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Part 12.

　　學校開運動會的時候，蘇曉晨被高二那個無良的體育委員忽悠著慫恿秦昭陽去參加比賽。

　　她一整晚的自習都沒能專心，後來還偷偷給他傳了紙條，「你們班的體育委員說你身姿矯健，不適合長跑也適合短跑。」

　　秦昭陽看見小紙條的時候睨了一眼，連回覆都懶得，直接塞到了書本裡夾著。

　　蘇曉晨不死心，又傳了一張遞過去，「那扔鉛球呢？這個不需要技術性，我覺得你閉著眼都能拿第一。」

　　這回秦昭陽仔細地看了一眼，又默不作聲地塞進了書本裡。

　　蘇曉晨這回消停些了，又偷偷地寫了一張，「班級需要的時候，就該挺身而出！不能白白浪費你的好身材。」

　　連著被誇了三遍，秦昭陽終於不再無動於衷了，轉頭睨了她一眼，回了她一句，「我在你眼裡都是優點？」

　　蘇曉晨心裡想著才不是，筆下很利索得承認，「那是必須的，啊，那些優點都閃瞎我的眼睛了！」

　　秦昭陽接過紙條之後好久才看，然後勾了勾唇角，警告一般看了她一眼，徑直看書去了。

　　蘇曉晨被他警告了也不敢再犯，捧著書笑了一會，就一本正經地複習去了。

　　蘇曉晨高中的成績一直都是穩步上升的，倒是一點也沒看出以前學渣的影子。偶爾遇到不會做的題目，只要拿到秦昭陽的面前，他隨便給她點幾個點提醒一下，就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蘇曉晨一邊對他崇拜的五體投地，一邊嫉妒得咬牙切齒。

　　等到放學的時候，她坐在後座喋喋不休的跟他嘮叨參加比賽的好處，奈何正主悄無聲息，一點風聲都沒透露。

　　秦昭陽是真的不喜歡參加群體活動，尤其是這種吃力不討好，還流的滿身臭汗的比賽。

　　不要跟太子爺提同學友愛，班級榮譽，這些在他眼裡看來都不如蘇曉晨的一根手指頭來得讓他感興趣。

　　所以秦昭陽果斷的拒絕了。

　　不過秦昭陽沒興趣，不代表蘇曉晨沒興趣，她一向對這種數人頭的活動非常熱愛。

　　秦昭陽原本是連運動會都懶得參加的，上一年的運動會他的確曠了……整整三天沒去過學校，別說參加了，臉都沒露一下。

　　蘇曉晨死纏爛打的讓他一起來，他才勉為其難得出席了。

　　恩……出席是出席了，可是似乎站錯隊了啊？

　　秦昭陽是絕對沒有這個自覺的，在高一年紀的隊伍裡看著蘇曉晨跟個陀螺一樣忙來忙去的，自己就低頭玩遊戲。有時候無聊了就順手翻蘇曉晨的書包，剝幾個橘子吃。

　　等蘇曉晨口渴了回來摸橘子，如果能見到橘子皮那還都是秦昭陽手下留情了。

　　蘇曉晨早上一向都是很忙的，忙著在主席台邊上來回跑。下午有人手幫忙了，她也不願意傻乎乎的去曬太陽，通常跟著秦昭陽坐在大樹邊上乘涼，偶爾聽見廣播播報，就抬起頭去看一眼。

　　自打蘇曉晨軍訓開始，關於秦昭陽和她的流言蜚語就沒有一天消停過，蘇曉晨習慣了倒也沒事，偶爾聽見別人說起也只是一笑而過，從未較真。

　　蘇曉晨有時候都會想，如果哪一天秦昭陽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女孩子，這一切都變成了她的，她是不是都會不習慣。

　　想著想著就會覺得難過，秦昭陽對她算不上好，可他始終是陪伴著她成長的人，經歷過她的人生，霸佔著她記憶的最深處。

　　如果哪一天他真的漸行漸遠了，她知道她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

　　可就算是這樣，她都不敢告訴他，自己是喜歡他的。從她意識到開始，就已經喜歡了。

　　這麼想著，她一把掀開蓋在臉上的書，轉頭看一旁全部注意力都在手機上的秦昭陽。

　　「秦昭陽，你以後有女朋友了會不會就不跟我一起玩了？」

　　秦昭陽懶懶地抬起眼看了看她，「瞎想什麼呢。」

　　蘇曉晨還是有些不放心，「你別有女朋友就把好朋友甩一邊了啊，不然我到時候跟暖陽告狀。」

　　秦昭陽乾脆把手裡的手機一收，緩緩地眯了眼，「你就那麼希望我有女朋友？」

　　蘇曉晨趕緊搖搖頭，「不希望。」有了女朋友，就不是她的了。

　　秦昭陽這才略略滿意，屈指敲了敲她的腦袋，「腦子本來就不聰明，別再讓這些沒有營養的東西佔去位置了。」

　　蘇曉晨：「……」

　　她扭回頭，遠遠地看著遠處喊聲震天的操場，全民熱戀的時代，讓她別多想——怎麼可能？

　　這麼想著，她又開始鬱悶的對起手指來，「哎，大笨蛋。」

　　秦昭陽沒聽清楚，不過他也懶得問，看著她低垂著腦袋露出大片白皙的脖頸，眼眸幽深。

　　******

　　運動會結束的下午秦昭陽就說有事先回家，讓蘇曉晨自己想辦法回來，

　　蘇曉晨啃著蘋果一臉的怨念，不過晚上她就立刻精神了起來。

　　因為秦昭陽的房間裡多出了一架天文望遠鏡！

　　她連下樓都不願意，攀著窗口就直接爬了過去。

　　秦昭陽握住她的手扶著她跳下窗口，看著窗檯上哪漆黑的腳印就一陣頭疼，「等會給我擦乾淨。」

　　蘇曉晨沒空理他，色眯眯地摸了一把天文望遠鏡，扭頭笑眯眯的看著他問，「怎麼突然買瞭望遠鏡啊？」

　　秦昭陽坐在窗邊翻說明書看，眉頭微微蹙著，「我爸送我的18歲生日禮物。」

　　蘇曉晨頓時也想了起來，過不了幾天，就是秦昭陽和秦暖陽的生日了，這次還是18歲的生日。

　　秦昭陽見她皺了皺眉眉頭，顯然放在了心上的樣子，這才勾著唇角笑了起來。

　　但是蘇曉晨整整愁了好幾天，每次看著秦昭陽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最後還是很乾脆的當面問他，「你想要什麼你告訴我行不行？」

　　秦昭陽抬起手指抵著她的額頭，挑眉訓道：「態度不端正。」

　　蘇曉晨：「……」她已經端正到茶飯不思了啊喂！

　　秦昭陽的18歲生日很快就來臨了，可就在生日的前一天，她對送他什麼都絲毫沒有一點頭緒。

　　秦昭陽那晚都要睡了，蘇曉晨卻一臉憔悴地來敲他的窗。「秦昭陽，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吧……」

　　太子爺的瞌睡都被嚇醒了，「你說什麼？」

　　蘇曉晨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垂頭喪氣地關了窗。

　　倒是秦昭陽被秋風撩得一晚上沒睡好覺。

　　蘇曉晨回想了一下往年自己送出去的禮物，再回想了一下秦昭陽往年送她的禮物……發現完全沒有可以取經的地方，然後她就更愁了。

　　不過她一大早的醒來，卻有了念頭，跟著韓瀟璃認認真真的學著煮長壽麵。

　　然後蘇曉晨發現自己除了對畫畫有天分之外，還對廚藝有一定的天分，當天中午她興高采烈地就去秦昭陽家的廚房裡，給他煮了一碗長壽麵。

　　秦昭陽一直站在廚房門口圍觀，見她手忙腳亂又有條不紊的樣子，突然笑了起來。

　　「蘇曉晨。」

　　正盯著鍋裡面條的蘇曉晨頭也沒回，自然也沒有看見門口倚著的少年裡，眼底是多麼的溫柔。

　　蘇曉晨在家試過了好幾次，煮得面夠蘇謙誠吃兩碗的時候就已經可以保證面前不斷了。

　　起鍋前細膩地撒上了蔥花，小心地盛進碗裡。

　　鍋有些重，她拿在手裡就有些不穩，他看了一會，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幫忙穩住鍋。

　　蘇曉晨的小心肝抖了抖，只覺得臉被那裊裊浮上來的蒸汽熏得有些熱。

　　秦昭陽吃麵條的時候，她就坐在一邊圍觀，還一邊背著生硬的長壽麵的祝詞。

　　秦昭陽翹著唇角聽著，卻忍不住笑。

　　女孩子在滿室的陽光裡，神情認真又專注，一雙眸子亮如星辰，讓他瞬間有些失神。

　　他握著筷子吸起那面條，只覺得那是他從未嘗過的美味。

　　以後每年生日都吃上這樣一碗長壽麵，這個想法似乎很不錯。

　　他彎著眸子終於笑出了聲，她清脆的聲音正好也落下，看著他也笑了起來。

　　******

　　略算清閒的高一就這麼匆匆而過。

　　暑假的時候，秦昭陽飛了一趟美國，在那住了一個月，再回來的時候給蘇曉晨帶了不少禮物。

　　她坐在秦昭陽家的地板上拆禮物時，就聽見秦昭陽問她，「高二上文科還是理科？」

　　這個問題困惱她很久了。

　　她偏科實在嚴重，如果讀理科的話勢必會很吃力，雖然她打下的基礎不算薄弱，咬咬牙還能跟上，可畢竟她是知道自己的能耐的，一時就有些遲疑了。

　　秦昭陽猜到她的想法，淡淡道：「文科吧。」

　　蘇曉晨扭頭看他，他卻不曾抬頭，只重複了一遍，「念文科吧。」

　　蘇曉晨突然就有些彆扭了，禮物也不要，蹬蹬蹬就從樓梯跑了。

　　秦昭陽倒不知道她好好的怎麼就發脾氣了，皺著眉頭走到窗邊，就見她一路小跑回了家。等了片刻，也沒等到她上樓，又看了眼地上的禮物，眉頭皺得更緊了。