熙轉身,“我們換一家。”
李初雲斜眼瞅了瞅他,“僅此一家。”
“嗯。”無憂點點頭,疑惑道:“我這幾日打聽過了,聽說這家凹凸曼賭館已經把離州城所有的賭館全部收購了,好像說是要搞什麼壟斷交易。”
林熙暗暗抹了把冷汗,突然發現他的臉皮其實挺薄的,最起碼跟這家賭館的老闆沒法比,雖然是同鄉,但是這麼弄他真心承受不起,丟人啊!
“走了。”無憂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率先走了進去。
“你們去,我去別的地方打……”林熙一邊說著一邊偷瞄著李初雲,見他把手背到身後摸索著劍柄,立馬改口道:“去,我們這就進去,師兄請……”
撩開門簾,還未看到人影,嘈雜聲便首先襲入耳畔,賭場裡面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一改低調神秘的風格,整個大廳約有二十見方大小,氣勢雄偉,金碧輝煌,四周的牆面上各掛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廳中央擺了許多張被人群圍著的大桌子,骰子、牌九一應俱全。
無憂是個老油條,一進來就丟下二人,興奮的奔著骰子的桌子小跑了過去,很快那群人裡就傳出來無憂拼命喊著大小的聲音。
李初雲天生喜靜,又是修仙界出名的後起之秀,哪裡見過這種場景,嗅著裡面污濁的空氣,聽著耳邊吵雜不斷的叫駡聲,不過片刻,臉便黑了大半。
他看了看身旁一臉蠢蠢欲動手癢難耐的林熙,想起前幾日被人家照顧的景象,離開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也罷,就當是還人情好了,李初雲想著,開口道:“你去那邊問問,我在一旁歇息一會。”
林熙一掃剛剛丟人的表情,聽著李初雲的話,立馬明白對方的意思,可是單獨放著師兄一人他著實不放心,遂搖了搖頭,拒絕道:“我與師兄一起。”
“不必。”李初雲搖搖頭,突然美目一厲,右手對著伸向自己的腰間儲物袋的一隻手臂一拽一擰,就聽站在他身後一個賊眉鼠目的男子一聲慘叫,跪倒在地上。
這人叫的撕心裂肺,引得旁人頻頻側目,很快,三人變成了眾人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