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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妻獨秀(天下醫妃之一)》第9章
【第八章 王妃入獄】

 府衙牢房裡,顧芹趾高氣揚的出現,身後好幾個人跟著,將秦肅兒押來的捕快也在列。

 秦肅兒蹙著眉,因為牢房陰暗潮濕,還有一股腐敗發黴和惡臭的味道飄散在空氣裡,油燈下所有一切看起來都虛幻不真實,在這裡住上幾天,肯定會發瘋。

 “看看誰在這裡?”顧芹慢悠悠的走到秦肅兒的牢房前,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我喚你一聲姊姊是抬舉你,你倒蹬鼻子上臉了,竟敢當眾給我難堪,如今可是後悔了?”

 “我是後悔。”秦肅兒唇角依舊飛揚,笑道:“後悔救了你這個心如蛇蠍的花癡,不知道哪個男人會倒了八輩子黴娶到你,那肯定是他家門不幸。”

 顧芹咬著牙,怒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秦肅兒臉上笑意不散,重複了一遍,“我說,不知道哪個男人會倒了八輩子黴娶到你,那肯定是他家門不幸”

 顧芹氣得跳腳,命令道:“把這賤人給我拉出來!”

 “是!”

 兩名衙役聽令行事,很快打開牢房的門,一左一右將秦肅兒拉了出去。

 顧芹神色陰沉的瞪著秦肅兒。“你以為只是把你關著那麼簡單嗎?若不叫你受點兒皮肉苦,你怎麼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秦肅兒雖然被押著,還是露齒一笑。“你先學學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吧,你不就是因為不當的發言才被我訓壓而懷恨的嗎?你得先學好基本禮儀,將來才不至於再讓人訓斥。”

 “好啊!還敢對本小姐出言不遜,看來你是不見棺林不掉淚!”顧芹的表情由惱怒轉為了憤怒。“給我打!狠狠的打!”

 秦肅兒向來吃軟不吃硬,她眸光冷冽的盯著顧芹。“你打無妨,但我保證了你打了一定後悔,不要怪本王妃沒有事先警告你,也不要事後來什麼不知者無罪的說詞,本王妃現在就一字一句的告訴你,周圍等人一同聽清楚了,本王妃乃是一品翼親王妃,你這一鞭打下去,毆打皇親國戚的罪名,拿你的命來賠都不夠。”

 顧芹一陣笑。“滑天下之大稽!什麼翼親王妃,憑你區區一個醫女也配?你可知那翼親王是什麼人,身份何等尊貴,你這等賤民給他提鞋都不配。”

 “反正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你不信是你的事。”秦肅兒輕描寫的又道:“對了,再附送你個小禮物,阿武是我的男人,你別癡心妄想了,他不會看你一眼的。”

 她真是佩服自己的臭脾氣,在這節骨眼上,她還想著要激怒顧芹,她就希望顧芹把她打得半死,等到她“顯赫”的身份揭曉,她再來看看顧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苦逼樣子。

 “阿武大哥是你的男人?這話是何意思?”顧芹果然變了臉色,急躁地追問,“難不成你們兩人……你們兩人做過那苟且之事?”

 “什麼苟且之事?”秦肅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搖了搖頭,十分惋惜的說道:“嘖嘖嘖,知府千金,你腦子裡的思維還真是下作,我和阿武是夫妻,待他趕來,發現你碰我一根寒毛,他會剝下你的皮煮成湯,為什麼不喂狗呢?因為連狗也嫌棄你恩將仇報太惡毒,不屑吃。”

 顧芹臉色大變,有些顫抖地道:“你……你在說什麼?”

 秦肅兒微眯起眼瞅著她。“你不會有耳背的毛病吧?我相信你已經聽懂了,不需要我再說第二次。”

 “賤人!”顧芹氣不過,揚手甩了她一巴掌。“給我打!”突地,她想起了什麼,眼眸裡閃過一抹邪惡之光。“刑具拿來。”

 “是!”幾個獄卒連忙去取刑具。

 顧芹看著身上已被抽了好幾鞭的秦肅兒,示意衙役暫時停手,她笑著抬起了秦肅兒的手,撥弄她腕間那瑩泡翠綠的玉鐲,語調輕柔的說道:“你這雙手很行嘛,既會縫斷臂又會剖腹的,我倒要看看把你的十指折彎了,你還要如何縫斷臂和剖腹,若是怕了,就跪下向我求饒,說你再也不敢了,興許我會考慮饒你一命。”

 “你果然是個變態。”秦肅兒挨了幾鞭,身子疼痛,但要她求饒那是不可能的,她漠然的臉上沒有表情,眼裡亦是波瀾不興,聲音鏗鏘地道:“誰能想到知書達禮的知府千金是如此的真面目,真是開了眼界,你想做什麼都悉聽尊便,不怕你做,就怕你沒那膽子對本王妃下狠手。”

 這會兒她得承認蕭淩雪說的對,閒事少管,尤其是出門門在外,這裡沒半個人認得她是翼親王妃,她這是把自己困進死胡同裡了。

 不過,比起即將被用刑的自己,她還比較擔心蕭淩雪,等他回來,知道她被押走了,不知會如何震怒,她真怕詠娘他們無法承擔他的怒火,待他看到身受重傷的她,恐怕會把知府衙門給拆了,再放把火燒了也不一定。

 “還要嘴硬?”顧芹攥緊拳頭,眸光一途。“你這將激法是怕我不對你用刑是吧?那我就如你的願!”

 宜州知府顧楠雖然有一妻三妾,但只有顧芹一個嫡女,對她回來疼寵有加、有求必應,可以說是她要星星要月亮都會設法摘給她。

 這一日,他聽聞居然有個名不見經傳的醫娘當眾給他的寶貝女兒難看,起因是那醫娘要剖腹取子,而女兒要阻止她,那醫娘怕女兒壞了她的好事,便出言恐嚇。

 這還得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妖術,要剖人的膛腹?!剖了膛腹還能有活路嗎?打著行醫的幌子招搖撞騙,這是他萬萬無法容許的!

 因此,他立即派了林捕快帶人去拘捕那妖女,如今人關在牢房裡,等明日開堂審理了,再來定罪。

 “姨夫,聽我娘說,您是不是快要去京城上任了?”大廳裡,唐珊珊討好地問。

 她勤跑顧府,自然是為了她心儀的表哥,百般對姨母獻般勤,也是為了想嫁給表哥,只是表哥的脾氣拗得很,婚事不是姨母說了算,要表哥點頭才行,偏偏她努力至今,八字未有一撇,她又看出表哥對那姓秦的醫娘很是維護,不由得急了,表哥不會是看上那醫娘,想收了做外室吧?

 顧楠咳了一聲。“這件事還沒有定論,珊兒,你出去可不要亂說。”

 他自認很會做人,加上京裡也有些人脈,因此官運亨通,將宜州這個大商城治理得井井有條,京裡的消息說,他明年有望調升為京官,若是如此,女兒跟准州知府兒子的婚事他就得再考慮考慮,既為京官,何必與地方官結為親家,那可是自眨身份的事。

 唐珊珊抿唇一笑。“我有分寸的,姨夫,咱們是自己人,我只在這兒問您。”

 顧夫人有些不悅的道:“你娘也真是的,我只跟她一個人說,她怎麼轉頭就跟你們這些小輩說了呢?”

 唐珊珊輕輕打了自己臉頰兩下,嬌嗔道:“都是我多嘴,姨母您就別跟我計較了。”跟著,她又興致勃勃地看著顧芹。“話說回來,芹妹,你當真把那妖女關進牢裡了?”

 “那還有假嗎?”顧芹啜了口茶,得意地道:“我看她還不知事態嚴重,以為不過是進去關幾日罷了,所以啊,我已好好教訓了她一番,讓她知曉自個兒闖下了什麼大禍。”

 顧夫人持平地道:“說起來,那秦姑娘的醫術還真是不錯,我服了她開的藥方,身子確實好多了。”

 “娘,那是妖術。”顧芹不悅地道:“您想想,您那失眠胸悶臉潮紅都多久了?花了多少銀子,其它大夫都治不好,怎麼獨獨她會治了,不是妖女是啥呢?”

 唐珊?連忙點頭,加油還醋地道:“芹妹說的不錯!姨夫、姨母,你們有所不知,我聽說那妖女還給人縫斷臂哩!你們想想,天下間哪有那麼好的事,斷掉的手臂可以縫回去,那人斷掉的腳、斷掉的頭也能縫回去?那豈不是成鬼了?”

 顧夫人一臉的嫌惡。“你別說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顧楠對妻子嚴肅地說道,“珊兒說的不錯,那妖女行的確實是妖術,你也別聽那妖女的,她開的藥方全都丟了,不許你再做那啥穴道按摩,若是上頭知道我顧楠的妻子深信妖法,道聼塗説,難免對我產生偏見,若影響了我的仕運,我可唯你是問。”

 顧夫人向來以夫為天,連忙承諾道:“知道了,我不服那藥方便是。”

 眼見情勢有利自己,唐珊珊興高采烈的問道:“表哥明日才回來嗎?”

 “嗯。”顧芹秀氣地輕輕點頭。“明日過午才會回來。”

 幸好她哥哥和林泯今日去了楓山的宣鈺書院,明日才回來,若是他們在,她恐怕無法那麼順利地將秦肅兒那賤人捉起來,可以說是連老天都在幫她。

 她離開牢房時,秦肅兒已經被用刑到昏了過去,她已交代下去,等她醒來,再繼續用刑,不信她不跪地求饒,她定要讓那賤人知曉她的厲害,要叫她悔青了腸子。

 “失火了!失火了!”外頭突地傳來吆喝聲。

 這一喊,廳裡所有人都慌張起身,連同在旁伺候的下人都慌了起來。

 顧楠蹙眉。“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無緣無故會失火?”

 他身邊的小廝連忙說道:“小的去看看……”

 小廝才說完,管家便急忙跑進來,“外頭失火了,大人、夫人、小姐、表小姐,你們快點到宅子外頭去。”

 顧楠可道:“為何失火?從何處失火?”

 管家搖頭。“目前還無從得知……”

 顧芹急道:“爹!那有什麼重要,事後再查便可,咱們還是快出去吧!保不定火就要燒進來了!”

 顧夫人嚇得臉色發白。“對對!咱們快出去,出去再說。”

 一路上,看見了濃濃白煙遮蔽了前路,奇怪的是,卻沒見到火焰,也不知那陣陣白煙從何而來,幾個人在管家的引導下,逃到了宅子外頭。

 顧楠立即傻住了,一大堆官兵將他的知府宅第團團圍住,兩名男子坐在高大的馬上,正是不久前才與他會面過的欽差大臣梁達,以及曾有一面之緣、很榮幸一起同桌餐聚過的總督大人倪權。

 他又驚又喜,但更多的是困惑,他施了一禮,問道:“下官見過兩位大人,兩位大人前來……是來找下官的嗎?”

 梁達哼了一聲。“自然是來找你的。”

 他是深受皇上重用的欽差大臣,帶著御賜的尚方寶劍走訪民間,專辦貪官污吏和不公不義之事,更是蕭淩雪的表舅公。

 這日,他、倪權和蕭淩雪在織造大人府第密商皇上要辦哪個貪官的密函,有一幫人找上了門,竟說翼親王妃被知府派去的衙役押進了牢裡,聽到自個兒的外甥媳婦兒竟被小小的知府押進了牢裡,他如何能忍?

 “大人真是來找下官的?”顧楠一陣喜悅,恭恭敬敬地道:“不知是否先前探討防洪之事,有何未竟事宜,要勞駕大人走一趟?”

 梁達哼道:“防洪之事,恐怕不必由你統籌了。”

 顧楠的心裡咯登一聲,小翼翼地問道,“大人這是何意?”

 梁達眉頭微挑。“因為你的烏紗帽就要不保了。”

 顧楠時嚇得不輕,陪著笑臉道:“大、大人,您莫要與下官說笑了……”

 “誰與你說笑?”梁達冷冷地道:“顧楠,你未經證實便將善良百姓押進牢裡嚴刑拷打,還任由家眷狐假虎威、公報私仇,你不配做為父母地方官!”

 這嚴厲的指責令顧楠感到陣陣頭皮發麻,他腦中閃過了什麼,卻又不敢肯定,只好硬著頭皮問道:“下官一向愛民如子,不知大人所指何事,下官魯鈍,能否請大人明示?”

 梁達不再理會顧楠,他看著管家,目光帶著審視和威嚴。“確定所有人都出來了吧?”

 “是是……大人。”管家心驚膽顫的點了點頭。“數過了,都出來了。”

 顧楠看看管家又看看梁達,他們是有協議過什麼嗎?若是有的話,他這個做主子的為何不知?

 “那好!”梁達高舉右手,大聲喊道:“翼親王有令,放火燒了這棟宅子!”

 “什、什麼?為、為何?”顧楠極為錯愕,那翼親王是只可遠觀的人物,他只聽過其名諱,這輩子都不曉得有沒有福氣見他一面,那樣的大人物怎麼會與他扯上邊,還下放火燒他宅邸?

 顧芹卻是心裡一跳,捉著袖擺的青蔥玉指深深地嵌入掌心裡。

 不會吧,那個賤人說的不會是真的吧?她真是翼親王妃?

 “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啊?”顧夫人臉色蒼白,快要昏過去了。

 唐珊珊連忙扶住她,替她拍撫著背順氣。

 “我也不知……”顧楠看著府邸被大火吞噬,心在滴血,但他更怕的是梁達那句他的烏紗帽不保的話。

 他茫然的想,他得罪了翼親王嗎?他是何時得罪翼親王的?翼親王可是當今聖上的胞弟啊,他哪有福氣能得罪他?

 “顧芹何在?”

 梁達突如其來的大聲喝問又令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顧芹臉色煞白,她怯怯的拉著父親的衣袖,躲到他身後去,心跳快得像要跳出嗓子眼了。

 顧楠急急施禮。“不知大人喚小女何事?”

 梁達哼道:“顧芹乃是對翼親王妃施暴的主謀,要交由總督府嚴辦!”

 顧芹嚇壞了,不自覺移動虛軟的雙腿往後退,可是幾名官兵立即圍住了她,她嚇得幾乎要忘了如何呼吸,冷汗直冒,背脊發涼。

 面對如此指控,頤楠同樣也是冷汗涔涔。“大人……您在說什麼,下官為何一句都聽不懂?小女知書達禮,養家閨中,如何能策劃對翼親王妃施暴,又如何能接近得了翼親王婦那樣金貴的人?”

 “爾等指控為妖女的秦氏便是翼親王妃!”梁達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翼親王妃不久之前親自為太子殿下開胸取出了劍器,保住了太子殿下的性命,爾等無知百姓,竟指控翼親王妃是妖女,該當何罪?!”

 顧楠一聽大驚。“什、什麼?那妖女是……不不,那醫女是翼親王妃?!”

 “不錯,如假包換!”梁達的聲音越發冷冽。

 顧楠頓時臉色死白,心裡慌亂到不行。“大人!下官真的不知道那位便是翼親王妃,若是知道,下官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捉拿翼親王妃問罪啊!”

 梁達雙眼挾了寒霜,神色益發冷峻。“不錯,你是不知情,只是糊塗了點,還算情有可原,但是你的女兒顧芹明知道收押之人是翼親王妃,還不斷對翼親王妃用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審理後充為軍妓,發配邊關!”

 顧芹嚇得腦袋一片空白,顫著聲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翼親王妃……”

 顧夫人緊緊擰著帕子,一臉的驚嚇,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太膽!還敢在本欽差面前撒謊?!”梁達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瞪著顧芹,惡聲惡氣地道:“牢房在場所有人都已招供,是受你之命對翼親王妃嚴刑拷打,他們口供一致,翼親王妃當面告訴你她是翼親王妃,你仍舊一意孤行,你說,有還沒有?若敢再有一句謊言,便拔去你的舌頭!”

 顧芹快昏倒了,她的臉色慘白得宛如死人,嘴一扁,淚水就湧了上來。“我……我以為她在說大話,想我放了她……我哪裡知道她真是翼親王妃……”

 梁達板著臉,淩厲地喝斥道:“即便她不是翼親王妃,只是個平頭百姓,你就能隨便用刑嗎?你有官職在身嗎?你憑什麼身份用刑?憑你是知府的女兒嗎?”

 顧夫人忽然跪了下去,悲憤的哭喊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芹兒還小,她是被那翼親王妃氣到了才會做出糊塗事,大人有所不知,是翼親王妃要行那剖腹妖術,我家芹兒一片善意要阻止,她卻惱羞成怒,當眾讓我家芹兒受辱。

 說我家芹兒給人用刑,那更是萬萬不可能之事,那些個該死的衙役,肯定是受人挑唆才會無中生有,硬是將罪名扣在我家芹兒身上,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妾身也是略知一二,處處都充滿了不見血的硝煙,就不知是不是大夫您有屬意的宜州知府人選,要來給我家老爺下絆子,扣這頂天大的帽子……”

 顧楠連忙去拉妻子,死擰著眉,兇狠地道:“住口!給我住口!你這無知婦人,不許你再說了!”

 這時,顧芹卻忽然理直氣壯地大聲回道:“我娘說的半句都不錯!是你們含血噴人!如此陰損的心計,肯定是那個秦肅兒想出來的!”

 梁達忽地嘲諷一笑。“顧楠,你有此目光短淺的妻女,要飛黃騰達也是難上加難,她們是你的絆腳石,不如早早拋棄得好,說不定還有一絲絲的希望可以保住你的官位。”

 顧楠面色一僵,瞪著妻子,冷漠厭惡地道:“你這個蠢婦,不配做我的妻子,更不配做昕兒的母親,我不能讓你連累了我顧家和昕兒的大好將來,我今天就休了你!”

 顧夫人一陣愣,“老爺……”

 不等顧夫人反應過來,顧楠又怒目瞪向顧芹,語氣森然,“還有你!你這個不肖女,未經我同意,拿著雞毛當令箭,竟敢擅自帶人對無辜之人用刑,視律法如無物,陷我於不義境地,令我如此不堪,從今爾後,我和你這不肖女斷絕父女關係,你們兩個給我滾,滾得遠遠的,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

 顧芹如遭電擊,雙眼發黑,她拉住父親的衣袖,又驚又怕地道:“爹……您在說什麼?我是芹兒啊,你的寶貝芹兒啊……”

 顧楠下了狠心,豪不留情的甩了顧芹一巴掌,而後又使勁將她一把推開。

 顧芹沒料到父親真會對自己動手,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

 顧楠臉色漲得通紅,額上青筋暴跳,恨聲道:“你和你娘有今日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我說了,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現在馬上滾!”

 在前途和名利的面前,妻女都能拋下,尤其是她們這般無知又沒有眼力的妻女,未來定會是他的絆腳石,還是早早拋棄得好,只要他官職還在,一切就還有希望,眼下只要保住他的官職就行……

 秦肅兒在作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她渾身是傷的躺在牢房裡,她看到蕭淩雪氣急敗壞的打開牢房,大步走到她身邊,用一件大披風將她包裹住,將她抱了起來。

 她軟綿綿的依偎在他的懷裡,嘴角泛起微笑。“小阿飛……告訴我這不是幻影……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蕭淩雪俊臉深沉,低吼道:“給我閉嘴,我真要被你氣死了!”

 秦肅兒閉上了眼睛,但嘴角依然掛著笑意。“我知道。”

 當秦肅兒再次睜開眼眸時,認出了她在暖翠軒的寢房裡,淡淡斜陽灑落,感覺很溫暖,她第一個看到的人便是蕭淩雪,他坐在床畔,似乎一直在等她醒來。

 然而,見到她醒來,他並沒有鬆口氣的表情,反而咬牙切齒地道:“看你日後還敢不敢擅自離家出走,若是沒有我,這回你便要以妖女罪名死在牢裡了!”

 秦肅兒虛弱的笑道:“死了,或許能回到我的朝代,就不會再給你惹麻煩了。”

 “你還說!”蕭淩雪語氣嚴厲,眼底卻有一絲心疼閃過。“你可知道你傷得有多重?若不是吉安和高大夫費神診治了幾個時辰,恐怕你的手就要廢了。”

 秦肅兒微微抬手,她的雙手纏滿了白布,想到那夾十指的刑具是古代專有,自然是吉安和高大夫的強項,自己這個現代外科醫師反而不會治療。

 “包紮得很完美。”她讚美一番又歎息道:“少說要包個十天半個月吧,那我吃飯沐浴怎麼辦?”

 “現在才知曉要擔心那些嗎?”蕭淩雪忍不住又責備道:“你叫人押走時怎麼不頑強抵抗?你不是很有能耐嗎,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那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境地?讓一個小賤人給整治得體無完膚,你羞是不羞?”

 “王爺,我知道錯了,你就不要再念了。”秦肅兒抬手,卻啞然失笑。“如今連要摸摸你臉都不成了,你以為我心中就不惱嗎?”

 蕭淩雪只是當嘴壞,事實上心疼多過於責怪,但他得做做樣子,她才不會很快忘了教訓。

 或許正因為她不是這個朝代的人,才會不知天高地厚,她說她生活的家鄉,連皇上都是百姓票選出來的,真正做到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做的事需要讓百姓監督,他認為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她才會養成以為有理便可以走遍天下的習慣,殊不知在大雲朝,乃至整個中原,權勢才是最重要的,而皇權更是至高無上的,否則他如何動得了顧楠一家?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他只希望經過這次慘痛的教訓,她能牢牢記住這點,不要再對皇家權勢不以為然,不要再口口聲聲人人平等,不要再讓他提心吊膽,不要再說死了回家鄉的話……

 “王妃,白夫人求見。”守的多兒敲了敲門說道。

 秦肅兒推了推蕭淩雪。“我見見詠娘,你呢,先出去一會兒,我看你胡碴和熊貓眼都長出來了,肯定是為了照顧我沒好好休息吧?你去沐浴更衣用飯,也睡一會兒,我跟詠娘聊一聊。”

 “別聊太久,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蕭淩雪蹙眉叮囑。

 有時她脫口說出他沒聽過的“家鄉話”,他一定會仔細問明白是什麼意思,然後記在心裡,久而久之,他也知道了不少,比如适才她說的熊貓眼。

 秦肅兒一笑。“我知道,況且我現在也沒精神聊太久。”

 蕭淩雪出去之後,換倪詠娘進來,一見到肅兒,她的眼淚便掉個不停。“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她真是內疚死了,就是為了替她剖腹取子,秦肅兒才會招來如此禍事,若只是牢獄之災便罷了,偏偏那顧芹心狠手辣,竟將好端端的人整了個半死不活,若是沒有及時找到蕭淩雪,恐怕如今要替秦肅兒收屍了。

 “怎麼能怪你?”秦肅兒知道倪詠娘原就是個細膩感性的人,對她的遭遇當然會很自責,為了轉移倪詠娘的注意力,她促狹地笑道,“白大爺嚇到了吧?哈哈,我和淩雪這兩個皇親國戚住在他府裡,他這個主人卻被蒙在鼓裡,白大爺沒有怪你吧?”

 倪詠娘破涕為笑。“何止夫君嚇壞了,整個府邸由上至下都嚇傻了,他們不知自個兒和親王、親王妃同住一個屋簷下,紛紛在想有沒有哪裡怠慢了你們,怕會被降罪。”

 秦肅兒越想越是莞爾。“本來想低調的,卻反而弄得人盡皆知,這就叫作人算不如天算。”

 “肅兒……”倪詠娘頓了頓,終於說道:“顧昕顧公子已經連續來三日了,求見你和翼親王,也不知是來代妹謝罪還是來求情,不過翼親王直接拒絕見他,還要他往後不准再來。”

 “求情?”秦肅兒心裡一跳。“難道蕭淩雪對顧芹怎麼了?”

 她适才醒來還迷迷糊糊的,竟忘了這件事,照蕭淩雪的怒氣,扭斷顧芹的脖子都有可能。

 倪詠娘搖了搖頭。“倒不是翼親王對她怎麼了,而是顧知府自己休了妻子,又和顧芹斷絕了父女關係。”

 她將聽來的說了一遍,而後歎道:“顧夫人的娘室得知她得罪的是皇親國戚,而且還是聖上的親弟,嚇得不敢收留她們母女,而顧知府也不許顧公子接濟母親和妹妹,如今她們母女倆就像是過街老鼠……”

 秦肅兒笑了。

 不愧是她的小阿飛,十分懂她的思維,讓顧芹坐牢或充為軍妓只會嚇得她魂飛魄散,保不定會嚇死或尋死,但讓她失去千金光環,淪為乞丐,更能叫她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只是,她有些遺憾,她堅信要救人的信條,卻落得如此結局,不免大大顛覆了她的中心思想。

 倪詠娘又道:“原本梁大人堅持要將顧芹法辦,是翼親王阻止的,他說讓她們母女流落街頭更合你的脾胃。”

 秦肅兒真要忍不住仰天大笑了,有夫淩雪,夫複何求?

 “那顧公子好像還不相信你是翼親王妃,一直在向周圍的人確認。”倪詠娘流水帳般的說道:“還有啊,我那寡言的小叔子知道你是翼親王妃後,至今未曾開口說一句話,他似乎……似乎十分傾心於你,與那顧公子般,受到很大打擊。”

 秦肅兒有些傻眼,白守軒傾心於她?

 倪詠娘早料到秦肅兒會無感,她微笑道:“你眼裡只有翼親王一人,自然不會發現別人的感情。”

 “這麼說來,我還挺有魅力的嘛!”秦肅兒眼睛都笑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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