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磨合開始

　　鄒鷹也是說幹就幹，要離開這個傷心地， 當天就整理東西搬回寢室， 徐陽和李途也去幫忙了， 結果發現並沒有非常需要幫忙的地方。

　　當初搬家時添置帶來的那麼多東西，鄒鷹走的時候卻連一半都沒帶走。歡歡喜喜滿載來，傷傷心心輕身去。

　　“不帶了。”鄒鷹說。李途覺得可惜， “好多東西都不錯。”鄒鷹道：“你要是有什麼想拿的自個兒拿，剩下的全留給房東， 我想他應該很高興，當初能租下這裡也受他照顧了，就當謝禮。”

　　“反正， ”他嘟囔道：“我也不想看到它們了。”

　　“既然如此，”李途放下手裡剛拎起的一個東西，“我也不該讓它們再出現在寢室裡， 對吧。”

　　鄒鷹咧了咧嘴，不置可否，他當然希望那些東西不再出現在眼前， 但他也不是那麼玻璃心的人， 李途如果真用，他也不會說什麼。

　　到了寢室鄒鷹整理自己床鋪櫃子桌子一套， 李途蒙著腦袋躺床上，或許在睡覺或許在玩手機，只有徐陽一個人出去上課，代表了他們一個寢室， 順便打探一下之前的課有沒有點到。

　　徐陽回來的時候提著兩個袋子，其中一個裡裝著幾聽罐裝啤酒，李途已經坐在公桌邊打開了遊戲，今天敲鍵盤的聲音格外響，鄒鷹坐在自己床上一臉茫然放空樣，徐陽把菜和酒拿出來，朝鄒鷹扔了一罐，“下來喝點兒？”

　　鄒鷹因為處於神遊狀態一接沒接住，不過啤酒也沒有從床上滾下去，他重新抓起來扔給徐陽，徐陽穩穩接住，這不是拒絕的意思，鄒鷹接受了邀請，因為他正從床梯上爬下來，從徐陽手裡接過啤酒，拉開拉罐喝了一大口，苦澀的啤酒味在嘴裡蔓延開來，氣泡在舌頭上炸開，明明腦子混沌他卻能清晰的感覺一個個氣泡帶來的感覺，酸澀感直沖腦門兒，真是很好的刺激。

　　李途拿著罐啤酒，打開幾個盒子撿菜吃。

　　徐陽也開了一罐，不過他的主餐是飯菜不是酒，酒主要是給另外兩個傢伙買的。鄒鷹拉開裝酒的口袋看了看，“是不是有點少？”

　　“我的目的不是灌醉你們，點到即止。”徐陽把筷子遞給他，“吃東西，按理說昨晚之後今兒就不該讓你碰酒，喝兩口發洩下就行了，別搞成昨天那副鬼樣子，肝還要不要了。”

　　“我也該這麼來一場，”李途一口酒一口菜，委屈巴巴道：“痛快醉一場，把什麼都忘掉。”

　　“然後第二天早上起來頭痛欲裂，依然什麼都記得。”要顧著兩個失戀人的心情徐陽感覺自己此刻真像個操碎心的老媽子，儘管啤酒買的不多不至於醉人，他還是準備好了茶水。“來乾杯，”徐陽舉起手裡的啤酒罐子伸手到中間，“不值得為那樣的人傷身對吧？”

　　“說的對。”李途和鄒鷹紛紛伸手碰杯，啤酒罐碰撞的聲音並不清脆，回聲在罐子中震盪，正像主人心裡鬱鬱不解的悶氣，從拉罐口冒出來又頗有些撒氣的意味。

　　“不值得。見鬼去吧，這不過是告訴我真愛在後頭。”

　　三人很快解決掉了酒水和菜肴，徐陽買的酒實在太少，對於三個血氣方剛酒量還都不錯的年輕人來說真的就是嘗嘗味兒，但心情不好時特別容易喝醉，身體是這麼反應的，平時這麼點兒量下去什麼感覺也不會有，現在鄒鷹和李途倒真感覺腦子裡有點累。

　　但他們也沒現在立刻就倒頭睡一覺的意思。李途重新坐回了電腦前，徐陽也搬出電腦來。鄒鷹瞅瞅他們，“遊戲啊，嗯，我也該找點東西填補下，我記得你倆玩的，嗯……劍蕩江湖，對是這個，我也玩玩看好了。”

　　“歡迎歡迎。”李途立刻拉攏人，“來我的服進我的幫，我帶你。”

　　鄒鷹：“你倆不在一個服？”

　　“不在。”徐陽並不擔心對手先出牌就能搶人，因為他有必勝的把握，主角經常都是後手出招，徐陽勾起一抹笑，“來我的服吧。去李途他們幫會你可想清楚了，有名的基佬幫。”

　　鄒鷹一秒站定陣營，“綿羊你在哪個服？”

　　“靠綿羊我告訴你這是誹謗！”李途大聲控訴。徐陽根本不理睬敗者的吵鬧，他朝新拉攏到遊戲裡的兄弟報出伺服器名字：“金風玉露。”

　　鄒鷹轉身去包裡找自己的電腦，他電腦還沒擺出來。“我去買號，順便初步瞭解下怎麼玩。”論玩遊戲鄒鷹也是一把好手，徐陽為拉攏到一個新親友感到高興，儘管這建立在李途的咆哮之上。

　　徐陽上線比較晚，這就意味著他玩不了多久，他幾乎是上線後立刻就收到了蒼狼發來的組隊申請，隊伍裡還有另外一個人，神醫谷男號，ID明影。

　　YY裡傳來分明是暝影的打招呼聲，因此徐陽也就知道，這個明影，就是暝影的奶媽號了。

　　徐陽：“你起名字還真省事兒又一目了然。”

　　“如你所說，”暝影聲音帶著歡快意味，“我還有名影、鳴影這樣的小號，前面是不同的ming字，省事兒又好記哈哈哈！”

　　蒼狼要拉暝影的奶媽號入隊，雖然是三人出場打的隊伍，但隊伍下可以加入其他人，暝影卻道：“既然要正經沖分，我們重新解散再組一次，起個別的名字吧？”

　　“哪那麼多事！”蒼狼說道，但還是解散了隊伍重組，顯然他也想換個名字，以後如果沖分榜上有名也能好看點。

　　“起個什麼名字你們也想想？”

　　徐陽表示：“我起名廢。”

　　蒼狼：“來個符合我個性的。”

　　暝影：“跪下叫粑粑？”

　　徐陽：……果然很符合他個性。

　　蒼狼：“名字被佔用了。”

　　暝影開始數數：“那就跪下叫爺爺，躺下叫粑粑……”

　　蒼狼那邊傳來煩躁的聲音，“都被佔用了！”

　　“……”暝影：“也對，畢竟這話現在也比較常見，我再想想……”

　　徐陽：“改動一兩個字看看？”

　　蒼狼：“諧音也試過了……等等，我看改改後面……搞定終於成功了。”

　　徐陽似乎聽到了一個微小的打響指聲音，螢幕上傳來提示——

　　“蒼狼邀請你加入競技場隊伍：跪下叫男神隊”。

　　哦，“跪下叫男神”沒被佔用啊，徐陽點了同意，這樣就是新的隊伍戰績。

　　“大家先大概說一下各自的打法和習慣還有屬性配裝流，”蒼狼躊躇滿志，“不僅要衝分，我們還要拿出漂亮的戰績。”

　　打法和習慣除了嘴上說說，紙上談兵終不如實戰來得好，三人開始了初步的磨合戰，他們放慢了步調將一場簡單的打鬥合理拉長時間，讓隊友類似適應自己。兩個輸出也就是蒼狼和一枝梅之間的配合尤為重要，奶媽在危機時候還可以聽指揮強檔補救，輸出要是完全配合不上，那打起來只能是毫無章法一團亂。

　　高手之間成為隊友很容易出現兩種狀況，一是一加一大於二，另一種是各自為陣遇到段位不夠的人還好說，要是遇到真正配合地不錯的，弱點和差距就暴露出來了。

　　老實說暝影原本挺擔心，因為他和蒼狼作為隊伍的輸出時，他基本是輔角完全配合蒼狼的行動，與其說是隊友不如說是附屬。一枝梅跟自己不同是個擁有自己鮮明特色的高手，這樣的人也不會跟自己一樣完全成為蒼狼的附屬，那麼他們能成為好隊友麼？

　　目前看來狀態還不錯，但是對手並不是什麼厲害角色，暝影看不出太多名頭，這才打三把也不能說明什麼，暝影有許多東西看漏了，蒼狼和一枝梅配合起來卻能明顯感覺到——順暢以及默契。

　　因為對手等級還沒達到需要他們使勁渾身解數的地步，很多展示外人看起來普通看不出什麼名頭很正常，但兩人都喜歡微操的使用，就能發現明明是普通招式，配合起來的時機、造成的效果，隊友把握空隙的機會簡直絕佳。

　　“哈，這可真是找了個好隊友。”徐陽道：“單就操作上來說。”性格上還是有待改進。

　　這種舒服的配合可是難得體驗，因此沒打幾把一枝梅就要下線時，正在興頭上的蒼狼不高興了，“在感覺正好的時候掐斷這簡直就是撩了就跑不負責。再說今天還不是怪你上線這麼晚，只能玩幾把都不過癮。”

　　“我也不可能將大量時間花在遊戲上啊。”一枝梅道：“不好意思總之今天到這兒，改時間再戰。”

　　不可能將大量時間花在遊戲上，這話讓螢幕前的顧愷，也就是蒼狼的操作者心頭升起一股焦躁。他知道這話沒錯，知道沒錯，卻依然做了錯誤的事，他在遊戲上耗費的時間不可謂不多，但如果沒有學習和遊戲這兩樣東西消磨他精力，他現在應該已經成長為一個糟糕的不良少年，而不僅僅是頂著網癮少年的帽子了。

　　因此一枝梅下線的時候他惡聲惡氣道“趕緊走吧你”，實際上他並不希望對方下線。遊戲就是要身邊人多才好玩，網遊完成單機對他來說很沒勁也沒那個打算。因此當暝影也下線之後，顧愷一瞬間又感到了無所適從。

　　他的角色蒼狼站在主城中，周圍都是玩家十分熱鬧，這些熱鬧卻不屬於他，他此刻冷冷清清一個人，遊戲裡是，遊戲外也是，每每遊戲中配自己玩上一陣的隊友紛紛離去時顧愷多少都會有無所適從的感覺，他操縱角色跑出主城，到了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這種感覺才好了點。

　　每次都是這樣，要稍微適應個時間，他才能去進行下一項行動。之後幹嘛呢，去找人切磋還是打本？他需要稍微想一下再接著行動。

　　顧愷知道自己脾氣不算好，但有的事不是知道就能改的。男人需要途徑來發洩多餘的暴戾情緒，在賭博和遊戲間顧愷選擇了遊戲，至於嫖和毒這倆玩意兒他絕對不會沾。毒一沾毀一生，他可沒打算自毀人生；至於嫖，他發過誓不會做他爸那種渣男，因此嫖這種事絕對不會幹，對待感情也非常慎重。

　　儘管那個誓言只是在心底起誓，只有他一人知道，顧愷也沒有打破誓言的打算。

　　幾分鐘後顧愷操作蒼狼正準備動起來，他的電話響了。顧愷拿起電話，臉上露出嫌惡的神色，在響了一陣還沒有掛斷後，他不耐煩的接通了電話。

　　“喂？”第一個聲音就很不耐煩。電話那邊傳來男人的聲音，“很忙？”顧愷看著螢幕上無所事事的蒼狼，隨口道：“對啊很忙，有什麼事兒趕緊說說了就掛電話。”

　　“你對百忙之中抽空給你打電話的爸爸、對長輩就是這種態度？”

　　“哈，那我還真是謝謝您。”蒼狼壓低聲音，“事到如今父慈子孝的模樣又是做給誰看呢？”

　　“注意你的言辭！”男人深吸一口氣，儘量不發怒，“我們非得每次對話都這樣？你不應該讓你媽媽夾在中間難過傷心。”

　　父子二人的對話，真沒哪次是心平氣和好好說到底的，從某個時候開始，什麼都不一樣了。

　　“她不會為這種事傷心，你也沒必要裝著關心我做給媽媽看。”顧愷的火氣來了，他越是動了真火，聲音越是低沉，那是包含怒氣的壓抑，實際上已經在層層爆發，地底岩漿翻滾。“讓她傷心的從來就不是我。”

　　“你是在諷刺我？顧愷，誰教給你的說話態度，你看看你越長大越長成什麼人了？你真該學學你弟弟——”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顧愷強硬的打斷他，“特別是這種時候別拿我跟他比較。我知道他沒有錯，錯的是你們，不負責任的長輩們。你不要給我理由讓我遷怒他，讓我做個心胸寬廣的人不好嗎，你不是也樂意看到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接著道：“我換個說法，你該改改你的脾氣，以後管理公司處理人際關係這樣的脾氣沒有好處……”

　　“儘管如此公司的繼承人也是我，不會是其他人。對了我最近沒錢了，給我些錢，我需要它們，現在。”

　　“你又在外面幹什麼了？不僅是脾氣還有你敗家子的模樣，你要叛逆到什麼時候！”

　　顧愷冷笑一聲：“心疼錢財了？讓我猜猜你對你的情婦和私生子吝嗇過麼？”

　　“不要提到情婦這個詞，我跟那女人已經沒關係了，小朝是你弟弟，你不該這麼說他。不要讓我發火顧愷。”

　　“您發火的次數不少了。”顧愷並不買帳，“我可從來沒在顧朝面前詆毀過他，所以我再次強調你不要給我機會讓我遷怒。沒其他的事我掛了，我可是日理萬機很忙的。”

　　不等男人再次出聲顧愷猛然掛斷了電話並將手機扔回了床上——當然不是摔在地上，螢幕壞了還得花錢修理。實際上他這個月在遊戲上花的錢不少，再加上之前幾次party，已經超過預算開支，他方才也是賭氣跟男人要錢，根本沒對他抱任何期待，實際上他很久沒有正經地朝爸爸要過生活費了。

　　他每月的錢其實不少，只是什麼都要最好的，確實大手筆，他也不願朝媽媽開口，他不想讓她擔心。

　　兼職要月底才能結錢，顧愷煩躁得想，再去找兩份小時工賺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