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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嶸哈地一聲笑出來:「以李赫今時今日的地位,怎麼可能會來在一個電視劇裡演男二號。老董,你和他的交情能好到這個份上?」
「怎麼可能?」董俊成懶洋洋地端著酒杯說,「我的面子還沒那麼大。人家早說了專心在大螢幕上發展了。」
「這男二號戲份和男主相當,人設也挺出彩的吧。李赫還沒演過這類角色,沒準想嘗試呢。」那製作人說。
段嶸說:「他就算有意,也不一定有空。他們家的生意現在很多都是他在管理,他一年也就有空拍一部電影。」
董俊成喝完杯子裡的酒,又自己倒上。旁邊一個人說:「聽說他大哥病得很厲害,公司股票都受了影響。」
「公子哥兒出來玩票呀。」段嶸嘖嘖道,「不過李赫在外面玩了那麼多年,現在回家接管公司,也不知道能不能彈壓得住那些高層。」
「聽說他家還有大伯小叔什麼的等著接手呢。」
董俊成再度喝完了酒,又去拿酒瓶。一隻手伸過來按在他手上。
「別喝了。」趙裴柔聲說,「我們回家吧。」
董俊成沉默地放下了酒杯。
回家的路上,車裡一直靜默。
趙裴開著車,時不時看董俊成一眼。董俊成靠在副駕裡閉目養神。等車開進了別墅的車庫,他才睜開眼,開門下了車。
董俊成徑直回了房間洗澡,出來後,趙裴已經回了客房休息,只留了一杯醒酒湯在床頭。董俊成喝了幾口,掀開被子鑽進床裡。
他睡得不怎麼踏實,總夢到小時候的一些不開心的事。去世的母親抱著弟弟滿臉疼愛,卻對他不聞不問;父親給他夾了一塊排骨,妹妹大哭,繼母惡狠狠地瞪他,把排骨夾去了女兒碗裡。
然後他又夢到了那個人。在夢裡他是一個模糊的背影,穿著牛仔褲和背心,肌肉上的汗水被陽光曬得發亮,蹲在陽台上給花移盆換土。董俊成輕輕地走過去,生怕驚醒了這個夢。他癡癡地看著那個人,甜蜜又苦澀的。
董俊成終於喚他:「李赫……」
男人頭側了側,依舊沒回頭。董俊成再也克制不住,走到他身後,跪了下來,伸手擁住他……
身體猛地落空,董俊成就醒了過來。
眼裡是黑漆漆的夜,現在正是一天中最黑暗最安靜的時刻。屋裡冰冷的空氣浸入被子,凍得他發抖。他蜷縮在被子裡,怎麼都沒了睡意。
趙裴睡眠一直比較淺。他被樓下傳來的響動驚醒時,看了看時間,才五點半,天剛濛濛有點亮。
難道是進賊了?
趙裴穿著軟底拖鞋輕輕走到樓梯口,看到廚房裡亮著燈。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下樓走過去。
董俊成正把摔碎的玻璃杯子掃起來。料理台上放著一瓶快見底的威士忌。
趙裴抓住腳都站不穩的董俊成,把他丟到沙發上,然後打掃乾淨了廚房。董俊成哼了哼,茫然地坐著。
「我手滑了……」
趙裴把酒瓶子也一起丟進了垃圾桶裡,怒視著他。
董俊成只好解釋:「我覺得很冷,想喝點酒暖和點,真沒別的意思。而且我只喝了一小杯。」
趙裴當然不信。他一把拽起董俊成,拉著他坐端正,直視著他的雙眼。
「你答應過我不酗酒的!」
「我沒有!」董俊成叫起來,「我從來就沒有過。是你太小題大做了!」
「那麼那瓶酒是哪裡來的?」趙裴丟開董俊成,狂怒地在廚房裡翻找起來。
董俊成有點慌了,「哎呀你幹嗎?這是我的屋子,你別亂來!」
他手腳虛軟,根本抓不住趙裴。趙裴拉開櫥櫃,在轉角的一個角落裡又找到兩瓶酒。
「這是段嶸送我的,很貴的酒。我要拿去送禮的。」董俊成叫著,「還有那伏特加是我用來調製果酒的。」
「你當我幾歲呀?」趙裴呵斥著,旋即擰開瓶蓋,把酒都統統倒進了水槽裡。
董俊成哎呀叫著跳腳,心疼得不行,「趙裴,你這瘋子!」
「我他媽就是瘋了!我已經被你折磨瘋了!」趙裴丟下酒瓶,抓著董俊成按在牆上,「兩年了,你還是這樣。只要一提到他,你輕則情緒低落,重則把自己灌醉。你知道我在旁邊看著你這樣有多心痛嗎?你就不能不這樣糟蹋自己嗎?」
董俊成嘴唇顫抖著辯解:「我真的沒有借酒消愁,我真的只是覺得冷……趙裴,你放開我,我們有話好好說。」
「說得通我還用發火?」趙裴目眥俱裂,「你這樣以為能刺激到他?他知道個屁!只有我,只有守在你身邊的我,才會為你痛苦替你難過。」
「你別這樣……」董俊成無力地說,「我知道我恢復得很慢,可是我也不想欠你的情。」
「你怎麼會欠我的情?」趙裴苦笑,「分明是我在還你的債。」
董俊成無奈地看著他。趙裴把他拉進懷裡,重重地吻住,噬咬著他的嘴唇,吮吸著他的舌頭,就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一樣狠狠地吻著。
董俊成閉著眼睛,身體裡的慾火被點燃。他無所顧忌,抬起腿在趙裴身上蹭著,感覺到兩人的慾望都堅硬地挺立著。
可這個時候,趙裴再度推開了他。
「為什麼?」董俊成湊了過去,「你一直都想要我的,不是嗎?我們以前又不是沒有做過。我記得我們以前很喜歡在早上再來一次……」
「不,俊成。」趙裴堅定地把他推開,「要你的身體容易,要你的心卻太難。」
「幹嗎分得那麼清?」董俊成嗤笑。
「我有我的堅持。」趙裴輕輕吻了吻董俊成的唇,「好了,時間還早,我陪你再睡一下。有我在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