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格雷的五十道陰影III:自由》第13章
【第十二章】

 「我以為你是在西雅圖出生的。」我小聲說,腦子飛快運轉。但這件事和傑克有什麼關係?克里斯欽抬起一隻手臂遮著眼,同時伸手從身下拿出一個枕頭墊在腦後,他喬好位置,憂心忡忡地望著我,片刻後搖了搖頭。

 「不,艾立歐和我都是在底特律被收養的。在收養我後不久,我們就全家搬來這裡,因為葛蕾絲想住西岸,離不斷擴張的大都會遠一些,她也在『西北醫院』找到了工作,我對那段日子的記憶並不深。蜜雅倒是在這裡收養的。」

 「所以傑克也是來自底特律?」

 「沒錯。」

 噢……「你怎麼知道?」

 「妳為他工作的時候,我對他做了身家調查。」

 想也知道他會這麼做。「你也有一個關於他的檔案夾嗎?」我揚起嘴角。

 克里斯欽想掩飾笑意,以致雙唇扭曲。「我想是淺藍色的。」他的手指繼續梳著我的頭髮,很有鎮定作用。

 「他的檔案裡有些什麼?」

 克里斯欽眨眨眼,伸手往下撫摸我的臉頰。「妳真的想知道?」

 「那麼糟嗎?」

 他聳肩。「我看過更糟的。」他低語。

 不!他是指他自己嗎?我腦中又出現髒兮兮的小克里斯欽,滿懷恐懼又茫然失措的畫面。我蜷在他身旁,緊緊抱著他,將床單拉過來蓋住他,臉枕在他胸口。

 「怎麼了?」他問,對我的反應感到不解。

 「沒什麼。」我低語。

 「不不,我也想知道,安娜。怎麼回事?」

 我抬頭仔細研究他憂慮的表情,接著再次把臉枕回他的胸口。我決定告訴他。「有時候我會想像你小時候的樣子……還沒和格雷家一起住之前。」

 克里斯欽僵住。「我不是在談我自己。我不想讓妳可憐我,安娜塔希婭,我生命中的那部分已經結束,成為過去了。」

 「這不是可憐。」我驚訝地低語,「是同情和遺憾,遺憾怎麼會有人對小孩做出這種事。」我深吸一口氣,胃部開始翻攪,眼淚刺痛著眼睛。「你生命中的那個部分還沒結束,克里斯欽,你怎麼能那麼說?你每天都活在過去之中。你對我說過你是個--有五十道陰影的人,記得嗎?」我的聲音細如蚊納。

 克里斯欽“哼"了一聲,用空著的手梳過頭髮,在我身下保持靜默,一動也不動。

 「我知道這就是為什麼你覺得自己需要控制我,保證我的安全。」

 「但妳選擇和我唱反調。」他挫敗地低語,手依然撫著我的髮。

 我蹙眉。真要命!我是故意這麼做的嗎?我的潛意識拿下半月形眼鏡,咬著鏡腳,噘著嘴點頭,但我不理她。這讓人很困惑--我是他老婆,不是他的臣服者,不是他叫來的玩伴,也不是那個曾經生下他的吸毒婊子……可惡,越想越令人作嘔,弗林醫生的話又浮現在心頭:

 只要保持現狀,做妳正在做的事情就好。我還滿樂於看到克里斯欽神魂顛倒的樣子。

 就是這樣,我只要做平常那些事情就好,這不就是一開始吸引克里斯欽的地方嗎?

 噢,這男人真讓人頭大。

 「弗林醫生說我應該樂觀看待你的一切,我想我做到了--但也不是很確定。或許這就是我把你帶回當下、遠離你的過去的方式,」我輕聲說,「我不知道,我只是無法掌握你會反應過度到什麼程度。」

 他靜默了一會兒。「該死的弗林。」他喃喃自語。

 「他說我應該繼續保持平常和你相處時的行為模式。」

 「是嗎?」克里斯欽冷冷地說。

 好吧,一點進步都沒有。「克里斯欽,我知道你愛你的母親,你只是救不了她,但那不是你的使命。我也不是她。」

 他再次全身緊繃。「別說了。」他低語。

 「不,聽我說,拜託。」我抬起頭,看進一雙因恐懼而麻木的銀灰眼眸,看他屏住了呼吸。噢,克里斯欽……我的心揪緊。「我不是她,我比她堅強多了。我有你,你也比那時候更強壯,而且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我低語。

 他的雙眉微蹙,好像我說的話出乎他的意料。「妳還愛我嗎?」他問。

 「當然愛你呀,克里斯欽,我會永遠愛你,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麼。」這就是他要的保證嗎?

 他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再次用手臂遮住臉,但也同時將我抱緊了些。

 「別躲著我,」我伸手把他的手臂自臉上拉開。「你已經躲了一輩子,請不要再這麼做,不要躲著我。」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眉頭緊蹙。「躲?」

 「是的。」我說。

 他忽地移動身體,翻到他那一側,也一同挪動我,讓我和他並肩躺在床上。他伸手撥開我臉上的髮絲,將它撩到耳後。

 「妳今天稍早前問過我是不是討厭妳,我那時不懂為什麼,但現在--」他停住,低頭看我的樣子,好像我是道難解的謎。

 「你還是認為我討厭你?」現在換我用不可置信的語氣了。

 「不是,」他搖頭,「現在沒有。」他看起來如釋重負。「但我要知道……為什麼使用安全密碼,安娜?」

 我的臉色一變。我該告訴他什麼?他把我嚇壞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停手。我曾經懇求過他,但他並沒有停下來。我不想讓事情失控,就像--就像之前在這裡那次。我想起他用皮帶抽打我的樣子,身體打了個冷顫。

 我吞嚥了一下。「因為……因為你氣成那樣,又拒人於千里之外,而且……冷漠。我不知道你會進行到什麼地步。」

 他的表情難以判讀。

 「你打算要讓我獲得高潮嗎?」我的聲音近乎耳語,感覺臉上一陣熱辣,但我還是盯著他看。

 「不。」他終於冒出一個字。

 可惡。「那樣很……過分。」我說。

 他的指節輕擦過我的頰。「但很有效,」他喃道,低頭看我,似乎想看進我的靈魂,雙眼眸色轉深。

 似乎過了永恆那麼久,他終於輕聲說:「我很高興,妳用了。」

 「真的嗎?」我不明白。

 他的嘴角彎成一個傷感的微笑。「是的,我不想傷害妳,我當時太入迷了。」他低頭吻我,「那一刻有點失神。」他再次吻我,「和妳在一起時,常會這樣。」

 哦?因為某種古怪的原因,這個想法讓我滿開心的……我揚唇而笑。為什麼那會讓我這麼高興?

 他也咧嘴笑起來。

 「我不知道妳在笑什麼,格雷太太。」

 「我也不知道。」

 他的身體覆上我的身體,頭抵在我胸前,牛仔布料、絲綢床單和我們裸著的四肢交纏成一團。我一手撫著他的背,另一手的手指穿過他的髮,他歎口氣,在我懷裡放鬆下來。

 「這表示我可以相信妳……會阻止我。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妳,」他低喃。「我需要--」他止住話。

 「你需要什麼?」

 「我需要掌控,安娜,就像我需要妳。這是我唯一可以正常行事的方式,我無法放棄它,真的沒辦法,我試過了……但和妳……」他惱怒地搖搖頭。

 我嚥了一下,這就是我們會陷入兩難的核心問題:他需要擁有掌控權,又需要我?我拒絕相信這兩者無法並存。

 「我也需要你,」我小聲說,把他抱得更緊。「我會努力,克里斯欽,我會努力變得更善解人意。」

 「我想要妳需要我。」他低語。

 天哪!

 「我是呀!」我的聲音充滿熱情。我多麼需要他,又如此愛他。

 「我想照顧妳。」

 「你做了,一直都在做。你不在的時候,我好想你。」

 「是嗎?」他聽起來很驚訝。

 「是呀,當然是。我討厭你出遠門。」

 我感覺他在微笑。「妳可以跟我一起去。」

 「克里斯欽,拜託,不要再拿老話題出來吵了。我要上班啊。」

 他歎口氣,我用手指輕梳過他的頭髮。

 「我愛妳,安娜。」

 「我也愛你,克里斯欽,我會永遠愛你。」

 我們雙雙躺著不動,處在暴風雨後的寧靜中,聽著他穩定的心跳聲,我疲累地沉沉睡去。

 ***

 我驚醒過來時,一時辨認不出四周方位。我在哪裡?遊戲室。燈還亮著,柔和地照在暗紅色的牆面上。克里斯欽再次呻吟起來,我發現就是這聲音把我吵醒的。

 「不!」他低吼,手腳在我身邊大張,頭往後仰,雙眼緊閉,臉部因痛苦而扭曲。

 該死,他又做惡夢了。

 「不!」他再次大喊。

 「克里斯欽,醒一醒。」我掙扎著坐起,踢開床單,跪在他身邊抓著他的肩膀搖晃,淚水開始湧入眼眶。

 「克里斯欽,求你,快醒來--」

 他的眼睛猛地睜開,狂野的銀灰眼瞳因恐懼而擴張,目光空洞地看著我。

 「克里斯欽,你做惡夢了。你在家,你很安全。」

 他眨眨眼,四下瘋狂打量,皺眉看著周遭的一切,接著視線回到我臉上。「安娜。」他低喚,隨後無預警地捧住我的臉,將我往下拉到他胸前用力吻著我。他的舌頭侵入我口中,嚐起來有絕望和需求的味道,也幾乎不給我喘息的空間,帶著我翻過身,雙唇緊覆我的唇,將我重重壓向四柱大床的床墊。他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另一手托著我的頭,讓我無法動彈,膝蓋將我的兩腿頂開,他窩在我的大腿間,依然穿著那件牛仔褲。

 「安娜。」他驚喘道,好似無法相信我在這裡陪著他。他低頭看了我一秒,讓我有時間可以呼吸,隨後再次吻上我,掠奪我的唇,將我奉獻的一切都取走。他大聲呻吟,挪動臀部靠向我,將包在牛仔褲內的勃起抵入我柔軟的肌膚。噢……我低吟,稍早前所有被壓抑的情慾全部爆發,猛烈回撲,慾望和需求湧過我全身。心中的魔鬼鞭策著他,他急切地吻著我的臉、雙眼、臉頰及下巴。

 「我在這裡。」我低語,試著讓他冷靜下來。我們熾熱的喘息交纏在一起,我伸手摟上他的肩,愉悅地將私處抵著他磨蹭。

 「噢,安娜,」他氣喘吁吁,聲音低沉嘶啞。「我需要妳。」

 「我也是。」我急切地回答,我的身體極度渴望他的碰觸。我想要他,現在就要。我想療癒他,也想療癒自己……我需要這麼做。他的手往下解開褲子的鈕扣,釋放出他的亢奮。

 真是的,我不到一分鐘前還在熟睡呢。

 他挪動身體,低頭看了我一下,停在我上方不動。

 「好的,求求你。」我輕聲說,破碎的聲音充滿渴求。

 他一個動作就挺進我體內。

 「啊!」我大喊出聲,不是因為痛楚,而是被他的急進,嚇了一跳。

 他悶吟一聲,雙唇再次吻上我,同時往我體內推入,一次又一次,舌頭捕捉著我的舌。他瘋狂地律動,被他的恐懼、迷失和慾望所逼迫,也許還有--愛戀?我不知道,但我一次次地迎向他的衝刺,來者不拒。

 「安娜。」他近乎口齒不清地喊,力道十足地達到高潮,將自己盡數灌進我體內,表情緊繃,身體僵直不動,接著便將全身的重量癱在我身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留下得不到滿足的我……又一次。

 真是見鬼了,今晚不是我的幸運日哪。我抱著他,用力吸進一大口氣,帶著渴望在他身下扭動,他從我體內滑出,抱了我一下……是好幾下。終於,他甩甩頭,用手肘撐起身體,減去壓在我身上的重量,他低頭,像是第一次見到我般地望著我。

 「噢,安娜,甜美的上帝啊。」他低身溫柔地吻我。

 「你沒事吧?」我輕聲問,撫著他俊美的臉龐,他點頭,看起來有點虛弱,但絕大部分是困惑--屬於我的迷失小男孩。他蹙眉,緊盯著我的雙眼,好像終於記起來自己身在何處。

 「妳呢?」他語氣關切地問。

 「呃……」我在他身下扭動著,下一刻,他笑了起來,那是一個慵懶勾人的微笑。

 「格雷太太,妳有需求啊。」他低聲說,很快地吻我一下,接著翻身下床。

 他跪在床尾的地板上,伸出手把我的腿往他的方向拉,直到我的屁股碰到床沿。

 「坐起來。」他輕聲說,我掙扎著坐起身,頭髮像輕紗一樣散開垂到胸前。他的銀灰眼眸緊盯著我,同時輕輕把我的雙腿分開,直到不能再張開為止。我的手撐在身後,心知肚明他打算做些什麼,但……他實在……嗯……

 「妳真是他媽的美極了,安娜。」他喘息著說,我看著他金銅色的頭,埋進我腿間,沿著我右邊大腿印下一串輕吻,越吻越往上,我的身體因期待而緊繃,他抬眼看我,長睫毛下的眸色變深。

 「看好。」他粗嘎道,下一刻,嘴覆上了我。

 喚,天啊!我大喊出聲,整個世界像是都濃縮在我的兩腿頂端,這樣看著他--要命--這太情色了。我看著他的舌頭舔弄我身體最敏感的地方,他毫不留情地挑逗、撩撥、崇拜著我。我的身體緊繃,手臂開始顫抖,幾乎無法挺直。

 「不……啊。」我低吟,他輕輕用一根修長的手指探入我,我無法再忍耐了,無力地向後癱倒在床上,享受他的嘴在我身上和手指在我體內進出的感覺。緩慢而溫柔地,他按摩我身體內部那甜蜜無比的小點,這太……我崩潰了。我圈裹著他爆發,支離破碎地哭喊他的名字,強烈的高潮使我在床上高高拱起背,如此原始真實的感受,使我幾乎看到了滿天繁星……朦朧中,我發現他正用鼻子磨蹭我的小腹,輕柔甜蜜地吻我,我伸手往下揉著他的頭髮。

 「我和妳還沒結束。」他低語。在我還沒完全回到地球上的西雅圖之前,他就伸手抓住我的臀部將我拉下床,直接坐到他跪著的大腿,滑進他等待的勃起之上。

 我驚喘著任他填滿我。真要命……

 「哦,寶貝。」他喘著氣,手托著我的頭,吻著我的臉,雙手環著我一動也不動。他的臀部肌肉收縮,快感便猛烈地從我體內深處升起,他扶著我的臀抬起我,鼠蹊部向前擺動。

 「啊。」我吟叫,他的唇再次吻上我的,慢條斯理……噢,真的非常緩慢地抬起我,擺動……再抬起,再擺動。我摟著他的脖子,向他輕柔的律動臣服,隨他帶我去任何地方。我挪動大腿,騎乘著他……他感覺起來真好。我的頭往後仰,嘴巴大張,無聲地喊出我的歡愉,沉迷在他甜蜜的做愛之中。

 「安娜。」他輕聲喚,身體往前吻上我的喉嚨。他緊緊抱住我,緩緩地進出,推撞著我……越推越高……這時刻如此微妙,情慾的力量像水般流動。狂喜的快感從我體內最深處散發出來,而他正如此親密地緊擁著我。

 「我愛妳,安娜。」他在我耳邊低語,聲音低沉粗啞,同時將我再次抬起,上、下、上、下,我摟緊他的脖子,雙手探入他的髮間。

 「我也愛你,克里斯欽。」我睜開眼睛,發現他正看著我,我眼前所見只有滿滿的愛意,在遊戲室柔和的燈光映照下顯得閃亮而濃烈。他的惡夢似乎已拋在腦後,我感覺慾望正在堆積,身體正準備釋放,我知道這就是我想要的--這樣的結合,讓我們的愛以這種方式展現。

 「為我而去吧,寶貝。」他聲音渾厚地低喃。我緊閉雙眼,身體因他低沉的嗓音而緊縮,我大聲喊叫,天旋地轉地進入了強烈的高潮。他靜止不動,前額抵著我的,輕聲呢喃我的名字,雙手抱著我釋放了自己。

 他輕輕抱起我到床上,我躺在他的臂彎中,一切煩惱煙消雲散,終於心滿意足。他磨蹭著我的脖子。

 「好多了嗎?」他輕聲問。

 「嗯哼。」

 「我們上床去好呢,還是妳想在這裡睡?」

 「嗯哼。」

 「格雷太太,跟我說話?」他聽起來很樂。

 「嗯哼。」

 「妳就只能說出這個字?」

 「嗯哼。」

 「來吧,讓我送妳上床,我不想在這裡睡。」

 我不情願地移動身子,轉身面對他。「等等。」我低語,他眨眨眼看我,大睜的雙眼如此無辜,同時卻又完全沉浸在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下。

 「你沒事吧?」我問。

 他點頭,像個青少年般沾沾自喜地笑。「現在沒事了。」

 「噢,克里斯欽,」我輕斥,伸手撫摸他迷人的臉。「我是在說你的惡夢。」

 他的表情一瞬間僵住了,接著閉上眼,收緊擁著我的雙臂,臉埋在我的頸間。

 「別說了。」他低語,聲音粗啞。我的心再次在胸腔裡絞扭,我抱緊他,手撫著他的背,順著他的髮。

 「我很抱歉。」我輕聲說,對他的反應有所警覺。該死的--我怎麼跟得上這些情緒轉變?他的惡夢見鬼的到底是什麼內容?我不想再因為逼他重新回想而帶給他任何痛苦。「沒關係的。」我柔聲說。絕望地想把幾分鐘前那個調皮的男孩帶回來。「沒關係。」我一次次重複這句話安慰他。

 「我們上床去吧。」過了一會兒,他輕聲說道,接著離開我身上,留下空虛心痛的我。他從床上坐起,我跟著他爬起來,用絲綢床單圍裹著身體,彎下腰去撿我的衣物。

 「別管那些了。」他說,我還沒回神就被他橫抱起。「我不想害妳被這條床單絆倒,然後摔斷脖子。」我伸手摟著他,驚訝他這麼快就恢復了有條不紊,我用鼻子磨蹭他,任他帶我下樓回到臥室。

 ***

 我的眼睛張開來。有事情不對勁,克里斯欽不在床上,而現在天都還沒亮。我看一眼收音機鬧鐘,凌晨三點二十分。克里斯欽在哪裡?然後,我轉見了鋼琴聲。

 我很快地跳下床,抓起睡袍衝過長廊進到大客廳。他彈的曲子好悲傷,我曾聽過他彈這首哀悼的輓歌。我在門邊停下腳步,看著他沐浴在光暈裡,那令人神傷的音樂充滿室內,他彈完後又從頭再彈一次。為什麼要彈這麼傷感的曲子?我環抱著自己,著迷地聽他彈奏,但我的心好痛。克里斯欽,為什麼如此悲傷?是因為我嗎?我造成的嗎?一曲既終,聽到他彈起第三遍,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走近鋼琴時他沒抬頭,但移到琴椅的一側讓我可以坐在他身旁,他繼續彈奏,我把頭靠在他肩上,他吻吻我的髮,雙手一直沒停,直到彈完這曲為止。我偷眼看他,他也正小心地看著我。

 「我吵醒妳了嗎?」他問。

 「只有你不在才會,這首曲子叫什麼?」

 「是肖蕭邦的曲子,E小調前奏曲的某一首。」克里斯欽頓了一下,「這首叫作《窒息》……」

 我靠過去握住他的手。「這一切真的嚇到你了,對不對?」

 他哼了一聲。「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闖進我家想綁架我太太,而她就是不肯好好聽話,她快把我逼瘋了。她還對我使用安全密碼。」他很快地閉了下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眼裡是嚴肅和痛楚。「沒錯,我嚇壞了。」

 我捏捏他的手。「我很抱歉。」

 他用前額抵著我。「我夢到你死了。」他低語。

 什麼?

 「躺在地板上--全身冰涼,而且叫不醒。」

 噢,五十道陰影先生。

 「嘿,那只是個惡夢。」我伸手捧住他的頭,他目光炯炯地望向我,眼裡的痛苦漸漸消失。「我在這裡,而且你不在床上讓我覺得好冷。回來睡吧,拜託你。」我牽起他的手,站起身,等著看他會不會跟我走,他終於也站了起來,身上那條睡褲以他特有的方式掛在腰上,我好想用手指滑過褲腰內緣,但我忍了下來,帶著他回到臥室。

 ***

 當我醒來時,他蜷在我身旁平靜地酣睡。我放鬆下來,享受著他散發的熱氣,和膚相親的觸感。我直挺挺地躺著,不想吵醒他。

 老天,昨晚真是難忘。我感覺像是被一列火車輾過--我丈夫就是那列火車,很難相信就是躺在我身邊的這個男人,他熟睡時看起來多麼寧靜年輕,昨晚卻如此飽受折磨……連帶著使我昨晚也飽受折磨。我抬眼望向天花板,想著我向來都把克里斯欽當成強悍又愛發號施令的人,但事實上他是如此脆弱,我那迷失的男孩。諷刺的是,在他眼裡的我,才是一碰就碎--但我並不這麼認為,比起他來,我堅強得多了。

 但我的堅強足以支撐起我們兩人嗎?堅強到能對他言聽計從,讓他的心靈可以得到一些平靜?我歎息。他其實也沒要求我什麼太離譜的事。我回想昨晚的對話,除了彼此都要更努力之外,我們有達成什麼共識嗎?我愛這個男人就是底限,但我也得為我們兩人規劃出一份藍圖,能讓我保有獨立和自主,但也能提供他更多。我就是他要的更多,他也是我的。我決定這個週末要格外努力,不再讓他操任何心。

 克里斯欽動了一下,把頭從我胸前抬起,睡眼惺忪地看著我。

 「早安,格雷先生。」我微笑。

 「早安,格雷太太。睡得好嗎?」他在我身邊伸個懶腰。

 「一但我老公不再用可怕的鋼琴聲騷擾我,嗯,我就睡得很好了。」

 他露出靦腆的微笑,我融化了。「可怕的騷擾?我一定要寫封信告訴凱西小姐這件事。」

 「凱西小姐?」

 「我的鋼琴老師。」

 我格格笑起來。

 「這聲音真好聽,」他說,「我們今天要有個更美好的一天嗎?」

 「沒問題,」我同意。「你想做什麼?」

 「在和我老婆做完愛,她也幫我做了早餐之後,我打算帶她去亞斯本?」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亞斯本?」

 「對。」

 「科羅拉多州的亞斯本。」

 「就是那一個,除非它遷走了。不管怎樣,妳也花了兩萬四千元換來一次入住體驗。」

 我笑著看他。「那是你的錢。」

 「我們的錢。」

 「我下標的時候,那還是你的錢。」我白他一眼。

 「哦,格雷太太,妳又在翻白眼了。」他低聲說道,手撫上我的大腿。

 「去科羅拉多不是要很久嗎?」我發問使他分心。

 「坐飛機就不用。」他流暢地回答,手來到我的臀部。

 當然啦,我老公有一架飛機,我怎麼能忘記?他的手繼續往上滑過我的身體,沿途掀起我的睡袍,很快地,我就把一切拋在腦後。

 ***

 泰勒載我們來到Sea一Tac機場的跑道,格雷控股公司的飛機正在待命。今天的西雅圖天空暗沉沉的,但我拒絕讓天氣破壞我雀躍的心情,克里斯欽也明顯的很開心,他正因某事而興奮--像聖誕節到來一樣快樂,又像擁有秘密的小男孩般摩拳擦掌。我很好奇他在籌劃什麼詭計。他看起來好夢幻,一頭微亂的髮、白T恤配上黑色牛仔褲,今天一點也不像個總裁?他牽起我的手,泰勒把車開到登機梯的最底階旁邊。

 「我有個驚喜給妳。」他輕聲說,吻了吻我的指節。

 我對他揚唇一笑。「好的驚喜嗎?」

 「希望囉。」他溫暖地微笑。

 嗯……會是什麼呢?

 索耶從前座下車,過來幫我開車門,泰勒也幫克里斯欽開了門,接著從後車廂拿出我們的行李。

 我們往機艙走,史帝凡在樓梯頂端等著我們。我瞄了一眼駕駛艙,看到副駕駛蓓麗正在撥弄那壯觀儀表板上的某些開關。

 克里斯欽和史帝凡握手。「早安,先生。」史帝凡微笑。

 「謝謝你在臨時通知之下,這麼幫忙,」克里斯欽回他一笑。「客人都來了嗎?」

 「來了,先生。」

 客人?我轉過身,倒吸了一口氣。凱特、艾立歐、蜜雅和伊森全都坐在米白色的皮椅上對我微笑。哇!我回身望向克里斯欽。

 「驚喜!」他說。

 「怎麼會?什麼時候?誰約的?」我口齒不清地低聲說,試著克制自己的興高采烈。

 「妳說妳和朋友太少相聚啦。」他聳肩,一邊的嘴角微揚,給了我一個帶著歉意的微笑。

 「哦,克里斯欽,謝謝你。」我伸臂摟住他的脖子,當著所有人的面用力吻他,他雙手按上我的臀部,拇指勾著我的皮帶環加深了這個吻。

 哦,老天。

 「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直接把妳拖去臥室了。」他低語。

 「你才不敢。」我抵著他的唇說道。

 「哦,安娜塔希婭。」他搖搖頭笑起來,而後放開我,俐落地彎下腰,抓住我的大腿把我舉起來扛在肩上。

 「克里斯欽,放我下來!」我拍打著他的屁股。

 史帝凡轉身走進了駕駛艙,而我在倉促間捕捉到他的微笑,泰勒也站在門邊試著掩藏他的笑意。

 不理我的懇求及徒勞無功的掙扎,克里斯欽直接走過窄窄的座艙走道,經過面對面坐在單人椅上的蜜雅和伊森,還有凱特和正呵呵笑得像隻精神病長臂猿的艾立歐。

 「請恕我們告退,」他對我們的四位客人說,「我需要私下和我太太說句話。」

 「克里斯欽,」我大喊。「放我下來!」

 「別那麼心急,就快好了,寶貝。」

 我很快地瞄一眼,蜜雅、凱特和艾立歐全都在大笑。該死!這一點都不好笑,丟人現眼得要命!嚇壞的伊森則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消失在臥艙裡。

 克里斯欽關上身後的臥艙門,放開了我,讓我沿著他的身體慢慢往下滑,我能感覺到他每一吋硬挺的肌肉,他對我孩子氣地一笑,對他自己感覺非常良好。

 「剛才的表演真精采,格雷先生,」我嘟嘖,假裝一臉不爽,雙手環胸看著他。

 「挺有趣的啊,格雷太太。」他笑得更開心。噢,老天,他看起來好年輕。

 「你打算做到底?」我挑起一道眉,不確定自己對此有什麼感覺?我是說,看在老天的份上,其它人會聽到我們的。我忽然難為情起來,緊張地瞥一眼床,想起了我們的新婚夜,一抹紅暈染上雙頰。我們昨天聊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感覺像是跨越了某種不知名的障礙--但這『不知名』就是問題所在。我的目光看向克里斯欽熱切但調皮的雙眼,我無法再這麼一本正經了,他的笑容實在很有感染力。

 「我認為讓我們的客人乾等,實在很沒禮貌。」他往我站近一步,嗓音如絲般柔滑地說。他什麼時候開始關心其它人的想法啦?我往後退,靠在臥艙牆壁上,他圈抱住我,身體發出的熱氣讓我無法移動。他俯下身,用鼻子磨蹭找的鼻。

 「算是好的驚喜嗎?」他低語,聲音裡有一絲焦慮。

 「噢,克里斯欽,是難以想像的驚喜。」我將手從他胸膛上移開,勾上他的脖子吻他。

 「你什麼時候安排這一切的?」我拉開距離問他,手揉著他的頭髮。

 「昨天晚上我睡不著的時候。我寫 Email給艾立歐和蜜雅,他們就來了。」

 「這真貼心,謝謝你。我確信我們會玩得很開心的。」

 「希望囉。我認為要躲開媒體,在亞斯本會比在家裡容易。」

 狗仔隊!他說得對,如果繼續待在愛司卡拉,我們等於被禁足。一股顫慄竄下我的脊椎,我又想起今早泰勒甩開的那些攝影師手上的高速連拍相機和閃個不停的鎂光燈。

 「走吧,我們最好回到座位上--史帝凡很快就要起飛了。」他向我伸出手,我們一起走回座艙。

 我們一進去艾立歐就開始歡呼。「那絕對是超快速的機上服務!」他大聲虧我們。

 克里斯欽不理他。

 「先生小姐們,請就座,我們很快就要開始滑行,準備起飛。」史帝凡的聲音冷靜又權威地在艙內迥響。一位我們婚禮那天也在飛機上的棕髮女郎,從廚房走出來收拾我們的咖啡杯--呃……娜塔莉?娜塔莉亞……她的名字是娜塔莉亞。

 「早安,格雷先生,格雷太太。」她輕聲打招呼。為什麼她會讓我感到不自在?或許因為她也是棕髮吧。以他自定義的標準,克里斯欽不常僱用棕髮美人,因為他可能會被她們吸引。他對娜塔莉亞禮貌一笑,滑進桌子後方,坐在艾立歐和凱特的對面,我很快地擁抱凱特和蜜雅,又對伊森和艾立歐招招手,接著坐進克里斯欽身邊扣好安全帶,他把手按在我膝上愛寵地捏了捏。即使我們身邊這麼多人,他看起來也是自在又開心。我愣愣地想,為什麼他不能一直保持這樣--控制慾不要那麼強?

 「希望妳帶了健行的靴子。」他聲音溫暖地說。

 「我們不是要去滑雪嗎?」

 「以八月的天氣來說,那會是個難題。」他打趣地說道。

 噢,也對。

 「妳會滑雪嗎,安娜?」艾立歐插話。

 「不會。」

 克里斯欽把手從我膝上移開,改為握住我的手。

 「我相信,我弟弟會教妳,」艾立歐對我擠擠眼。「他在坡道上也是快得不得了呢。」

 我忍不住紅了臉。我偷瞄克里斯欽,他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艾立歐,但我想他正在愍住笑意。飛機開始向前朝著跑道滑行。

 娜塔莉亞以清晰悅耳的聲音講解機上的逃生守則。她穿著一件整潔的海軍藍短袖襯衫和成套的窄裙,妝容無懈可擊--她真的挺漂亮的。我的潛意識挑起她那拔到極細的眉看著我。

 「妳沒事吧?」凱特問得很直接,「我是說,經過海德那件事。」

 我點頭,我不願去想或是談到海德,但凱特似乎並不這麼想。

 「所以,他為什麼會有暴力傾向?」她問,以她無與倫比的方式直搗黃龍。她將頭髮撩到背後,看起來準備要好好調查這件事。

 克里斯欽冷冷地看她一眼,聳了聳肩。「我炒了他魷魚。」他回答得很乾脆。

 「哦?為什麼?」凱特偏著頭,我知道她已經進入『少女妙探南茜』的模式了。

 「他打我的主意。」我低語,試圖從桌子底下踢凱特的腳,但沒踢到。可惡!

 「什麼時候?」凱特盯著我。

 「很久以前了。」

 「妳從來沒告訴過我,他想勾引妳!?」她大吼。

 我抱歉地聳聳肩。

 「這絕不只是挾怨報復,真的。我是說,他的反應太極端了,」凱特繼續說,但這次她直接把問題丟給克里斯欽。「他是神志有問題嗎?他手上那些關於你們格雷一家人的資料,又是怎麼回事?」她盤問克里斯欽的方式,讓我寒毛直豎。但她已經認定我什麼都不知情,所以她不會問我。這想法真讓人心煩。

 「我們認為和底特律有關係。」克里斯欽溫和地說,太溫和了一點。噢,不要,凱特,拜託妳現在別再問了。

 「海德也是從底特律來的?」

 克里斯欽點頭。

 飛機開始加速,我握緊克里斯欽的手,他安慰地瞥我一眼。他知道我討厭起飛和降落,他捏捏我的手,拇指撫著我的指節讓我安心。

 「你對他瞭解多少?」艾立歐問,忘記我們身處一架正在跑道上奔馳準備起飛的小飛機裡的事實,也同樣沒注意到克里斯欽對凱特越來越沒耐性。凱特的身體往前傾,專注地聆聽。

 「以下不得列入正式紀錄。」克里斯欽直接對她說,凱特的嘴微微抿成一條細線,我吞嚥了一下。噢,不妙。

 「我們對他所知不多,」克里斯欽接著說,「他的父親在一次酒吧鬥毆中去世,而他的母親每天都喝到不省人事。他孩童時期就在很多寄養家庭中來來去去……也斷斷續續惹上許多麻煩,大部分是偷車,待過一陣子少年監獄。後來他的母親經由某個扶貧計劃,重新回到正軌,海德也改頭換面,拿到普林斯頓大學的獎學金。」

 「普林斯頓?」凱特的好奇心被挑起來了。

 「沒錯,他是個聰明的小孩。」克里斯欽聳了聳肩。

 「也沒那麼聰明,他被逮到啦。」艾立歐輕聲道。

 「但他應該沒辦法獨力完成這些把戲吧?」凱特問。

 克里斯欽在我身旁一僵。「我們還不知道。」他的聲音非常平靜。真要命,還有其它人幫他做事嗎?我轉頭驚恐地看著克里斯欽,他再次捏捏我的手,但沒有看我的眼睛。飛機平順地飛向空中,我的胃因恐慌而沉重。

 「他多大年紀?」我靠近克里斯欽問,只有他能聽見。雖然我也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不想鼓勵凱特再繼續發問。我知道她的問題會把克里斯欽惹毛,我也相信她從雞尾酒事件之後,就在他的黑名單上了。

 「三十二歲,怎麼了?」

 「沒有,就是好奇。」

 克里斯欽咬緊牙。「別對海德好奇,我很高興那個混蛋被銬起來了。」這幾乎是在責備我,但我選擇不理會他的語氣。

 「你不認為他還有幫手嗎?」想到還有其它人摻和進來讓我反胃,這表示事情還沒結束。

 「我不知道。」克里斯欽回答,再次繃緊下顎。

 「可能是個怨恨你的人?」我暗示。該死,我希望不是那個死妖精。「例如伊蓮娜?」我小聲說,不過我發現我把她的名字講得太大聲了,但還是只有他聽得見。我緊張地看向凱特,但她正和一臉不高興的艾立歐熱烈討論著什麼,嗯哼。

 「妳真的很喜歡把她妖魔化,對不?」克里斯欽白我一眼,厭惡地搖搖頭,「她可能心裡餘怒未消,但她不會做這種事。」他的銀灰眼眸緊盯著我。「我們別再談她了,我知道她不是妳最喜歡的聊天話題。」

 「你和她對質過嗎?」我低聲問,不確定自己想不想知道答案。

 「安娜,我從生日宴會後,就沒和她說過話了。拜託妳,別談了,我不想再談起她。」他抬起我的手,唇刷過我的指節,目光炯亮地看著我,我知道我現在不該再就這件事窮追猛打了。

 「去開個房間吧,」艾立歐打趣。「哦,對--你們剛才已經開過,但沒多久就出來了。」他的嘴角揚起。

 克里斯欽冷冷地對艾立歐掃去一眼。

 「少煩,艾立歐。」他不帶惡意地說。

 「老兄,只是告訴你實話嘛。」艾立歐的眼裡閃著笑意。

 「講得好像你很清楚一樣。」克里斯欽挑起一道眉,嘲諷地低聲說。

 艾立歐咧開嘴,享受著口舌之快。「你娶的可是你第一個女朋友。」艾立歐比了比我。

 噢,可惡,要扯到哪裡去?我的臉發燙。

 「能怪我嗎?」克里斯欽再次吻我的手。

 「不能。」艾立歐大笑著搖頭。

 我羞紅了臉,凱特打了艾立歐的大腿一下。

 「別再惹人厭了。」她凶他。

 「聽你女朋友的話。」克里斯欽笑著對艾立歐說,早前的擔憂似乎已不存在。我的耳朵因為飛機漸漸升高而悶悶的,座艙內的壓力隨著機身達到平衡,而後漸漸消失。凱特板著臉看艾立歐,嗯……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我不太確定。

 艾立歐說得對,我對這之中的荒謬,哼了一聲。我是--曾經是--克里斯欽的第一個女朋友,現在則是他太太,那十五個外加羅賓森太太,她們不算。但艾立歐並不知道她們的存在,很明顯凱特也沒有告訴他。我對她微笑,她像個共犯般對我眨眨眼。凱特絕對會守住我的秘密。

 「好了,先生小姐們,我們要爬升到大約三萬兩千英呎的高度,我們預計的飛行時間是一小時又五十六分鐘,」史帝凡廣播道,「各位現在可以在座艙內自由活動。

 娜塔莉亞忽地從廚房冒出來。

 「各位要來點咖啡嗎?」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